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花样人生》秋莫言

14、第十四章 下午

　　吃过午饭，郁瑾若拉着赵一非去漱口洗手还有溜达消食。

　　半个多小时以后，老师带他们统一去教室午休。教室里排列整齐的放满了小床，床上席子、枕头、被子都是统一发的，只不过现在是夏天，原来发的被子盖着太厚，所以就自带了家里的大毛巾。原来中一班的孩子在放暑假时都把席子、枕头、毛巾带回去洗干净了再带来的，而郁瑾若和曹震是刚来，所以用的是新发下来的。

　　郁瑾若的毛巾被很漂亮，粉蓝色的底色印有几个可爱小动物的图案，是暑假的时候到小舅舅家去做客时，小舅妈特意在商场买给她的。外面普通的商店很难买到。因此当她拿出来的时候，引起所有女孩子一片羡慕的眼光。

　　郁瑾若小心的把辫子上的皮筋一个一个拿了下来，放在枕头边的书包里，脱下脚上的袜子放在床尾，理顺了披散着的头发，把毛巾被搭在肚子上就右侧卧的姿势睡到小床上。扎着头发穿着袜子睡觉对身体不好，还影响睡眠质量，她从来不扎着头发穿着袜子睡觉。

　　几个月养成的午睡习惯让郁瑾若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三刻钟以后，郁瑾若就精神奕奕的醒来。这时教室里大部分的孩子还在酣睡，偶尔有几个刚刚醒来的，正在让阿姨帮忙穿鞋子叠被子，有几个精力足，没有睡着的早就起床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

　　郁瑾若看到赵一非还流着口水睡的正熟，就不准备叫醒他，自己先起来。她看到有几个娇气的孩子正坐在床上等阿姨帮忙，也有动手能力强的在自己穿鞋，就下床自己把鞋袜穿上，毯子叠好。

　　男孩子起来以后基本上揉揉眼睛就到外面去玩了。女孩子都围在杨老师旁边，等她帮忙把睡乱的头发梳好，长发的还要扎起来。郁瑾若看了一眼被无数个人共用过的梳子，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从家里带把小梳子过来。今天没有办法必须让老师帮着梳头，因为她更不想让自己披头散发的度过一个下午。为了节省时间，郁瑾若只让杨老师简单的梳了个马尾。

　　从书包里掏出赵翠芬放在里面还没有用过的第三块手帕，郁瑾若先去上了个厕所，再到水龙头那里打湿，简单的洗了个脸。回到午休教室，看到赵一非刚刚醒来睡眼惺忪的样子，笑着把手中的湿手帕递给他擦脸。擦完脸，在郁瑾若的监督下，赵一非自己把毛巾被叠好了。郁瑾若本来是要帮她叠的，但她想到现在自己比她小，帮他叠好像有点不合适，而且也要养成他自己动手的习惯，所以就负责监督他动手。

　　等大家都醒过来以后，老师把积木和玩具拿出来，分发给每个桌子。郁瑾若不感兴趣，就在一旁看赵一非和其他人玩，她就顺便发发呆。

　　“小瑾，你怎么不玩积木？不喜欢玩吗？”李菁菁在旁边好奇的问。

　　李菁菁早就从她妈妈那里知道会有一个才4岁的小女孩插班到他们班来，为此，她妈妈特意调换了班里几个人的位子，她也被安排和她坐到一起，就是为了方便照看她。早上，当郁瑾若被王园长带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她。郁瑾若穿的漂亮衣服让她很羡慕，她从来没有看到其他人穿过那么漂亮的衣服，只是简单的白色和蓝色，样子也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但是就是特别的好看，让她从心底里觉得特别的凉爽。而郁瑾若长的也很漂亮，是她认识的小朋友中最漂亮的一个，黑黑的头发，白白的皮肤，红红的小嘴巴，就像妈妈故事中讲过的那个白雪公主一样。妈妈早就叮嘱过她，新来的郁瑾若比他们都小，以前没有上过学，而且很可能很娇气不好相处，所以让她有空多和郁瑾若在一起玩，如果郁瑾若发脾气或做出让她为难的事情就第一时间告诉妈妈。但是没想到，郁瑾若一点都没有让他们操心，除了只和赵一非在一起，不太说话外，都没有她妈妈担心的事情发生。现在她看到郁瑾若没有和大家一起搭积木、玩玩具，只是安静的坐着，单手托腮，眼睛看着其他的小朋友在玩，所以她就忍不住想问问。

