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珠光宝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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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和花满楼坐在客栈里喝酒。而沐子涵和林筱月却不在这里。
沐子涵去了碧落岛所开的药铺里。
碧落岛所开的药铺遍布天下，不管叫什么名字，牌匾上都会有一个六芒星的图案。这个图案是沐子涵想的，她觉得有时候医术就像魔法一样，能做到很多不同寻常的事。
这个小镇上也有碧落岛的药铺。药铺里总是有比其他药铺丰富的药种。但沐子涵却不只是来更新药种的。
沐子涵问药铺的管事道：“消息到了吗？”
管事道：“到了。结果和少主猜想的一样。沐凛的死绝不会是内部人所为。”
沐子涵道：“接着查，先到扬州的香阁去查查顾客名单。”
管事颔首。
沐子涵正准备往外走，就有人送来了两份请帖。
“敬备菲酌，为君洗尘，务请光临。”
下面的具名是“霍天青”。
沐子涵微笑着说：“这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倒是个妙人。”
林筱月问送信来的小伙子：“他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小伙子笑了笑，道：“这里周围八百里以内，无论大大小小的事，霍总管还很少有不知道的。”】
林筱月道：“我们的朋友……”
沐子涵拍拍林筱月的肩，道：“月儿，走吧，我们都能收到请柬，想必陆小凤和花满楼早已在席上坐着了。”
小伙子作个揖，道：“姑娘料事如神。”
【酒筵摆在水阁间，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栏却是鲜红的。
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花满楼和陆小凤赫然在坐，另外还有几位陪客：一位是阎家西席和清客苏少英，一位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行空”马行空。
沐子涵朝霍天青摆摆手，林筱月也拂拂身，沐子涵道：“阁里真是好风景，不知盛夏时分，荷花盛开又是个怎样的场景？”
霍天青还了个礼，道：“沐姑娘缪赞了。”
沐子涵到达时已经很晚了，酒席上还未摆上，沐子涵正准备致歉的时候，【一个人大笑着走进来，笑声又尖又细……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很细，脸上的大鹰钩鼻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沐子涵心里道：“这人是大金鹏王的内库总管，莫不是是个太监？”
阎铁珊道：“都说碧落岛他奶奶的都是文绉绉的惜花之人，俺这个大老粗最不擅长与文人打交道了，不过这小姑娘倒是挺讨喜的！”
沐子涵笑笑，道：“阎老板，久仰。”林筱月准备说些什么，沐子涵扯扯她的袖子，她只是拂拂身，不说话了。
这场戏，陆小凤和阎铁珊才是猪脚，她沐子涵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她只需要在一旁静静看着就够了。
阎铁珊走到陆小凤的面前，亲热的聊起来。
他总是一口山西土话，饭桌上也是山西菜，好像总是在向别人证明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山西人。
也也总是满嘴粗话，一口一个“他奶奶的”，仿佛也是尽量向人证明，他就是一个大老粗，大男人。
沐子涵看着他们的寒暄，扯扯林筱月的袖子道：“待会，表哥要是来了，你千万不要开口招呼。”
林筱月疑惑的看看沐子涵，但后来好像明白的点点头。
【陆小凤微笑着举起杯，突然道：“不知道阎总管哪里人？”
马行空立刻抢声道：“不是阎总管，而是霍总管。”
陆小凤淡淡道：“我说的也不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
阎铁珊一张光滑柔嫩的白脸，突然像弓弦般绷紧，笑容也变得古怪而僵硬。】
一瞬间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就被一句话打了个支离破碎。
阎铁珊吩咐霍天青送客，他也拂袖而去。
