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之千年一梦》素**媚

3、第一章（2)

　　“轻眉，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想娶那个女人，都是那个老东西作的怪。他知道我们好，所以千方百计要拆散我们。”
　　黑暗中，男人气喘吁吁地支起身，看着身下那张令所有人都会失魂的脸庞。
　　轻眉轻轻的拍拍男人的脸颊，动作轻柔地似风如水。“我知道，你瞧，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你喜欢我，对吗？轻眉，我要你答应我，即使我娶了妻，你依旧还是我的轻眉，还会像现在这样子躺在我的身侧。”
　　轻眉笑得婉转，如风过时抖落的花朵。“小王爷可真会作践人，有了娇妻还嫌不够，还要我这已枯的叶子来点缀一番。”
　　“轻眉，对我而言，你怎会是一片枯叶。”男人低头吻住了他，急切而炙热。
　　“轻眉，相信我。”
　　轻眉依旧轻笑，笑声中有着极大的媚惑。“小王爷看得起我，是我的福气，轻眉又怎会不识好歹。我答应你，这下成了吧。天快亮了，您还是先回去吧，今天不是老王妃的生辰吗，去晚了，老王爷又得起疑心了。”
　　“我不回去。”男人更紧地拥住了轻眉。
　　轻眉皱起了眉，但很浅也很快，只一下便又重新恢复了笑颜。“您别闹腾我了，我都累得没力气了。午宴时，我可还要给老王妃献歌呢。”
　　男人这才起身，恋恋不舍地走开，眉宇间还残留着不曾消去的情欲。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湿。暗淡的，并没有光。
　　“雾芑。”清雅的声音，突然没有预兆地响起。
　　雾芑并不意外他会发现他，因为他知道，轩一向是最最睿智的，如果他愿意，他可以使一切尽掌握在手中。只是……
　　轻眉慵懒地起身，动作优雅而轻柔。
　　“轩爷。”恭恭敬敬地束手而立，不敢抬头看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神。
　　雾芑认识轻眉已经将近十五年了，初见他时，轻眉只有十岁，而他也不过十二岁。十二岁，还不过是慒慒懂懂的年纪，可即使是这样，他也看出了轻眉的与众不同，他的美丽无双，他的睿智清明，他常想，如果轻眉生在神话时代，他一定是个无所不能的神仙。可是，不是，这只是一个乱世，在乱世里，对于一个没有庇护，没有身份，没有一切的人而言，这样的与众不同反而会是灾难。
　　见到轻眉那一年，轻眉已经被卖入王府，成了老王爷的新宠。轻眉？雾芑不觉心中一阵凄苦。轻眉该是他见过的人中最最倔强的孩子了，即使再强迫他，再虐待他，他始终是不肯就范。看着他被折磨的伤痕累累，他的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代替他，毕竟他拥有强壮的体魄。
　　在忍耐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决定，他要带轻眉逃出火坑。
　　年轻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年轻的轻眉，没有太深的心计，而那年才十二岁的他更加算不上什么。
　　逃亡失败了。
　　失败的代价是什么？他很幸运，总算是死里逃生，而轻眉，却堕入了更深的地狱。他被挑掉了手筋脚筋，即使后来又得神医相助，续起断了的经脉，而且还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可是在每一个雨天，轻眉总会觉得手脚剧烈的疼痛。雾芑心里明白，是他的无知害了轻眉。
　　十二岁那年的冬天，雾芑在心中发下重誓。他要学好武功，他要回来，他要救轻眉，他要用生命来保护他。很难解释为什么，只觉得这是来自心底深处的愿望。似乎，他们在前世就是认得的。
　　十年后，他回来了，回到了轻眉的身边，可是轻眉却告诉他，他现在还不能跟他走。轻眉告诉他：雾芑，我要报仇，我要这个世界为它的不公正付出代价。他的声音，是冰冷冷的，没有温度，他的眼睛中更是看不出任何的心绪波动。
