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情事》阿愣

3、第 3 章

　　听到一阵咚咚的脚步远远的传来,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放下正在书写的笔刚抬起头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呯”的一声粗鲁的撞开,“齐煜,7点半啦!就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你还会在这里!”
　　一脸兴奋的董轶冲到齐煜面前坐下,“真是想不到,今天我碰到周维丽了!”
　　“她现在怎么样啦?”
　　“这个嘛…我急着出庭还没问.”董轶脸上突然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我有约她明天晚上到你家吃饭哦.”
　　向后倒向椅背,齐煜挑了挑眉毛, “为什么是我家?”
　　董轶摆出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是你说我那儿不是人待的地方吧?”
　　那倒是,只要一想起那杂乱的房间和配色奇特的装璜齐煜就觉得一阵头痛.还是问点正经事比较好.“那明天要吃些什么?我那里只有啤酒和泡面.”
　　“我就知道,我不是来接你下班啦,现在去买啊!”
　　看样子今天很难再继续工作啦,干脆在董轶的恬噪声中收拾起桌上的文件,两个大男人逛超市去啦.
　　“也叫小白一块吧.”等电梯的时候董轶突然冒出一句.
　　淡淡的看了董轶一眼,齐煜开口道:“那明天你通知她好啦.”

　　阿欢无语的盯着办公桌上正响个不停的手机,唉~~~丢三落四的白白姐~~
　　拜托,那边打电话的某某人,可以放弃啦,连打十多个电话是件很辛苦也很费电的事情啊~~
　　终于对方象是有了感应一般停止了夺命连环call,松了口气阿欢低头开始研究起各个船公司最新的报价,十分钟…二十分钟…安静的半小时过去啦,阿欢拿起水杯准备去泡杯浓郁芬芳的碧螺春来慰劳下自己,刚走到门口手机又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忍无可忍啦~阿欢冲回座位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白白忘记带手机啦,有什么事请留言…嗯…什么…你约她晚上吃饭…你姓董…那你们是不是还有个叫齐煜的…她今天拜访客户去啦…我告诉你地点…大约5点钟可以结束啦…”
　　挂上电话的董轶一脸兴奋,“齐煜啊,我们现在很出名,地球人都直道!”
　　成功的换来对方白眼一次,董轶看了看时间,“小白忘记带手机了,差不多时间我们好去接她了.”

　　在大厦门口等了十多分钟后齐煜和董轶终于看到了结束工作的白白.但是,那个是白白吗?
　　这是第一次看到着装正式的白白,红发短发被整齐梳到耳后,一身浅蓝斜纹的短袖西服和及膝裙套装,正优雅的提着公事包款款走来.
　　走到门口的白白突然停住了脚步.咦?好眼熟的POLO,那个…那个…朝着自己挥手的不就是老大还有倚在车旁的…齐煜吗?
　　呆呆的走向前,“你们在等我吗?”
　　“呵呵,看到我们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好好开心,好好惊喜哦!~~~”望着老大满脸的陶醉无奈的看向齐煜,“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同事告诉我们的.”拉开后车门,“上车吧,今天到我家吃饭.”
　　“就是,还会有意外的惊喜哦.”转身看到正要坐进驾驶座的齐煜,“你坐到后面去,我来开车.”
　　收到齐煜质疑的眼神,董轶心虚的扰扰头,“手痒啦,我保证不开快车.去,到后面去.”
　　本来还宽敞的车厢因为齐煜的进入变的狭小起来,就连空气的流动似乎也停滞下来.望着一旁神情自若的齐煜,白白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干傻事了.堆起满脸的笑容重新抬起头,很好!
　　“怎么突然想到要到你家吃饭啊?”
　　“惊喜啊!”不专心开车的董轶插上了一句.
　　“嗯,董轶带了个大惊喜给我们,待会儿让我们见个人.”看着窗外的齐煜突然停顿了下,转头面对白白“也要谢谢你上次帮我挑的家具!”

