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还是幸福》花折了丶寂寞

1、（一）

　　题记：

　　悲伤，还是幸福

　　我躲在角落，窥视你秋水般的明眸。

　　平凡的生活掀起风波，

　　慌张的喜悦莫名的流进心窝。

　　你蹲下身子，仰视我低头的迷眼。

　　平淡的人生不再肤浅，

　　幸福的甜美绽放整个心田。

　　这一刻，我感觉到你的存在。

　　那么温润，那样明朗，

　　驱走我心中的所有黑暗，

　　不再有任何遗憾。

　　然而，幸福仿佛像花儿一样，

　　顷刻凋零，伴随着淡淡的无情。

　　弥漫了你所有的晶莹，

　　于是你失去了色彩。

　　悲伤的浪潮倾泻而下，

　　你娇美的世界瞬间暗淡，

　　那么漆黑，那样可怕。

　　你慢慢陷入暗黑的旋窝。

　　当我不顾一切伸手去拉你的时候，

　　却发现那么的无能为力。

　　我哭泣着，哽咽着。

　　眼睁睁的看着你，

　　缓缓下沉，慢慢侵染。

　　我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你。

　　我回到了最初的时光，

　　寂寞、暗淡、迷乱。

　　狭长的影子漫在路灯下，

　　消逝在黑暗的阴霾中。

　　我喜欢上了黑暗，

　　因为那里会有你。

　　我爱上了悲伤，

　　因为它是幸福的另一种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少暗黑的夜。

　　我感到了你的气息，

　　黑暗里我们只有幸福，

　　因为它是悲伤的另一种存在。

　　正文：

　　萧瑟的秋风扶过并不繁华的小镇，片片枯叶随风而起，又飘落下，一个十七八岁瘦弱的少年半蹲在路边的树下，手中握着几片完好无缺的树叶，略显清秀的脸上透出浅浅的微笑，微风吹过，片片树叶飘落在他的头上，男孩没有发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只顾着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韩枫，又在收集破树叶呢？你也不看看你像个小乞丐似的，就会拣树叶，和你爹一样都是拣破烂儿的，哈哈！。”韩枫慢慢起身转过头，一个比自己身高高上约一头的男孩略低着头看着自己，双手抱在胸前，嘴里的口香糖用力的嚼着，晃动着左腿，他身后站着两个和他相近身材的同龄人。韩枫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喃喃的开口：“张伟学。。。哥，有。。什么事么？吞吞吐吐的声音从低着头的韩枫的嘴里传出，脸上的肉紧绷着，下颚好像要缩进脖子里，全身微微的颤抖，犹如一只受惊的老鼠屈服在猫的脚下，等待死亡的来临一样。“你个小乞丐还挺听话的，比你爹那个老乞丐乖多了！哈哈。。。”张伟的鼻子和小眼睛用力的靠拢着，嘴巴张得好像可以看到喉咙，一堆参差不齐油黄的牙齿肆意的暴露着，令人厌恶的笑声疯狂的在韩枫耳边盘旋。

　　“我爸爸不是乞丐。”一个连蚊子都听不清的声音从低着头，红着脸的韩枫口中飘散。“你在那嘀咕什么？敢骂我？”张伟说着伸出右手抓住韩枫的头发，噗。。。嘴里咀嚼发硬的口香糖伴着大堆唾液喷涂在韩枫被强制抬起的脸上，粘黄的唾液在韩枫的脸上慢慢流淌着，随后用力推打他的头，韩枫猛然摔倒在地，随后李伟身后的两个人一顿拳脚展示。“以后离俞辰雨远点，”伴随着狠咬牙的声音，消失在韩枫的视野里，只留下头发凌乱、衣服破裂、鼻青脸肿的含着泪花静静地韩枫，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一阵秋风来袭，吹打在破裂衣物难遮挡瘦弱的肌肤上，韩枫一阵心凉，慢慢的起身，蹒跚的步伐消失在夕阳绯红，黄叶纷飞的路边，没有丝毫痕迹。

　　小镇东边的边缘卧着一座透着淡淡黄光狭小的房屋，房屋外的韩枫蹲坐在漆黑的角落，踌躇的看着屋内暗淡的灯光，吱嘎~~小屋的门打开了，一个年纪约六十多岁的老妇人，腿脚一高一低的走出来，脸上早已被岁月，无情的刻下数不清深深地皱纹，一阵年迈低哑的声音缓缓地从她嘴里流出，“这么晚了，小枫咋还没回来呢？哎~~。”随着一声长长地叹息，原本衰老的年纪仿佛瞬间多增了许多白发，弯曲颓唐的线条显得更加衰老，角落里的韩枫终于忍不住心痛，心疼的发出心声，“妈!我回来了。”韩枫低着头轻轻地开口道。“回来了咋不进屋呢？你咋的了？谁欺负你了？”看着一身狼狈的韩枫，心疼的问道。突然，屋子的门被推开了，一位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老人走出来，一脸抽搐着，眼神里含着怜爱、愤怒，“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冷冷的言语飘散在空气中，冻结了此刻的气氛，同时让低着头的韩枫更加抬不起头了。“我们这么大岁数供你上学容易啊？你还不学好，去和人打架？”说着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打向韩枫。“啪啪啪~~~”韩枫没有躲避，不顾母亲的劝说，任凭棍棒肆意挥舞，汗水和泪水夹杂流淌着。汗水是身体疲惫所致，而泪水却包含着痛苦、委屈和压力一涌而来，但他没有丝毫言语，也许这样的生活他早已习惯了，咬着牙忍受着。

