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侠》马小加

11、九指神丐

　　我和杨康向东行走，傍晚时还没赶到舟山，于是和他露宿丛林，我有内功护体，夜露风寒根本奈何不了我，但杨康年纪小底子薄，我在抢走他的第一天便给他准备了一件狐裘，让他夜里盖着。

　　我捉了只山鸡，放血掏空内脏洗净，往里面塞一些香料，在外边用泥裹上一层，埋入火中，过了一会笑道：“阿康，我们虽不是叫化子，但这叫化鸡着实美味，只是我仓促而为，不知道能有几分功夫。”

　　他方要答话，我忽然示意他噤声，然后扬声道：“林中何人？可否出来相见？”声音清亮悠远，久久回荡不散。

　　三丈外一棵树上忽然传来哈哈一笑：“小娃儿耳朵尖得吓人。”随即跳下个人，竟是个中年乞丐，衣服虽满是补丁却干干净净，手里拿一根莹碧如玉的绿竹杖，背上背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我忽然想起一人，连忙站起来施礼：“小可花无缺，拜见北丐洪七公洪老前辈。这是敝师弟花康。”为了躲避全真教耳目，我让杨康暂时改姓花，我早已将自己的真名和女子身份告知于他，这小子也算机灵，外人面前师兄师兄的没一次喊错。

　　我故意叫出洪七公名号，杨康立刻心领神会，也起来施礼，施礼完了，我也不再继续恭敬，又懒洋洋的坐下。对他行礼是因为尊敬，但要是一直尊敬，却又不合我心意了。

　　洪七公哈哈笑着，不客气的坐在火堆前，问道：“我比你们先到此处，自问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你这小娃儿是如何发现我，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我微微一笑。道：“七公大约不知道，在我说叫化鸡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很细弱的吞咽声，便知树上有人，见七公打扮，自然知道是丐帮中人，在下对自家这身武功向来自负，天下间能近我身三丈之内却不为我所觉的，只怕没有多少人，至于丐帮之中，除了我前些日子认识的乔峰乔大哥，只怕就剩下洪前辈你了。”我顿一顿，继续道：“洪前辈号称九指神丐，在下既然如此猜测，观前辈手掌，自然确信无疑。”我顺带稍稍点出自己认识杨康，好教他不为难我。

　　洪七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狂的娃娃，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我含笑站起来：“敢不从命。”看一眼面露忧色的杨康笑道：“康儿不必担心，我和前辈切磋完了，这叫化鸡也就能入口了。”说罢轻飘飘后退两丈，做了个请的手势：“洪前辈，我年纪这般幼小，你可要多多让着我。”

　　没等话音落下，我一掌拍去，出手抢攻，洪七公开始不愿伤我，没有用高明的掌法，后来打得兴起，施展起了降龙十八章，我不敢与之硬碰，只能展开碧波遥身法与之周旋，时不时来一招穿花绕树掌法还他一下子，一直打了将近两百招，我跳出战圈大叫：“不打了不打了，我可累坏了！”再打下去，估计我也赢不了。

　　洪七公停下手，脸上表情似有些意犹未尽，道：“好小子，竟然接了我一百多招不露败相，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师父是什么人？”

　　我照样用老办法搪塞：“家师不允许在下提起她的身份。”随即转头看向杨康，道，“康儿，可是看清楚了，穿花绕树掌法是这么用的。”他赶紧点头受教，我忽然想起一事，叫道，“啊呀，叫化鸡！”此刻湿泥已经干透，甚至有些裂开，我赶紧从火中取了出来，拍开泥块，露出散发着动人甜香的白嫩鸡肉，撕了一只鸡腿递给杨康，笑道：“呐，这便是叫咱们北丐露出行藏的功臣。”

　　我撕下大半只鸡连着鸡屁股递给不住看着的洪七公，然后把剩下小半只鸡给了杨康，杨康愣了愣，问我：“你不吃么？”我微微一笑，道：“不打紧。”

　　自打见着这贪吃的北丐，我便在心里偷偷算计他的武功，于是刻意模仿书中黄蓉的做法，只是这一顿叫化鸡未必能换来什么太好的武功，我还得另外计较。

　　我的厨艺不错，比起黄蓉可能不如，但是想要应付北丐的口腹之欲，也许是足够了。

　　洪七公打开葫芦，一口酒一口肉的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大赞好吃，我心里叹息：你将来要是遇见黄蓉，可能就瞧不上我这点手艺了。

　　他嘴里含着鸡肉，含糊不清的问我：“小子，我见你武功高明，内力不凡，可是你这师弟比你小不了几岁，却差你很远呐。”

　　我愣了愣，本想随口编个谎言，不知为何竟没法说出口，于是叹息一声据实以告：“实不相瞒，在下其实是个女子，我们派的内功心法须得女子方能习练，就连门派内的武功也需要配合本门心法才能发挥出最大功效，只是委屈了我这新收的师弟。”说罢，我一把抹去脸上面具。

　　洪七公吃惊不小，良久才苦笑着摇头：“叫化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和一个小姑娘动手，叫化子也不能白吃你的鸡，你这丫头想来是一见面就想着算计叫化子的武功，你叫我一声前辈，我便传你师弟几招我早年用的功夫。”

　　他早年用的功夫？想来是那套传给黄蓉的逍遥游掌法吧，几招怎么够？至少要传完整的一套才行！

　　我心中发急，面上却不露声色，道：“那么小女子便代师弟先谢过前辈了。不过一只叫化鸡怎么值得洪前辈传授掌法？不如明日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在下给前辈做些有意思的。”不急不急，先吊一下他的胃口……我就不信，那黄蓉能帮郭靖骗到一整套降龙十八掌，我就骗不到一整套逍遥游掌法？！

　　我从来没想帮杨康骗降龙十八掌，这套掌法威猛绝伦，最重刚猛，并不适合杨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