　　汽车缓缓驶入一处新建的住宅小区内,齐煜指向左边第二幢楼,“我住在17楼,董轶住我隔壁.”
　　“嗯嗯,这里环境很好啊,市中心闹中取静,你们很会挑地方啊.”
　　跟着两人迈出电梯的白白四处张望,“很羡慕你们啊,可以有自己的空间,我还要被爸爸妈妈管的紧紧的.”
　　“不必羡慕我们,家的感觉是哪里都比不上的.”齐煜打开门,“进来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设计简洁的房间,整洁而冷清,不知什么让白白突然想起冷清这个词,庆幸自己挑选了那些舒适的家具,让这里总算有了些家的暖意.
　　“你先自己随便看看,今天我和齐煜进厨房,让你尝尝我们的手艺,那可不是吹的!”带着一脸得意的董轶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饮料在冰箱,你自己随便吧,我去帮忙啦!”
　　叮咚~一阵清脆的门铃响起,白白和厨房里忙碌的两个大男人对视而望.
　　“晓得啦,我去开门.”
　　打开门,左看没人右看没人,下看……好可爱的小朋友,难道是……惊喜!
　　“老大!你儿子来找你啦~~~~”
　　“拜托!不要破坏我的名声,人家还云英未嫁呢.”听见叫声的董轶一边大叫一边拖着齐煜冲了出来.
　　真的有个小男孩站在门口正用惊恐的眼神抬头看着白白,然后转向自己和齐煜,再然后突然转身大喊:“妈妈,我要回家!”
　　“呵呵,儿子乖,叫阿姨叔叔.”一个女人从电梯口慢慢走近, 长发如云长裙曳地优雅纤秀的风韵，配上一脸的笑靥:“你们怎么一点都没变啊!”
　　突然象被雷打中似的望着眼前的美女,熟悉好熟悉!白白用力晃着脑袋,是…是…
　　“小丽丽!”
　　“还记得我啊!小白,董轶,齐煜,好久没见了!”

　　乘着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大展身手的时候,白白迫不及待的拉着老同学叙起了家常.
　　“你儿子长得好可爱,肯定迷倒了一片小女孩.”
　　仍然是一副弯弯的如同月牙般笑眸,看着异常兴奋的白白,“看到你们真好,你一点都没变啊!”
　　“怎么没变啊,都从小女孩变成老菜皮了.”像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一手指向小男孩,“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还没归宿呢.”
　　“哦,对了.”象想起了什么,白白在包里翻了半天,拿出了两块巧克力,乐巅巅地跑到正全神贯注观看奥特曼大战怪兽的小男孩身边.
　　“啊哈哈哈哈!动感超人小弟弟,好吃的巧克力来啦.”
　　明显受到惊吓的小男孩瞪大眼睛,“妈妈说不能随便吃奇怪的人给的东西.”
　　“奇怪的人?”委屈的望向孩子他妈,“说得是我吗?”
　　“呵呵,多多快谢谢阿姨.”
　　“哦,原来你叫多多啊,告诉阿姨你的大名,几岁啦?”
　　小男孩突然脸红了起来,低声喃喃道,“我今年6岁,读一年纪.”
　　“然后呢?还没告诉阿姨你的名字哦,你不乖啦.”
　　“钱多.”
　　“呃?姓钱名多?”
　　“嗯.”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小男孩无奈的再次复述了遍,“钱多.”
　　“钱多~多~~哈哈哈哈哈,小丽丽这名字有创意的.”
　　假装生气的拍拍白白,“别笑了,伤害了我儿子幼小的心灵要找你算帐的哦.”
　　“哦!我结束.啊啊,饭菜上桌啦,饿死啦,多~多~~来,我们吃饭啦,哈哈哈哈哈.”拉起一大一小冲向饭桌.