　　太阳放光大地，穿过浅浅薄雾，使空气中的颗粒都那么了然，郁郁葱葱的青绿遍布狭小的路边，娇艳惹人怜爱的野花成了主角。一群骑着单车的学生嬉笑的朝着不远处的学校行进着，只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单只徒步的走着。

　　“韩枫！你带我好吗？我的脚扭了！”一阵爽朗、清脆，但又轻柔的声音从韩枫耳边响起。韩枫红着脸微微抬起头，一个让一般女孩子都羡慕的完美曲线的身材，配上惹人爱怜，让人心动的面容，白皙晶莹的皮肤，长长地睫毛忽闪忽闪，一双剔透犹如阳光般的温暖的眼神看着韩枫。

　　“呃~我~~我不会。”韩枫脸色更加红了起来。

　　“那，那我教你吧！很简单的。”女孩眼神闪烁一下的说。“俞晨雨！你怎么和小乞丐在一起啊？咱一起走啊？”一个比韩枫略高点的男孩在俞晨雨身边停下说，韩枫习惯的低下头。“他不是乞丐，我也不会和你一起走。”俞晨雨没有看那男孩一眼，冷冷的说道。而后那男孩知趣的离开了。

　　“韩枫，我带你，上来！”俞晨雨略带命令的口吻道。一路上车子行驶的很慢，韩枫很不自在的坐在比自己还高点的女孩的单车上，心情似紧张，或羞怯，又开心。伴随着别人异样的眼光行驶着。

　　韩枫所在的学校不大，也就容纳两三千人，校园四周耸立着两米多高的围墙，围墙旁边有间隙的生长着高大的杨树，校园有着不大的体育场，各种运动器材很少有人碰触，渐渐地生长出了绿色、黑色相间的东西。教学楼矗立在校园的中间分为高中和初中组，两座教学楼相隔不过几百米，中间是寝室楼。破旧的楼体已经出现了裂痕掉落了墙皮，水泥甬道也早已生出了裂痕。韩枫所在的班级在高中组的一楼，此刻正是下课的时间，班级犹如沸腾的水一样，开了锅。

　　韩枫手中小心翼翼的握着一个笔记本，从外面看没有什么特别，但是里面的每一页都贴满了颜色各异、脉路不一的树叶，绿色、红色、黄色整齐的排满了整个本子。韩枫全身紧绷着的紧紧地，表情踌躇好像要做生死抉择一样。

　　“韩枫，问你一道物理题，可以吗？”听到叫声的韩枫猛然抬头，不禁碰触到俞晨雨一脸的温柔，一双等着回答的大眼睛配上忽闪不定长长地睫毛，让韩枫的脸烧的更红。

　　“这。。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韩枫目光呆滞在俞晨雨的脸上，表情凝重，嘴里弹出几个字，双手捧着残留汗水的本子。

　　“啊？噢~~，谢谢你，好漂亮！”俞晨雨惊讶的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树叶上清秀的字迹引入眼帘：“辰雨！生日快乐！”此时俞辰雨的表情很复杂，有点喜悦，略微迷惑。迷惑这很少和人接触的傻小子怎么会知道她的生日。但她没有说什么，紧紧地将刚刚收到的礼物抱在胸前，缓缓转向自己的座位，此时好像被抽走了灵魂，忘记了原来的目的。

　　“叮铃铃。。。”上课的铃声骤然响起，喧嚣的嘈杂声渐渐消失，散漫的人群此刻化为一片整齐，过了一会儿，班级走进一位个子约160CM，一双眉毛倾斜、眼睛突出的想要掉下来，脸上的皱纹紧绷着，左手攥着一本书，右手紧握着一把三角尺。“起立！老师好！”原本散漫的学生精神抖擞起来。“韩枫！你怎么反应那么慢？出来站着！”女老师凌厉的叫喊着。韩枫从座位上慢慢的低着头走到墙角，习惯性的面向墙角停下了脚步，随后和以前一样来临的是班级其他人的偷笑，讽刺的声音。

　　“唉！你说韩枫每节班任课都‘面壁思过’，你说他数学怎么还那么好？”

　　“我也不知道，他真是个怪人。”班级后排的两个女生怯怯讨论着。班主任讲课进行着，班级里一片安静，班主任时而提问，时而叫学生到黑板上做题，但是没有看过角落里低着头的韩枫一眼，似乎遗忘，似乎不屑理睬，又似乎他从来不曾存在，也许在班主任眼里他原本就不该存在。

