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步》Gloria_Lo

3、第三章：戒指就像个零

　　“晴小姐，在这一年里你的发病频率比以往高了很多。”医生推了推眼镜。“之前你说心跳不正常？我建议你做一次详细检查。”
　　晴靠着椅子，眸光黯淡了许多，“心脏什么的先搁着。如果真的是肠癌，那我能活多久？”
　　“这要看报告结果了，如果是早期的话还可治疗，中期就麻烦一点，晚期就……”医生仍然气定神闲，只是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小就要经历了，眼里充满了怜惜。
　　晴点了点头，扬起一个纯净的笑脸，“知道啦，担心什么，反正我人长得那么好，而且自认心地不差，上帝会保佑我的。可能是太不注意饮食了点……”晴像个小孩般吐了吐舌头，“莫叔叔别担心啦。诶，我要回家了，不然会被家里的那只母老虎训话的，我先闪了啊，三天后我再来探望你哈！”说完晴活蹦乱跳的走了。
　　看着晴离开了之后莫医生叹了叹，这孩子……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打了个电话。“您好，麻烦找方小姐，是关于晴小姐的。”
　　“莫伯父，晴怎么了？”方茗言的语调还是一贯的平和，可是事实上已经心急如焚了。
　　“晴小姐病发次数多了很多，我怀疑她有肠癌，您最好有心理准备。”
　　“那么能治么？”什么？肠癌？！天啊，只是一年多没见着怎么给我闹出这么大的事！
　　“应该能，我想就算是也只是早期的，等这件事过后注意调理就好了。另外，我怀疑晴小姐有心脏病。”
　　“心脏病？她之前没有的啊，而且我们家族没有人得心脏病的。”
　　“可能是后天。”
　　她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来个心脏病了？莫非是她？“嗯，最快结果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明天中午。”
　　“好的，麻烦莫伯父了。”方茗言挂掉了电话。方晴，我不允许你出事。

　　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见到一家首饰店，橱窗里摆着一对戒指，开始想象自己的婚礼。在教堂里，俩个女生说“我愿意”，然后交换戒指，接着在众人的掌声下亲吻。很简单的一个画面的，可是对晴来说好像有点遥远。她进去询问了一下订造戒指的价格，就算用尽自己的积蓄还差一丁点。但是，她真的很想跟她在一起。
　　晴回到家后，把东西都品尝一下就溜进房拿起笔开始设计她的戒指了。可是她忽略了瑾华，她没有想起瑾华是为了她才去弄下午茶。心思都放在戒指上了。
　　瑾华站在门边看着晴拿起笔一脸甜蜜地在画画，觉得很惊讶。因为这女生从不擅长美术，可是今天怎这么认真了？“宝贝，在忙啥呢？”瑾华慢慢走过去。
　　晴才意识到原来瑾华一直在门外看她，匆匆用书本盖住画纸，站起来环着瑾华的腰。“人家在做作业啦。你快去视频会议，不然等下你妈又说我祸水了。”
　　“看一下不碍事的。顺便看看有哪里可以给意见可好？”瑾华准备移开书本。
　　晴一下子按住她的手，接着推她出房。“哎呀，人家要做作业！快去快去！你忙完了再喊我！”关上门并锁住。
　　瑾华压抑着怒火，气冲冲地去工作。

　　“宝贝，今天我接你放学怎样？”瑾华心情不错，往晴的大学开去。
　　“不要，人家今天很忙呢，可能会很晚才回到家，不用等我了。”
　　瑾华还没来得及说“我等你”这三字晴就已经挂电话了。可是，她刚准备掉头的时候看到晴，晴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到底要去哪里？决定一探究竟。
　　车在Ｅ门口停下了，这是全市最高级的酒吧，她怎么会到这些地方来？她不是从不接触这些的么？莫非……瑾华的眼神变得狠毒起来。瑾华跟了进去，坐在一个不为人留意的角落里。
　　在台上，有一个像高中生的女生，身穿紫色抹胸连衣裙，而裙也只刚好遮住臀部。她往台下抛了个媚眼，用极为甜腻的声音说着：“大家好，我是新来的Ｒ，可以叫我小Ｒ或者……Ｒ——Ｒ。”一字一顿真是甜到骨子里，不，应该说是妖媚。
　　瑾华捏紧玻璃酒杯，看得服务员心惊胆战，像准备杀人一般。瑾华起身离去，回家等晴解释。
　　晴回家之后见瑾华的房没有开灯，直接洗澡进房继续着她的设计。