　　郁瑾若正在想着上幼儿园以后，钢琴、舞蹈、写大字和学其他东西该怎么合理分配学习时间，听到有小女生的声音在问她怎么不去玩，回神一看，原来是李菁菁。赵一非上午就告诉过她，李菁菁是金老师的女儿，她性格很好，上课动手能力也很强，每次老师考核都能得到第一名，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

　　郁瑾若早就知道爷爷通过关系，让她插班上了大班，园长和老师都把她当成是重点关照人物，除了必要的嘘寒问暖外，私地下更是小心翼翼的观察和试探她，想了解她到底是怎样的人。通过半天的接触，在她刻意的不掩饰下，她们应该已经能大概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现在这个小女孩来和自己接触，除了把她当成同学好奇询问外，未必不是在完成她老师妈妈交代的任务。所以她也朝她友善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米牙，直截了当的回答道：“我不太喜欢搭积木和玩玩具。”

　　“那你喜欢玩什么？”李菁菁更加好奇了，还有不喜欢玩的人啊。

　　“我比较喜欢看书，写字。”郁瑾若如实相告。刚开学前面几天她还能忍着不看书，用发呆打发时间，但是长时间无所事事的日子会让她有浪费生命的感觉。早晚他们都会发现她不喜欢和他们玩玩具做游戏，既然现在她就好奇，提前告诉她也无妨。

　　“小瑾喜欢看书啊。那你现在认识多少字了？”

　　“不太多，爷爷在家教我认识了几个字，奶奶教我学了拼音，所以简单的拼写和认字我会。”

　　“太厉害了。那数学呢？可以数到50吗？加减法会做吗？”李菁菁越问越兴奋，音量也逐渐大了起来。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郁瑾若在家就学过很多东西了。

　　李菁菁略高的说话声被正在和小胖张洋用积木搭城池的赵一非听到了，他不等郁瑾若回答，就急忙对李菁菁说：“小瑾是我妹妹，只有我们家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才能叫她小瑾，你们只能叫她名字。”赵一非平时不喜欢和女同学一起说话和玩，李菁菁是金老师的女儿，而且她平时对其他小朋友很好，所以他才勉强愿意和她玩，但是“小瑾”是他的好朋友才能称呼的，其他人都不能这么叫她。

　　郁瑾若没想到赵一非会这么说话，幸好他的话有些无理，但态度还算不错。看了李菁菁的神色，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估计他平时也是这么对其他女生说话的。只是她的名字“瑾若”用苏州话不太好说，想了想，她才对李菁菁说：“要不，你叫我小郁吧，这样比我的名字好叫一点。我叫你菁菁可以吗？”虽然她已经克服了心里障碍去称呼和她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哥哥姐姐，但是对于不熟悉的人，没有必要那么亲密。

　　李菁菁没想到郁瑾若这么好相处，听了她的回答，立即说：“好啊。那以后我叫你小郁，你可以叫我菁菁，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不过你现在会数到多少？加减法有没有学过？”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问题。

　　赵一非非常满意妹妹能这样听他的话，和别人分清远近亲疏，对于李菁菁的问题他也很自豪的替妹妹回答：“小瑾最聪明，现在已经能数到100。20以内的加法和减法都会算，拼音也都学过。而且她还会背唐诗和三字经呢。”骄傲自豪的口气好像在说他自己一样，完全忘记了昨天还因为郁瑾若会的东西比他多而导致高玉芬对他突然提高的学习要求，使得他对郁瑾若产生了抱怨。

　　李菁菁虽然从妈妈那里听说郁瑾若在家曾学过一些算术和识字，只是她们都认为应该只简单学一点，以免在幼儿园跟不上其他小朋友而丢脸，但没有想到已经学的这么多了。看来郁瑾若不仅人很漂亮，也很聪明啊。

　　李菁菁的妈妈是老师，平时对她的学习要求很严格，虽然她在妈妈的要求下和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相处得都很好，其实她更喜欢和聪明，学习好的人做朋友，本来妈妈要她和郁瑾若做朋友，她还担心会又碰到像朱月月一样娇气任性的人，没想到郁瑾若不仅待人和气，还很聪明，和她做朋友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还能完成妈妈交给的任务。想到这里，她对这个新朋友充满了期待，对于未来的相处也更放心了，言语间不知不觉把在幼儿园各方面的注意事项都谈论到，气氛也更加热烈。

