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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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乱的樱花纷纷打落在如絮和元善见的肩膀，衣祛。明媚的阳光倾洒在两人的周围耀熠着不真实的光辉。两人在樱花树下驻足，旁人尽都散去，只有苏郁的家童在一边收拾打扫。元善见明亮的眸子探寻的注视着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对着这个少年会心跳加速，他甚至有些紧张，慌乱，不知所措……李如絮深情的注视着他，他好看犹如清泓的眼睛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这一次，她没有躲闪，而是澄澈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形象映入他醉人心脾的眼帘。她知道，这一望代表着她的倾心，她的渴望。人生若只如初见……也许，这首诗她只是想吟给他听。
良久，元善见轻笑出声,“看来我们是英雄相惜呀。足下见解独到，不畏强权，在下深感佩服。”说完，又干笑两声，他很不习惯两人沉默的尴尬。“敢问兄台，若你是皇帝，应该怎么做？”
“顺民意，尽人事；亲贤臣，远小人；清君侧，立君威。”
元善见的眸子一亮，道：“多谢！”
望着他即将离去的背影，李如絮不舍的快步追上，抬手拉住他的青衣，“请留步！”
她温婉的笑着，秋波暗涌，“既然英雄惜英雄，我又怎能不知兄台姓名？”
元善见看了她一眼，踱步大笑，“有缘自会相见。”
那一刻，她已将自己芳心暗许。
今生，愿与君为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却不知，树下成荫本无意，花开花落自有时。
一个人亦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道路。
门外面还有一个人并未远去，他启齿轻笑道：“有意思。”
“高公子，方才那人说的话您不生气吗？”一股冷流从脚底窜起，那贱奴吓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奴才多嘴。”
“多事！”寒光一闪，阴暗的气息浮在他俊俏喜怒无常的脸上，目光停留在这个热闹却不曾属于他的街巷。
如絮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推开李府的大门，此时天色已暗，迫近黄昏，院内寂寥无人，她离开的时候明明院内处处有“重兵”把守……遭了，被发现了。如絮急忙跑进内院推门而入，却见小灵双颊红肿，眼睛红红的跪在地上不停地抽泣。
来不及换下这身男装，如絮有些心疼地蹲了下来，小灵惊的回神，发现是小姐，欣喜又委屈的道：“小姐你去哪了？老爷和夫人方才来过，发现你不在，都出去寻了。”
“痛吗？”如絮轻抚她受伤的小脸。
“不痛，夫人也是担心小姐，都怪小灵，没有照顾好小姐。”小灵垂头，语气越来越弱。
看着她懂事又稚嫩的小脸，如絮的心底一片酸涩，“你多大了？”
小灵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姐，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问，清亮亮含泪的眼睛水汪汪，然而此时却忘了哭泣，稚气答道：“十岁了。小姐难道忘了？当年我流落街头，是小姐把我带到府上的。”
“是吗？”才十岁。这个年纪在现代不是应该窝在父母怀里撒娇要糖的吗？“起来吧。”如絮伸手扶她。
“不行，夫人吩咐在他们找到小姐回来前，不许起来。”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快起来吧。”看着满眼温柔的小姐，小灵心里暖暖的，小姐虽然失忆了，心肠还是一样的好。“小姐，你这一下午都去哪了？还穿成这样。老爷和夫人都快担心死了。生怕……”
“我再被掳了去？”如絮点点她嘟起的小嘴，“放心吧。我没那么笨，你看，我这身打扮能看出我是女的吗？”
“对呀，小姐以后出门都穿男装就不怕被抓了，”小灵拍手，“小姐可真聪明！”只有这时候的笑让她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你还真是个孩子，”如絮轻笑。
