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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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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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曾问过我，为什么仍守在这里？
彼时年少，竟无言以对。
而当这一切变得不再旖旎，我才如梦初醒：为了不错过，为了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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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愁梦酒醒时，蓦然发现，已是落叶深秋。
这是我来新选组的第几年，竟然记不清了，也罢。我只是终日守在这屯所里，房间里依旧是一尘不染。只是我，已经忘却了人间烟火。
“昨晚你喝的烂醉，将你送回后我又不放心，就留在你身边了。”浮现眼前的还是那身艳丽的和服，天真的侧脸，只有我知道她还没变。
“谢谢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望向门外，斜阳投在光秃秃的枝丫上。良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刚醒，突然感觉身子有点冷。
“我睡了很久？”
“现在是黄昏了。”她也和我一样，看着门外发呆。
“千鹤，和我一起走吧，随我去鬼族那里。”
“我做不到。”
“为什么？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千鹤，你何必独守空宅？”
“也许是信念吧。”我随口道，即便他始终没有回来过。
屋外的樱花树枯了，来年又是漫天樱舞；绚烂过后就算成了枯枝，寒冬过去也还会再生长……由生到灭，由灭复生。时光如此轮回，他却始终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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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我点上灯重新翻起那些文案，岁月的洗濯下纸张早就变成了暗淡的黄色，上面仍旧保留着他的笔迹，宛若行云流水，离而不绝。
昏黄的灯光下，我闭上眼趴在桌上休息，又想起了他的面容，在我的记忆里始终焕发着别样的光彩。青丝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紫眸，四目对视，便是说不出的悸动。那个雪夜他浅葱色的身影，如今已融入我的回忆。
我见过最多的还是他终日繁忙的背影，新选组的事情他没少操心，我打扫房间的时候会偷偷注视着他。闲暇时候他也喜欢作些诗词，几句话便可将一切描摹地似真似幻。
刚来这里我以为他是一个冷漠的人，不过后来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发现他还是会笑的，只不过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罢了，总觉得这一点与斋藤先生有几分相似。只是我发现自从近藤先生走了之后他突然变得很少说话，眼神也显露出神伤来。
与风间千景战斗服下罗刹水后他开始有意识地避开我，他解释说怕自己发作会再次发狂。每次看到他接受了我的血后歉疚却又无奈的眼神，我知道其实他内心也并非那么坚强。战争是一件身不由己的事，他问我为什么在如此兵荒马乱的年代还要跟着自己，却不知道我有意与他相濡以沫。
那次战争他拒绝了我的执意跟随，只是说太危险无法保护其他人的生命。我便信以为真，直到现在才后悔当初乖乖听了他的话——所谓无法保护我，其实是怕我看到他伤痕累累，无能为力的样子吧。即便他做好了牺牲的打算。
没什么倦意，每晚皆是如此。
我想了很多事，最后还是以虚幻的结尾而告终。灯点了一整夜，与其在悄然中让它燃尽，我便索性将它吹灭。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天空深处一线微明，我才借着光亮走出了他的房间。
果然，风间千景……是他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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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看天空，漫无边际的深蓝色中没有一颗星星。风间的影子在我眼里有点模糊，我甚至无法捕捉到他的目光，浑浊一片。待一切落定后，他却没有说话。
毕竟快初冬了，这个时候天还很黑。我心生疑惑，很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风间大人？”他仍没有动静。秋风吹来一阵萧瑟，依稀看到他的金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他干什么？我握紧了拳头走到他身前。
空气一阵清冷。狐疑之际，我分明看见他眼中有泪水倾下，只是今晚没有月亮，看得不大清楚。
“才知道原来你也会流泪。”
“哼，你就算是再执着，他也未必能回来。”他终于与我正视，一对红眸透着尖锐的目光。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走开！”
他目光霎时黯淡了些许。
“你留在这地方，究竟有什么意义？”
“如果选择离开，我们便注定错过。”
“你就那么在乎他？”
我没有回答。
“你不知道我完全有能力把你带走吗？”风间靠近一步。
我顿了顿，余光瞥了一眼逐渐明亮的天空：“奉陪到底。”
半晌，他苦笑一声，只留下一句话。“好自为之。”就消失在了一大片被风吹下的落叶中。
我跑回房间里这才如释重负。或者说我比较固执吧，让我再等几年也无所谓，因为没有谁可以铁了心舍弃这份感情。尽管时间去的匆匆，可是人的记忆都是无法磨灭的，并且曾经在着小院里我也有过不少欢笑。我始终爱着这种平淡却又幸福的生活，何以释怀？
现在的京都不像以前那样人心惶惶了，人们不愿触及的过去也渐渐淹没在了洪流之中。我便可以在这里安稳地生活下去，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软弱的小女孩了。
