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故人，不如相忘》阿辞

2、第 2 章

　　那是一个穿着火红色狐裘的人。他似乎受了重伤，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就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概是昏了过去。
　　倘若不是这聪明的马儿弯下了身体，他恐怕会摔得更重。接着，它似乎是想让自己的主人烤烤火，低头叼他的衣领轻轻将他拉近了火堆。
　　“好通人性的马儿呵！”
　　“碧七，你去把那个家伙拉起来，我倒想看看什么样的主子能让它这么忠诚。”
　　马儿的确护主，见有生人靠近，长嘶一声，站直身体护在主人面前，大有与敌人同归于尽之势。它的嘶鸣声尖锐凄厉，在空荡的山洞中久久回荡，听上去竟隐约像是狼嚎。
　　“我听说西域最顶尖的杀手组织‘缚仙’的马匹全都是由血统精良的母马和草原上的狼王□□所生，因而全都凶悍护主。看来他和缚仙还有些关系呢。”楼尽欢瞥了地上的人一眼，目光锁定在他背上背着的那柄刀上。
　　盈盈火光的照耀下，刀刃隐隐的泛着银光。显然的，这是一把做工极其精良的宝刀。
　　楼尽欢对刀没有什么研究，吸引他的是那把刀的刀柄：刀把附近褪色显著，显然是多年使用所致；刀柄表面光滑无比，连最起码的雕花也无——一般的用刀者都会在刀柄上雕花，一是美观，而是为了防止刀柄在使用时脱手。这把刀上什么都没有，但倘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在这刀柄上刻着一个字，只是它因为常年的磨损已经几不可见了：
　　“破。”
　　破刀。
　　这是缚仙第一杀手阿辞从不离身的武器。从他七年前一夜灭了庆邑郭氏一族一百二十一口后，这把“破刀”便和他的主人一起扬名天下。
　　碧七显然也注意到了这把刀。两人对视一眼，楼尽欢没有任何预兆的一个闪身，晃过挡在他们面前的马，跃至来人的身前，揪住他的衣服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脸上全是鲜血凝固后结成的痂，两眼也被血糊住，无法睁开，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起皮，狼狈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看样子是刚刚经过苦战，身上有七八处伤口，汩汩流血皮肉翻卷的样子十分可怖。
　　楼尽欢解开他挡风穿的狐裘，狐裘内仅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衫，伤口也因此暴露在二人面前。鞭伤刀伤剑伤，甚至肋下还插着一只断箭。
　　他将怀中孱弱的人交给了碧七。他小心的接过：“爷的意思是——？”
　　“救活他，”楼尽欢一反平常的嬉笑放浪，正色道，“这人如此勇猛，又是西域第一的杀手，若是将他收为己用,对我们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一面说一面在心里盘算，一脸狡黠的表情。
　　“属下明白了。”碧七把他小心地放在山洞左侧一块较为平整的青石板上，从行囊中翻找出药箱，细心的查看他的伤势。
　　那马儿似乎也明白了他们并无恶意，于是也不再紧张，走到自己主人身边安静的躺了下来。
　　这时，碧七忽然咦了一声，语气惊异之极，全无刚才淡定自若的样子。
　　“王爷，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