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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恶作剧之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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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毕业了。
一大早妈就神经兮兮的用毛毡刷给我梳理制服,还说不能让我的衬衫沾染一点灰尘,还额外把我的第二颗纽扣擦了又擦,并且警告我不许把它给湘琴以外的人。
拜托,这一家的两个女人,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出门没多久,湘琴就从后面追了上来,说是要为我们的高中生涯最后一次上学做个纪念,还说高三是她高中三年来最快乐的一年。
可是对我来说,这却是我十八年来最痛苦的一年。
尤其当我想到我可能会喜欢上她,脑袋里就不禁一阵抽痛。
毕业典礼的会场安排在我们高一开学时的那个礼堂,袁湘琴紧张到同手同脚,连浑身唯一可取的笑容都僵掉了。
真是的,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除了入场就座前下意识的找了一下湘琴的位置,我再没回过头。
但即使不回头向后看,我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投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那个家伙,果然想她情书里讲的那样,不论在什么场合,都会第一时间找到我的位置。
想来也真是奇怪,高中的前两年,我怎么会没发觉她的目光呢?
我作为毕业生代表致辞结束不久,就开始颁发毕业证书,结果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呆,竟然没听到老师叫她的名字,还是在一众人的提醒下才惊醒过来。
最蠢的是,她居然跟金元丰牵着手上台。这是高中毕业典礼,不是结婚典礼好不好!
看着金元丰耍猴戏一样的告白演出,以及抱着F班毕业证书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下去的湘琴,我想,我的嘴角一定带着讽刺的笑痕。
虽然,我伪装的像是在看戏,但说实在的,对湘琴的“不反抗”,我真的有点不爽。
她怎么永远学不会拒绝别人的不正当要求?
留农和纯美逼她来找我教她们功课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这种软塌塌的性格,实在不像那个敢当着全校老师同学对我告白的袁湘琴。
晚上的谢师宴,A班跟F班居然连挑选的饭店都撞车。
我到的时候,恰巧看到湘琴在跟金元丰合唱情歌,看样子还很Happy。
不过在看到我后,她倒是满自觉的放下了话筒,回座位去了。
接下来可有趣了,两个班的班导竟然隔着木栏围墙对呛起来,一个在鼓励我们考好大学证明自己的能力创造一个光辉的未来,一个在宣扬不上大学也能有个美好前程读书不是人生的唯一目的。
两个班的学生像看戏似的看他们表演,很好玩。
在我看来,还真是什么老师就教出什么学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吧。
而那个没脑子的袁湘琴,果然又为了她的班导,而出言打抱不平说A班的人用脑筋的好坏来评断一个人很过分。
我憋了一天的气,也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过不过分应该要问你吧,这种事情你好像最有经验了。”
连金元丰那么拙劣的告白都不会拒绝,究竟是谁白痴的过分啊。
她被我讽刺的不舒服,我又舒服到哪里去。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被我惹毛的袁湘琴还能反击我,她居然把她之前就加印的我小时候的女装照片拿了出来,还给我摆在全班同学面前观瞻!
这件事真是充分证明了孔圣人的那句话
——世界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气疯了,我发誓我真的气疯了。
在从传阅的同学手中抢回照片后,我拽着湘琴一路来到饭店不远处的长廊中,跟她清算总账。
这家伙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还在那边说什么“我决定从今天起一定要忘了你,把你忘得干干净净的,等上了大学我一定要找一个比你好一百倍、一万倍的人……”
我气到发疯+糊涂,居然用吻堵住了她后面那些气死人的唠叨。
好吧,现在再回想一下,她的嘴唇还挺柔软的,牙齿也很整齐,总体来说,感觉不错。
一吻既终,湘琴被我吓傻了,我也被自己的冲动吓傻掉。
与她四目相对,凝视着她愣怔茫然的表情,我的心情也没清晰明了到哪里去。
沉默半晌,我冲她吐了吐舌头,灰溜溜的离开了。
至于她怎么想,我可不太敢想。
我第二天很早就起床出门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家,碰到湘琴要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她。
万一她还是昨晚那副放话“绝对要忘记”我的样子,我要怎么对付她?再亲她一次?
也许我在课业上是个天才,但是面对这种我前十八年人生中想都没想过的感情问题,我可能比湘琴好不到哪里去。
最起码,她还比我“开窍”的早。
下午回家,湘琴那个鸡婆的女人居然请裕树喜欢的那个杨芸来家里玩,结果那小女孩竟然喜欢上我,还做了蛋糕来家里跟我告白!天啊,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
瞥了一眼湘琴僵硬铁青的脸色,我想笑,没敢。
刚经过那个恶作剧似的亲吻,就是打死我也不敢在现在这个场合再笑啊,我又不是疯了。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杨芸离开的时候,碰见了刚好回家的裕树。
而裕树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听了多久,我们居然没人知道。
后来裕树跟我说,湘琴在楼梯下的小隔间里安慰他的时候,还哭了。
看到她哭泣,裕树说他也觉得很不好受,虽然不喜欢笨蛋,但他知道湘琴是个善良又热情的女生,对他从来都没有恶意。
有才叔请我们全家在“幸福小馆”吃饭,一是为了感谢爸妈让他们父女在家里借住,二是要为明天考试的我加油打气,我们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席间有才叔让湘琴给我们倒酒,爸也让她喝一点,谁想到她第一杯就给干掉。
有才叔说她不能多喝的时候,爸还说没什么,还又劝她喝了几杯。
爸妈跟有才叔酒过三巡,已经High的不得了,又唱又笑的不亦乐乎。
所以等我发觉湘琴喝醉,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原来这家伙喝醉酒就会变多动症儿童,而且会晕乎乎的说一些平常打死她都不可能会说的“大实话”,直把有才叔跟爸妈囧的够呛。
我跟裕树边吃饭边沉默的旁观,脸上僵的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沉闷之极的气氛在金元丰的到来后背彻底打破。
金元丰竟然拜有才叔为师,要学习厨艺,还在那边跟湘琴自说自话的构想着他们的“未来”,还美其名曰是他“爱的作战计划”。
白痴。
金元丰跟湘琴啰嗦完了,又跑到我这边来挑衅我,看他那张蠢脸,我都懒得跟他说话。
可是等他被有才叔赶走以后,妈又旁敲侧击的问我有没有当厨师的意思,还险些为此跟爸吵起来。
我很无奈,却不愿多说什么。
结果替我出声的,还是那个几乎要醉倒的人。
她说“直树想决定自己的未来”,她说“不管是当厨师还是上台大,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一下他的意见”,她说“直树也是有很多很多烦恼的”……
说着说着,她居然还用那只刚剥过虾壳的手摸我的脸,更白痴的是,我居然没有想要去躲开!
回家的路上,湘琴靠着熟睡的裕树,喃喃的絮语着她不想让我上台大,希望能跟我念同一所大学,但又不想耽误我的前途的醉话……说到最后,声音里甚至渗出了泣音。
我坐在她的身边,忽然就觉得平常感觉还好的车厢,瞬间狭窄壅塞了起来,令人窒息。
胸口那种发闷的感觉,是我所不了解的。
然而自从看过湘琴写给我的情书,这种感觉就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我,好烦。
我没烦多久,更烦的事情接踵而来。
袁湘琴这个家伙,吐了裕树一身,而裕树被她刺激,吐了我一身。
袁湘琴,她果然是个会移动的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能给我招惹一堆麻烦。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