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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高考进行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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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以后,学业的压力更大了,值得庆幸的是可以每天看到慕轩。不论何时,卷纸都像雪片般飞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能认真做一遍的还不及万一。课程越来越多,让人连小憩的时间都没有,考试更是勤快,一天考两次绝不夸张。如潮洪般涌来的成绩单,拍的我直发懵。没人在乎自己跟先前比究竟进步了多少,抑或退步了多少,眼里仿佛只有考在自己前面的人,像敌人一样要把他们做掉。
我无奈的放下成绩单,排名在中间,就那么回事吧。
“慕轩,我是钱营,这是我手机号,常联系。”我发了条短信给她。
“恩,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叫我呢?别人都叫我大名呢,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她问。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恩,我刚刚考完托福,不知道考的好不好呢。”她接着说。
“没事的,别担心,会很好的,考好了你高兴,你就请我吃饭,考不好我请你吃饭哄你,好不好啊。”我回复。
“恩。”她回答。
无奈,又得上课了,老师刚刚讲了不久,我的头就开始往下沉,上下眼皮就拼命往一起凑,就像他们感情有多深似的。实在挨不过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慢慢的,觉得胳膊有些湿湿的,一下子惊醒,环顾一下教室,教室里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我抬头看了一眼表,到中午了,除了一些继续在学习的人,剩下的都去吃饭、睡午觉去了,养足精神,准备下午继续奋斗在题海中。这觉我睡得可真香,竟然都流起了口水,我拿了张面巾纸,擦了擦。又伸了个懒腰,还没有从睡梦中缓过神来。现在的气氛很紧张,只要不打扰别人,老师都不大会管的,老师更不会在课上浪费时间去叫醒睡觉的人,在他们眼里,我们已经无药可救。
我回头瞟了一眼,曹宇似乎并没有起来的意思。他总是那么能睡,同学们都戏称他为教皇。如果按每天睡觉的时长来看,教皇应该是我,他半夜很少睡觉的,而我半天晚上都睡,只是白天睡得比他少点。那些人只是看表面就下结论,就像高考只看成绩一样,我并不想争什么教皇的称呼,何况这称呼中还夹杂着调侃,只是我看不惯凡事只看表面的态度。
我走出教室,想出去透透气,顺便再洗洗脸,碰巧在走廊里看见了慕轩,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她下意识的往后躲,脸也稍微有些红,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两只手的食指勾在一起,胳膊交叉在一起又夹得很紧,看样子她是害羞了,我暗自思忖着。
“这么巧,干什么去啊?”我问。
“刚刚去厕所洗洗脸,好回去学习。”她说。
我一边和她说话一边跟着她走,竟也忘记了我出去是想去厕所洗脸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她们班的门口。
“我该进去了。”她说。
我一直莫名其妙怎么跟到了这里,这一切显得太尴尬。
“帮我找下大川,我找他出去打篮球。”我拼命掩饰着。
“等下,我去看看……他不在。”慕轩说。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现在这个时间他早就玩上了。”我自言自语。
“你说啥呢?”她似乎很关心我说的是什么。
“没事,那我去操场找他吧,兴许他都玩上了。”
“恩,再见。”说完她转身走进了教室,看着她的背影,我有些失落,总觉得我的话没说够,说得不够得体。
无事与大川闲聊时,他总是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高慕轩,喜欢的话就追啊,每次说起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就像想追慕轩的是他不是我。而我却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一再的敷衍再说,再说。
其实,在我心里,还是很喜欢慕轩的,但我不能确定这喜欢是一时兴起还是怎样,何况又刚刚与贾雨萌分手,又去追她,她会怎样想,会不会觉得我太肤浅,虽然分手只是我和贾雨萌的事,但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如果她真的问起我又该怎样回答。我从没想过我会爱上谁,这喜欢又算什么,是爱么?还有不到三个月就高考了,这个时候我不该这种问题吧,一下子,脑海中所有的思想一股脑全部倾泻出来。算了吧,高考要紧,我试着安慰着自己。
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忙忙碌碌,只是挂在墙上的小白板上“距离高考还有××天”的数字越来越小了,遥想刚刚遇见慕轩的时候还是三位数呢,怎么一下子连五十都不到了。随着数字的减小,紧迫感越来越强烈,我就像一个死刑犯一样,小心翼翼盘算着自己上刑场前还留下的日子。
“想追就追吧,要不等毕业了,她去日本了就一点机会就没了,只是她不太好追,好多人追她都被拒绝了。”我想起了大川跟我说过的话,我能感觉到,我对慕晗是喜欢,也许是爱,也许是一见钟情。我下定了决心。
我开始盘算着,该怎样去表白。“慕轩,我爱你,跟我在一起吧。”不行,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啊,脸往哪放啊,这么说又显得小家子气。
“哈哈,当我女朋友吧。”我发短信给慕轩,这种话是不好意思当面说出口的。这句话我推敲了很久,才决定的,很轻松的表白,看起来不是那么严肃,又像是一句玩笑,正好可以试探一下她的意思。如果被拒绝,我可以说是开玩笑,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会那么尴尬。
“做个好朋友吧,等以后有机会的,好么。”她回复。
出乎我的意料,我得到的并不是完完整整的拒绝。等以后有机会再说是什么意思?是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只是现在时间不对,还是……还是这本身就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呢?