“小姐，小灵不小了，再过两年都可以嫁人了。”
“哦？”如絮眼光黯淡，这么早就嫁人，做古代女人是不是太苦了点。“那小灵有意中人了吗？”
细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小灵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天啊，还真有？！古代人还真早熟啊。“快说，是谁？我帮你做主。”如絮打趣道，看来即使穿越了她八卦的性格还是没能改。
“小姐，这只是我一个梦，像我这样的身份是不会实现的。”精致的小脸垮了下来，如絮的心被她莫名揪了一下。“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先说来听听！”她也知道这个世代等级分化很严重，凭什么人一生下来就要有三六九等，高低贵贱之分呢？
“我想嫁给皇上。”
啊？这下轮到如絮震惊了，这小姑娘的胃口还真大。“嫁给皇上有什么好，久居深宫跟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你见过他？”这小丫头，年纪轻轻就贪慕荣华富贵，长大了还怎么得了。如絮摇摇头，不太赞同的样子。“小灵是没见过，也不是贪图他的钱。可是我听说，皇上长得又高又帅，高大威猛，文武双全。”见小灵双目桃心，如痴如醉状，合来是皇上的追星族？如絮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小姐，外面流传说帝好文学，力能挟石狮子以逾墙，射无不中。会是真的吗？”小灵的大眼睛亮得惊人，欢呼雀跃的问道。
原来皇上有那么多人崇拜，看来自己下午在义愤填膺时夸皇上的那几句就不能算子虚乌有。皇上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李如絮的心中也不免对这个皇上好奇起来，会比他还帅吗？
此时，这个被小灵夸得天花乱坠的皇上正风尘仆仆的赶回宫，一进大殿就派人秘传侍讲大臣荀济进谏。
这个眉头深锁，目光却炯炯有神的孝静帝正是白日如絮在青楼遇见的好看男子——元善见。此时，他正焦急等待着低头不语的顾命大臣荀济的回话。
“皇上，此举过于凶险，还望三思啊。老臣斗胆，皇上所述的李如絮不过是个信口雌黄，纸上谈兵之徒，他的话未必可信。”
“大胆！”元善见怒发冲冠，清亮如泉眼的眸中迸发坚冰，“你是质疑朕的眼光？”
“皇上，老臣不过是就事论事。李如絮那几句‘顺民意，尽人事；亲贤臣，远小人；清君侧，立君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啊。现实朝中遍布高欢党羽，皇上又岂能慧眼识得孰忠孰奸？”
“朕不是有你吗？”元善见语气轻缓，斜眼睨去，并没有正眼瞧他。
“老臣多谢皇上信任。只是这朝中非老臣一人之力能决呀。高欢虽仅是一国丞相，却是嚣张跋扈，拥兵自重，皇上您处处受他辖制，又如何能清君侧，立君威？”
“所以朕才找你商量，看此举是否可行。”元善见摆了摆手，“罢了。你下去吧。朕找你来是给朕打气的，不是来听你这些消极之词的。”说完，便要拂袖离去。“皇上，皇上，请三思。此举若败，皇上有可能身处险境。”荀济惊慌急走，一时忘了君臣之礼。“现在时机未到，还需忍耐啊皇上！”
“朕已经忍耐的够久了。”元善见停下脚步，拳头紧握，凛然的目光中有团烈火熊熊燃烧。
如絮的思绪还沉浸在元善见清远的眸中，“有缘自会相见”如絮喃喃自语，他岂会不是她的有缘人？她将沐浴后的清爽头发舒服的靠在床头，刚才还笑话小灵，自己还不是深陷旖旎不能自拔。小灵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姐，你的香囊怎么不见了？”
“怎么了，那个很重要吗？”这段时间如絮并未注意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囊。
“当然了。那可是小姐的贴身之物，小姐自小就带着它。听老爷说是晴天道人留下的，不能丢的。”小灵急急的在如絮换下的衣服上找，并无所获，心下小声嘟囔“奇怪。我早上明明就放在您亵衣里的，不可能轻易被弄掉啊。”
古代人都信这个，她说重要就一定很重要了。然而如絮却未曾在意，“那香囊长什么样子，或许是我今天出门把它弄丢了。我明天出去把它找回来。”实在找不到，就大不了买个相同的就是了。
