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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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淇海十分意外，便表现出二十分的激动。“子喻，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想死你了。”王子喻把这块粘糕从自己身上摘下来，“江导，我找你是因为有个好本子，错过实在太可惜了。”
王子喻悠悠的讲，他声线好，声情并茂的述说，娓娓而谈十分动听，就像在听会发音的电子书一样，情景在眼前历历再现。王子喻夹在指尖的烟圈晕开一层又一层，江淇海甚至能从那烟雾中看到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尔后那眼神化成绝望，纵身而下，男主人公手指向前探出却怎样也抓不住她，江淇海如同自己掌中抓到一团烟雾般悲伤。
男主人公被揍得鼻青脸肿毫无立足之地时，江淇海甚至能在脑中勾画出武师们是从哪个角度撇出啤酒瓶，砸在怎样的位置才能硑出碎花，既漂亮又不会伤到演员。从麻街被追赶进死巷，终于翻墙而出，窝在隐蔽处喘息，不多时旁边房间里便会走出几个手持铁棍的男人开始第二轮的追打。
把暴力美张扬到极致，江淇海有这个能力，甚至想过怎样改本子，加什么样的细节，让他从哪条布景街走，都遭遇什么，连环着一个场景套着另外一个场景。如果是江淇海执导，一定会让它更完美。当男主人公挨到家门口时，那泼了油后被焚烧的大门不过只是个禁示，第三拨堵截他的人已经坐了面包来到楼下。男人脑子昏昏沉沉，看见谁都想杀人。人被逼到绝望后，用怎样的眼神看世界，是怎样的偏激态度，怎样扭曲的嘴脸，江淇海脑子里甚至浮现一个二线演员，好像叫什么游的脸，他应该最适合。配合着长短镜头的切换，江淇海灵光一现甚至想要加入新的手法。
那个演员脸部的线条必须是硬朗的，粗犷的，脸上青春痘留下的痕迹几乎有毁容的嫌疑，又不能影响到“漂亮”。身材强劲有力，气质飚悍，必须男人味儿十足。江淇海想把这拍成一部纯男人片，友情义气，背叛与坚持。
王子喻语音落定，江淇海心中波涛平复，深深呼吸，长吁出一口气“我没兴趣拍。”
“这样啊。”王子喻挠了挠后脑“真的是很不错的片子。”
江淇海不说话，放长线钩大鱼。王子喻也不急于游说，江淇海刚才眼睛深处有光亮一闪，王子喻就知道他感兴趣，虽然不足以被完全打动，却是可以循序渐进的拿下。
两人都想用水磨功夫打动对方，于是江淇海提议喝两杯时，王子喻顺水推舟应承。江淇海的酒量他还是知道的，想灌醉自己太没可能了。
王子喻没料到的是江淇海喝得多了可以肆无忌惮的耍酒疯，缠着他不放。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淇海拖出去，又亲自叫了代客泊车，结果被塞进车厢里的江淇海脸皮变得无穷大，追跑出来抱住王子喻诉衷情。
外面是有媒体的，王子喻听到角落里嚓嚓声响，就知道江大导又要上版面了。上一次他上版面是与某三流男星酒后互欧，不知道这一些会怎么编派他们。王子喻揪着江淇海的后脖领将他拉拽开，江淇海犹自喃喃自语，嘟着嘴往前凑“子喻，我想死你了，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幸亏高世发不喜欢男人，不然他一定会对你出手的，他这个人很乱，你离他远点，我真想把你藏起来。”王子喻想找块抹布堵住他的嘴。
“江导，江导，别的我不和你多说，那个戏的事你多想想。”
江淇海把头摇成拨浪鼓，嘴里喃喃“不要，人家以前做的都是大制作大成本大明星阵容，那如果你牺牲一下我就同意。”
停车场很噪杂，伴随着室内酒会的声音还有一楼大厅的音乐声，一浪浪声波袭过来，也不知道那些躲在暗自的“耳目”们能听到多少内容，江淇海的不着边际令王子喻气火攻心，用力把他向后推去。
偏偏平坦的场地不知道怎么多出来一个小凹坑，不深，刚刚容下一只脚的位置，江淇海好巧不巧就踩在里面，于是措手不及的摔了个连滚翻，掉到场边的黯井里。
江淇海个子矮，井也不深，下巴垫在井边处磕得他七昏八素，一口咬到舌头满嘴都是甜腥。