　　小镇的夜色没有灯火璀璨，没有繁华啸喧，有的只是空荡的宁静。韩枫在漆黑的街道上低着头行进着，他思索着为什么每个同学、每个老师都是那个样子，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慢慢地走到了暗淡光线的屋檐下，这就是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十八年韩枫早已习惯低着头走路，习惯别人不问问题不开口，习惯被嘲笑、被谩骂，习惯这样委屈自己的生活。他轻轻推开门，和每天一样，年迈的母亲蹒跚的忙碌着晚饭，曾经笔直的背脊被岁月渐渐地压的弯曲。父亲还没有回来，也许在哪个垃圾堆里寻找韩枫的学费。这样的生活使韩枫无法开口，他和平时一样静静地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翻阅、思索着今天的课程，就这样到深夜。

　　清晨，一片薄雾弥漫了整个小镇，一阵轻风而过，吹落了几片枯黄的叶子，有点寒冷的秋季到来了，这一天韩枫坐在空旷的小屋里翻阅着破旧的书本，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翻阅新书的喜悦，而这破旧的书本还是他年迈的父亲千辛万苦求来的宝贝。这一天是开家长会的日子，父亲早早的出了门，穿着一身缝了太多补丁的衣服蹒跚在小镇的马路上。逝去青春的步伐再也无法加快脚步。

　　学校里的家长会开始了，各班班主任都大义凌然的讲述着自己所谓的教学理念，高一四班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一副饱经诗书的样子侃侃而谈着，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班级里所有的家长的目光顷刻转移到门口，同事兴致勃勃的班主任也没打断了兴致，朝门口看去，一位看似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衣衫褴褛，大小不一的补丁不整齐的分布在老人的衣服上，愧疚的眼神看着讲台上的人没有一丝言语。

　　“韩庆国，你怎么每次都来这么晚进去找地方坐着吧！”一脸抽搐的班主任从头到脚打量了韩庆国一遍，不屑的白了一眼。

　　韩庆国慢慢的向空位子走去，只见空位旁边的人闪电般的窜了位子，嘴里还不停叨咕着：

　　“臭乞丐！离我远点！”韩庆国像游街一样走遍了班级，但是他无法接近那十几个空位子。他看着那些空闲的椅子慢慢的走到墙角蹲了下来。台上的班主任又侃了起来，这个学生提高素质。。。。。。突然讲台下一个个子很高，很魁梧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我说老师，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也不说说学生最近怎么样？我女儿辰雨最近怎么样？”一阵粗放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室，似乎走廊都响起了回声。

　　“噢，对对！该说说学生情况了，俞辰雨同学最近表现非常好，很努力，进步很大。。。大多数学生都不错。但是，韩庆国！”随着声调的升高、感情的冷淡，一副颓唐的老人缓缓从角落弯着腰站了起来，背部依旧弯曲着表情陡然严肃起来：“小枫怎么了？他犯什么错误了？”低沉的声音从角落里站起来的韩庆国传来。“好好给你儿子买几件衣服，弄的跟个乞丐没什么两样，校服也不订，我都没嫌他，用心辅导他，他才有这样的成绩。”班主任理直气壮高亢的说。“谢谢老师啊！多亏您了！回去就给他买衣服。”韩庆国焦急的面孔瞬间绽放，露出欣喜的笑容。家长会在各个家长领完成绩单后结束了，有些家长离去了，有些和班主任谈着，一个个满满的信封装入班主任的背包，里面装的都是家长的‘心意’，女班主任笑容绽放的恨不得把脸挤开了花。“放心吧！教育好学生是我应该做的！”伴随着这几句话那些家长才安心的离去。

　　第一个走出教师的是韩庆国，他并没有朝着回家的路走去，而是握着一张成绩单欣喜的向镇上最大的市场走去，蹒跚的步伐略显轻快，成绩单上的几个字已经印在他的心田，“韩枫！年组第一名。”带着喜悦的心情韩庆国来到百货市场，他绕了并不大市场走了一遍，没有一个人理睬，他走到一间服装店店面面前，看着架子上整齐挂着的男装心里盘算着，口袋里的几张零零散散的人民币早已攥出汗水。

　　“你要什么？”女售货员从头到尾大量韩庆国一番，然后瞥了一眼不屑的道。韩庆国走近衣架刚要伸手去摸一件黑色外套，“别动！要哪件指一下。”没有一丝感情的话迎耳而来，只见售货员像丢了很多衣服的表情，双臂抱在胸前，冷若冰霜的看着韩庆国，“那件黑。。。”还没等他话说完，只见售货员转向一个个子很高，很魁梧的中年人谄媚的拉长声带的说道，“俞老板，今天又来为女儿庆功送礼物啊？正好我这有昨天刚进的韩国版型的女装，肯定适合你女儿。”女售货员仿佛见到财神一样，一脸嬉笑的看着中年人。

