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还是幸福》花折了丶寂寞

7、（七）

　　往昔熟悉的小镇，那个自己出生的地方依然如故，凌厉的寒风拍打着摇曳的枯枝，碎雪夹杂着冰冷刀子般的划在脸上，隐隐的疼就这样被划了出来。俞辰雨挽着父亲的胳膊，抬起脚，轻轻的将头探向他耳边。
　　“爸！有什么事那么神秘，非得等我回来才告诉我啊。”撒娇的口气让余振刚的脸上透出笑容。
　　“到家了就知道了。”
　　“还神秘！”
　　两个幸福的身影伴随着迷离的雪雾慢慢流淌着，漫过条条蜿蜒的小路，最后消失在寂寥的光线下。
　　走到熟悉的房屋前，推开门，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闯进视线，俞辰雨不禁一个寒噤。对面的妇人也略微愣了一下，随后貌似温婉的开口道：“这就是辰雨吧？长的可真漂亮！快进屋。”
　　“辰雨，这是你刘阿姨。她在咱镇上的医院工作。”余振刚指着刘凤英略带羞怯的说道。
　　记忆仿佛被一天细线闪电般的拉回到了从前，由于太快瞬间划破了曾经即将痊愈的伤口，片片言语浮现出来，“哎呦！小小年纪这么不小心喔，这次要受苦头咯！下次做的时候别忘咯安全问题哟！”是她，怎么会是她。俞辰雨甩开父亲走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闭出惊异的目光。
　　“辰雨！你怎么了？开开门让爸爸进去啊？”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那带着沧桑的声音传进耳膜，仿佛像针一样刺醒了记忆。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每天放学都会看到父亲的模样，高大，坚韧。考试考到了第一名，会被他举起头顶，然后带着走进超市活着玩具店。拿到礼物后就哭红了眼睛，稚牙嫩语问父亲：“爸爸，你会想妈妈吗？你会不会也给我找个后妈啊？”然后眼泪流的更多了。父亲的大手轻轻的擦拭着泪水：“爸爸会想妈妈，爸爸不会给小辰雨找后妈，爸爸最疼的就是辰雨了。”因为那时候太小根本没有注意到，其实父亲也流了眼泪。
　　四年级的时候，父亲的饭店也有了很大的好转，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一天放学，大多数孩子都可以自己回家根本没有人接，走着走着就被一团男孩子围住，“你爸今天没来接你吧！身上有钱拿出来，要不揍你。”被围着的俞辰雨顿时就哭了起来，几个男孩按住她，在她身上的口袋里掏着，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身躯出现了，推开围着的男孩，抱起了她。那时候还记得父亲穿着厨师衣服和身上的菜香味道，有一种世界又属于我的感觉。
　　后来的父亲，渐渐有了苍老的感觉。慢慢的也长了白发，添了皱纹。想着想着流出了泪，也许这样的自己太自私，父亲也要有自己的幸福啊。慢慢的开了门。碰触到父亲焦急的模样，走进了屋。
　　“辰雨！你是不是不喜欢刘阿姨？还是不喜欢爸爸。。。”余振刚像一直受伤的老虎，期待的看着眼前唯一能救护的医生。
　　“没有，挺好的，就是刚开始有点不适应，时间长了会好的。”
　　俞辰雨偷偷擦去眼泪，挤出一个笑容。随后余振刚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镇的早晨和以前一样爽朗，透着浓浓的寒气空气显得格外剔透，俞辰雨走到矮小的房屋前，推开门，一位六七十岁的妇人忙碌着早饭，转过头透着惊异的目光。
　　“你找谁啊？”
　　“噢！大娘，我是韩枫的朋友，我叫俞辰雨。”
　　“你是余振刚的女儿？”韩庆国匆忙的爬下地，走到厨房。
　　“嗯是的，我今天来是因为韩枫然我给你们稍点东西。”
　　听到韩枫韩庆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的东西我们不要。”
　　“大爷大娘，这也是韩枫的心意，你们也别为难我。”俞辰雨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和一叠钱“手机里有韩枫的电话号码，想他你们可以给他打电话。钱是他一滴一滴的汗水。”
