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素骨

2、第二章

　　第二章皇上忆往事
　　三更，皇上在龙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入睡。
　　愁的？乐的？还是刚才转晕的？
　　恐怕都有吧……
　　还真是令人头疼的丫头。
　　还记得，当年，差点就要失去这个妹妹了……

　　早年先帝与皇后伉俪情深，不曾纳妃。不顾朝野反对，一意孤行地将一江湖女子纳为皇后，育下独子为太子。
　　十六年前，太子不过九岁，却已早早被授未来天子应习的课程。虽小小年纪已有天子风范，却内心仍是个孩童，独处东宫实在寂寞。听闻母后有孕，便三天两头往皇后那里跑。
　　太子见母后嗜辣，便猜测腹中的是一个小公主（画外音：这倒是没错），于是很是欣喜，期盼有个玉人般乖巧可爱的妹妹能陪着自己（画外音：其他也罢，这“乖巧”……实在偏地离谱），能让自己不再寂寞（画外音：的确不寂寞了，开始头疼了。某皇上：闭嘴！）。
　　于是太子便天天缠着母后，等待妹妹的降生，弄得皇后都哭笑不得的。但是看着这个不苟言笑的孩子满眼的期待，又实在有趣。
　　此刻三月，桃花正艳。太子想到课上所学，于是对母后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如叫妹妹桃夭吧。”
　　皇上恰好听闻，笑道：“桃花不错，不过桃夭未免有些妖冶之未，不妥。不若唤名为‘灼华’，赐寝宫名为‘桃夭宫’。”
　　直到一日，皇后腹痛难止，却是奸邪之人下毒谋害。欲一尸两命，实在恶毒！眼看一切陷入绝境，先帝亦悲痛欲绝，却道皇后竟然是玄衣门门主之妹。玄衣门门主亲自带来传说中蓬莱仙岛的朱果。
　　要知道，传闻服朱果者便可得一甲子内力，若濒亡之人腹之，无论多重的病伤，都能治愈。于是先帝立马让皇后服食之。结果自然是可喜的——皇后无恙，孩子也保住了。
　　直到平安小公主降生时，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然而……
　　在小公主降生的当天，太子忍不住偷偷溜进房去看小公主……
　　小婴儿还睁不开眼睛，皮肤皱皱的，红红的。
　　太子蹙眉，念道：“怎么和猴子一个样？”
　　说罢，伸出手指去戳婴儿的脸。
　　才刚刚轻轻触到婴儿的皮肤，就见小婴儿伸出小手。
　　太子睁大眼，震惊于婴儿的小手怎么这么小……而此刻婴儿已经握住了太子的手指。
　　太子贼心不死，手指再往里戳戳……
　　“啊！”
　　房内传出撕心裂肺地惨叫，然后是抽噎声。
　　……
　　太子红肿着眼睛，看着太医给自己的手指上药，刚才哭地厉害，还不断地打嗝。
　　皇后道：“好了，好了，你不欺负妹妹，又怎么会这样？”
　　太子委屈道：“母后，我没有……”
　　太医此刻嘱咐道：“食指的骨头已经接回，每天按时上药，半月后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会对以后有影响。”
　　皇上道：“只是华儿……”
　　此刻玄衣男子推门而入，道：“陛下，我看过了，华儿估计是因为这朱果才……我刚才看过了，她果真平添了一甲子的内力。”
　　帝后二人哭笑不得。
　　玄衣男子继续道：“不过婴儿拥有如此内力，实在不妥，若不加引导，今日的事情只是小事。”
　　太子心念：我手指都被捏断了，还是小事！越想越委屈，眼睛里又储满泪水，泪珠转啊转啊，又要滴下来。（画外音：啊，那时太子真可爱啊。某皇帝：闭嘴！）
　　皇后焦急道：“兄长，那可如何是好。”
　　男子回道：“如果可以的话，让我留在宫中教导华儿。”
　　皇上道：“那朕就带华儿谢过门主了。”
　　男子一笑，道：“其实，像华儿这样的奇才，不培养还真是可惜啊。”
　　众人心念：“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
　　于是，当时的太子，未来的皇上，以及宫人们真正的灾难开始了……

　　本来，自那次不愉快的断指回忆后，太子实在不愿意靠近自己的妹妹。（画外音：主要是因为那次是太子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哭）
　　不过，皇后说，公主还年幼，这事情也怪不了她，太子再念及之前对灼华降生的期待，于是决定放下这事，依然好好对妹妹。
　　看着过了几天的婴儿，皮肤变得白嫩光滑，粉粉的嘴嘟着，头上的毛软软的，实在可爱，于是太子又忍不住去喜爱这个妹妹。只是——非礼勿动，他铭记于心。
　　每天太子都会去看好几次妹妹，和她说话。看着小婴儿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或者咯咯地笑，像猫咪一样乖巧听话，像桃花花瓣一样纷纷嫩嫩，太子觉得自己心都醉了（画外音：妹控！）。尤其是当妹妹会说的第一个词是“哥哥”，太子乐得都想爬到东宫屋顶去欢呼。
　　然而，太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
　　真正的麻烦是在灼华学会走路后……
　　那日，太子早早完成了自己的功课，就直接奔去看妹妹，然而在推开门的一瞬，太子愣住了……
　　婴孩睡的小床在自行移动。
　　见鬼了。
　　太子再自习看，差点晕倒——只见灼华举着小床很开心地走来走去……天杀的，这是紫木做的！太子自己双手都不能把它抱离地面一寸！
　　“来人啊！奶娘呢？奶娘在哪里？！”
　　听到哥哥的声音，灼华显然很兴奋，于是一兴奋就丢东西……孩子年纪小么，所以丢东西没个准头……
　　看着小床向自己飞来，太子条件反射一躲，身后“咣当”一声。太子惊出一身汗——好险好险！
　　然而……小床虽然在身后碎了，但显然，碎块还是有杀伤力的。
　　太子还没庆幸玩，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
　　闭上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灼华天真烂漫的一笑……

　　东宫里。
　　“头部有些肿。每天按时上药，半月后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会对以后有影响。”太医淡定地回答。
　　太子这次显然成熟了，不哭不闹，淡定地想：“每天按时上药，半月后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会对以后有影响”——难怪觉得这太医眼熟……当时也是他……
　　皇后叹息道：“你妹妹只是……”
　　“我知道，妹妹不是故意的，没关系的。”
　　皇上欣慰到：“这孩子果然长大了，懂事了。”
　　太子内心泪流满面——我是醒悟了……

　　后来，太子就在鸡飞狗跳的生活中，看着妹妹长大。
　　后来的后来，先皇和皇后驾鹤西去——实际上是隐了身份游山玩水去了……
　　于是，太子成了现在的皇上，看守着太平盛世和……鸡飞狗跳的皇宫。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