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东京》你好我是如花

15、第十四章 天波府最犯嫌的客人

　　“我我！我肚子饿了！”穆桂英偷偷瞄瞄几位杨府夫人，然后低着头清晰地出声回答.

　　被穆桂英的哭泣声引来的天波府众人，在听到穆桂英的话后，齐齐倒地。而其中尤其以杨排风症状最为严重。只见杨排风倒地抽搐，口歪眼斜满脸扭曲的望着穆桂英说道：“我的姑奶奶，之前我前前后后问了你四五次，你都说不吃晚饭。点心送到你房间里，你也推说肚子不饿，又让丫鬟端回厨房。好么。你现在又说饿？”

　　穆桂英眨巴着眼看着一地的“尸首”,貌似无辜的说道：“那个，刚刚人家的确是不饿，但现在确确实实是饿了的！如果，如果麻烦的话，那，那桂英饿一晚上没事的！”说完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

　　“麻烦，你很麻烦！”杨五娘心直口快，对着穆桂英直翻白眼。而杨七娘以及杨大娘几个看穆桂英不喜的更是点头附和。

　　“算了，桂英许是真的饿了，不然她也不会麻烦别人的！排风你让值夜的丫鬟去厨房热点东西，端去客房吧！”就在一片白眼和反对声中，有人出声帮穆桂英说了话。

　　穆桂英皱着眉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衣着素雅，看上去很是恬淡平和的中年女子。

　　“是，四夫人！”杨排风起身应诺，有些不太情愿的转身准备去厨房。

　　“排风姨娘，你等等！”穆桂英急吼吼地喊住杨排风，咧着嘴笑说：“那个，你让厨房做点桂花糕，萝卜丝饼，还有黄油鸡！桂英可想吃这些了！”

　　杨排风嘴角直抽，背着穆桂英应了声，便带着一肚子气去厨房了。而其他人对穆桂英着实无语，于是都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理也不理穆桂英便都各自回房了。

　　“桂英啊！外面凉，你只穿了单衣别冻着了，我让丫鬟带你回房啊！一会我让排风把东西送你屋里。不过晚上还是少吃点，不好消食！”杨四娘没有离开，她上前好脾气的关心穆桂英，还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翠荷送穆桂英回房。

　　回到客房的穆桂英三两下跑到床边蹦了上去，整个人像摊烂泥似的软了下来。穆桂英仰面躺着，还翘了个二郎腿，一会儿皱眉一会撇嘴，喃喃自语起来：“那个四夫人应该就是杨四郎的老婆了吧！果然是心胸宽阔，有容乃大啊！怪不得能容忍杨四郎娶个辽国公主！看来我还得再努力，努力！”

　　天波府的人果然都是精英，手脚是快。就在穆桂英刚嘀咕完，就传来了杨排风的敲门声。

　　“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好了，我给你送进来？”杨排风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完全听不出她此刻的情绪。

　　躺在床上的穆桂英听到门外的声音，忙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子，挺身端坐床上，酝酿了下说道：“进来吧！”

　　“吱呀！”门被推开，杨排风领着两个端着点心和黄油鸡的丫头走进来。杨排风面无表情，看也不看穆桂英，只是吩咐两个丫头把东西放到外间的桌子上。

　　“姑娘，你要吃的东西都齐了，我带丫鬟下去，你慢慢吃！”杨排风站在桌子旁边，朝穆桂英说了这句后，让丫鬟给穆桂英行个礼，就准备要离开。

　　“等等！”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杨排风被穆桂英喊住，穆桂英来到桌边，指着黄油鸡说道：“排风姨娘，这个，这个，这个黄油鸡不是我想要吃的那种黄油鸡。”

　　杨排风听到穆桂英的话，眼睛一眯，准备磨牙。“那，不知道姑娘想吃的是哪种黄油鸡？”杨排风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尽量平复。

　　穆桂英盯着已经转身看着她的杨排风，分外认真的回答道：“我想吃的是用小嫩活鸡，涂上酱料放烤炉里烘烤到金黄的那种黄油鸡。而不是这种看上去干巴巴又肥腻的老母鸡！”

　　“穆姑娘，那个，您说的那种是烤鸡，不是黄油鸡！”跟着杨排风进来的一个丫鬟小声的说道。

　　穆桂英轻蹙眉头，转移视线盯着说话的丫鬟，开口：“是吗？哎呀，我一直以为那就是黄油鸡呢！原来是我搞错了！”说着转头看向杨排风，继续说到：“那，排风姨娘，我之前搞错了，我想要吃的不是黄油鸡，是烤鸡。麻烦排风姨娘安排厨房给我重新做一份啊！谢谢啦啊！”