　　“我们才不要他的东西。”韩庆国眼睛飘了一下钱，语言软了下来。
　　“东西我放着了。大爷大娘我先走了。”俞辰雨随后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韩枫的母亲收着了钱和手机：“小枫多懂事，还惦记着我们，在外干活也不容易。这些是小枫给的你不要我要。”韩庆国看了看她，然后夺过了钱。“不要白不要。”
　　俞辰雨回到家，打开门，父亲还没有起床，也许这就是有她的好处吧！刘凤英在厨房噼里啪啦的忙活着。刚要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听到厨房传来声音。“这么大早干什么去了？”声音没有昨天的客气，而是参杂了一种尖酸。俞辰雨没有理会的走进了房间。过了一会传来敲门的声音，打开门，父亲走了进来。“辰雨，我希望你能和你刘阿姨好好的相处。为了爸爸！”俞辰雨看着父亲，已经不没有了曾经的高大和坚韧，眉宇间多了一份颓唐。“我知道爸！我会的!”余振刚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的说：“爸爸对刘阿姨是真心的，好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也不怕你笑话爸爸，爸老了！”。“嗯”俞辰雨慢慢藏入父亲的怀里，默默的流着眼泪。
　　“振刚、辰雨吃饭了！”厨房传来亲昵的呼声。
　　依偎的父女相视笑了一下，仿佛有了种家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让俞辰雨觉得有点虚幻，也许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氛围吧，从来都不是完整的一个家吧！
　　“来辰雨吃鸡蛋。女孩子应该多注意营养的，牛奶喝点。”刘凤英夹了一大块鸡蛋放到俞辰雨碗里，然后又递过去牛奶。
　　“好！我自己来就行。”
　　“对了辰雨，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好贵的哦，吃完饭试试啊”刘凤英拿出一个精致的包装袋递给俞辰雨。
　　“谢谢阿姨！”
　　“一家人谢什么哦！”
　　余振刚在吃饭的过程中一直是笑着的，对，这就是他渴望的生活，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相互关怀，相互体贴。
　　“我去店里了！”余振刚穿上棉服，走出屋子，轻轻关上门。俞辰雨收拾着碗筷。“辰雨，我来吧！”刘凤英夺过碗筷洗了起来。
　　“辰雨，等下我去医院上班你就自己在家了。”
　　“嗯！”
　　“我就是一个小小妇产科的大夫，不过最近却忙的很，很多学生少女都去那堕胎。我也挺不忍心的。不想干了，打算和你爸爸一起打理饭店。”
　　刘凤英轻柔的话语仿佛一颗针不断的刺着胸口，但是不刺破心脏，隐隐的不安和疼痛慢慢的侵蚀着，全身的细胞都开始膨胀起来。她还是平静的掩盖住了心慌，淡淡的说：“嗯，挺好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打理的好姑娘！”说完随后背上包，走出门去。
　　晚上的时候，余振刚在客厅里看着报纸，厨房里的刘凤英惊天地的叫着：“振刚，快来帮忙，我忙不过来了。”
　　“你弄那么多菜干什么？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但是辰雨她答应了。答应了饭店的事。”
　　“是吗？你还真是厉害啊！”
　　“那是，你老婆是谁啊。”
　　“老婆最棒了！”余振刚抱住刘凤英。在耳边轻轻的说。
　　“快，快。菜要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颜色各异的菜肴，迸发着各种不同的香味。“辰雨！吃饭了。”刘凤英的兴奋传满整栋房子。俞辰雨走出房间，惊异的看着餐桌。“爸，谁过生日啊？还是什么节日？怎么做这么多菜。”
　　“不是什么节日，这不你回来咱们一家还没好好吃饭呢吗” 刘凤英兴奋的说着。
　　三个人围着一大桌的菜，仿佛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刘凤英不停的往俞辰雨碗里夹着菜，堆得满满的，余振刚兴奋的看了看女儿，又看了下现在的妻子。“辰雨，我就知道你会支持爸爸和你刘阿姨的。”
