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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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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文章和史今为龙乌鸦做了简单的清理之后将人安置在了床上,确定生命体征尚且正常之后,龙文章直起身子指了指沙发的方向,“虽然又消失了两个,但是这里总得有人守着,而如果一个守着一个去找人的话,还是会落单,所以,我们先留在这里把所有的线索理一下吧?”
史今点了下头,和龙文章一起在沙发落座,“我不相信鬼怪,可有的事情除此之外没办法解释。”
“那么就沿着这个方向,我们试试从后往前推。”龙文章说,“现在有三个人消失了,而龙乌鸦消失之后又重新出现——谁是第一个消失的?是他还是何莫修?”
史今思忖了片刻,“最后一次见到何莫修的时候感觉很不对……那时候我隐约听见求救声,所以和连长下楼看。”他抬头看了龙文章一眼,龙文章摇了摇头。
“那时候我们在这里,7号房间离他们很远,所以没听到什么。”
史今便继续,“然后何莫修也下了楼。我觉得不对是因为,他的体温冰冷得像尸体,而且胸口别着一朵向日葵。”
“向日葵?”龙文章微微扬眉,“又是向日葵……这么说他是第一个……?”
“如果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现,那么应该是龙乌鸦肩膀上的那个‘葵’字的刺青……”史今说。
“媒介。”龙文章看向史今,“在龙乌鸦之后,烦啦的身上也出现过那种刺青,是个‘殺’字,然后他就动手打算掐死我,说得具体一点儿就像是鬼上身一个样子,可惜没能成。而如果龙乌鸦也是一样的情况的话,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只有何莫修,成或者没成,我们能知道的结果可能就是你们遇到他的时候的样子。”
“如果是这样,龙乌鸦被鬼上身并且成功了……那么向日葵是一种提示?”史今反问道。
龙文章低了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向日葵再出现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四支了……等等,四支,如果两支暗示的是何莫修和龙乌鸦的话,那么另外两支就是……”停顿片刻,龙文章推翻了假设,“不,不对,我们门口的花是烦啦捡起来的,可是你们门口的那两支,明明是你……”
史今定定地摇了一下头,“告诉我门口有花的,是连长……”
龙文章猛地抬起头,“所以,出事的是第一眼看到它的人?”
史今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重新开口,“连长说的那几句童谣,‘下雨天,后花园,破土而出的鞋尖。我的手,我的腿,我的心脏,我的眼……消失不见……’”愣了一下,史今看向有些出神的龙文章,“该不会……”
龙文章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龙乌鸦,缓缓点了一下头,“……他的眼睛被拿走如果真的是在印证这两句童谣的话,那么另外三个岂不是要折手断腿被挖心了?”
“……那‘听不见’是指你和我?”史今拧起眉心,“让我们听不见的目的是什么?”
龙文章轻笑了一声,“那么让我们陷进这些状况里的目的是什么?……烦啦说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或者共同点,那么我们的共同点是什么?关系的话,我想不用说我们也早看出来了吧?这样的共同点实在有点儿勉强——你们来旅游是为了什么?”
史今看了他一会儿,微微低下头,“今年夏天我退伍,后来连长把我找回来,这次放假我同意跟他回家见他爸一面,结果……惨败。”他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龙文章,“所以连长要趁着放假旅游散散心。”
龙文章翘起嘴角,“办公室恋情啊?”
面对如此情况还能没正形的人,史今无奈地歪了一下头,“这个词更适合你们吧?”
龙文章耸了一下肩,“我也拉着他去拜见他家老爷子了啊,老爷子虽然一贯没好脸色不过还是以为我是来找他借书的,所以我就说啊,我就看着你儿子不错,给我算了。结果倒是很干脆,老爷子几个花盆把我们砸出去了。”
“你们没有吵架?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分开住?”
龙文章撇撇嘴,“他就那德行,不别扭会死。”停顿片刻,他挑了下眉,“难道我们六个都是因为想要散心才选择出来旅游?”
“这也算做共同点?”史今反问道。
“也许不全是,所以可能越说越多。”龙文章无谓的笑笑。
“你看上去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样子。”史今也微微笑了笑。
“如果担心有用的话。”龙文章摊开左手有些悠闲地研究着自己的掌纹,“我助理可是全能型人才,物美价廉得很,所以我习惯了把他和我绑在一块儿。本来我就是个无牵无挂的自由身,现在他拜我所赐也有家不能回。不过目前情况看来我说了不算,那反过来也无所谓,他去哪儿我去哪儿,很简单的事儿。”龙文章抬起头看向旁边,“话说回来,你也没比我多担心吧?”
史今仍是淡淡的笑意,“连长不会出事儿。”
何莫修放弃研究四周的布局,重新回到孟烦了的身边蹲下,低着头皱了眉,“……很疼吧?”
孟烦了无力地翻了他一眼,“废话,你来试试被这种玩意儿当肉串儿穿的感觉?”
何莫修抿了抿唇角,“是在你刚才打算起来的时候吧……?”
无力感更深一层,孟烦了发觉自己连翻他一眼的力气都懒得支付了,“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起身之前被从地板上突然冒出的锥形木刺瞬间贯穿了左腿,神经麻痹了一秒钟之后痛感像爆炸一样传遍四肢百骸。他低头看了看,发现木刺和地板仿佛是生长在一起的,连地的部分有大约七公分左右的直径,这种未知的条件下贸然抽身多半要送命,于是只能待在原地当一个被钉在地上的人桩子。
“本来我可以帮你把它弄出来的……外科我稍微会一点。”何莫修看着对方有些惨白的脸色嗫嚅着。
“但是呢?”孟烦了勾了勾嘴角。
“但是我的手……”何莫修有些沮丧地垂下目光,“我是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的左手完全没有知觉。”
孟烦了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何莫修的时候仍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好像有些什么要浮出水面了。”
“什么?”
“我是说,我们能发现的所有可以被称为暗示的线索,和我们所遇到的事情,已经开始有重合了……”孟烦了微微眯起眼睛,“你的手,我的腿,刚刚听到的那两句童谣……”
何莫修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可这是第三首童谣了,那前两首……?”
“你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孟烦了反问道。
“……不知道。”何莫修摇了摇头。
“我也不记得了……”孟烦了稍稍低下头,“那么从头开始……我们来到这个公寓,是为了要去旁边山上的昭安会馆……昭安会馆是什么地方?”
“……什么?”
“我们要去的……是个什么地方?”
“是……”突然之间一阵晕眩袭上脑际,何莫修抬起右手努力按住一边突跳得厉害的太阳穴,头昏昏发胀。
——我们都是不归人,不同的是,即使我说不出,你仍旧是罪人。
泛黄而散发着潮湿味道的纸页,有些晕开的字迹,月光下有如魔咒。
借着月光辨认出纸页上的内容,随即揉皱并丢弃,转而拿起原本放在纸页下的一个小小的木头盒子,停顿片刻,打开。
窗外投进亮至妩媚的月光,耳边却回荡着清晰而近在咫尺的雨声,高城微微拧起了眉心。
——你们还是来了。你们终于来了。罪人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