　　“好！挑最贵的，最时尚的啊！”中年人爽朗的应和道，“俞老板！你看这都是我们新进的最好的货。”只见售货员半走伴跑的向中年人赶来，怀中抱着十几件衣服，似乎用了小时候吃奶的力气，“你看这件。。。这件。。”将近一个小时的推荐，中年人最终买了五件衣物，拎着衣服转身要走。“这不是？啊！想起来了，老乞丐！哈哈!那班主任让你给你儿子买衣服，怎么不买呢？”中年人一脸疑惑的看着韩庆国，随后看见他手中的成绩单，“年组第一名，你儿子厉害啊！快快快！看中哪件衣服了我出钱，听我女儿说你儿子可没少帮助我儿子，他得穿好点，这样才能更好的学习啊，哈哈哈！”只见中年人豁达的拉着韩庆国，走进服装店。“那个！”韩庆国羞怯的指着之前那件黑色外衣。经过中年人也就是俞辰雨的父亲俞振刚的帮助下，韩庆国提着一套男士衣物走向那暗淡灯光的房屋。

　　推开门，韩庆国手中提着几个精致的服装包装袋。“老头子，你这是？”韩枫的母亲疑惑的看着韩庆国“这是个小枫买的新衣服，小枫来试试。”以往严厉的韩庆国此时变得慈祥起来，言语中潜藏着关心与自豪，“来！吃饭吧吃完饭再试吧！”随着韩枫母亲等的话，饭菜早已经端到了桌子上。傍晚，在这样一个泛黄的灯光下，一个只有几平的厨房，厨房到卧室之间没有门，没有客厅约10平的卧室里仅仅一铺火炕，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任何家电和家具，然而火炕因为烧不起煤炭，也只能用杂草和木棍代替，火炕上几根木板横在炕的一边，上面堆满了破旧的衣物和薄薄的被子，桌子上的饭菜冒着热气，饭只是几个白色的馒头和黄色的玉米馒头，菜盆里盛满了菜汤，汤里油花点点，仿佛只放了几滴油，双鬓雪白的老人和一个少年围着小木桌吃着饭，没有任何言语，少年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十几年，不同的是在韩枫心里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父爱和母爱，不是父亲过于严厉、母亲不够关心，只是那种感觉和别人家里的都不一样。

　　又一个清晨，晴朗的天气给人温暖的感觉，虽然是秋季，但是却不乏暖光，韩枫和每天一样走路去上学，不同的是他今天穿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在他十几年的记忆里，仿佛没有过这样的画面，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仿佛单车上那些同学的目光要射穿他的灵魂。

　　“哟！小乞丐穿新衣服了。肯定是他爸在哪偷的，我昨天在市场看到他爹那个老乞丐在市场转。”

　　“是吗？真是，我说他家那穷样还能买起这样的衣服，穿什么他也就是一个乞丐了。”路上同学的言语仿佛刀子一样翻搅着韩枫的心。但是他只能低着头，咬着牙默默的走着，走向那个本不该有他的学校。

　　学校，教室里早自习进行着，有的学生埋头抱着一本厚厚“书”用功的看着，这书比课本厚的多，有的人窜了位子，男孩和女孩正讨论着“学习”，有的人带着耳机练习着“听力”，韩枫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坐位上，翻阅着破旧的书本，头都要伸进书本里，他没有同桌，因为没有人想和他同桌。

　　“韩枫！你的新衣服挺好看的，挺帅的！”俞辰雨不顾别人的眼光，搬把椅子就坐到了韩枫身边，韩枫没有言语，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让他心动的女孩，然后又低下了头。

　　“以后我就坐着了。”说完起身走回自己的坐位，成箱的教课书、辅导书，加上一个精致可爱的粉色书包，折腾了一阵，娇小的身躯颤抖着，额头上露出了汗珠，轻轻喘息着。

　　“那。。那李老师不会同意的。”仍然低着头的韩枫发出低沉的声音。

　　“李桂华。别看她是班任，但是她左右不了我的。”俞辰雨自信的看着韩枫，嘴笑骄傲的上扬着。“以后我就可以更好的学习了，你得全力帮我，我就靠你了。”有点娇滴滴的声音在韩枫耳边不断盘旋，而那句“我就靠你了”不禁使他的心跳急速加速。叮铃铃~~随着铃声的来临，早自习结束了，韩枫仍然低着头埋头在破旧的书本里，“韩枫！你整天都这么学习，不累吗？”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神采奕奕的看着他，“呃~~习惯就好了，低沉的声音轻轻的飘出。”低着头的韩枫有些羞怯。“那咱们以后一起学，你怎么学我就怎么学，我也能赶上你的。”充满自信的俞辰雨骄傲的扬起嘴角看着韩枫。“会的，只要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

　　怎么来形容俞辰雨的生活，那是和韩枫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从很小就没有了母亲的女孩却从来没有和别人不一样过，父爱和母爱的娇宠都来自一个人。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饭馆，十几年来越做越大，在镇上也称得上大饭店了。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也都是一个人陪伴着女儿，因为女儿曾说过“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爸爸永远都是最坚强、最高大的。”

　　秋季的太阳懒洋洋的爬上山岗，和煦的阳光沐浴着整个小镇，透过窗子散进班级，有点昏暗的教室亮了起来，同学们也随着天气的变好而心情都晴朗了起来，而韩枫却有点焦虑，他焦虑着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焦虑着又是一个煎熬，而此时身边却有了另一个人。