　　第二天，仍是如此。
　　第三天，依旧这般。
　　这两天里，晴和瑾华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只是因为瑾华跟她说过她这两天要忙，没什么时间可以陪她；只是因为晴知道不可以打扰到她工作所以没有跟她搭话；只是因为，晴想在明天给她一个惊喜，算是黎明前的沉寂吧。
　　第四天，晴去拿结果，尽管结果是这样，晴也无所谓地笑笑。拿着设计图到那店铺打造，如果要优先打造肯定是要加点钱，只需三天。因为，方茗言是她们的大老板。
　　就在这天，方茗言去找方晴。
　　“晴，还记得我不？”
　　“方茗言，怎么找我来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必须去治疗，回来之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自由。”
　　“喂！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安排！我又不是你的人！”
　　“因为你是我妹。这里有我的电话，家你应该记得怎么走吧？”
　　“家？抱歉，我忘了。”
　　“地址给你。”

　　“大小姐，为什么这么肯定二小姐会去治疗？”管家稍感疑惑地去看她。因为他记得，在一年多前，方晴因为不肯去跟某公司的人谈生意而玩离家出走，一走就没有回来了。那次的合约可是关系着全公司和她自己的命运。而这次，她不可能会这么听话。
　　“因为她没有其他选择了。”方茗言自信地勾起唇角，笑意渐深。昨天，尚瑾华找她，说她要跟方晴分手，原因是方晴这几天的表现，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当然，还加上平时的琐琐碎碎，就这样给方晴定罪了。自己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宝贝，我愿意抱紧你，给你温暖，给你安全感。”尚瑾华就爱上了自己。不过方茗言也不觉得奇怪，因为这个人她认识了也有些时日，再加上方晴习惯对自己的事极度低调，不喜欢跟任何人提起家里的事和人。最重要的是当初下了“封锁令”，把关于方晴以前的事全抹掉。所以尚瑾华不知道自己是方晴的亲姐也不奇怪。

　　虽然晴有点不爽但是回家见到瑾华心情大好，她把戒指放进衣袋，捂住瑾华双眼，笑眯眯说：“猜猜我是谁。”
　　“晴。”瑾华掰下晴双手，认真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晴愣了愣，苦涩地微笑着，“为什么？”她知道这个问题很白痴，她也知道这个问题问了等同没问，因为即使问了结果也不会改变，她开始意识到这几天的变化，原来一切都是有规律的在进行，她握紧口袋里的戒指盒，希望她下一句会说“骗你的啦，傻瓜”。
　　“我爱累了，你该拥有更好的。就是这样。”接着瑾华拖出房间里已经收拾妥当的行李，　　“很抱歉，原来我只是喜欢你，并不爱你。希望你能更加幸福，再见。”再见，就再也不见了吗？恐怕是的。
　　晴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只是觉得好像一切光亮都消失了，头好痛，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她想睡，想一觉睡醒过来瑾华会在床边揉着她的发跟她说“懒猪，早安，终于肯起床了？我做了早餐”。她拨瑾华的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就这一句话，让她彻底地沉默了。她没有哭，只是走进她们的房间，趴在床上，蜷缩着身子，试图感受她残留的温暖。梦中，她看到了瑾华回到她身边，揉着她的发说“对不起”，然后戴上她们的戒指。
　　可是，梦总该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