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黎明》抱着绝望

4、第 4 章

　　我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了每天晚上坐在门口等着文杰，等着他来，给我带吃的，和我说话。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过了两年。杨家的人果然是有身份的家族，他们对我都很好，好到让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外人，是一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人。杨家的人都要能文能武，这是必须的，而作为书童就负责陪在公子或者小姐身边，当然也要学习。可是我从来不学武，再这个问题上没有人能逼我。文杰和婕妤总是和我说，江湖险恶，有点功夫防身也好。而我则想告诉他们江湖险恶，死了更好。可是我没有说，只是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那里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久而久之，他们也不和我说了。只是文杰每天晚上来的时候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时间是看着我，刚开始是深深的疑惑，后来又有了一些什么别的，可是我却不想知道了。因为那一年，我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女子是到年龄婚配了。但是婕妤年纪还小才只有14岁，我要陪她到16岁才可以，所以我还有两年的时间就要嫁做人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不觉等那会好，我的爹娘就是很好的例子。结婚就是一切悲剧的开始，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的下一代。我很怕，可是我却无法逆转。我有时总是会想如果当时文杰没有救我，我现在是不是不一样，如果当时我就死了，会不会就真的是解脱。可是这个世界就是没有如果，所以我不知道我以后会是怎么样的，只知道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因为我现在还不想面对死亡。
　　没有人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的生日，只是知道我来这有个年头，所以是十六岁，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生辰，即便是文杰。他问过我很多次，婕妤也是，可是我都没有说，不是我不想，只是我也不记得了。潜意识里我不喜欢那一天，甚至是恨，恨我的到来，悲剧的出场，更加悲剧的过程，也许还会有一个悲剧的结局。这就是我的一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我无法阻止，而胆小的我却也无法结束它。但是文杰的生日是很多人关注的，因为文杰是杨桓最喜爱的儿子，所以他的生日也是最隆重的，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过来和我说，羽可，送我个生日礼物好不好，我只想要你的。眼神真挚而热烈，我不明白像他这样要什么有什么的人为什么希望我的礼物，很多事情如果我不明白，那我就不会去做，所以我从来没有给他过生日礼物。倒是他，每年他过生日都会送我一个礼物，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过生日要送我礼物，他只是说，你不送我那当然就我送你啦。这个时候他都是对我笑，我很喜欢看到他的笑容，纯粹的毫无杂质，像春天的风，温柔而细腻。那是我一生见过最美丽的事物。而今年我十六岁的这一年，他照样也送我一份礼物，这次他用一个香囊包着，他说这是他自己做的，他做了一个月。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的，他白天上午要上文课，下午又要去练武，晚上又来和我聊天，哪里有时间去绣这种东西。我想着但是没有问，只是呆呆的看着香囊，他好像也知道我不会问，他也没有解释，只是说，这里面有我想和你说的话，但是不要打开好么，我要走了，我爹要送我去赵师伯那里学武，好像要好久才会回来，我想你等我，等我回来的时候再看好么。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高大而英俊，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让我的眼前一片眩晕。那一刻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同意或者拒绝，我都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知道他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