只可惜他还没走出门口，就有人拦在了他的面前。长身直立，白衣如雪。
他说：“他们不想走，你也最好留在这里！”
阎铁珊怒道：“何人敢如此无礼！”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面前围满了门客，而阎铁珊早已退到了后面。
马行空找上了花满楼。他以为，瞎子总是好欺负的。只可惜被他所轻蔑的瞎子扔了出去。
苏少英道：“好功夫！”
花满楼依旧保持他那平静的微笑：“不是我太好，而是他太差。他在之前就受过严重的内伤。”
苏少英道：“好眼力！”
沐子涵和林筱月的身边也围了了不少的门客，可是这些门客的水平和西门吹雪跟前的门客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沐子涵不怒反笑，道：“珠光宝气阁到真看得起我！”
林筱月没有说话，她看见生气的少主叹了口气。想要不被人注意，所以不招呼表少爷，真的被人看扁了，却反而又生气。
女人一向都是矛盾的个体。
霍天青没有动，只要陆小凤不动，他也绝不动！
苏少英是峨眉派“三英四秀”之一，他竟用牙筷做剑，施展正宗内家剑法。道：“我倒要领教领教花七童闻声辨位，流云飞袖的功夫！”转眼间已向花满楼刺了七剑。
陆小凤没有动。只要霍天青不动，他也绝不动！
而地上已经有好几个人不能动了。西门吹雪的剑尖还滴着血。
沐子涵动了动身形。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也不动了。但他们并没有死。
沐子涵会杀人，但是也不会总是杀人。而且，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沐子涵觉得，在如此热爱生命的花满楼面前杀人，十分心虚。也许，他在沐子涵的心目中代表了一个规则，一个来自未来的关于杀人的规则。
西门吹雪皱皱眉头：“敌人没有死，他就还是你的敌人。”
沐子涵微笑道：“不，他们这个时候是我的敌人，下次见面就不会是我的敌人了。”
苏少英刺出的剑都被花满楼挡了回去。仿佛他出了一剑，就知道他的下一剑。因为对眼盲的人来说，天下间所有的剑招都只是一种剑。
西门吹雪对苏少英道：“你也是学剑的人，为什么不来找我？”
【苏少英的脸色突然苍白，“格”的一响，连手里的牙筷都被他自己拗断了。】
西门吹雪不明白，学剑的人，不是顶尖高手，都不会去找西门吹雪。只要他们还不想死。
【西门吹雪的剑是杀人的剑。“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他一剑刺出，就不容任何人在有选择的余地，连他自己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是很多时候，对江湖上的人来说，义气和面子荣誉都比生命重要。
苏少英霍然转身，面对着西门吹雪。
陆小凤和霍天青都没有动，都在等着对方先动。但两人的想法截然不同。面对沐子涵所表现的武力值，陆小凤虽然惊奇，但心底却平稳，而霍天青却有点拿不准：没想到这凭空冒出来的碧落岛的丫头都会有这般实力。
林筱月在他们面前总是称呼沐子涵为“涵姑娘”，而猜到的花满楼也不是多嘴的人。也许他们都不知道，沐子涵是碧落岛的少主。一个少主若没有这样的实力，那碧落岛的未来才真是杯具。
阎铁珊也还没走，因为他还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走。
苏少英选择了一把剑。峨眉剑法以轻灵见长，但他却选了一把较重的剑，他想以沉稳刚烈的剑法来应对西门吹雪犀利的剑路。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虽然，对着西门吹雪，他就不应该捡起任何一柄剑。但是，若今天没有捡起剑来应对西门吹雪的剑气，那么，就算他活下来了，他的剑也很难再有进境。因为他的心里永远会有一座越不过的高山。所以，他捡起来了。不只是为了师门的荣誉或是朋友的义气。也是为了他自己。
苏少英攻了过去，【剑法中竟然含着刀法大开大合的刚烈之势。】
但是他对面的并不是西门吹雪，而是刚才坐在一旁的美丽少女。他急急的停了下来。
西门吹雪语气中露出了不悦：“子涵。”
沐子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道：“表哥你不是要检验检验我如今的剑法有没有丢了你的脸吗？现在不如就来看看。”
西门吹雪看着沐子涵。沐子涵也看着西门吹雪。
然后，西门吹雪将剑放入了剑鞘。走到了一旁。
沐子涵笑了，“谢谢表哥。”
沐子涵转头向苏少英道：“碧落岛沐子涵请教苏少侠高招。”