　　杨排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盯着穆桂英非常淡定地说道：“厨房熄火了，最后一只鸡给你做黄油鸡了，爱吃不吃！”然后平静的转身对身后的丫鬟们说：“走吧，该干嘛干吗！”说完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两个丫鬟看看穆桂英，再看看杨排风，愣了大概3秒钟不到的功夫，就拔腿跟着杨排风走了。

　　穆桂英看杨排风和两个丫鬟走的都不见影儿了，便紧忙的关上客房门，跑到桌子旁边一屁股坐下来，撕下黄油鸡的鸡腿就啃了起来。边啃还边说：“不错，黄油入得够透，鸡肉够嫩。天波府的厨子手艺不错啊！嘿嘿，那杨排风估计要被我气疯了，装的可够冷静的啊！”

　　穆桂英不知道的是，她现在坐没坐样，吃没吃样的情形被房顶上一个掀开瓦片偷窥的黑衣人看的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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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查了！府中的这名女子叫毛李子，是承包穆柯寨果园的毛利的独生女儿！而穆柯寨的穆羽正运木材去幽州，此时不在寨子里，穆羽羽是信守承诺之人，所以并不是他授意此事。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女儿派人冒名顶替进天波府的事。因为穆柯寨今年要收回她家承包的果园改为林场，毛李子为了能继续承包果园去央求穆桂英。而穆桂英答应，只要毛李子帮她完成一件事情，就央求木羽不收回毛家承包的果园！”说话的赫然就是不久前趴在客房上偷窥穆桂英吃鸡的黑衣人。

　　佘老太君端坐在自己房间外间的紫檀椅上，端着定窑的玉白瓷茶杯，杯中的是头道普洱茶汤，小口的品着。黑衣人站在佘老太君的身边，不卑不亢兀自挺直的汇报完，然后也不说话，一时间房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佘老太君放下手中的白瓷杯，朝黑衣人点了点头，黑衣人明了的走过去给佘老太君泡二道茶。

　　“毛利这个名字听着耳熟！他和阳曲永安长生库的毛益是何关系？”佘老太君接过黑衣人泡好的二道普洱茶汤。

　　“毛益是他的弟弟！”黑衣人回答。

　　佘老太君挑了挑一边的眉毛，喝了口茶后说道：“这么说来，毛利可是鉴别大家毛凤东的大儿子！传说中鉴别奇珍异宝，古董文玩的水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业内人称毛一辨！怪不得咱们府里的那个丫头竟然一眼就辨认出唐青花来！”

　　黑衣人接过佘老太君的话，接着说道：“那穆桂英不愿嫁入天波府，找了这样一个她认为上不了台面，粗俗恶劣的姑娘，来破坏自己的形象。让天波府的众人讨厌。不过，以我看来，这个毛李子似乎很合您老人家的脾气！”

　　“呵呵，那丫头个性活泼，古灵精怪，我的确很喜欢！咱们天波府的女人啦，一个个要么刻板严肃，要么端庄无趣，是时候该有个活跳的的进来改变改变了!”佘老太君笑着说道。

　　黑衣人也跟着笑：“老太君，听说您当年也是跳脱的性子，没少让老令公头疼！”

　　“死小子，打趣起你姑姑来了！”佘老太君笑骂黑衣人。

　　“是姑姑疼佘鸿，不然佘鸿怎么敢打趣姑姑您！”原来黑衣人是佘老太君娘家小弟的儿子姓佘名鸿。

　　佘老太君和佘鸿亲昵的说笑，一扫刚刚沉闷的场面。谈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二更天了。

　　佘老太君归置好茶具，然后吩咐佘鸿：“鸿儿，你去查探下穆羽何时返回京城以及真正的穆桂英为何不愿意嫁给宗保，然后回禀于我。如果那穆桂英真的不愿嫁入我天波府，我们也不必勉强。至于那个毛李子，和宗保倒是有些欢喜冤家的苗头，有可能不如让他们培养培养。那姑娘我喜欢的紧，要真能和宗保成就好姻缘，也未为不可！”