王子喻微张着嘴惊讶，他也没想到，不过推了一下而已，江淇海就像动画片里的不倒翁向后连做几个技术性翻滚然后消失在地平面，立刻跑过去把他拉出来，江淇海大哭，“是你推我。王子喻，你是故意的。”
王子喻连连解释“江导，我真不是故意的。”江淇海臭成一团，仍然要扑过来求安慰，王子喻必竟是个伤患，真是招架无力。
幸亏罗世摩凭空出现，“江导，你这是怎么了？要帮忙吗？”自后方架着江淇海把他拖离开去，顺便安排随从人员“立刻送江导去医院，不许耽误，到了医院随时向我报告状况。”有人介入，江淇海没法再耍酒疯，假装上了酒劲，一歪头装昏迷，任人将他拖走。罗世摩眼神示意，立刻就有几个保镖快速向偷拍者移动。
罗世摩冲王子喻摊了摊手苦笑，拖开江淇海时，他也被殃及池鱼沾了脏污“委屈你了，我没想到江导喝多以后是这样的。难为你怎样和这样的人相处。”
王子喻想到刚才江淇海的样子，虽然有些不厚道，还是不由得笑出来。笑到一半，意识到罗世摩潜台词暗指许壑把他丢给这样的人，又笑不下去了，不尴不尬的僵在那里。
罗世摩像没有感应到他尴尬般，做了个请的动作“我送你回去吧！”
这种时候这种场面，王子喻没有拿桥做情拒绝的必要，便大大方方上了车。“多谢。”
罗世摩脱下外衣扔到后座上，找出湿巾擦了擦手指，然后发动车子打开音响，那黑色流线跑车向猎豹一样悄悄的滑了出去。
罗世摩身上轻浅的香水味传来，王子喻侧眼微微打量他，切换档位的手指欣长灵活，侧面面孔带着斯文气，他与许壑在外表上是不同的人，却有着一样的张扬。许壑的狂放是显性的，而罗世摩的霸道是隐性的。
“许壑这个人，”罗世摩淡淡的开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王子喻不语，许壑干过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知道罗世摩指的是哪方面。
不论罗世摩说的是什么，其实王子喻都不想听。
罗世摩侧地脸看了王子喻一眼，那眼神只上下扫了一遍，就让王子喻毛发竖立，觉得另有暗示。和高手过招，一时疏忽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王子喻打点出十二分的警醒。罗世摩的话却无非是迂回拉拢，不见有什么新意。王子喻刚要松口气，就听罗世摩再道“良禽折木而栖，太死心眼，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陈美薇就是个例子。”
王子喻倒吸一口冷气，陈美薇最近被媒体追是很惨，她是罗世摩旗下艺人，之前与甲子暗中有勾结，因为是义气的人，恐怕也是做了什么冲动的事，如今想必正被冷藏中，想到机场的那些人，还有之前的传闻，王子喻不由得替她掐了把冷汗，名声，陈美薇以前就遭遇过一次名声危机，介入有妇之夫家庭，当时是许壑替她摆平媒体，这事如今再被拎出来。
王子喻看向罗世摩的眼神严肃了许多“她毕竟是个女人，就算杀鸡警猴，也不必这样吧！”
“你把我看成什么要了，这事是宫老头着手的。他们谈事情谈不拢，两人都戳到对方要害。陈美薇那人你是知道的，仗着名声耍大牌。如今的宫老头并不买帐。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却闹得不可开交。”王子喻看了罗世摩一眼，哪有这么简单？
“子喻，你的片子我有看过，你是个有潜力的演员。”
王子喻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这夸奖承受起来着实汗颜。“我对你有全新的包装计划，你的唱片进度很慢，其实我觉得李胜志的曲子应该很适合你，他最近倒是有不少好作品。”王子喻心中一动，李胜志可是邵佳文的御用拍档。当年许壑捧他时，也有求李胜志给他写过几首歌的。“你好长时间没开演唱会了，其实完全有做亚洲巡演的实力。”
罗世摩知道从哪里找突破口，画出的愿景很美好，在某一层面上是可以达成双赢的一种状态。罗世摩势在必得，既然是赢许壑那就要赢得彻底，把许壑的人都收罗在帐下，那种强大的满足感令他步步紧逼，王子喻无论配合于否都不重要，区别只在于不配合时他要费些周章。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虚情假意的东西演一演也就算了，还能当真？这不是小的数目，相信王子喻也不是笨蛋。