苏少英有点愣，但脸色却略有回复：“沐姑娘请。”
沐子涵一边从腰带的位置抽出一柄软剑，一边说：“你的招式想法可以不用改，因为我的剑是表哥教出来的，也是走的犀利的路线。”她手中的剑比一般的剑还要窄个几分，寒光却更胜几分。
苏少英没有动。似乎还有点绅士风度。沐子涵也没有客气，提剑向苏少英攻了过去。
沐子涵的剑和她的笛一样，一样以快和华丽的特点著称。配上软剑的韧性，银光闪动。她的身姿变换犹如舞蹈，但却暗藏杀机。
沐子涵的剑和西门吹雪的剑截然不同。西门吹雪总是找到对手弱点才出剑，但一出剑就是对方的死亡。而沐子涵却是一开始就出剑，用剑招来去引诱出对方的漏洞。
陆小凤觉得很奇怪，问道：“子涵的剑是你教的？”
西门吹雪看看陆小凤：“后期是我教的，之前是父亲教的。”
陆小凤第一次听见西门吹雪谈起他的父亲。他以前总感觉西门吹雪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一般。他想象不到剑神西门吹雪也有穿叉裆裤和尿裤子的时候。
陆小凤接着道：“那为何你们的剑如此不同。”但其中的杀气倒是很相似，只是沐子涵的杀气远没有西门吹雪浓烈。。
西门吹雪道：“我们学的是剑意，不是剑招。”
苏少英这才感觉到开始沐子涵的话并不是在说笑。他也转变了自己的剑法，用起了他师父独孤一鹤独创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
这种七七四十九式，既可以用刀使，也可以用剑使。正是这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功夫。
【这功夫竟然连陆小凤也没见过。
西门吹雪的眼睛亮了，看见一种新奇的武功，他就像是孩子看见了新奇的玩具一样，有种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喜悦。】
沐子涵的剑法变得更加诡异起来。苏少英觉得那犀利的剑尖仿佛无孔不入，他皮肤上的汗毛都能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寒意。沐子涵的残影围绕在苏少英周围，几乎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她的速度仿佛没有极限。
沐子涵等到苏少英使出了三七二十一招，她的剑才从苏少英的周围收回来——她找到了漏洞。她的剑就从这个漏洞刺了过去。
沐子涵的剑在苏少英的心脏前停了下来。停得分毫不多，也分毫不少。
苏少英立在那里，汗水从额眉间不住的往下滴。
沐子涵收回了自己的剑。苏少英一下子坐了下来。
好恐怖的剑！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剑比西门吹雪的剑更恐怖。她的剑，让你无时无刻不感觉到自己被关在一个针筒子里。周围都是泛着银光的针，威胁你的每一个地方。她的剑包围着你，让你感觉不到哪里是安全的。但这都不是杀招。她的杀招却是从这周围的针山中突然冒出来的，防不胜防！
陆小风道：“我总算相信她的剑法是西门吹雪教出来的啦！”他们表兄妹的剑，招式和风格虽然不同，但是那致命的那一剑都是这么干脆利落。只不过，一个瞄准喉，一个瞄准心脏。
沐子涵认为心脏的位置比喉的位置命中率要高的多了。就算是没戳中心脏，也会戳中其他的五脏六腑，不死也伤！
由此可见，西门吹雪剑不留余地，而沐子涵的剑……
“你的剑留有太多的余地。”西门吹雪道。
沐子涵道：“我永远都会给自己留有余地。”
西门吹雪道：“那也会给敌人留下余地。”
沐子涵道：“那也是我愿意留才能留的。”
西门吹雪道：“女人不该练剑，练剑就不是女人。”
林筱月“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可涵姑娘却是表少爷货真价实的表妹！”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有了一点的缓和。陆小凤毫不含蓄的笑了起来，花满楼有点僵的笑容也恢复了过来：子涵的剑虽狠，但她却不喜欢杀人。
沐子涵笑道：“表哥可是后悔叫我练剑？”
西门吹雪道：“西门吹雪从不后悔。”
这意思可是自家姑娘练剑可以，别家姑娘练剑就不是女人了？
陆小凤敢笑，阎铁珊却不敢笑，也笑不出。他的门客几乎都倒在了地上，不论死活都再也不能帮他卖命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珠光宝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