　　“那毛李子一个劲儿的折腾府里的人，虽然名义上是破坏穆桂英的名声，可实际上府里人最终讨厌的仍然是她本人！若是老太君喜欢，最好还是能让她留点好印象给几位嫂子还有驻守边关的六哥六嫂！不然倒时怕是就算宗保真和她看对眼了，其他人却不同意了！”佘鸿不无担心的说道。

　　佘老太君沉思了一会，慎重的说：“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她跟宗保那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是两人看不对眼，我们也白操心。这样吧，你暗地里多注意下，只要别让那丫头太过分就行！”

　　“好的！侄儿知道。那侄儿就先告退了！姑姑你早点休息。”佘鸿跟佘老太君告退。

　　佘老太君挥挥手，笑说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佘鸿告退，佘老太君宽衣休息，一夜过去不提。

　　而我们身份已经暴露却仍旧不知道的毛李子姑娘，却兴致勃勃孜孜不倦的履行她跟真正地穆桂英的协议，努力惹整个天波府人的讨厌。来天波府第二天的临近晌午时分，毛李子晃悠悠地起床，喊来丫鬟麻烦她们帮自己洗漱完毕，便开始在天波府内四处晃荡。

　　“咦，临天阁！”毛李子背着一路的白眼晃悠到一处楼阁的外面，不容易啊她竟然认识楼阁牌匾上的字，而且都认对了！毛李子侧着头打量阁楼，疑惑的自言自语：“呵，口气不小，临天啊，都临着天了！不知道里面什么地方！”

　　毛李子自言自语完又在楼阁的门口来回的转悠几圈，最后一拍手，“想什么，什么地方，进去看不就知道了么！”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进了阁楼，竟然也没遭到他人的阻拦。

　　阁楼是建在一个人工湖上的，从湖岸边的圆拱门进去爬楼梯就直接进入阁楼了。毛李子进了阁楼一看，里面就宽阔的一间，摆满了书和瓷器古玩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摆了文房四宝等文具。临窗的一边放着一个能供四五人躺着的大胡塌，胡塌旁边是一个矮几，上边放着盛着水果的粉青贴花瓷盘。阁楼里的一切看起来悠闲雅致，让人有种想放松休憩的感觉。

　　毛李子两眼冒光，像看见肥肉的胡狼一样四处打量，嘴里还嘀咕：“乖乖，金星紫檀木的书架和床榻，小叶紫檀做的矮几。龙泉窑的粉青贴花瓷盘当果盘。汝窑的天青牡丹花钵当涮笔盆。这天波府太他妈的奢侈了！这谁的房间啊！”

　　毛李子刚把天青牡丹花钵拿起来准备仔细看，就听见一声怒吼：“泼妇，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这一声吓得毛李子差点把手中的汝窑贡品给打了，她气呼呼的转身一看，竟然是应该在祠堂罚跪的杨宗保。毛李子朝他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没人让我进来，我自己进来的！怎么？老太君放你出来了？我倒要问问她老人家怎么能把疯狗乱放出来咬人呢！”

　　杨宗保一听毛李子说的话，气得头发都咋起来了，他一脸狰狞的盯着毛李子，一只手指着她吼道：“你这个死女人说谁是疯狗？”

　　“谁答应谁就是！”毛李子快速反应，寸步不让完全无视杨宗保恐怖的脸色。

　　见毛李子拿自己完全不吃劲，还把手上的天青牡丹花钵上上下下的抛来抛去，杨宗保更是火冒三丈，“你，你给我把牡丹花钵放下来！要是打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说着还上前准备从毛李子手里抢。

　　“你要敢抢，我就砸了它！你信不信？”毛李子见杨宗保没头没脑的就要上来抢，忙举起手上的天青牡丹花钵威胁。

　　“你敢！”杨宗保怒目圆瞪，但到底是停下脚步，但嘴里仍不放松：“这天青钵要是有一丝损坏，我一定饶不了你！”

　　毛李子本来是准备把手上的天青牡丹花钵放下来的，但是她突然瞄到佘老太君带着一帮子儿媳妇已经进了阁楼的拱门，上了楼梯来了。毛李子心说：来得好，我就当着天波府人的面把这名贵的汝窑贡品给砸了，到时候你们还不讨厌穆桂英到极点，然后主动退婚。

　　毛李子对杨宗保说道：“我就砸了，看你如何饶不了我！”

　　杨宗保吃惊的瞪大双眼，就看着毛李子得意的挑眉双手举起天青牡丹花钵，然后狠狠地惯下来。

　　一声悦耳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当然这是在毛李子看来，而对于杨宗保来说，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炸得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满地的瓷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