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花花世界》君之小舟

16、第十五章 巧合

　　花满楼坐在泉鸣马车里，微微闭着眼，似乎在倾听泉鸣马车悦耳的前进声，似乎又已入睡。他的手里抱着一株龙胆，已经结出了小小的花骨朵，羞答答的藏在叶子后面。只是，它的花盆已不是之前的那一个——那一个已经不能容纳下生长后的龙胆了。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道：“七少爷，前面一辆马车轮子坏了，挡在路中间，过不去了。”
　　花满楼道：“没关系，我们等一下。”
　　沐子斐看着轮子怎么也转不了的车子，有些气恼。
　　他很想回家，出过远门的游子才会知道家的味道有多么美妙。那是任何的金银珠宝都比不上的。他很想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听他的姐姐讲那些精彩纷呈的故事——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的姐姐了。
　　花满楼掀开帘子，走了下来，他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但这车外的明明就是祖孙二人。
　　他走上前去，问道：“这位老人家，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宋老爷子打量了花满楼一番，道：“老朽谢谢这位公子了。我主仆二人的马车似乎动不了了。”
　　原来不是祖孙。花满楼道：“可能修好？”
　　宋老爷子摇摇头。
　　花满楼道：“小公子和老人家可介意与在下共乘一辆？”
　　宋老爷子脸上一喜，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沐子斐朝花满楼一弯腰：“小生谢过公子了。”
　　花满楼笑了。任何一个人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本正经的称自己“小生”的时候都是会笑的。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听得见。
　　花满楼道：“小公子不用客气。只是，我们得先把这辆马车移开才好。”
　　宋老爷子道：“不用了。”
　　只见老爷子，一运气，一掌挥出，“碰”的一声，马车立即四分五裂，但射开的碎片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却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拉车的马嘶鸣一声，立即跑远了。
　　花满楼开口赞道：“好功夫！”看起来越简单的人，更不简单。花满楼一直以为这个老人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管家，没有任何会武的气息，但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宋老爷子道：“雕虫小计，不足挂齿。”
　　坐在车厢内，花满楼觉得那股味道越发的明显。
　　花满楼突然道：“你是沐子斐。”
　　沐子斐脸上并无惊讶之色，他看着花满楼的眼神依旧纯洁而认真。道：“你是花满楼。”
　　花满楼却有些惊讶。他惊讶的并不是沐子斐为什么知道他是花满楼，而是他知道他是花满楼后，并没有任何改变的态度。他的眼神并没有他所熟悉的同情和怜悯，也没有鄙视和小心翼翼。似乎他花满楼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花满楼是这么认为的。他可以听见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他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中慢慢开放时的生命力；他能闻到秋风中带来的从远山上传来的木叶清香……这些感觉都在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美好，他与其他人并没什么不同。
　　但是，却很少有人从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对待他。连他的家人看他的时候有时也会带上深深的心疼和惋惜。
　　被当成一个正常人的滋味，真的很美妙。
　　沐子斐接着道：“就辈分来说，我该称你为花七哥的。刚才真是失礼了。”沐子斐双手抱拳，道：“花七哥好。”
　　花满楼又笑了。他很难想象，聪慧又骄傲的沐子涵居然有一个如此单纯又谦逊的弟弟。他想到沐子涵谈起她弟弟时，话中不自觉流露出的自豪和珍惜，微微点了点头。
　　花满楼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从来没人叫我哥哥，有个弟弟的感觉真的挺不错。”
　　沐子斐道：“姐姐不叫你七哥哥吗？”
　　花满楼想起沐子涵神气活现的叫自己“花小七”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沐子斐的眼神依旧很认真，道：“那姐姐一定很喜欢你。”
　　花满楼顿了顿，又笑了，道：“我也很喜欢子涵。”花满楼想到沐子涵吹笛子的样子——一个漂亮善良，又拥有能了解别人，体谅别人的心的女孩本就是讨人喜欢的。
　　沐子斐道：“你是靠味道认出我的？”
　　花满楼道：“是。你们俩姐弟的身上都有同一种淡淡的草药香气。”
　　沐子斐道：“这是因为我们从小就泡同一种药浴。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宋爷爷的年龄段的呢？”
　　花满楼道：“因为呼吸。宋老爷子的呼吸深沉而绵长，子斐的呼吸却相反，有着孩童明显的急促和清脆，而至于为什么知道你是个男孩，”花满楼笑了笑，“因为你的呼吸比女孩要略重一点。”
　　宋老爷子一直坐在沐子斐旁边，气息却渐渐淡的连花满楼都觉得那里只有空气，奇怪的是连沐子斐也表现得这马车里只有他和花满楼两个人一般。
　　这个宋老爷子深不可测。
　　沐子斐道：“七哥很厉害。”
　　花满楼道：“子涵说子斐是个招人疼的孩子，我觉得你不仅招人疼，还很厉害。”
　　沐子斐肯定道：“你很喜欢我。”
　　花满楼点点头。
　　沐子斐笑了，纯洁而阳光，道：“我也很喜欢你。”