　　“起立！老师好！”伴随着班主任李桂华走进班级，同学们都精神都抖擞起来，而韩枫更是没有丝毫懈怠，笔直的站起来，抬起头看着班主任，仿佛一个军人一样，他不想再让李桂华找到任何理由罚他。李桂华习惯性的目光停留在韩枫的位子上。

　　“俞辰雨你怎么窜了位子，谁允许的？你喜欢这个位子？那就让韩枫做到你以前的位子上。韩枫。。”还没等李桂华说完。

　　“老师！我不是喜欢这个位子，我是想和韩枫同桌，他可以更好的辅导我学习。”无奈的李桂华狠狠的看了韩枫一眼。

　　“坐吧！”此时同学都整齐的坐下，数学课进行了，李桂华开始讲课，叙述了概论，讲了例题，“大家听懂了吗？谁不懂举手。”貌似严肃的李桂华看着讲台下的学生，没有一个人发言。“大家都听懂了？那好，我找同学到黑板上来做。张勇、刘强、俞辰雨你们分别做课本上的一、二、三题。”李桂华叫这三个人不是班长就是学委，而俞辰雨更是不可忽略的。“韩枫！我不太会啊？”俞辰雨有点焦急的看着韩枫窃窃的说，“不用想那么多，按照自己想的做就可以了。”韩枫低声嘱托着，三人走上讲台，五分钟过后讲台上就剩下俞辰雨一个人，站在台上思考着。“好了！你下去吧！”李桂华随意的说，此时俞辰雨有点窘迫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李桂华开始解析黑板上的三道题，而到了第三道她用心的讲着，一边讲一边看着俞辰雨。紧张的一节课结束了，随着李桂华的离开班级也开始喧闹了起来。

　　“韩枫！我还是没听懂，她讲的我听不明白，你给我讲讲吧！”俞辰雨无奈的看着韩枫。

　　“嗯！这道题。。。。。。”啪！一本书拍到韩枫和俞辰雨的桌子上，他们同时抬头看到李桂华一张灰土土的脸，脸上的皱纹没化妆品掩盖着，但是仍然凸显。“俞辰雨！我那么用心给你讲，你还没听懂，听不懂你可以问我啊，你问他他是老师吗？”恶狠狠的言语仿佛带着咬牙的声音。

　　“老师，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吗？你等下还有课，顺便让韩枫给我讲下就行，要是我还不懂再去问你，这样记忆不是更深刻吗？”伶牙俐齿的俞辰雨娇滴滴的看着李桂华，此时的李桂华没有任何言语，转身走出了班级。一天的课程结束了，此时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晚自习的结束已经是9点了，韩枫收拾着书包，那些破旧的书本一本一本的塞到书包里。

　　“韩枫！你拿那么多书回家都能看完吗？”俞辰雨好奇的问。

　　“看不完也得看！”简单的言语透漏出学习的艰辛。

　　“今天我们一起走吧！我不想一个人走，路太黑了。”期待的眼神看着韩枫。

　　“呃！我是走路，你骑车，我们走不到一起的。”韩枫低着头怯生生的弄着书包。

　　“没关系的！我也走路，反正我也累了不想骑车了，推着走呗！”俞辰雨闪动着眼眸，清脆的说道。

　　“那好吧！我们走吧！”两人走出班级，男孩背着一个很大很破旧的书包，女孩精致小巧的可爱书包瘪瘪的，也许里面就一本书。昏暗的街灯照出一道暗淡的道路，此时，一对即将步入花季的男孩、女孩走在街道上。

　　“我帮你推车吧？”低沉的声音淡淡散出。

　　“好啊！”俞辰雨爽快的答应了。两个人从默默无言熟识了起来，街灯照出两个修长的影子渐渐散去，留下宁静的街道。

　　韩枫像往常一下推开门，年迈的父母早已入睡，宁静空旷的屋子，透着浅浅的凉意，韩枫开了灯，像往常一样拿出书本，在泛黄的灯光下用心的看着，就这样一直到了深夜，然后上炕睡觉，躺在炕上久久的不能入睡，他的脑海不再像以前那样纯白，此时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幕幕温暖的画面，画面里总是有那么一个女孩，渐渐的进入梦想。秋季的早晨，太阳也懒惰的不肯起早，韩枫推开门爽朗的空气迎面而来，带着淡淡寒意，夹杂着湿润的雾水。

　　“小枫!吃饭了，咳！咳！”母亲的声音伴随着颤抖的咳嗽声。

　　“哦！”韩枫关上门像往常一样做的桌子旁边，此时他父亲早已早早出门，不知道他现在是在路边，还是在哪个小区里。吃完饭，韩枫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在秋末的街道上，骑着单车的同学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这样低着头的不停的走着，脚步不每天都要快的多，此时他的心里期盼着，期盼早点回到班级，也许只要那里才有期待的快乐。走进教室，俞辰雨早已在他的座位旁边。

