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相见知何日》谢清一

5、第五章

　　卫哲睡得挺香，沈凌刨了刨脑袋静悄悄的起了身，望着眼前还保持着标准俯卧姿势的卫哲犯了愁。

　　这一夜里睡得极为别扭，被挤在床边上战战兢兢抓着被子保持标准的仰卧姿势一整夜之后，沈凌终于在太阳开始照进来的时候就爬起床来，喉间有点酥麻的痒，莫名的干咳了几声，然后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烟瘾的，和很多男人一样多少让外人生厌的一种习性……

　　沈凌翻身下了床，一时被掉在地上的半条被子绊了一跤，膝盖咚的一声磕上床沿，龇牙咧嘴的抽了一口冷气，慌手慌脚的又捂住了嘴巴。拖着衣服逃也似的钻进了卫生间。

　　卫哲听沈凌起了身，才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是骗了沈凌，却隐隐约约又觉得沈凌也许仍旧在骗他，他闭着眼睛等了会，才听见沈凌拄着的拐杖又凑近了，微微有些凉意的呼吸凑近了自己的眼睛，又一言不发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卫哲就盘算着，只要沈凌不说话他就不睁开眼睛，于此同时，沈凌似乎也就叫上了劲依旧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两个人也不知道僵了多久，卫哲一下跳起来就发了火，“你这大早上的坐这边干什么？！”

　　“我……”沈凌捏着裤腿起了身，“能借我只牙刷么？我也记不清你那些牙刷那支是我的，用差了就不好了。”

　　“紫色的，你上次走前留下的，多涮涮，好久没碰过了。”卫哲心里对他扯谎的判断又少了些，抢先跳起来洗脸刷了牙，“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你带我去我家看看行不？”沈凌咬着牙刷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怯怯的，“我不认识。回去说不定能想起来！”

　　“成，那下午去。”卫哲想了想，“你想想要有要拿些什么没有，还是说你回去就不过来了。一会我去找个包。”

　　“就拿些换洗衣服吧。”沈凌脑海里似乎闪过一道，稍纵即逝就又抓不着边际了。便沮丧道，“还有什么的回去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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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哲翻箱倒柜找了两件沈凌还能穿的衣服丢给了他，一看沈凌的裤管依旧胡乱塞在腰上，“裤腿一定要叠好了再塞进去。这么乱七八糟的像个什么样。”

　　沈凌低头看着卫哲熟练的动作，心里莫名的一悸，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他也能看出卫哲和自己认识很久，久到做很多事情已经变成了一种融入骨髓的习惯，久到其实该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剪了吧。”沈凌想了想才说，“反正都没了，天天还要叠着也没意思。”

　　“你是指着哪天穿腿的时候，会露出一条腿？”卫哲顿了下动作白了沈凌一眼，“你自己说的，哪怕再难受也得漂漂亮亮的给别人看。”

　　“反正我不记得了。”沈凌一把从卫哲手里把裤腿收了回来，胡乱折了两下又塞在腰带里，“穿的再漂亮也还是少条腿，何必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对了，卫哲你做什么的？”

　　“哦，说不准。”卫哲顿了下，“这些你不知道也挺好的。”

　　“我就觉得咱俩认识是不是很久了？”

　　“很久。”卫哲低头算着，“十几年了，你小时候我说教你跳踢踏，后来越长越大我就乘你什么都不知道勾搭你上了床，过了几年你也长大了然后就走了。我俩其实分手挺久了。其实我一直就是个混蛋，什么事都做过。沈凌……”

　　“嗯？”沈凌一手抠着另一手的手背，怎么都觉得卫哲的话是话中有话，句句都是反着说的，头脑里有根线似乎也越绷越紧。

　　“我不是啥好人。”卫哲笑了下，“我这会就是乘你不记得了在骗你，我人贱，几天不被艹就难受。”

　　“你别说了。”沈凌绷着的那根弦似乎断了，隐约觉得卫哲的话在哪里听过，也是一样的违心。

　　“别说什么啊？”卫哲点了支烟，却被呛着咳了起来，一口都没抽进去，“男人和男人之间不过就这些龌龊事！”

　　“卫哲！！你他妈别说了！”沈凌眉头一拧站了起来，被自己的口气也吓了一大跳，抓在拐杖上的手指随之紧了紧。

　　“呦，生气了！怎么？”

　　“我说你别说了。”沈凌声音又软了下来，“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别想乘我，乘我不记得的时候骗我。其实我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是不是？”

　　卫哲弹了弹烧掉小半的烟灰，笑了下，索性把烟又按灭了，“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