背靠着墙，天才蒙蒙亮，夜晚的时间开始变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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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月后，这里下了第一场雪。初雪并不大，只是薄薄的一层覆在地上。延伸至院子外面，意犹未尽。下过雪后并不太冷，但雪融化的时候比这要冷多了。
我坐在门口独自赏景，地上的雪一直都很平滑不会有一个脚印。冬风吹来，把不远处樱花树枯枝上的雪吹在了我脸上，凉意入骨。
记得几年前的冬天并不像现在这么无聊，山上还有梅花盛放，几抹随心所欲的殷红就像是水墨画一样，那时望着这景色便失了神。
呼出一口气，透明泛白色。
我等得有些心急。冬天很难熬，不论是院子里还是房间里都透着寒气，其实晚上睡觉也很冷；可夏天又太烦闷，节奏太过紧张了。我开始抱怨春天怎么还不来……
我并不是没有理智地等下去，虽然我不会占卜，但有预感他并没有什么大事。这茫茫京城中我经常打听关于他们的消息，可多半人不愿告诉我，也有少数人说新选组早就投降了。我有点发懵了，是不愿回来了么，这可并不像是他的性格。
待韶华落尽，日子一天天消沉下去，我突然感到有点绝望了。
已是早春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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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认真想过，毕竟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期待他，打算回到江户的家中休养生息。收拾好行李和小千告别后，我望了望天空。呐，二月的天空一片湛蓝。
前方是一片林子，漫无边际。所谓梨花，正是这春二月所开。
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我不由得踏进这片梨花林。
眼下地上已经长出零零星星的绿草，阳光穿过花朵折射在地上。梨花正开的旺盛，这里酝酿着淡淡的香气，只是我想如果是樱花的话也许会更让人心旷神怡，可惜要等到阳春。
我闭眼感受着这气息。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美好的了。
猛的感觉背后不远处有人，战靴的声音，那么熟悉……有风吹得梨花满天飞。
回首间，仿佛一切时间倒流，几年来生活随便就像走马灯开始轮回。我有点怀疑这是真是幻了。
而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潸然泪下。
他站在梨花深处，与我像是相隔了几座山般遥远。一瞬间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任由眼泪千行浸湿了落花。我久久伫立着，岁月并没有从他身上带走什么，只是显得有点疲惫。
黑发、紫眸，腰间一把久经战乱的佩刀，谁与争锋。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我而来。恍若相隔了几个世纪。直到从我左边擦肩而过我才霎时清醒过来。
我连忙拉住他手腕：“等一下！”
他转过脸，我已有点语不成声，却又故作镇定：“你……还记得我吗？”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你忘了我吧。”挣脱开我的手向前走去。
我独自呆在那里。可岂能甘心，我不想再错过更多了！抛下包袱果断追了上去。挡在了他前边。“我知道我没有理由这样，可是你让我好等…难道连寒暄几句的必要都不愿留给我？”
终于开口。
“你还是以前的样子。”他眼中闪着很难察觉到的兴奋。
“那个……土方先生你不要回屯所里看看吗？”
他对我淡淡一笑，“当然。斋藤也在那里。”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那你专程来到这里……？”
“自然是为给你一个惊喜，刚才只是想试探你，没想到你竟会当真。”我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几年不见，他变得爱笑了许多。
“唉？”
“话说回来刚才想要离去？”他把手按在我肩膀上反问道。
“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你发作的时候？”
他无奈地一笑：“茫茫战场，怎能没有血呢？”
不知为什么，我听了这话有点心酸。
看着他的背影，我才反应过来这一次，又败在他手下。不过失败也是一种好事呢。
春意正浓……
后来他告诉我，那次战斗只有他和斋藤先生幸免于难。始终没和我提起总司的事情，也罢，毕竟这段伤是大家都不愿提起的。我苦苦等待的几年里，他们竟比我想象得要困苦。最后，他深爱的新选组还是淹没在了历史中，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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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樱花开得旺盛。
“千鹤，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记得那片樱花林里有一块三生石，我们去那里祭拜……”
“三生石？”
“以前听别人说过三生石上祭拜便可天长地久。”
我一愣，转而欣喜地一笑：“无论你到哪里，我都随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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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怀愁绪，几年离索。我不后悔。
因为，我早已将这生命，执手相送，愿陪你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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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