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lost_heaven

14、信

　　我忽感到背后有一阵疾风，转过身，看见了沂信。他手中的淡紫色的光正抵在我的喉咙上，只要再有一微差异，我必将血溅于此。我一动也不敢动，毕竟，在生死面前，我是渺小的……
　　“怎么样？岚宇，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比你强！”信冷笑道。
　　“沂信。”雅低声喝道。
　　“雅！你看！我赢了他！我比他强！”信开心地笑着说。
　　“放手，把你的手放下，信，放下手。”雅正色道。
　　“雅……让我杀了他不好吗？他是灵族的王，只要把他杀了，灵族就是我们的了。”信说。
　　“沂信，如果岚宇今天受到丝毫伤害，我保证你今后再也无法见到世间的一切。”雅凝望着信的双眸，用如同寒冰般的语气说道。
　　“雅……你信不信，我的手只要微微一动，他就会死得很快，不会有太多的痛苦，还没有感到疼痛，便会化成粉末。”信收起笑容，面色平静地说。
　　“你杀了他，你以为你还会活下去吗？当然，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我的手段，我想你是了解的。”雅依旧冷冷地说。
　　“雅，你、你竟然对我说这种话？我就那么惹你讨厌吗？雅！”信说道，情绪略有些波动。
　　我的心凉得彻底，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我只希望雅不要再激他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的少年，粉碎我的生命，自也不在话下。
　　岂料，雅淡淡地笑了，平静地说：“信，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只是有些太任性了。我不该那么宠你的。”
　　“你后悔了吗？”信问，淡紫色的双眼中似已有了泪光。
　　“我永远也不会为自己做的事情而后悔。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我有益的。信，你把手放下，岚宇绝对不能死。”
　　信的右手仍执著地指着我的喉咙，对雅说：“他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你总是护着他？”
　　“因为他是宇，岚宇，是我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雅露出了俊美的笑容，缓缓地说道。
　　“雅，如果我杀了他，你会永远恨我，对不对？”信含着泪问。
　　“不，我不会。只不过会把你从我的记忆中永远抹去，一个总记得仇恨的人，是可悲的。”雅笑着，平静地说。
　　“忘记我？你说你会忘记我？”信的泪终于从眼眶中涌出，滴落到地面。他的右手垂了下来，我终于逃离了那道致命的淡紫色光线，长舒了一口气。
　　“雅，我在你心中就那么不重要吗？随随便便就可以忘记吗？”信哽咽着问。
　　“好了，信，我们回去吧。”雅缓了缓语气，道。
　　“我、我不回去……”信流着泪轻声说。
　　“随你吧，只是最好不要再轻举妄动，否则你的任性会害了你。”雅说，“宇，不要再来暗黑界了，那里不适合你。”
　　“宫泽，谢谢你。”圣缓缓地低声说道。
　　雅哂道：“谢？”
　　圣的脸色有些发青，低声说：“无论你有什么目的，你救了我，我理应感谢你。更重要的是，你救了王。”
　　“很好，很好。”雅笑道，“云圣，你变了，不像从前那样心高气傲了，这样很好。”
　　“雅，我们，会成为敌人吗？”我问。
　　雅望着我，说：“不会，永远不会，这对我没有任何益处。”
　　“益处？你没做一件事都要去衡量它所给你带来的利与弊，不累吗？”
　　雅微笑着说：“累？不累。去解决那些给你带来弊端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麻烦。所以人类总是说三思而后行。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这样，你未免太自私了吧？”我蹙眉问道。
　　“世间一切生物都是自私的。我们为了自己而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这一切，说不清，道不明，唯有靠自己去领悟。多说无益。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雅带着淡淡的微笑，消失在暗紫色的夜幕中……
　　“雅，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对你真的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吗？”信哭喊着。
　　“别哭了！一个男孩儿！哭什么？是你自己刚才不和他一起走的，现在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刚憋了一肚子气的圣终于找到了撒气的地方，登时大怒道。
　　信顿时安静下来，用那淡紫色的大眼睛凝视着圣。忽然，又大哭了起来。
　　圣望着面前痛哭着的孩子，心软了下来，不再言语，默默地离开了。
　　“信，不要哭了，好吗？雅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暗黑界下一任的王啊！”我轻抚着他的肩，柔声安慰道。
　　“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雅才不要我的！你走！你走啊！”信用力地推开我的手，大喊道。
　　“走？我为什么要走？这儿是灵界啊！”我苦笑道，“雅只是希望你不要太任性，这也是为了你好。我和你一样，也许仅是被他利用的工具而已。不要再伤心了，雅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要是再任性的话，雅会讨厌你的。”
　　信止住了如泉涌般的泪水，轻声问：“雅会讨厌我吗？”
　　“只要你做一个不任性的好孩子，雅怎么会讨厌你呢？”我笑着说，“别哭了，笑一笑。”
　　“我听话，不会再任性了。”信啜泣着，轻声说。
　　我望着信挂着泪痕的秀美脸庞，心中不禁生起一丝爱怜。
　　“我可以，在这里，住两天吗？我很乖，不会捣乱的。”信说，“可以吗？我会很听话的，我不想让雅讨厌……”
　　“为什么不回去呢？”我笑着问。
　　“我、我怕……”信小声说，“雅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怕他会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