　　花满楼已经闻到了碧落山庄上飘来的药香，道：“碧落山庄可是要到了？”
　　沐子斐道：“是。我想姐姐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沐子涵的确很开心。她的宝贝回来了，她的朋友也来了，还带着她喜欢的花。
　　花满楼第一次感觉到沐子斐的脸上出现了孩子一样兴奋的表情。
　　沐子斐两三步跑到了沐子涵的面前，道：“姐姐。”
　　沐子涵摸摸子斐的头，眼睛里的疼惜和温柔简直能把人溺死。沐子斐却最爱看见姐姐眼睛里的这种光芒。这让他觉得他是独一无二的，有人疼惜的宝贝，而不是一个多余的人。
　　沐子斐转身向着沐子涵身边的人弯了弯腰，道：“诗琴姐姐好，诗棋姐姐好，诗书姐姐好，诗画姐姐好，月儿姐姐好。”
　　琴棋书画四婢笑得直不起腰来，月儿道：“每次看见小少爷严肃的表情，我就想使劲的捏捏!”话还没说完，手就袭了上去。却没想到沐子斐人影一晃，就躲到了花满楼的身后。
　　“小女子诗琴。”
　　“小女子诗棋。”
　　“小女子诗书。”
　　“小女子诗画。”
　　“见过花七公子。”
　　花满楼急忙回礼：“各位姑娘不必多礼。琴棋书画，好名字！”
　　林筱月笑道：“名字是好名字，只是……诗棋姐姐，你什么时候都成了小女子了？要是您都是小女子，这世上就没有女丈夫了！”
　　诗棋佯怒道：“你这个鬼丫头，在贵客面前拆我的台，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和林筱月追打了出去。
　　沐子涵笑笑，讪讪道：“这些姑娘们都被我宠坏了。”
　　花满楼听见沐子涵的语气，笑了，这里的女孩子，也许除了林筱月就她最小了。
　　花满楼道：“这样很好，这才是家的味道。”
　　沐子涵道：“花小七的兄弟姐妹们可也是这样？”
　　花满楼道：“我们兄弟七个，年龄都有些差距，我能到处跑的时候，我大哥早就可以出门历练了。小的时候，五哥六哥倒是喜欢带着我到处跑，只是这样嬉闹的时候还真的比较少。”
　　沐子涵看着花满楼。他的表情非常认真，脸上的笑容也与平时淡淡的笑不同，显得整个人更加鲜活了。
　　沐子涵道：“什么时候一定要去花伯父的桃花堡看看。”
　　花满楼道：“乐意之至。”
　　沐子涵的视线移到了花满楼手中的花上，道：“花小七将龙胆照顾的这么滋润，我可担心她在我这里过不惯呢！”
　　花满楼淡淡一笑，道：“那正好，我不介意再把她带回去。”
　　沐子涵赶忙接过龙胆，道：“你说吞下去的东西，有人愿意吐出来吗？”
　　花满楼道：“当然不愿意。所以，这花还是你的。”
　　东方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子涵可是又得到了一盆好花？”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在室内了。
　　东方缘的声音清朗而有力，话里带着笑意，这说明他是一个很自信而且很阳光的人；他说话的时候缓慢而温和，他希望他说的话别人都能听清，这说明他是一个很有地位而且很受欢迎的人。花满楼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反而有几分欣赏。
　　东方缘也不讨厌花满楼。花满楼实在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人。尽管这几天内，总会听沐子涵提到这个人的名字，东方缘依旧讨厌不起来。
　　东方缘道：“在下东方缘。想必这位就是花七公子。”
　　花满楼道：“原来是碧川剑客东方兄。东方兄的‘海纳百川’早已久仰。”
　　东方缘道：“花兄‘流云飞袖’‘闻声辨位’的功夫才真是难得。”
　　沐子斐道：“原来男人真的有喜欢互相吹捧的习惯，我相信我长大以后不会这样的。”
　　花满楼笑了笑，道：“你说的对，这并不是个好习惯，只是……”
　　东方缘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诗琴笑着道：“不管是吹捧的，还是打趣儿的，都得养好了精神。花公子和小少爷刚回来，肯定也累了，不如就先休息了。”
　　沐子涵道：“诗琴说的有道理。”
　　花满楼觉得很奇怪。这里没有一个人提到宋老爷子，似乎这里本就并没有这个人。花满楼这才发觉，宋老爷子早就不见了。
　　耳边女孩子的笑声似乎都飘渺起来。

作者有话说

　　继续亮花小七~
滚打，求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