“哈哈,我开玩笑呢,你托福分出来没啊?”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着。
“恩,出来了,考得挺好。”
“那得请我吃饭啊,别忘了啊。”我飞速按着手机键盘。
“等有机会的吧。”
又是等有机会,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高三总不会那么风平浪静,正在所有人都在安心备考的时候,学校却爆发了流行性腮腺炎,这可像一锅炸雷,不知把多少人接二连三的炸回家慢慢修养,一休可就是三周啊。这要搁在平时,不知多少人巴不得一起打包回家呢,但现在搞得是人心惶惶,现在是高三,高三!还有五十天高考!原本很少见的班主任天天下课催着我们出去通风,人还是一个接一个的走。
眼看着情形就越来越严峻,仅仅我们班就走掉了一小半,一天,班主任把我们都叫了出去。“现在这传染病挺严重,晚上你们走读回家,方便吧?这样能减少传染的压力。”
因为学校偏远,家里的原因,还是有几个人不得不继续留宿在学校,我也开始了我的走读生活。直到有一天醒来,我两腮肿胀,疼痛难忍,妈的,我也腮了,我低声骂着。如往常一样,我早早到了学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找了几本重要的书、卷纸带回家复习。临走时看了一眼表,才6:30,慕轩应该还没起来吧,我心里想着,便捧着一厚摞的书朝楼梯走去,正好路过慕晗的班级,顺着门上的玻璃往里望,刚刚看了一眼,就马上转过头来,就像小偷一样,生怕被人发现。把书带到了校门口,放下了书我又朝教室走去,不为别的,就为了再看慕轩一眼,也许就是最后一眼,没错,我想她。
刚刚踏进教室,就有人问我:“你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叫又回来啊,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不就怕被我传染盼着我早点滚么。我调整一下心情,横出来一句话:“没啥!落下点东西,回来取,放心,我马上就走。”
那同学的脸有些微微的红,似乎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高考这么紧张的时刻除了我没几个想回家的,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太想回去,我舍不得慕轩。他们这种心情我能懂,所以我没太在意,也就没放在心上。我的话似乎吵醒了正在睡觉的曹宇,他永远都是,来了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扔了书包睡觉。
“走?你干嘛去?上午的课你都想逃?”他有些惊讶。
“我回家啊!我腮了!”我说。
“真好,给我也带走吧。”他说。
“来,贴个脸,咱俩一起走。”我边说边把脸凑过去。
他没说话,似乎他还没完全清醒。
“不跟你闹了,我走了。”
“有事我给你打电话。”曹宇说。
早自习的预铃刚刚打过,我便急匆匆的走了,怕错过碰见慕轩的机会。刚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她背着书包上楼,她走路脚跟先落地,看起来欢欢快快,很活泼。
“你的脸怎么肉肉的,都快上早自习了,你干嘛去?”这回是她先说话。
“我得腮腺炎了啊,得回家。”我说。
“那太可惜了,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回家要好好学习啊!”她说。
“恩,你快回教室吧,一会迟到了。”
“恩,拜拜。”
“拜拜。”
放假回家的生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轻松,这让我有了些许的失望,甚至有些无奈。医院如同早市,嘈杂而拥挤,但凡大些的医院大抵都是这样的吧,真搞不懂这么多年的医改都改出什么来了。病床、轮椅,再加上令人窒息的味道,况且找门诊就像走迷宫,再验血、验尿,怎能让我不烦躁。本以为会打些点滴什么的,可结果却令我大吃一惊。仅仅开了几瓶口服液,医生问我在这买,还是在药店买。我苦笑着,合着我走了这一大圈,花了不少钱,几瓶口服液就能搞定,还在普通药店就能买到。
人总是这样,在拥有的时候从不会去珍惜,总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可当快失去的时候就会念念不忘。我开始拼命的怀念高中生活,我知道,我的高中生活已经结束了,我怀念校园里的每一片角落,每一个有我回忆的地方,操场,甬路。想想三年弹指一挥间,曾几何时,我还幻想着何时才能逃离这校园,去追求更自由的世界,当我真正自由的时候,我才明白,所谓身体上的自由,就是我内心更深层的牢笼,是我永远走不出的禁锢,我怀念那段时光,也永远走不出那个世界。
慢慢的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但传染病隔离的期限还没到,还不可以上学。我偷偷溜回了学校,正值晚休,天还亮着,三三两两的同学吃完饭返回学校,有看到我的就像看到瘟神一样,远远的走开,还有两周就高考了,没人想出现意外,这时候曹宇迎面走过来,似乎有些气愤。
“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走吃饭去。”他说。
“我传染性还有,还没好利索呢,我就回来走走,挺怀念的,别再给你传染了。”我小心的回答。
“咱哥们还说什么,走!”他说。
“恩”我心里又感到些许暖意。
吃完饭,送走了他,我便在校园里游荡,教室里的灯都亮着,我想上去看慕轩,又想想刚才别人看我的眼神,就离开了。
“我今天去学校了,本想上去看看你。”回到家我发信息给慕轩。
“那怎么不上来呀,笨蛋。”她回复。
“我怕别人会烦。”我说。
“我爸给我抱回来一个猫,我想叫它小营。”
“我又不是猫。”我回复。
“哦,那叫TiTi吧,Hello,TiTi,哈。”
“咋不叫小营了,那名字挺好听的啊。”我回复。
“就不叫。”
“越临近考试,压力就越小,高考就那么回事,一转眼就结束了,也没在心里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