　　“嗯！这么多年爸很不容易我也知道，现在你终于找到刘阿姨了，祝福你们，白头到老！”俞辰雨调皮的举起盛满果汁的杯子。紧接着二人也举起了酒杯。
　　“等把现在的饭店兑掉找到市里把那个大的饭店定了来。”余振刚脸上不断绽放着笑颜。
　　“什么？把饭店卖了？到市里开大饭店？”俞辰雨迷惑的看着父亲。
　　“对啊，你刘阿姨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不也同意了吗？”
　　“没有，我不知道，也不同意，爸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生意也不错，为什么一定要到市里去呢？”
　　“辰雨，你不同意啊？我还以为你会理解我这个小妇产科医生呢。我在也不想给不到十八岁的女孩堕胎了。”尖酸刻薄的言语里藏匿着警告、威胁。
　　“我不同意！”俞辰雨坚决的说完，然后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身后传来恶狠狠的声音。“那就别怪我了。”余振刚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仿佛一家人一瞬间变成了仇敌，也叹气的走进房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早已暗了下去，没有开灯的房间被黑暗急速吞噬周围的气息，哀愁的叹息也随之被吞噬着，唯有点点火光被烟云笼罩着。余振刚坐在黑暗里，颤抖的手指夹着已经快烧到末尾的烟，递进干枯的双唇。
　　“爸，你怎么不开灯啊？怎么还抽烟了？”俞辰雨走出房间，担忧的看着父亲。
　　“辰雨！你。。。你。。。”余振刚站了起来，走到女儿旁边，话语仿佛卡住了喉咙。
　　“爸你怎么了？有什么话你说啊？”
　　“你。。。是不是。。。堕过胎？”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后发出沉默的声音，那声音仿佛颤抖的音符，当在空气中慢慢飘散，仿佛心房上即将痊愈的口子被重新撕了开来，涌出鲜红的血，然后又不知道谁又撒了一把盐，于是疼痛就变本加厉的蔓延开来，窒息的卡住了喉咙，哽咽的爬出一个字。
　　“是！”
　　话音刚落，黑暗中看不见的一只大手狠狠的摔在脸上，身体失去平衡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摔倒在地。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仿佛只能听到彼此心痛的心跳。滚热的泪水源源不断的爬满了脸庞，粘稠的蔓延到嘴边透着甜腻的腥味，那不仅仅是泪，更多的是血。
　　俞辰雨默默的起身，默默的走进厨房，默默的打开水龙头默默的冲洗着脸，默默的止不住泪水。默默的走出屋子徘在冷风刺骨的街上，眼泪侵湿了一半单薄的衣裳。“我也痛啊！我的痛苦谁能知道呢？我也是受害者，我也甚至想过消失在这个世界里，来抹去那道疤。”委屈如春天里积雪融化的水，慢慢的、源源不竭的覆盖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生可爱的毛衣被冻的僵硬起来，泪水还不断的涌着。是啊，无论你曾经经历过多少悲伤的事情，泪水却是永远流不完。
　　俞辰雨像是想到什么，急忙的拿出手机，熟练的翻开电话本，“枫”，拨了过去。
　　“老婆，回家还好吗？”对面传来熟悉温暖的声音。
　　“枫，我好冷，好痛，好难过，我好想你。。。”略点绝望的声音平静如镜，没有丝毫波澜。
　　“辰雨你怎么了？辰雨！辰雨！”
　　拿下耳边的电话却发现对方挂断了，韩枫的心顿时纠集起来。脑海中闪现着无数曾经美好的画面，可画面缓缓模糊起来，好像在慢慢消失。于是像要失去了整个世界。心痛、焦急、不安和想念一涌而来。
　　再次翻开电话打了过去，只听到麻木没有感情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韩枫失措的站起身奔向门外，手中被忘记的书“砰”的摔在地板上，打破了清澈的寂静。他顾不上去捡书，顾不上关电脑，顾不上的太多太多。