虽然固宠很难，但是物以类聚，罗世摩觉得王子喻能在许壑身边呆十七年，自然是有他的本事。
有没演技的女明星光靠绯闻与广告代言就能永保事业青春，王子喻又不是很糟糕的一种，再红几年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罗世摩话峰又转再切要害“你和江淇海谈本子时，其实我有听到，见你们说得人真，便没打扰，其实这片子真的不错。”
罗世摩冲王子喻重重点头，加以认可，“值得投资，也值得费心思。”
王子喻微怔，立刻便理解罗世摩为什么会这么说了，他一定是以为自己有了新主意。王子喻在犹豫，这诱惑太诱人，要不要学许壑的招数，先占便宜再不认帐。反正也不能拿他怎样，大不了冷藏，他现在是不怕冷藏的。就算摆他一道，他一个男人难道还能摆出怀孕丑闻来？
王子喻心念几次浮动，罗世摩敲着方向盘，眼睛中笃定愈深“要不要我同江淇海谈？嗯？”王子喻摇头苦笑，“罗总费心了，其实这不是我的事，我也是帮一个朋友的忙，他真的是很有才华，罗总，如果你真的看好这个本子，可不可以和我那个朋友谈一谈？”
王子喻觉得还是诚恳的和盘托出比较好，抱着一线希望，希望罗世摩是真的觉得故事可拍。罗世摩又能不是初出茅芦，当然不想再跟进。“好，这事我记下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临下车前罗世摩忽然叫住他“子喻，”王子喻顿住身子，只见罗世摩半扑过来，下意识的缩了一下。罗世摩轻笑，手指刮了他脸颊一下，然后让了看上面的脏污“这里脏到了。”
王子喻轻轻吁出一口气，一定是江淇海刚才不小心弄到的。罗世摩抽出湿巾擦手指“我刚才说过的话你认真考虑。还有，不要太敏感了，我是异性恋，纯是看好你而已。”
后半句说得突如其来，又能调侃味十足，王子喻只得释然的笑，吁气平肩“多谢罗总栽培，我现在身上有伤，出来做事还不太方便。拆掉石膏时希望罗总还多关注。”
罗世摩笑，王子喻的答应正中下怀，虚与委蛇也好借机试探也好，只要他动了这方面心思就好办许多。“许壑那种人，貌似犬其实是狼，不是个好老板。他能送你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子喻，你是聪明人，有些错误大可不必犯第二次。”
王子喻挑着眼皮看他，颇不以为然。他不说出声，罗世摩也知道他的意思是“许壑不会的。”罗世摩也不反驳，只是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是那种大人物对下层人士不置可否不屑一般的哼，由不得反驳就已被定性。
这轻轻一哼就像块石头一样堵在王子喻胸口，让他郁闷难受，直至房门前才想起来。他并没有告诉罗世摩应该开到哪里，罗世摩却把车停到了许壑楼下。从美国回来没多久，许壑便告诉王子喻搬家，居住环境与丽日相似，许壑没说是谁的产业，王子喻猜测不是他父亲的就是他母亲的私宅。换了新环境，许壑也舒服许多，对王子喻直言不讳“放心，我不会甩下你。我们先解决住处的问题，住在你那里不谁，主要是我不方便。”
王子喻不知道他哪里不方便，不论许壑现在住在哪里，都逃不过是他包养的事实。许壑现在每天忙东忙西，几乎见不到人，家里冷锅冷灶，王子喻也并不介意。
只是今天回去时，竟然意外的见到许壑，许壑刚从浴室出来，光着脚，穿着黑色衬衫，并没有系扣子，胸前一大片肌肤在灯光下被打上了层暖光，若隐若现，于王子喻已经是一种诱惑。
许壑抬眼看他，那上下打量的眼神，烫得王子喻脸红心跳，“这么晚才回来？”
其实对于这种杀青宴的酒会来说并不晚，只是刚刚罗世摩挖墙角的事，让王子喻有些心虚。
王子喻故作轻松的走进来，换鞋子，却没有经过许壑擦身而过的勇气。许壑的气场不是他轻而易举就能越过去的，果然许壑一张臂便把他抱在怀里，抬起王子喻下巴，手指摸他的嘴唇，许壑轻轻一笑，“怎么不敢看我？最近没时间陪你，想我了吗？”印下的吻既霸道又张狂令人不能拒绝。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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