　　郁瑾若并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小心思，只以为她是小孩子碰到了新朋友，感觉比较新鲜，对新朋友也很友好。因此对于李菁菁主动和她交谈，并处处提点她也乐于顺水推舟的继续下去，毕竟她在幼儿园总是要有一两个朋友的，不能显的不太合群。而且这个孩子还是老师的女儿，虽然她并不需要在有什么靠山来让她短短的幼儿园生涯过的更好，但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地头蛇在总是多了很多便利，最起码有什么新鲜消息也能第一时间掌握。

　　于是，在一方热络主动的介绍幼儿园并将各个注意事项一一交代清楚，另一方貌似很乐于聆听对方的叮咛，不住点头记忆的友好气氛下，关系立刻从普通同学上升到好朋友的程度。

　　下午2点半，幼儿园里吃点心的时间到了，今天是精心准备的小馄饨。

　　郁瑾若本身对于馄饨不是特别喜欢吃，偶尔吃一顿无所谓，长时间不吃到也不会想吃。今天早上已经吃过一次小馄饨了，下午又吃，就有要反胃的感觉。不过再怎么反感，她也不会表现的很明显。在白阿姨慈爱的眼神下，她“羞怯”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现在还不太饿，所以少给她几个，免得吃不了浪费。果然，白阿姨也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她对郁瑾若的喜爱，“少”给她几个，那个“几”绝对小于等于三。

　　郁瑾若哭笑不得的看着满满一碗的馄饨，不知道该感叹自己的人缘好还是白阿姨的理解力好。没办法，她只能继续和“同桌”们进行睦邻友好的建交，除了朱月月以外，其他人都收到了她“友好建交”的“礼物”。而朱月月不愿意接收她的“礼物”，她也没有必要上赶着贴给人家，转送给了她旁边的小胖张洋，让张洋小朋友更坚定了：这个妹妹对他很好，以后有事一定无条件支持她的想法。

　　吃过点心，在金老师提醒下，第一天的上学提早结束。

　　老师在早上就告诉过家长，今天会提早放学，所以早早的，郁子泉就来接郁瑾若放学。

　　排着不太整齐的队伍，郁瑾若被赵一非拉着手快步走在其他小朋友前面到幼儿园门口等着出去。此时郁子泉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十几分钟，看到心爱的孙女见到他不仅没有哭闹，还很开心的和老师、同学笑着挥手道别，悬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了大半。幼儿园门口，金老师大力夸奖了郁瑾若第一天在幼儿园的优异表现，表示她在幼儿园肯定能很顺利的继续下去。

　　郁子泉听了金老师的夸奖，强掩心中的喜悦，脸上努力保持一惯的威严，左手拉着赵一非，右手拉着郁瑾若，离开幼儿园。因为有2个孩子，而且离家也不远，所以他直接和他们走路回家。

　　郁子泉带着他们离开幼儿园大门还没满十米，就问出了他担心了一天的问题：“乖囡囡，第一天上学怎么样？幼儿园好玩吗？和小朋友在一起有没有吵架啊？”

　　“还好。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对我都很好，今天上课老师没有教什么东西，都让我们玩了。”

　　“中午吃的什么，有没有吃饱？下午你们有吃点心的吧？吃什么了？”

　　郁瑾若了解当家长的心情，当年女儿刚上学的时候，她也一直担心她在学校有没有吃饱吃好，有没有被其他同学欺负，有没有不适应学校的生活。现在听到郁子泉的问话，也不保留，把他想知道的都直截了当告诉他。还特意提到赵一非在幼儿园很有小哥哥的风范，怕她不适应走到哪都带着她，还把他的朋友都介绍给她。

　　她毫无保留的回答让郁子泉了解了她在幼儿园的生活，感到很放心，也让赵一非听到了她的赞扬和郁子泉对他的表扬心情很高兴。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家了。

　　远远的还没到家门口，郁瑾若就看见赵翠芬在门口张望，略带焦急和期盼的神态分明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她心中不由的一酸，郁家人对她真的是捧在掌心般的宠爱，对她的爱也让她直接而热烈的感受到。在他们的身上，她能弥补到前世缺失的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以及在妈妈去世以后再也无法体会到的父母之爱，他们的爱让她像在沙漠中干渴已久的旅人遇到了水源一样，从心理到生理都得到了满足。不管是出于身为郁瑾若的责任，还是对于他们对她倾尽所有的爱的反馈，她都要好好的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郁瑾若来回报他们，也让自己能弥补前世不被长辈喜爱和没有父母庇护的遗憾。