　　“老大,齐煜你们两个还真是贤良淑德!”深深的吸了口诱人的香气,白白感叹道.
　　“一点家常菜,上不了台面的.”被夸奖的董轶难得也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你们就别谦虚了,看看就色香味俱全.”周维丽轻轻的舀了调羹鸡汤给儿子,“告诉妈妈味道好吗?”
　　“比妈妈烧的好吃.”
　　“呵呵,钱多多你个小马屁,我也要开动啦.”
　　说完白白就夹了一块鱼肉,精准的分开鱼皮,象已经做过许多次一样动作流畅的把鱼皮往旁边齐煜的碗里一放,“给你.”然后一呆,白白你傻啊,十年前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做这些事情了.
　　望着碗里的鱼皮,自己到底帮她解决过多少东西?那时的午饭她总会以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为理由把不爱吃的东西丢给自己,弄得常常要担心这个挑食的女生会不会营养不良.
　　就当多次机会再体验下当年的感受.齐煜夹起碗里的鱼皮放入口中,咽下,“还是这么挑食,怎么没见你营养不良呢?”
　　“哈哈哈,那还不是因为本小姐我天生强健.”别扭的干笑几声,“味道不错,味道不错.”
　　蹩脚的演技引来了董轶和周维丽的质疑.唉,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会掩饰情绪.齐煜认命的转开话题,“维丽,现在是做什么工作?”也成功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
　　“我是高中数学老师.”一把抓住想要偷偷跑开去看电视的儿子,“不吃完饭不准看.”
　　“数学?!”董轶上下打量了一番周维丽,“不是语文或者音乐?”
　　沉默在一旁的白白也忍不住询问,“你这个样子不是应该在黄昏的校园小树林里,轻声的念着席慕容或者徐志摩的诗才对.”
　　“就是啊,这样才对嘛.”摆开架式,董轶开始朗诵:“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与你相遇,如果能~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那么~再长久的一生,不也就只是~就只是,回首时~那短短的一瞬!”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完董轶的表演.
　　“啊哈哈哈哈!”实在忍不住的白白笑出声来.“小丽丽,的确这样才符合你的气质哦!”
　　“怎么样?我学习过的一年戏剧还是很有用的吧”董轶满脸骄傲的询问齐煜.
　　“如果说是为了在法庭上有很好的煽动力,恭喜你,很成功.”
　　“法庭?”董轶突然掉头转向周维丽,“你上次到法院去干什么?”
　　周维丽脸上的微笑突然停滞了,帮儿子擦了擦嘴,“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吧?”
　　“没有.”
　　得到否定答案的周维丽抬头望向齐煜:“哪里可以让多多做作业?”
　　“就到书房吧.”说完,齐煜起身领着母子俩人离开餐桌.
　　留下白白和董轶面面相觑,“小白,刚刚我说错了什么?”
　　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不紧不慢的夹了筷菜放入口中,“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念叨中离开的两人又回到了餐桌边.
　　微笑虽然已经回到了周维丽的脸上,却再没到达眼底,“那天我是去离婚的.”
　　“他对你不好吗?”像是要给对方支持的力量,向前握住周维丽的手,白白小声问道.
　　“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说完望着吃惊的三人周维丽轻笑出声,反手拍拍白白的头,“骗你们的啦.”
　　“不是离婚?”
　　“不,真的离了.”周维丽顿了顿,“我们刚刚大学毕业我就嫁给他了,那时我们在这里一切都要靠自己,生活虽然辛苦,但是两人互相扶持也就挺过来了.现在生活好了,结果他却外遇.”
　　看着眼神渐渐涣散,仿佛陷入了迷茫中的老同学,齐煜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递了过去,“你需要这个.”
　　猛的灌下几大口,慢慢平复了情绪,“我一直以为我已经不恨他了,原来想和做还真是两码事.”
　　感觉握着自己的手渐渐收紧,抬头看向老友们,带着感激的微笑:“还好我还有你们!”
　　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大男人局促的坐在一旁,突然听见白白大声嚷嚷.
　　“哼!不要为了这样的男人伤心.今天是我们相聚的大好日子,我们要来个不醉不归!”
　　“就是,今天应该庆祝才对.”董轶冲着齐煜马上接过话题,“把你的私藏全贡献出来,我们要喝个痛快.”
　　唉!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齐煜认命的拿来酒,还不忘提醒:“你们稍微节制点,多多也在.”
　　话音刚落,三人已经开酒倒酒一气呵成,递给齐煜一杯.
　　“为了庆祝我们今天的相遇!”
　　“为了我们的友谊!”
　　“为了新生活的开始!”
　　“……”
　　“干杯!”
　　无言的看着正豪迈举杯痛饮的三人,感觉一群乌鸦飞过头顶,白白和董轶醉酒的前科还历历在目,怎么可以相信这两个人?齐煜蓦然领悟自己做了件错事.

