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缨》秋窗

30、第 30 章

　　仓库里，容尹禁不住锥心剧痛晕了过去。“怎么不动了？这么没用啊？”张启粗暴地踢着他的身子，容尹双目紧闭，挂满泪汗的俊脸侧倒向一边，青丝散乱，竟像死去了一般。张启无趣而不屑地撇撇嘴，向喽罗们命道，“将老爷子埋着的雪水挖出来！”一边蹲下身子，细细端详容尹被滚水烫过的腹部。脐周已是一片通红，柔嫩的肚脐是浇灌的中心因而受伤最重，远远看上去就是个通红的小孔。

　　踩着他手脚的几个汉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张启却还嫌不过瘾似的将手伸进去一圈圈抠绕着。昏迷中的容尹俊眉微蹙两下，却依旧没有醒来。张启失去了耐心，又大声催来两缸冰水。这水原是张老爷去年冬天积下的雪水，深埋在地下打算沏茶用的，张启却自作主张将罐子挖了出来，因为在这大夏天，只有深埋地下的雪水才会冰凉彻骨。

　　张启端着这缸还在袅袅冒出冷气的冰泉，假惺惺对容尹道，“刚才烫疼你了吧？现在给你缓缓，嘿嘿嘿……”边说边将冰水对准他被烫伤的肚脐，一股脑儿地再次倾倒下去。

　　容尹弥留中，只觉得烫得发疼的肚皮一阵沁凉舒适，仿佛沙漠中久行之后的一汪甘露。然而那冰水源源不断地灌下来，烫热感消失殆尽后，腹中原本就受寒严重的脏腑又变本加厉地作痛起来。“呃……不要了，不要灌了，好冰，啊……肚子痛……嗯……”容尹还未醒来，潜意识不停地哀求，身子不自觉跟着扭动起来。

　　张启看了越发有趣，灌完一缸又来一缸，直浇得容尹虚弱的五脏六腑齐齐受寒痉挛起来，透过薄薄的肚皮甚至能看见下头发青蠕动的肠子。“啊……啊……好痛……”腹中的内伤之痛远远盖过皮肉之痛，容尹终于给活活疼醒过来，像搁浅的鱼一样张口轻喘。

　　“哈哈！果然醒了！刚才晕过去这么久，浪费了爷好些时间，该则么么赔偿？”张启将缸子往地上狠狠一摔，复又蹲下，两指捏住容尹精致的下巴，粗暴地将他的头往上抬。“被烫疼了吧？爷刚才给你治来着，看看你的肚子！现在舒不舒服？嗯？！”

　　容尹四肢皆不能动弹，脑袋却被他硬掰着，脖子都疼断了。他朝自己身下一看，不由大惊失色：袒露在外的腹部又青又红，分明没吃过东西却微鼓着，连隐隐的腹肌也看不见了，肚脐这样看下去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通红，周围一圈都在不安分地抽搐着。容尹一下子就绝望了，他知道这正是肠痉挛和疝气快要同时发作的标志。以往就是在屯所犯病，都要林妙又是扎针又是热敷，外加抚揉按摩个好一阵才能缓解。落在张启手里的话，岂不是命都要搭上了？

　　张启左手揪着他的头发猛按，还在凶巴巴地问，“舒不舒服？舒不舒服？！”容尹浑身筋骨似要散架，腹痛如绞又不能安抚，只得颤着双唇老实答。“不……舒服，好痛，肚子好痛……冷……嗯~~”

　　张启邪佞一笑，突然放开容尹脑袋，惹得他后脑勺重重撞到了水泥地。“哦，原来很痛很冷啊？那帮你揉揉可好？”作势撩高袖管张开五指就要朝容尹肚子上按去。

　　“别，别！求你，别……”容尹当真怕到极点，剧痛之下再顾不得尊严，眼泪汪汪惊恐至极地看着张启的魔爪。“啊——”又是一声惨叫，张启的大手重重夯住容尹脆弱的脐部，毫不怜惜地大力转圈揉起他的肚子。

　　“啊……啊……快住手！好痛！住手……呃——痛死了，呜……”容尹徒劳地扭动着身子，却躲不开半点这非人的揉按。漂亮的眼角泪光斑斑，绝望地看着大手搓抹布似的在自己腹上肆意揉搓。

　　张启瞪着容尹含泪呼痛的模样，凄惨至极又迷人得要命。这家伙本就有些龙阳之好，虽恨容尹，见他这堪怜的模样又着实喜欢的紧，当下停了揉按，状似温柔地说，“你这家伙也忒麻烦，烫了不行，凉了不行，帮你揉揉也不行。我看是饿得难受吧？可惜我这儿没什么好吃的，给你点喝的怎样？”随即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容尹死死瞪着他，牙齿忒愣愣打颤，不知他葫芦里埋的什么药。张启只管模样猥琐地抚摸容尹俊脸，不一会儿，后面的人呈上一壶酒。张启接过，一手往容尹两颊一掐撑开他的嘴，不由分说地将烧酒狂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