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非自愿面瘫》二闲

4、醒来

　　陈束峰一直觉得他很幸运。
　　这不是无故的猜想，而是打工拼搏中多次的经验得到的。
　　可能是因为他那种绝对不肯放弃的倔强性子，对于陈束峰来说，他从未遇见过像是棋类游戏中不可逆转的死局。无论是到了如何糟糕的境界，他都会在某个关头发现能稍稍好转或彻底翻盘的契机。

　　像几个小时以前，他遇到了一个自称为神可能只是个高科技产物的光球。光球对他说穿越吧，陈束峰就抱着玩笑心态的陪他耗着，最后却把自己个气个半死。
　　但是无所谓，即使在他气的跳脚的时候，也并没有相信那个突然出现的漆黑空间，和说让他穿越的光球是真的。他在最初就开始试探，试探的过程和结果告诉陈束峰这不过是个高明的恶作剧。毕竟光球什么也做不到，最后那句气话可以无视。
　　而在那所谓的一个小时结束时，他就像被人突然从背后重击了一下却没有疼痛，陈束峰无比唐突的陷入了黑暗。
　　等到再次醒来，视线所触及的景色，是在钢铁丛林的现代化都市中无法看到的。

　　四周是环抱的高山峡谷，陈束峰背后靠着一栋用破败的稻草水泥混合物建起的小屋，不远处能看到缕缕升起的炊烟，和分布庞大而不均的乡下房屋。
　　很像他曾经去少数民族游玩时的建筑，同样的建在深山大林里，同样的老土。

　　陈束峰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身体有点怪，他看了看平常几乎不用抬脚就能摸到的小屋房顶，又用手比划了一下站直身子，才能摸到三分之二高的墙壁。
　　……靠，真的假的。
　　陈束峰下意识的抬抬头看看房顶，又低下头看看自己所能达到的高度。还是那个把苹果分成三份，自己拿两份的量。

　　抬起手。很好，很稚嫩，很脏，不是他的。
　　看看衣服。很好，很落后，很破，不是他的。
　　望向前面几步远地上的小水潭，颤抖的把头伸到所能看到自己容貌的位置。
　　………非常好，相当幼齒，相当正太，也就7岁左右，整个人都不是他的。

　　陈束峰咽了口唾沫，心里震悚的连句坑爹也骂不出来，只想找个人问问，至少是说句话，好证明这深山老林的地方不止他一个人。陈束峰抬脚向远处有炊烟升起的地方跑去，他很意外，这个身体很弱，跑步都跑不动，才几十米就累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跑一会走一回，大约10分钟，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陈束峰心中大喜，二话不说就加快脚步，想挥挥手朝那个洗衣服的女人大喊。

　　头忽然有些疼。
　　陈束峰抬手摸了摸，是鲜红鲜红的。

　　“喂！！陈妖怪你怎么又跑进村子里！！滚回你的猪窝去！！！”在陈束峰的斜前方有几个穿着很少数民族的男孩站在那儿，很高傲的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恶心和厌恶。
　　陈束峰用手捂着头，完全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或者说这个身体和这群小孩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陈束峰有意的朝那个洗衣服的女人靠近，表面上做出很可怜的样子，嗓音还有些要哭出来的意味。
　　没想到这些小孩根本就没理会陈束峰说什么，脸上憎恶的表情更甚，其中有一个还拿着棒子就朝陈束峰走来。
　　陈束峰心中一急，就躲到年轻女人的身后，想运用小孩子的立场让大人给予帮助，毕竟现在这副小身板，对他们几个壮实又拿着木棒的小孩实在是自讨苦吃。

　　…我靠。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抓着他的背，把他提起来，随后脸部的疼痛扭曲了他的视线，陈束峰狗吃`屎一般的姿势趴在地上。
　　紧接着那群小孩不客气的用石头仍他，用棒子打，用脚踹。
　　而那个把他提起来，丢到这群小孩中间的，就是刚才那个陈束峰想索取帮助的大人。陈束峰在被殴打的过程中艰难的歪头，看向那个女人。和孩子们一样的表情，眼神中充满着厌恶。

　　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唇齿间忍不住的大叫出声，在殴打自己的小孩却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的更加用力，陈束峰只能暗暗咬紧牙关争取不再发出过大的痛呼。
　　大约过了10分钟，身体上的疼痛才渐渐消减，中途有很多人经过这里，只是习以为常的瞥了一眼，就像这里没有一起过分的暴力事件。