　　他跑到街上，拦下计程车，“师傅，火车站！麻烦你快点。”车子急速的想车站驶去，车窗外的璀璨的灯火如风一样闪过。“师傅，麻烦你在快点！”急促的声音，压制不住的喘息。“已经够快了，再快明天我估计我就开不了车了。”出租车司机无奈的说道。仅仅十几分钟在韩枫心中仿佛过了十几个小时，交完钱，拼命的跑向车站。候车室细龙般的队伍弯曲的排到了门口。韩枫拼命穿过人群，窜到队伍的最前方。
　　“同志，能不能让我先来。我很急。”
　　“你急？谁不急啊？哈！我好不容易才排到这的，去后面排吧！”
　　“我真的很着急，麻烦你帮个忙！”
　　“要是每个人都要帮忙还排队干嘛？”
　　“我就说你帮还是不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暴怒的声音咆哮起来。
　　“请问这位旅客你到哪？”通过喇叭传出售票员声音。
　　“我到XX市，请问最早的车有几点的！”韩枫压下了声音。
　　“今晚没有，你要是实在着急就去机场看看吧，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有去往那的航班，运气好也许能赶上。”售货员笑了笑看着一身土气的韩枫。
　　“谢谢你，谢谢你！”说完韩枫冲出杂乱的人去奔到街上，朝过往的出租车挥着手，可是经过车的大多数都载了人，他焦急的看了看表，20：10。实在等不下去了，眼看亮着“有人”等车迅速的开近，他急速的站到路中央，只能“吱”轮胎擦地的声音，车停了下来。滑下车窗的驾驶位传来愤怒的声音。“找死啊！不想活了死远点，别脏了我的车。”同时乘客也推来了门不屑看了韩枫一眼，一位约20岁的少女骄横道“不知道本小姐很急吗？快让开！”韩枫顾不得什么语言的尖酸刻薄，拉着车门就进了车子，同时把少女拉近车子。“去机场，快点！”急躁的声音让司机机械的开了车，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你要干什么？”同时少女也惊慌的看着他。“刷！”两张红色的纸币甩在司机的身边。“去机场，开快点！”
　　“你有钱怎么了？本小姐可是先做的车，师傅我给你更多的钱，让他下车。”少女从钱包了拿出一打崭新的一百元纸币，傲慢的脸上失去了慌乱，不屑的看着韩枫。
　　“闹什么闹？我在跟你闹吗”韩枫的语气更加阴冷起来。少女像一直受到惊吓的猫咪一样萎缩的疏远韩枫，小声嘀咕着，“凶什么凶？”
　　“是啊！这位小姐你不也是去机场吗？大家顺路一起去吧！”司机表面平静的说着，其实心里却乐开了花。
　　快速行驶的车子骤然速度减慢，最后缓缓停了下来。司机焦急起来，最后无奈的开口道：“对不起两位，我的车子老毛病又犯了，等修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机场就在前面不远处，看二位也都着急。。。”
　　“行了！”少女推开车门走下车，同时韩枫也走出车子，两人向机场走去。
　　“完了，恐怕是要赶不上飞机了。”少女攥着机票，看着表。韩枫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机票上的字让他泛起了喜悦。
　　“小姐！能不能把你的机票卖给我？”
　　少女眼睛转了转，心中盘算了一会，“好啊！一万块！”
　　“一万？”韩枫翻遍全身的口袋，只有两千，还是这个月的生活费。
　　“我全身就只有两千。”韩枫有点羞怯的看着少女。
　　“好！我吃点亏吧！”
　　两人交易完，韩枫疯跑向机场，此时已经开始登记。“飞往XX的。。。”广播不断的播着。韩枫松了口气的走到队伍后，一个一个的登完记的人慢慢离去，韩枫拿出机票。
　　“请出示身份证！”紧张的翻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对不起，机票的信息和你本人完全不符，您不能登机。”仿佛一道巨雷打在脑海了，奔腾的绝望疯狂的涌出，愣愣的看着机票上的两个字，“潘瑶”。
　　“喂！前面的快让开，你以为坐飞机和坐火车一样啊！土包子！”韩枫霎那回过神奔出机场，什么好心人，都是骗人的。身无分文的穿梭在各条街道，最后在一个小小的自动提款机旁停了下来，刚插进银行卡就听到飞机起飞的声音，心底的焦急更加肆虐的奔腾起来。取出一叠钱，这是他卡里唯一的钱了，握着粉红的纸币奔到街上，再次拦了一脸计程车想汽车站驶去。刚到车站外就听到不停叫喊的声音，“沈阳，沈阳。”；“天津喽！”；“大连啊！”。韩枫急匆匆的跑到吆喝的人旁边。“去XX市多少钱？”