　　时针渐渐走向十点,做完作业的小男孩跑出来找妈妈了……但是,那个和奇怪阿姨一块窝在沙发里的傻笑喝酒的人是妈妈吗?
　　“臭男人!我不想你啦!”
　　“没有男人我们也可以过!”
　　“好男人怎么都不见啦!”
　　．．．．．．
　　“呜呜呜…妈妈和平常不一样啦!”受到惊吓的多多低声抽涕.
　　“呃...多多不哭,妈妈喝醉了,叔叔带你去睡觉好吗?”笨拙的安抚小男孩,齐煜一脚踹开已倒在脚边的董轶,准备带着多多去客房睡觉.
　　“喂,你别走!说得就是你呢!”
　　听见叫喊声,齐煜拉着多多疑惑的停住,发现白白步履蹒跚的来面前.
　　“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一个个字如同利剑般击中齐煜的心脏,脑海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白白又仰天狂笑一阵~扑通,倒地不起了.
　　良久,一抹复杂的情绪浮上齐煜的脸庞,乎喜乎忧. 拉着早已被白白吓得忘记哭泣的多多,“叔叔带你洗澡睡觉去.”
　　“可是…妈妈…”多多担心的频频回头.
　　一个傻笑不止,两个倒地不起, 齐煜环顾客厅,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你乖乖的睡觉,待会妈妈就来陪你.”

　　终于安顿好了小男孩,用最后一杯酒灌倒了周维丽,抱入客房.打开门,把董轶踹入自己家.
　　最后抱起已醉的不省人事的白白轻轻放入床上,静静的看着白白的睡颜.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来到阳台点了只烟.怎么会不爱?原来是不可以,现在却又不知还能不能爱.自嘲的笑笑,原来自己也有这么弱懦时候.吸了口烟,看着慢慢散开的烟圈……

　　又要放寒假了,最后一次返校结束,大家都拿着各自的期末成绩神情各异的回家了.齐煜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教室里看书,哐的一声教室门被猛的推开,白白喘着粗气跑进教室,可能是一路跑过来脸上染上了两片红晕,看见齐煜还在,松了口气.
　　“你还没回家啊?”
　　“等小树.”
　　“哦,你妹妹还没下课啊?”
　　“应该快了吧.”
　　“呃~~~恭喜你又考了第一.”
　　“你这次也考得不错.”不咸不淡的回答,齐煜低下头继续看书.
　　“我要回家了,如果我回去你会想我吗?”
　　被问得一头雾水,齐煜放下手中的书,“你又不是不回来, 寒假回上海别光想着玩,下学期一开学就会有测验的.”
　　“爸爸说为了我回去高考能考好,下学期就让我回去读.”两眼定定的看着齐煜:“你说我要听爸爸话吗?”
　　她要离开了! 齐煜被这唯一的认知震惊到无以复加,看着白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对着没有反应的齐煜,白白焦急的叫出了自己的心声:“我喜欢你!”
　　一瞬间齐煜心中充满了喜悦…还有更多的苦涩.“可是我不喜欢你.” 刚刚说话的是自己吗?为什么说得不是真心话呢?一阵阴影罩了下来,本能的抬起头发现白白俯身亲吻了自己,一秒两秒……硬生生的推开白白,在看见白白含泪的目光后齐煜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她.
　　“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说完白白转身跑出教室.
　　追到走廊,远远的看到和白白擦肩而过的小树,齐煜这才想起自己拒绝白白的原因,停下脚步,望着白白的背影渐渐消失,第一次从心底痛恨起自己所背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