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莫问》紫苏芸香

4、盗墓瓶邪·莫问前尘（三）

　　深秋雨总有些别样的寒意。
　　张起灵半倚在太师椅上，半眯的眼打量着屋外的雨，这秋雨真是说下便下了。早上还是秋高气爽，阳光正好，这时却是阴雨连绵，带着一股透心的凉意。
　　不过说来，好像，某人今儿出门的时候，没带伞。
　　“小哥。”张起灵应声抬起头，王盟正拿着一把油纸伞递到了他面前，“帮个忙。帮把这伞给老板送去。”
　　张起灵斜眼看到门外淅淅沥沥没有尽头的秋雨，硬生生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从王盟的手中接过了伞。
　　王盟站在门口目送这张起灵撑着那把油纸伞走进细碎的银线中，素雅的棉麻长衫落入朦胧的雨气间，顿成了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王盟欣赏了半晌这入画的美，直到张起灵的身影模糊不见，才终于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那小哥，似乎，好像，也许，不知道……老板……在……什么……地方……
　　啊，不过算了，有缘总会相见的。王盟自我安慰了下，全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整理店里的古玩。
　　张起灵走出了小巷才想起来，王盟似乎忘了告诉自己，吴邪在什么地方。
　　不过张起灵心底却并不曾觉得有多着急，闲步信走，雨落打伞，如音律般好听。
　　不记得走了多少路，踏过多少石阶，再抬头，便看到那个穿了靠在房檐下避雨的杏黄斜襟长衫的人。那个人微抬了头，眼前的碎发半遮了眼，看不出神情。微翘的嘴角拉出绝妙的弧度，不用看便知道，那是一个灿烂的笑意，那般纯净，不见城府。他轻轻伸出的手任由雨水打湿，似是想要去捕捉沿着房檐滴落的水珠，小孩子气般地天真无邪。
　　张起灵站在雨中，就这样看着，却并不上前。水墨般的雨，水墨般的人，张起灵总觉得这副画面那般熟悉，仿若沉淀在了记忆深处，成了不可磨灭的朱砂。淡若水墨的画面，会不会下一秒眼前的人就会如晕开的墨，消失不见。
　　心底一丝痛楚一闪，张起灵不安地向前紧走了几步。吴邪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在看清是他的时候，嘴角的弧度跟深了一层，延伸到眼底的是那般纯净的笑意，他说：“起灵，你来了。”
　　他叫他起灵。
　　心中没由来的一紧……总有什么一闪而过，却飘渺地怎么都抓不住。
　　张起灵还在发愣，却突然一个温暖的物体撞进了自己的怀抱，习惯了低温的自己被这温暖包裹，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吴邪在他怀里蹭了蹭，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起灵，我们回家吧，外面好冷。”
　　吴邪的手碰上他的指尖的时候，他没有躲开，只是感觉到吴邪原本温暖的手此刻却有些冷冰冰。张起灵下意识地握紧，他的两根手指奇长，将吴邪的手轻易得包裹住。张起灵心里想：这双手除了有些凉，滑滑嫩嫩的，手感不错。
　　心底一丝温暖升起，张起灵说：“好。”我们，回家。
　　雨越下越大，张起灵下意识地将吴邪拽得更紧。撑着地伞不自觉地往他那边移了移。明明那般微小的动作，吴邪还是抬起头，对着张起灵但笑不语。
　　张起灵故意偏了头，不再看那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