“小姐，你明天还要出去啊？太危险了，还是我帮您找吧。”
“我出去危险，那你出去就不危险了？”一句话竟憋得小灵哑口无言。如絮摇头，小灵虽小，可是天生丽质，再过几年定是个落地美人。门外忽然传来急报，那来人被打的鼻青脸肿险些跌倒，“小姐，老爷……出事了。”
什么？！如絮震惊，急忙起身冲出门外，却见李希宗被下人抬了进来，手上脸上各处淤青，夫人在一旁以绢遮面，低声哽咽。“父亲，您没事吧？”
李希宗看着女儿平安无事，心中大石总算落了地，然一张口，膝下疼痛便如火烧，痛的他沉吟出声。“爹，你怎么了？哪里痛？”如絮眉头紧皱，目光焦急的看着父亲，又看看娘。“你爹他……是被高澄打的！”崔氏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娘，怎么会这样？”如絮跑去抱住她，轻拍安慰。
“高澄那个禽兽！我和你爹见你不在便出门寻你，谁知碰见高澄那个畜生，他看我风韵犹存，便出言调戏。你父亲以为摆出高门士族他兴许会给分薄面，便道出自己是赵郡李氏。谁知……”崔氏痛不欲生，将头埋在如絮肩头，泪流不止。“孩儿不知母亲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母亲不哭！”如絮心头一紧，两眼发涩，虽不是亲生父母，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唉，”父亲开口道，“谁知那高澄厚颜无耻说久违小女天姿国色，他要讨了去做小。我哪里肯同意，结果就被打成重伤。要不是玉彩会武及时赶来，恐怕我老命不保啊。”
玉彩？如絮目光凌厉的打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玉彩身上，区区一个丫头怎么可能会身怀绝技，她一定不简单！如絮一面安慰哭泣的母亲，一面咬牙切齿的道：“那高家实在是可恶，看我们软弱可欺吗？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父亲无奈，“你一个女儿身能有什么主意，算了，高家财大势大，我们得罪不起，幸好高澄当时喝了酒，还望他趁早忘了此事，不要惦记你！”唉，当年道人说的没错，美丽是祸呀。
看着愁容满面的父亲，李如絮暗下决心，此事是因她而起，这仇，她一定要报。指甲嵌进肉里，如絮从来未如此深的恨过一个人。
府上请来了大夫，父亲的腿伤得不轻，恐怕是要残了。为他开了药，李希宗吃了便睡下了。如絮在旁帮他盖了被子，目不转睛的守在那里。他跟自己现世的父亲年纪相仿，受伤的眼角却已布满皱纹，然而他却睡的慈祥，如絮的眼睛濡湿，簌簌地落下泪来。“很晚了，娥儿也去睡吧。老爷我来照顾。”
“娘，你也要保重身体，不能倒下啊。”如絮握着她的手，激动地劝勉道。
“放心，娘不会倒下的。”
面容憔悴的美妇虽泪水未干，眼里却饱含了坚忍的光芒，原来母亲一直是外柔内刚。辞别了崔氏，对守在门外的玉彩说了句，“随我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玉彩神色淡定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如絮调查过她，全府上下都有下人们的来历记载，唯独没有小灵和玉彩的。小灵只是个孩子不足为惧，而她，可就不单纯了。如絮面无表情，目光清冷的扫在玉彩脸上，等待着她的回答。但她相信，玉彩并不会老实交代。果然，玉彩沉稳答道：“玉彩不知小姐所指。”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隐瞒吗？一个普通的丫鬟是不会懂武的。”
“小姐若不信我将玉彩杀了便是。”玉彩直视李如絮，眼中的光芒和气势非下人所有。
“我不会杀一个对我们李府有恩的人。你不顾暴露身份出手相救，可见你对我们李家并无恶意。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的主人是谁，你不说我也自会查清楚。”如絮目光如炬，神采动人，玉彩恍惚的以为身边人是天仙降临。她俯下头去不敢再看，或许这个小姐真有过人之处，值得师兄对她倾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暗流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