　　“早上好啊！同桌！呵呵！”一脸愉悦的俞辰雨看着韩枫走进教室，调皮的打招呼。

　　“嗯！”韩枫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略带伪装，走到位子，打开书包拿出破旧的书本，想往常一样的学习着。课上韩枫和往常一样认真的听讲，和以前不同的是课下他的话多了起来，和他的同桌似乎有了话题。每节课似乎他都在渴望着下课的时光，渴望放学回家的道路。

　　“同桌！放学了，我们走吧！”俞辰雨催促着韩枫。

　　“嗯！走吧！”和每天一样，两人走出教室，男孩推着单车，而他的旁边女孩静静的走着，“我教你骑车啊！很简单的！学不学？”俞辰雨看着韩枫道。

　　“算了吧！我。。。”

　　“你什么你？不学我明天也走着来！”俞辰雨假似生气的走到前面。

　　“好！我学！”韩枫有点无奈的说，“那好啊！现在开始吧！手握紧车把，坐的车座上，脚踩着踏板，不要低头看脚下啊，抬头看前方。”俞辰雨把自己的经验絮絮叨叨的说着，“对！就是这样。”开着韩枫摆好的姿势很是满意，“现在我坐到后面，放心骑，看好方向！有我在车不会摔的。”俞辰雨坐到车子后面，此时韩枫也开始蹬踩踏板了，车子也开始一点点行驶了，走的很慢。

　　“韩枫！你快点走哦！太慢了。”俞辰雨在后面催促着。

　　“好！”随着韩枫的一个好字，脚步也开始加快，但是他总是不喜欢的看着脚下的踏板。

　　“韩枫！快转弯啊！”听到俞辰雨的叫声韩枫猛然抬起头，却到了沟的旁边，马上就要进去了。

　　“快刹车！”

　　此时韩枫早就已经乱了，硬生生的冲进沟里，啪！随着车子的倾倒，人也跟着车倒了下来，韩枫倒在地上，而俞辰雨不知道为什么会摔倒他的身上，车子压在俞辰雨的身上。

　　“啊！大笨蛋！你没事吧！”韩枫睁开眼此时俞辰雨离他只要几厘米，那么短的距离让他更加看清楚她，霎那丢了魂，静静的看着，忘记了疼痛。

　　“韩枫!你怎么了？不会摔傻了吧！你的手臂划破了在流血。”看到俞辰雨的表情焦急，眼泪打转，此时他才清醒过来。

　　“哦！我没事!你没受伤吧？”韩枫打量着他身上的俞辰雨，“我没事！，快起来！”他们推开车子，而此时正是班级里走的一个女孩经过。

　　“你。。你们？”惊讶的看着他躺在一起的画面。

　　“陈静！你怎么才回家啊？”俞辰雨刚开口，就看到陈静加速的骑着车跑掉了，然后韩枫和俞辰雨狼狈的各自回了家。

　　清晨，阳光懒散的洒向大地，此时街道旁的树早已掉落干净树叶，空空的树干，失去了华美的外衣，犹如晚年的老人。低垂的树枝随风摆动。小镇等的风愈加强烈的刮着，韩枫和每天一样走在上学的路上，路边的水沟已经结成薄薄的一层冰，四周空气弥漫着冬季即来的气息，散发着寒冷的味道。

　　“韩枫！这都快冬天了，你怎么还穿这身衣服啊？”一身纯白色羽绒服，手上一副厚厚的棉手套，一顶可爱的帽子显得俞辰雨更加有活力。

　　“哦！我不冷。”韩枫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

　　“来，你载我吧！手套给你戴。”

　　“好！不过手套不用了，我不冷。”韩枫骑上单车载着俞辰雨向学校驶去，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眼里早已不足为奇。

　　一如往常喧闹的班级，又传出了新的话题，“你听说没》韩枫和俞辰雨前几天在路边的坑里，那个。。”

　　“真的么？不能吧？”

　　“怎么不能？陈静亲眼看到的。” 一个女生和另外一个女生闲谈着。

　　“韩枫也够可以的，竟然把咱们年组的一枝花弄到手了，真是不可思议啊。”几个男孩侃侃着。

　　韩枫和俞辰雨走进班级，做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对各种各样的流言，韩枫习惯性的低下头，而俞辰雨则不理不睬，仍然和以往一样和韩枫学习，早自习和以前有些不同，平时不来班级的李桂华竟然早早的来了，气喘吁吁的扫视班级一遍，最后视线停滞在韩枫的位子上。

　　“韩枫！你坐到最后一排，和王天虎一桌。”语气中仿佛带着炸药，只要一点燃就会爆发。

　　“老师！我们一桌怎么了？”此时俞辰雨有些焦急的站了起来。

　　“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快点！”李桂华此时的表情犹如一个骂街的泼妇，狰狞的表情，狠狠的眼神看着韩枫，韩枫低着头不情愿的慢慢收拾着东西。