　　雾芑，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轻眉了，我会叫秦轩，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陌生的人，对你，对我而言都一样。我知道，雾芑，你对轻眉一直有愧疚，可是我想要告诉你，从今天起，你解脱了，因为轻眉死了。当年的轻眉或许需要你的帮助，可秦轩却未必需要你的贡献。
　　不。不管是轻眉，还是秦轩，雾芑这辈子跟定你了。雾芑说得坚定。
　　何苦？轻眉苦笑着，但没有拒绝。不，他已经不再是轻眉了，他叫做秦轩。
　　轻眉变了，的确变了。在明处，他低贱而卑下，他和每一个人调情，和每一个贪恋他美色的男人女人上床，全然不顾外头的风言风语。而在暗处，轻眉却成了秦轩，一个料事如神，一个高高在上的清珑轩的主人，他用自己的才智，借用王爷的势力和财力，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一步一步实现了心中唯一的愿望。这十年中，轻眉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轻眉？不，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轻眉了，他是秦轩。可是，不管他变成谁，变成什么样子，他，雾芑都注定会跟随着他，保护他。
　　“朱棋的事情怎么样了？”秦轩淡然地开口。
　　雾芑摇头。“王臣这个人很重承诺，既然彼此早有婚约，我想他是说什么也一定会将女儿嫁入王府的。更何况，我听说王莞瑛自己也很中意朱棋。”
　　“是吗？”秦轩诡异地回身侧瞥，俊美的轮廓几乎全部融在房内黑影中，只有那双勾魂摄魄的邪美双眸，闪耀着锐利而冰冷的光。“真是可怜。”
　　乍听此言，雾芑不解地抬头看他。他知道，一旦秦轩做了决定，那么他必然会得到他要的结果，而此刻他虽猜不透他的心意，但他知道秦轩必然不会放过王家，包括王臣，包括那个纯真的少女。
　　“爷？王莞瑛她……”
　　可惜来不及说出要说的话，秦轩就打断了他。
　　“我不会给我的敌人喘息的机会的。”这些年，他逐步削弱王府的势力，为那个残暴的王爷竖起无数的政敌，如今只差最后的几步了，他怎会为了区区的仁义而有所忍让。王臣或许不算什么，官不够大，权不够重，但对于已经日暮西山的王府而言，他真算的上是一根救命稻草了，而且当今的皇太后似乎很赏识王臣的才华。朱庸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明白吗？
　　“可是爷。”雾芑本来还想说，可是终究忍下了，毕竟王臣和他的女儿，他们都是外人，只有秦轩才是他的主子，才是他打算奉献一生的人。
　　“雾，我会给那个女孩一次机会，但只有一次，如果她没有好好把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突然，他猛烈的咳起来，眉间略显了几分困倦之色。
　　一旁的雾芑一把托住了秦轩略略下倾的身子。
　　“爷，天寒风大，您休息吧，底下的事，雾芑会办妥的。”有的时候，雾芑真的很心痛，为什么主子为了复仇，可以忘记一切，甚至于糟踏自己的身体。除了心痛不舍，更多的却是痛恨，十五年前无法帮他也就算了，可是时至今日，他依旧毫无对策。是秦轩太固执了，还是他雾芑太没用了。
　　秦轩低垂着眼，唇角似笑非笑，但唇色苍白，令他看起来带足了十分病态。
　　“雾，怕不怕下地狱？这样的人，这样的心，这样的身，大约真的会万劫不复呦。”秦轩低低地嘲弄着自己。
　　“不怕。生死我都跟爷在一起，我会遇人杀人，遇鬼杀鬼，雾芑不怕造杀孽，只要保护爷的周全就好。”
　　秦轩淡然而笑，他的容貌清灵秀雅到了极处，即使是十分的惨白，也照样无损于他的丰姿清雅。雾芑着迷地看着他，心中只觉得：他真的该是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