　　“今天心情好放过你，以后别来村子！！”
　　“陈妖怪你恶心不恶心。”
　　“看到你心情就烦，快滚！！”
　　“前几天不是刚来过，竟然又来…”
　　“……”
　　“……”

　　陈束峰全身疼得连呼吸都不敢，对于他们“好心”放过他的行为，只想把他们打倒在地再狠狠的踹上几脚。
　　索性小孩们也真的没有继续打他，只骂了几句就走了。乡下的街道上还是不时有人经过，但是没有一个理会陈束峰，理会这个小孩。
　　“这种打法表情都不会变一下，恶心死了，真是个怪物。”——这是刚才路过的大人说的。

　　又过了接近20分钟，陈束峰才慢慢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回刚醒来时见到的破败小屋。如果想得没错，那个地方就是小孩们说的“猪窝”。
　　他费力的推开只是几块石头组建起来的门，走进称之为家的地方。
　　很暗，很脏，很乱，除了几块破布组成的地铺，两扇透着光亮的小小窗子，一个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的大缸，和一个矮矮的长方形桌子，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句身体的记忆在一点一点的浮现。陈束峰疼得不止是身体，还有逐渐被植入新的记忆的大脑。
　　关键词：面瘫。
　　这句身体的名字也叫陈束峰，从小出生在这个小村落里，但却是个面瘫。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面瘫，完全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刚出生时发出哇哇大哭的声音，表情却僵硬的如同机器。婴儿的父亲差点直接扔掉这个像是妖怪一样的新生儿，母亲却固执的把他养了下来。
　　很老套的情节。

　　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表情，婴儿开始被除了母亲的所有人疏远。母亲试过，无论是打婴儿，还是等他懂得语言后给儿子讲笑话。儿子会发出应有的声音，却无法做出相应的表情。像一个被定格的死人。
　　从外面读大学回村子的青年告诉他，有一种这样面部表情僵死的病，或许是可以医治的。母亲联合到厌恶儿子的父亲，借到了钱，带着儿子去了外面的大城市。

　　遗憾的是，最终得到的结果无一不是无能为力，说这种病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面瘫”，甚至有些医生也对这样的一个小孩滋生出恐惧，偏头看着小孩永远定格的脸和无机质的眼睛，慌乱的把他们赶出医院。
　　母亲开始无措，开始害怕和儿子接触，开始恐惧儿子无比陌生的脸，母亲最后选择了和大多数人一样的道路。
　　众人恐惧“陈束峰”，但后来不知道是谁起得头，就开始责骂陈束峰，骂他是个孽种，是个怪物。再后来不知道是谁往陈束峰头上扔了一块石头，发现隐隐恐惧的怪物并不会做出什么行动，加入这项行列的人开始变多。
　　小孩会打他，男人会打他，女人会打他，老人也会打他。虽然打的最多的是小孩，大人们只是推波助澜或者视若无睹。
　　“陈束峰”在大约5岁的时候被赶到了村子500米外的小屋中，偶尔为了食物和水会回到村子频率大约是半个月一次，只有那时挨打的次数才比较少。
　　大约5天前，“陈束峰”刚回到村子，所以这次他去，才会引起那么多反映。

　　……你让老子变成帅哥还不如把我变成【面瘫】好让我别为了你这光球而面部扭曲来的划算。

　　幼小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太多的压力，陈束峰走到那张勉强还是床的东西前躺下，心中开始苦笑。身上的疼痛一下一下刺激着他的脑神经，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微微湿润，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而下的流到嘴里。
　　这是老子从商以来，做的最亏本最不值得最坑爹最烂的一次买卖，而且还完全没有能翻盘的机会。
　　床的触感就像直接躺在大地上一样凹凸不平，陈束峰自嘲道：他或许不得不接受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现实。
　　伸出手去碰触窗外的月亮，能达到的高度远比陈束峰想象的低。

　　这不是自己的世界，也不是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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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和无限的剧情完全没关系，不喜欢的人可以无视，但是为了未来铺垫是必要的，只能恳请大家耐心一些不要删收藏么……？
话说我其实很爱赵家的。想挑战写实轻松风，可能不符合大多人的口味真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