　　“快点！你磨蹭什么？”此刻的李桂华已经失去了耐性，她恨不得他马上在她眼前消失。韩枫提起书包低着头走到最后一排，此时的同桌个子接近180CM，身材健壮，一脸横肉夹着一双不屑的眼神看了韩枫一眼，然后又趴到桌子上。班级里的课照常的上着，只是以前那个背对墙壁都能认真听课的韩枫此刻静不下心，他时不时的看向以前那个坐位，有俞辰雨在旁的那个坐位。

　　恍恍惚惚的过去了一上午，中午放学的铃声想起，班级里的同学都疯了似的挤出教室，仿佛那狭窄的门都有了弹性的收缩着，成群的人奔向食堂，而此刻教室里只剩下韩枫一人，他慢慢的打开书包，拿出一个四方的铝制饭盒，打开盖子，盒子里几块馒头和几段灰褐色的咸菜宽松的盛放在里面，他拿出一个馒头静静的嚼着。

　　“啪！”班级的们被踢开了，走进几个个子很高的男孩，扫视班级一周，视线最后停在韩枫身上，“韩枫？小乞丐！吃乞丐饭呢？在拿乞讨的啊？”此时正是张伟三人，走到韩枫桌子前，韩枫仍然低着头吃着，没任何言语。

　　“装聋？”张伟一把抓起韩枫的头发，“你是真不知好歹啊？上次我说话你没听懂是不？”抓着韩枫头发的李伟一副痞子模样的盯着韩枫道。

　　“走！跟我走！”

　　“我还没吃完呢！张伟学长等我吃完。。。”还没等韩枫说完，只见张伟另一只手抓起一个馒头就往韩枫嘴里塞，然后在他脸上蹭了蹭，馒头渣掉落韩枫一身，洒落一地。

　　“现在吃完了吧？拉他走！”随着张伟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两个人拽着韩枫的双肩，狠狠的拖着。来到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旁边，树林前背对站着一个人，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整齐干净的服装，白色的羽绒服佩着黑色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篮球鞋，转过头，一副俊俏的脸庞配上时尚的发型，显得整个人很清爽、阳光。

　　“我叫方宇，你叫什么名字？”磁性的声音，伴随着雅致的谈吐，使得方宇多了一种气质。

　　“问你话呢？镇长公子问你话是你的荣幸，小乞丐！”一旁的张伟此时犹如一条袒护主人的狗一样，朝着韩枫的吼着。

　　“我叫韩枫，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你了？”面对方宇韩枫像一直受惊的小猫，低着头，轻声轻语道。

　　“小乞丐！我没告诉过你么？你装什么蒜。”张伟急的仿佛要跳了起来，冲韩枫乱叫着。“这么说吧！俞辰雨现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很快就不同了，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嘛！我不会为难你。”方宇自信的微笑说道，随后离开了。

　　看着方宇远去，张伟韩枫的衣领，“他不会为难你，我可没说，给我打！”张伟双手用力一推，轻快的将韩枫摔倒在地，然后三人一个展示了各自的“功夫”。教室里，坐在最后一排的韩枫心情很复杂，他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憋屈了。

　　“韩枫，你怎么了？”俞辰雨走进教室第一眼就发现了最后一排的韩枫和以往不同，身上布满了尘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犹在。

　　“我没事！刚刚跑的太快不小心跌倒了。”看到俞辰雨韩枫急忙低下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啊？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大笨蛋！”看到俞辰雨撒娇似的表情，韩枫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凌烈的寒风渐渐的刮起，十一月的初冬有点冷，有点寒，韩枫独自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夹着碎雪的寒风吹打在他单薄的衣服上，触动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低着头冒着风雪前进着，往日熟悉的泛黄灯光隐隐透着凄凉的气息，推开门，母亲照旧的忙碌着，父亲躺在炕上。

　　“回来了！明天放假吧？去山上拣点柴火，现在冷了。”父亲失去了以往的严厉，透着年迈的颓唐。

　　“哦，知道了。”韩枫低着头，打开书包，用心看着，就这样一直到深夜。第二天，天刚刚放亮，太阳还没有起床，小镇四周弥漫着雾、霜和冷风吹起雪的冷味道，韩枫推开门，顶着冰冷的天气，向小镇远处的山包走去，通红的双手拾起一根根凌乱的树枝，放到一堆，稚嫩的肩膀挑起体积早就超越身体的重量，摇摇晃晃的向家走去，粗糙的脸庞，裸在外的耳朵早已被冻的发紫，咬着牙，就这样前进着。

　　“小乞丐！哈哈！去乞讨了？”一个熟悉又让人厌恶的声音在韩枫耳边响起，韩枫假装没听到的继续走着，“没听见是不？靠！”只见张伟，恶狠狠的一脚踹到韩枫腰间，本来重心不稳的韩枫，随着一阵外力的侵袭，狠狠的摔在地上，此时韩枫猛然抬头，脑海里迅速呈现出方宇的言语，俞辰雨的样子，还有眼前这个人多次的欺辱，怒气骤然上升，双眸放狠的瞪着张伟。

