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元》墨妖

56、开战

　　文湘莲和文竹的产期都在七月初，现在才是六月中旬，怎么就胎动了？
　　闪入徐令宜脑海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文氏耍了手段，要生下永平侯的庶长子。神色惊醒立时叫人进来服侍穿衣，可是却看见元娘没有动静？扭头看她，元娘看了一眼那两个丫头，徐令宜摆手让她们退下去了。屋中无人后，元娘才说：“哪有哥哥的妾室生孩子，小叔子去凑热闹的道理？”换哪门子衣服，这个徐令宜最近是不是傻了？
　　徐令宜脸色一僵，看看身上衣服：“我是准备和二哥商量一下。”
　　“商量？商量什么？二哥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料到这手？”你当徐令安和你一样在内宅昏庸啊？元娘的嘲讽和对二哥的赏识让徐令宜身上更不舒服，坐到炕边看着依然不动的元娘：“你也不去？”小叔子不能去，小婶子去帮忙看助一二……当初……

　　“你以为我是你那好二嫂，该管的不该管的都管？”元娘的话声怪异，徐令宜这次没有反驳。三哥纳妾前后，二嫂的反应不比元娘好到哪里去。那个梅香好端端的肚子为什么五个月没有了，人差点没命？可是二哥根本没查，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后听田妈妈说，掉下来的是个男胎。那这其中……想想当年碧玉的事……徐令宜默然。自己当初把二嫂想得太好了吗？
　　元娘冷笑，在床上舒展一下有些发僵的身子，窗下到底有些凉风：“等着吧！娘都没去，我去干什么？等明天尘埃落定了，再说不迟。”
　　这么避讳？
　　“你认为二哥会动手脚？”文氏如果生的是儿子，就……
　　总算这人还不算笨！

　　世子院的方向折腾了一整宿，天亮的时候，消息传来了。
　　“文姨娘生了一位小姐，模样听说可俊了。”
　　徐令宜和元娘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都在想，这个女儿到底是真还是假？
　　可是这种话是不能问的，元娘备了礼物去了正院，文氏还昏迷着，听说产后出了不少血，以后怕难生养了。至于孩子已经抱到正屋里了，徐令安抱着女儿正在看，十分得趣。项怡真脸上神色很是奇怪，象是放心又象是嫉妒，看着徐令安那般开心，却无论如何挤不出愉悦的神情来。

　　半个月后，文竹也生产了。
　　生的十分巧妙，居然是对双胞胎，还是龙凤胎。男孩大些，女孩小些。
　　元娘看完孩子，回到屋里，捂着嘴笑个没完。徐令宜脸上神情也十分奇怪，因为事情再明显不过了。这个男孩大许还是文氏所生，只不过放在别人处养了半个月，如今挂在另一个的名下罢了。
　　大小姐取名贞，贞姐儿。
　　大少爷的名字居然是谆，元娘的感情很复杂，看向这个小男孩的眼神也变了古怪许多。徐令宜拉了一下元娘，看了一眼二嫂的方向。元娘大方抬头看过去，项怡真把脸转开了。
　　至于小女儿的名字，最后订了娴，娴姐儿。

　　因京城环境不太稳便，三个孩子的满月礼办得很简单，哪怕龙凤胎也是如此待遇。文竹因为产后虚弱，一直身子不佳，三个月后染了恶疾，被送到庄子上休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而这三个孩子，自然全部被抱到了夫人屋里照养，项怡真待贞姐儿最亲近，其余两个则稍微差些。不过倒也不曾苛待过。明面上一样罢了！
　　平静的时间过得很快，三年守孝的时间几乎是飞一样的就过去了。元娘已经看完汉书，后汉书，开始看三国志。佛经已经将往生极乐咒念了五万次，最近因为徐令宽不需要再元娘帮着看，多了许多时间开始默写经书了。徐令安在外面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事务越来越多，项怡真依然帮着太夫人执掌家务，那三个孩子不平不淡的长大，两个女孩还好些，至于谆哥儿，徐令安也好，项怡真也罢，都没有对他投入太多的感情。

　　大概最后还是会被牺牲掉吧？
　　毕竟假的就是假的，况且……那个孩子和文氏长了一模一样的菱唇……这事府里明面上没人传，暗地里却有不少人在议论。文氏看谆哥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可是她根本没有抚养孩子的资格，有时候好几天都看不上谆哥儿一眼，就连她‘生’的贞姐儿都不能常见。那样的心磨……元娘替她觉得可怜，又觉得文氏最该恨的其实不是徐家，而是文家。当妾的命运如何，文家没有妾吗？可他们宁可把嫡女嫁来为妾，为的便是利益二字。
　　一方小小的铜钱，迷乱了多少人眼？

　　老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苗疆那边却开始闹动乱了。
　　与前世一样，简王决意培养徐令宜作为他在军中势力。任西山指挥使几个月后，徐令宜要到苗疆打仗去了。
　　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太夫人因为元娘进门五年不出的事，要徐令宜纳妾。元娘十分‘大度’的同意，神情不见半点不悦。太夫人感觉越奇怪，徐令安看了元娘好几眼，可是什么也没说。徐令宜一直没有答应，然后便要打仗去了。为此，太夫人急得厉害，甚至直接把两个丫头送进四房来，可是徐令宜看都不看那两个一眼，元娘也不管，完全的放羊吃草。

　　“元娘，我明天就要走了！”打仗去！虽然上次打赢了，可是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变了，谆哥变成别人的儿子，而自己和元娘……“如果这次我打赢了，那么我们和好，怎么样？”
　　似乎很有诚意嗯！
　　元娘没有回答，可徐令宜一直坐在面前，要求等到回复，可惜，元娘已经不是前世的元娘了，她有足够的耐性和定力。

　　第二天，徐令宜走了。
　　元娘装模作样的送了送，徐令安看向元娘的眼神里已经全是冷冰：“没有见过你这般狠心的女子。四弟这几年待你，还不够好吗？”
　　到底是一家人啊！
　　元娘缓缓了出了一口气，淡出一张笑脸扭头看徐令安：“侯爷可知地狱？”

　　徐令安眉头动了动，神情松落了许多：“往事纠结，谁对谁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一直记恨，对自己有何益处？”
　　“元娘只是个凡人，最庸俗不过的凡人。对我好的，我一辈子记的他的好。对我不好的，我永远恨他。我欠的债，别人来找我索命，元娘不会皱半点的眉头。我犯的错我不否认，别人鄙视我，我愿意承受。这一世，我付了足够的利益给徐家，元娘吃用靠的是自己的陪嫁。我早与他说过，大家以亲戚相处，最为合适。”
　　说完，看徐令宜的脸色又开始不虞，接了回话：“如果侯爷觉得元娘不顺眼，那么想个不丢两家人脸面的办法，把元娘送走。当然，如果你有本事让元娘死得无知无觉，别人不会知道，那么也随你。”

　　“你有后手？”态度这般坦然？
　　元娘淡笑，负手望向远处：“让卖过的人，总是比较警醒的。”

　　徐令安看看元娘，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