　　“7百！不还价！”
　　“好！马上走！”
　　“来，上车！”
　　韩枫看着眼前半新的黑色奥迪犹豫了一刻，最后还是钻了进去。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两个人，车子启动了，很快就冲出了市区，行驶在广阔的公路上。
　　“交钱！”旁边的人阴冷的看着韩枫。韩枫刚拿出钱包，车子就停在了荒芜的公路边。“把钱包给我们你滚吧！”几个人把韩枫拉下车。
　　“你们这群败类。”韩枫咬牙恶狠狠的说道。
　　“别跟他废话，拿钱包！”随后三个人猛扑向韩枫，“噼里啪啦！”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个人都躺在了地上，韩枫转向“司机”，“好好开车就行。”随后听到急促的呼吸声，转身，刚刚趴下的人挥刀想自己刺来，猛然手臂一挡，鲜红的血流出破掉的衣服口子。忍着疼痛狠狠一脚踢在那人腰间，走近再次倒下的人的旁边捡起刀。
　　“你们两个给我滚！你开车”回首指向“司机！”只见那两人拼命的向市区的方向跑去，“司机”也“乖巧”的走进车子继续开了起来。
　　“哥们，你以前也进去过吧？”“司机”松软了口气，余光瞥向脖子旁边的刀。
　　“嗯！”韩枫撕开衣服缠着手臂，忍着疼痛。
　　“我们也真够倒霉的！”
　　“好好开车，到地方我会给你钱！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我们也是第一次，可。。。”
　　车子急速的行驶在公路上，每到关卡“司机”也知趣的交了费用，就这样从黑夜走到白昼，清晨的白寥寥的光在满地白雪的映射下更加刺眼。终于到了。韩枫给了钱，“司机”临走时还惊讶的看了看他，没说什么。
　　“谁啊！一大早就敲门。”刘凤英眯着眼睛打开门。
　　“俞辰雨在吗？”
　　“她不在！你干什么？”
　　韩枫冲进屋子，抓着呆坐在沙发上余振刚的衣领。“辰雨呢？”呆滞的目光收回神情，慢慢的思考了一会。“辰雨！辰雨！我昨天打了她，她半夜就走了，会不会出事？”此刻慌张了起来。
　　来的路上韩枫一直播着电话可都是关机，现在她也不在家里，此刻疲惫的眼眶红了起来，爆裂的好像要撕开一样，狠狠摔了门奔向小镇的各个街道，不知道过了多久。1分钟、10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跑遍了整个小镇，问遍了所有的行人，没有一点音讯。此时红肿的眼眶再也忍不住了，倾盆的眼泪哗啦哗啦的砸满脸庞。“辰雨！”，“辰雨！”不知道喊了多少遍这曾经让他魂迷痴恋的名字，一遍、十遍还是百遍，直到嗓子吐不出声音来。
　　绝望像是无情的沙漏，一点一点随时间流淌而迅速蔓延，靠在冰冷的石头上不停的数着眼泪，一滴、两滴，不知道多少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各种画面，有初识紧张，远离的悲痛，甜蜜的眷顾。“辰雨！永远爱你！”那树上的字都清晰的浮现脑海，“对！对！”韩枫像想起什么了疯狂的朝着小镇边缘跑去，麻木的腿脚不知道摔在雪地多少次，赤裸的手脚和脸被冷风带的麻木都没有心情去理会，眼前空旷只有一颗白桦树的景象越来越近，拉长的视线里一个娇弱的身躯蹲坐在皑雪上，身旁被寒风堆起了小小的雪堆，不知道坐了多久。视线越拉越近，惨白的脸庞上凝满了雪霜，长长的睫毛也变成了白色。韩枫猛然冲上前去抱住俞辰雨，感觉到单薄毛衣的僵硬感，是泪水被冻结了。“辰雨！辰雨！”拥紧俞辰雨的韩枫轻轻的喊着。冰冷的身体略微动了动，苍白的手抚像韩枫的脸。“枫,我是不是死了？听说要死的人都会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景象，我好想你，好想，真的好。。。”微弱的声音渐渐逝去，冻结的眼角涌出一滴新的眼泪。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会死的！”韩枫狂吼着像一只受伤的豺狼。抱起俞辰雨疯了一样的跑向小镇，凄厉的风吹的电线沙沙作响，阴冷的碎雪不间断砸在脸上，这样跑着，就这样跑着，可总觉得跑了很久都没有跑到小镇。苍茫的眼泪划过脸庞，是焦急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