　　她强忍着要流出的眼泪，努力眨眼把泪水逼回眼眶，等眼中的泪意不再明显，急忙挣脱郁子泉的手向赵翠芬跑去，边跑边喊：“奶奶，我回来了。”

　　是的，我是郁瑾若，我现在回家了。

　　赵翠芬本想一起和老伴去接宝贝孙女的，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晚上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和女儿女婿外孙都要来吃晚饭，只能在家准备饭菜。好不容易在郁子泉走后快手快脚的把菜都摘洗干净，看看时间老伴已经出去超过半个小时还没回来，不由的在心中着急起来。她忍不住在家门口转起了圈圈，心里也直嘀咕：出门都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直到第六次在门口朝他们回来的方向张望，才看到宝贝奔向她的身影，耳中也听到了宝贝的声音。心情顿时一松，赶忙迎了上去。

　　“乖囡，回家了。一天没有看见，奶奶想死你了。今天在幼儿园怎么样啊？有没有哭？老师对你好不好？小朋友有没有欺负你？幼儿园的饭菜怎么样？囡囡有没有吃饱？”赵翠芬一把抱起郁瑾若，忍不住把心里担心了一天的问题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郁瑾若享受着赵翠芬对她满心的喜欢和疼爱，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她朝赵翠芬露出灿烂的笑容，大声的回答她的问题。

　　郁子泉看着她们两个人的互动，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笑着对她们说：“好了，好了。到家里说吧。今天金老师夸奖了我们囡囡呢。说她又懂礼貌又乖巧，一点都不用担心她在幼儿园有什么不适应。”

　　“对，我们班的小朋友也说，小瑾妹妹很漂亮很懂事还对他们很好，以后他们都要和她一起玩。还说，还说，……，我忘记了。”赵一非也大声附和郁子泉的话，把林玉龙和李菁菁等人说的话告诉给他们听，只是当时他在旁边玩听的不全，除了前面的那些，后面根本就没有记住，到后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承认自己不记得了。

　　赵翠芬看到赵一非低头说忘记了，摸着他的脸大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忘记了也没事。非非今天在幼儿园把妹妹照顾得很好，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忘记他们说什么也没有关系。以后非非还要带着妹妹上学，和妹妹在幼儿园里好好表现让老师和小朋友多多的夸奖你们，争取每次都拿到小红花。”

　　“我会的。阿婆你放心。”赵一非坚定的握拳，做出一付小小男子汉的样子。把郁子泉和赵翠芬逗的哈哈大笑。

　　回到家里，郁瑾若就要洗澡。9月份的天气虽然已经不像三伏天那么热，但是秋老虎还是把她烤出了几身汗，在幼儿园她只能把手帕打湿后擦擦手、脸和脖子，所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通通快快的洗个澡，要把汗水和灰尘都洗掉。在赵翠芬的帮助下，很快把全身上下连头发都洗干净了。郁瑾若虽然很想自己洗，但是毕竟年纪还小，他们不放心，所以只能在退而求次让赵翠芬帮她洗。洗完澡，郁子泉拿大毛巾把她的头发擦干，赵翠芬帮赵一非洗澡。赵一非因为放学是由郁子泉接的，回来以后在郁家要呆到晚上高玉芬才来接他回家睡觉，所以在郁家也放有几套换洗的衣服，不用担心洗完澡再穿脏衣服。

　　等赵一非洗澡出来，郁瑾若的头发也有八分干了。郁子泉从冰箱里拿出2支奶油雪糕给他们。

　　吃完冷饮，郁瑾若就练习弹钢琴，一整天没有弹，怕手有点生。赵一非也在另外的房间练习他的小提琴，在他开学前，高玉芬就把他的小提琴提前拿到郁家，让他放学以后在郁家练习。

　　郁瑾若一练就是两个小时，直到徐丽芳、郁楠浚和其他人陆续到家。他们回来以后，也和郁子泉、赵翠芬一样拉着她询问在幼儿园的情况，郁瑾若从他们喋喋不休、事无巨细的询问中感受到了毫不掩饰的关心和爱护，所以也不嫌烦，把已经说过的一天的活动再三说给他们听，充分满足了他们解疑答惑的要求。

　　晚上，郁家所有人都一起回家吃晚饭。开学成了他们共同讨论的话题，郁瑾若是他们重点讨论的对象。原本他们对郁瑾若提前插班到大班总有各方面的担心，但从她一整天在幼儿园的表现和老师的反馈来看，除了年纪小一点，郁瑾若提前上幼儿园没有其他的问题，对郁家宝贝的上学这件事总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