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欲摧

10、第 10 章

　　初春的时候，伊恋斯应允了小江的要求将她的生母和养父合葬，遗体一并运往巴特雷市的夷陵公墓。
　　公墓靠海，小江站在一处缓坡上，望着下面两个嬉戏的孩童。记忆力自己也是有这样的好年华的。犹记得当时自己穿了个红色的大裤衩，然后被自己喜欢的一个男孩取笑了：“哈哈，以后你就改名叫小红裤吧，人家外国小孩有小红帽，咱们有小红裤……”小江毫不留情的把那个男孩拖过来暴打了一顿，她从那一天就决定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真好，那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小江猛的蹦了起来。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当天的训练进程拖慢了许多，因为小江的不配合。
　　“怎么了？”
　　小江低着头小声吐出两个字：“我……疼。”
　　伊恋斯拍了拍小江的右肩，咔哒，伴随着小江强忍疼痛的呜咽，右肩脱臼了。
　　伊恋斯面无表情道：“比这个还疼吗？”
　　小江忽然抬头：“你……你变态。”
　　伊恋斯直起身来：“看来你恢复的不错……是什么让你恢复了呢？我想想……是巴特雷市之行勾起了你的回忆吗？在那个公墓？那两个玩耍的孩子？”
　　小江苍白了脸：“你监视我？”
　　“……虽然当时我没有在场，不过你这么说也没错。”
　　“我是人，不是工具！”
　　伊恋斯轻轻抚上小江的脖子：“你当然是人，因为我希望你是人。”
　　“我想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小江直视着他后退一步，她觉得他很危险，不，他一直很危险。“我要离开这儿？”小江毅然决然道。
　　“你要离开我？”伊恋斯好看的眉毛轻蹙了起来。
　　“是的。”
　　“你真伤人……莱克沙……你该去地下室好好反省反省。”说完，转身迅速的消失了。
　　伊恋斯说的反省当然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
　　出来后，小江躺了整整三个星期才能坐起来，伊恋斯也似乎人间蒸发，消失了。
　　等她真正恢复了行动能力时，管家莫西出现了。
　　“我带来了主人的口信：如果你能通过这一届的猎人考试，就可以放你自由，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你喜欢的事情。小姐，这是船票。”
　　小江接过票，是通往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飞行船的船票。
　　“那里有接考生的飞行船，不过这一切都要靠您自己了。”
　　小江对这个交换条件别无选择，毕竟这是他给自己的机会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猎人考试是什么？”
　　“小姐……少爷很伤心。”
　　“啊？”小江对这个文不对题的答案很快反应过来了，心里是大大的鄙夷，伤心我还把我打成这样。
　　莫西取过一个黄色的小背包给她背上：“小江，您该出发了，我送您去机场。”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小江无奈的跟在莫西后面下山了。
　　背后灰色的楼房被甩在了后面，小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那模糊的记忆，不存在的岁月都是在这里度过的，现在离开了，却一点也不感到留恋。
　　一路上，小江连观赏街景的机会也没有，直接被塞进私家车运到了机场。
　　临上飞船，莫西突然叫住了她：“小江，听说这次考试揍敌客家也有人出现，也许……”一片叶子倏忽在管家面前划过，几根断发随风飘下：“小姐，您……保重。”
　　午后的阳光在初春里显得分外温柔，小江了然的对他笑了笑：“谢谢。”然后踏上了扶梯，渐渐被后来的人群淹没。
　　在轰隆隆的起飞声中，小江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向管家挥手致别，和所有道别的旅人一样，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姿势。然后，看着地面上的人渐渐变小，最后变得像蚂蚁一样小，再最后，只能看到火柴盒大小的各色房屋，然后人们陆续散去。
　　小江对着落地窗中自己若隐若现的影子，展颜一笑：“小江，你自由了。”难道她会乖乖听话吗？她心里切了一声。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江走回自己的房间（一个狭小的单人房），扑向自己的床铺，滚了几下，来数数自己几岁了，嗯，十六岁，身高嘛？一米五，哇，自己突然长了好高（你不能把五年当一年算啊！）。
　　好吧，既然午饭也吃过了，天气又这么舒服，何况我又重伤刚愈，那么就睡个午觉吧。想着想着，小江侧着脑袋正在枕头上的眼睛就渐渐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