　　“你看什么看，怎么的？想揍我？来啊？”张伟挑衅的表情夹杂着不屑与讽刺，一脸狡诈的笑脸让人厌恶，恶心。“啊！”怒吼的韩枫迅速起身，随手抓起一根木棍打向张伟，“啊！”措不及防的张伟疼痛的叫着，愤怒的扑向韩枫，两人滚在地上，最终韩枫被压在地上，脸上留下了很多拳头的痕迹，两捆木柴也没张伟洒乱一地。

　　“以后见你一次，我揍你一次！”张伟泄恨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消失在狼狈的韩枫的视线里。

　　浑身无力的韩枫缓缓起身，再次一根一根的拾起木柴，捆起来，然后挑在肩上，继续走着，只是步伐更加艰难，最终到了家。他放下柴火，用力的呼吸着。

　　“吱嘎~~”年迈的韩庆国狠狠的推开门，双眼爆裂似的看着韩枫，“让你弄点柴火，去了那么长时间，看看你的样子，什么也不是，废物！”斥责的言语没有丝毫情感。

　　“老头子!你咋的了？孩子能干活就不错了，你还骂他。”韩枫的母亲一旁心疼的辩驳着，“滚回屋里去，我养他，干点活怎么了？”韩庆国愤怒的看着自己的老伴。

　　“你说你，还想和人家俞振刚的女儿。。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熊样！”韩庆国鄙视的看着韩枫，韩枫听到“俞振刚的女儿”这六个字仿佛被电击了一样，全身发颤。

　　“怎么说我也是你儿子，别人可以看不起我，可是你。。”低沉伴随着沙哑的声音哽咽着，

　　“我供你上学让你去搞对象了，还敢跟我顶嘴，不行别念了，下来找活干.”韩庆国捡起一根木棒，狠狠的攥在手中。

　　“你供我什么了？从小学到高中，我哪年掉过年组前三，哪年不是学校费用全免，哪年花呢多少钱了？”此时的韩枫仿佛失去了理智，疯狂的叫吼着。

　　“你。。你。。让你顶嘴。。学会顶嘴了啊！”颤抖的韩庆国举起木棒拼命的朝韩枫打着，“啪啪啪！！！！”除了头，他身上的部位几乎都留下了印记，昂起头，咬着牙，韩枫无言的忍受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庆国打累了，扔掉木棒，摔门进了屋子。独留在院子里的韩枫此时早已泪流满面，不是因为疼痛，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言语那么恶毒，那么狠心，泪水可以使人坚强，顶着全身疼痛，韩枫向学校走去，也许只有在那才有他唯一的温暖。

　　“老头子，你这是咋了，小枫有错也不至于。。。”韩枫的母亲皱着眉头看着韩庆国，“哼！你别忘了，要不是他。。我们。。我们。。”说着说着年迈的韩庆国哭泣了起来，“那也不能怪孩子啊？”韩枫母亲的脸上也流满了泪水，“怪就怪咱们命苦啊！啊….”“啊….”年过六十的夫妇在泛黄灯光下放情的流着眼泪，放声的哭泣着，泪水仿佛淹没了几十年的过去，他们已经年迈，已经无法摆脱宿命，在悲伤的泪水中，变的更加的颓废，颓废的只剩下了眼泪。

　　韩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街上，强风带着浓浓寒意摔过脸庞，仿佛一个无形的手掌打了一个耳光，此刻的他心情很乱，仿佛被世界一切的孩子一样，无力诉说，夹杂着疼痛的双手微微颤抖，抖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貌似荒野的街边，回忆起父亲从前为自己不知道受过多少白眼与嘲笑，他又后悔了，后悔那样的对父亲讲话，也许是沉积了十几年的压抑，他又觉得轻松很多。失魂的漫步着，不知不觉到了学习脚下，放假的校园显得格外的宁静，格外的庄严，风过尘飞，操场中央的五星红旗潇洒的飘着，那么随意与安详，那样庄重与威严，此时他的脑海里一念而闪，人活着为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要压抑、拘束的生活，这样的自己是真正的自己吗？为什么不能洒脱着洋溢自我呢？沉思了许久，他走进教学楼，此时班级的等亮着，空旷的教室的灯光显得比以往昏暗许多，灯光下一个男孩苦苦的看着书本，似乎很吃力、很无奈的看着书，好像是威逼着自己，韩枫走到自己座位坐了下来。

　　“放假了怎么没回家？”淡淡的言语没有丝毫感情，仿佛陌生人一样，“你怎么来了？还问我？”王天虎反问道，“我和我爸吵架了，你呢？”韩枫低下头低声的开口。

　　“我也和我家人闹翻了，同命相连啊！”王天虎淡淡的说，言语中透着一种傲气，“因为学习吧？我可以帮你！”韩枫真挚的看着此时的新同桌。

　　“谢谢！”王天虎感激的低沉道，不知道过了多久压抑的气氛随着年少的稚气渐渐消散。

　　“我妈说我下次考试要是还没进步就让我回家种地。”此时傲慢的气息变成了朴实的言词。

　　“种地好啊！让后生娃，哈哈！”韩枫玩笑似的说道。

　　“你小子！没看出来还挺幽默的，哈哈。”年轻的心很快聚集到一起，欢快、洒脱的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