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缠鹤（原名：双剑诀）》恨断琴弦

5、上卷.青龙篇之四.伶牙俐齿救得美人归（必方案）

　　青冥的执意出走令我非常挫败。终究，他还是认为我不够保护他的资格，所以决然离开？我拗不过他，后来想了一个两全其美之法：我挖出了自己的一只眼球变成了一片羽毛，然后附在信上，托人塞入了青冥的包裹——我相信，青冥看到我的信件后，一定会保存这片珍贵的“羽毛”。而我则可以瞒天过海，用这只眼球监视他在凡间的一举一动了……
　　可是监视的结果真的令我相当生气，青冥似乎是到凡间相亲的，但凡有精怪出没的地方，他总要去探上一探。幸好修真的精怪并不如我想象中多，青冥偶然能遇得一二，但大多数还野性难驯，不识风雅，估计青冥也不愿交好；或者就是行采补之术，罪孽深重，青冥又不屑交好。也偶有人类前去示爱，青冥这个呆子估计又嫌弃凡人寿短，终究不能长相厮守，故而又都一一婉拒。最后他下凡快一个月了，还是孤家寡人，我也基本上放下心来。
　　然而情况突然有了急剧转变，一日我仅仅午休了一个时辰，一觉醒来，竟然发现青冥已经被锁在一个水牢里，他似乎想寻求水牢的破洞，侥幸逃出，正在来回查看。我正纳闷这个水牢在哪里，却发现狴犴那个混账竟然亲自给他送饭，并讲着什么，最后二人谈判似乎破裂了，狴犴哀怨地伸出一只手去捏青冥的下巴，青冥扭头侧开了脸。狴犴手掌落空，似非常生气，突然一把抓住了青冥的前襟，老虎一样凶恶的大头强吻了上去。青冥死命挣扎未果，使劲挠了狴犴的脸，并且立刻见血，狴犴条件反射给了青冥一巴掌，之后狠狠地摔门而去．．．．．．
　　我看得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刻把狴犴的大脑袋敲破，于是直接闯了南天门，火速飞往西海——没猜错的话，青冥应该是在西海龙宫的水牢里。
　　见到狴犴时，他脸上的伤口还没结疤，下人正在为他处理。狴犴身材高大，体格魁梧，我见他手臂上虬结的肌肉，知道他确实仅用一只手臂就可以压死一只蛟……
　　“原来是必方上神，不知有何贵干？”狴犴对我的拜访颇为意外。
　　“请问您认识一只青蛟——青冥吗？”我想必要的圈子还是有必要绕一绕的——我不能直接说我的眼睛正在青冥身上行监视之职。
　　狴犴似乎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很快答道：“认识，他尚未上天庭供职之前，我们曾是旧识。”
　　“但是据我所知，他并非处子之身，竟然又入住天庭，鄙人想了解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狴犴看着我的眼睛，估计是在揣测我到底知道了多少内容，最后他笑起来：“他到底是不是处子之身，令尊应该比在下更清楚吧？”
　　“我只怕是家父被有些人的法术给欺骗了。”
　　“哈哈哈！必方上神有话请直说！”狴犴大笑起来，却是临危不乱。
　　“贵地所辖西海中央有一仙境，唤凤麟洲。洲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洲上多凤麟，数万各为群。又有山川池泽，及神药百种，亦多仙家。煮凤喙及麟角，合煎作膏，名之为鸾胶，或名续弦胶，连金泥。此胶能续□□已断之弦、刀剑断折之金，更以胶连续之。但是，亦有一说，言此胶还可修复处子贞操，故若有婚前失贞的富户女子，往往是不远万里，千金寻购。”
　　狴犴再次笑起来：“必方上神的意思是说，青冥之前已犯色戒，却是用鸾胶修复了处子贞操，之后欺骗令尊，瞒天过海，最终供职天庭？”
　　“正是！”
　　“若他真的这样做了，又能如何？既成事实罢了。如今揭发反而是对令尊更为不妥吧？甄选失职，反受其累？”
　　对于狴犴的威胁，我嗤之以鼻：“鸾胶并非轻易可得之物，因其珍贵稀少，据悉西海龙宫已派重军把守，只为杜绝鸾胶由私人渠道流出，影响龙宫收益。青冥作为一只普通的青蛟，若想获得鸾胶，怕是既无财力购得，又无法力抢夺。我是否可以认为，是七太子大人您给了青冥鸾胶？毕竟，你们是旧识，不是吗？”
　　“我没有给青冥鸾胶！”狴犴回答得简单干脆：“您有证据吗？若必方上神想诽谤在下，在下不怕对簿公堂。”
　　“您如何知道鄙人没有证据？”我看着狴犴的眼睛，给了他一抹讥笑。
　　狴犴或许是由于心虚，不再硬碰，岔开了话题：“必方上神说完了？”
　　“没有！以后不准再纠缠青冥，否则我会揭发您对青冥所做的一切劣行。当然，你我都知道，这些劣迹里可不止鸾胶．．．．．．”我盯着狴犴的眼睛狠狠道：“家父甄选失职，顶多官降一级；而您的劣行足够剥去龙磷，贬为凡兽了。当然，我们谁都不愿自己或者家人受到任何伤害，我相信我们都可以和平自由地共处下去，也包括青冥！”
　　狴犴斜着嘴唇笑了起来，一脸的嘲讽：“原来如此，看来青冥真的是很有魅力，找到了您这座大靠山！”
　　“好了，我们开门见山。立刻放掉青冥，以后也不许再骚扰他！我来之前已经在瑶池的水镜里看到你对他的所作所为了！”
　　“您对青冥可真是关心，不远万里，专门跑到瑶池去使用水镜。而且，很及时。”狴犴仍旧轻蔑地笑着，整张虎脸都笑得变了形。
　　“废话勿言，到底放是不放？”
　　“当然，您可以立刻带他走！”狴犴说着令人带来了青冥，青冥见到我的时候，半边脸还没有消肿（狴犴下手可真狠！），眼中更是盈满了泪水，或是感动，或是委屈，不过却是真实的翠竹带雨，甚打动人。
　　只要救了人，就没有停留的必要了，我起身欲走。狴犴却起身追来：“必方上仙且慢！您的右眼球好像丢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现在的右眼应该是幻形而已吧？”
　　“让大人操心了，还特地暗地里使法术观察我的眼球。我的右眼球现在家中很好，为了练习法术，我偶尔取下来玩玩而已．．．．．．”
　　“那祝您功力大增，再会！”
　　“好自为之，告辞了！”我懒得和狴犴继续废话，携着青冥飞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