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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寂寞自芳菲,春草掩归路。
      小园香径独闲步,香碾作尘土。
      红豆既憔悴,零落谁人顾。
      一缕青丝独缠纠,还是无缘故。
      ——《卜算子•碾香》
      历史的风尘转眼过,那些春江花朝秋月夜的繁华顿时湮没枯萎。
      我的手心里还藏着你的泪,生生世世,浸入骨髓,痛彻心扉。前尘往事如烟云过眼,光阴似剑。
      巍峨早已坍塌,庄严早已腐朽,华丽早已倾颓。
      能留下的,惟有“碾香”二字而已!
      ***
      清晨的水乡从梦中醒来,牛乳般白嫩的雾色朦胧着小桥流水的人家。晶莹的水珠调皮地在芦苇叶上追逐嬉闹,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浸润到肥沃的土壤里。迷蒙的远方传来了少女淳朴的歌声:“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翠色的影子迅速掠过水平如镜的湖面。只听轻轻“噗”的一声水响,翠鸟捕得了它一天的美味。
      叶栩骞说,它就是在这湖岸边的芦苇丛中发现我的。一起发现的还有我的古筝。他说他看到那把古筝时心疼极了——多好的一把琴,被污泥弄得脏乱不堪。要是污水涌进琴里,琴可就坏了!
      醒来的那几日我发着高烧,每天在床上昏沉沉地躺着,看着叶栩骞像只勤劳的小蜜蜂进进出出,一会是给我熬药,一会是帮我修琴,一会他自己又来了兴致抚琴。不过说实在的,他弹得还真好,古朴纯净,意韵悠长。他弹的曲子与我所弹过的任何一首古筝十级曲子难度不相上下。我虽是过了十级,但也只是技巧上过了关,不论我怎么弹,十级的曲子我终究是弹不出韵味来。
      我现在是在一个叫萍源村的小山村里,山村偏僻,附近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通向山外的小镇,小镇的西面是鹿头江渡头,乘船而下莫约半天,才能到达青州郡,青州郡上有一条南北向的人来人往的官道。
      叶栩骞说,本是京城人士。因为考对策试时落了榜,他一气之下便离了京,到处游山玩水。到后来身上盘缠所剩无几了,只好就地做起了教书先生。好在萍源村虽是乡村,村中的地主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从不鱼肉乡里,百姓也很敬重他。甚至有些家里实在穷的村民到他家里偷粮食,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好奇地问他:“如果有人觉得他不追究偷窃,就干脆以此为生,他家不早被偷光了?”
      叶栩骞笑了:“萍源村没有这样的无赖。”
      我心想:那可不一定。看到他那么笃定的神色却不好说什么。说实在的,叶栩骞长得很一般,也只有笑起来才觉得好看。记得在《最寒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季》这本书里有这么一句话,用来形容他的笑再好不过了——“什么叫‘神气’?就是一笑露出一排牙齿。”
      我看着他神气的嘴脸,顿时心里头“咯噔”一下。
      夏日时光懒懒,我推说屋子里气闷,要出去走走,他也不拦我,只说:“船在芦苇荡里,那;芦苇快有人那么高了,仔细寻才寻得着。”
      “知道啦!”我应了一声,挽着宽大的袖子裙子,亦步亦趋地走了出去。
      我坐在湖边的渡头上,看着那连天碧波在和风下荡漾,四面的青山倒映在水中,萍湖里的莲花舞动涟漪。温暖的微风像是一只柔软的手,拂过青山,拂过树梢的每一片嫩叶;拂过绿水,拂过莲花的每一丝花蕊;再拂过我的脸,像是温柔的亲吻,又像是再与我的每一丝长发嬉戏。真是惬意!
      我的记忆力有着一片空白,只知道在黑暗中有一股旋风压迫而来,硬是将我挤入另外的一个时空。而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一片压迫人心的黑暗,像梦魇一样时时纠缠着我,每当回想起来,总是觉得头疼难忍,好像忘记了什么,心中也莫名的恐惧着。唯一能驱逐这纠缠不休的恐惧就是这暖洋洋的日光。
      我穿越了。我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因为叶栩骞穿着一身类似电视剧《少年包青天》里书生打扮的服装,因为在我们住的小竹楼里瞧不见任何与“21世纪”相关的设备。
      我其实挺困惑的。于我而言,我是一个有古典情怀的人。在21世纪,我身边的同学总是怀疑我是不是从古代穿越过去的(当然事实证明我不是)。我虽然向往古代,但当穿越实实在在地降临到我身上,我反而无所适从了。且不说那个黑暗中的神秘人为何将我带到这里,我来到古代能做什么呢?我不像那些网上铺天盖地的穿越文里写的那样得到完美的容貌,或者是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玩得风生水起。我只是掉落在一个平凡的小山村里,过着平凡的生活。
      我想要回去!
      想到演出前我还在抱怨妈妈的唠叨,可是一转眼我和家人已经不在同一个时空了。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地想念,那些平常的温暖,还有我那被家人誉为“狗窝”的房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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