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牛奶也是酸涩的》七只书

12、第 12 章

　　“还有意识存在吗？”
　　这只行尸和其他的相比算比较完整的，但还是遵循和它们一致的本能，扑了过来。
　　看来是完全没有意识的样子啊，叹气，苏俞动动身子，敏捷的闪过。
　　于是，它很猛烈地径直砸上了坚固的墙壁，发出很大的声响。
　　少年一边观察一边思考，恩，还真的是蛮棘手的，它身上确实散发着着一种淡淡的死灵的腐臭气息，若不是自己对这些特别的敏锐，几乎闻不到。只是还有混杂在其中的，不知道是什么，不像是妖气。恩，稍微试一下吧。
　　令舒从身上抽出一叠符，夹住一张，往已经转过身来，再接再厉的进行咬人事业的行尸身上，甩过去。
　　符纸在它的身上炸开，变成了碎屑，行尸的躯体摇晃了一下，继续走着。
　　摸摸鼻子，看来这招行不通，换一张黄色的，再甩。
　　这次，符纸沾上后迅速伸长，一圈一圈把它缠绕起来，紧紧束缚住了。
　　也只是绑住了而已，它的手脚还在不安分的动着，就那么直直的接近。近到令舒可以很清楚地听到那种似有似无的嘶吼，闻到刺鼻无比的腐臭怪味，他们相聚只有不足一尺远了。
　　再甩出一张，准确的贴到它的额头。终于，行尸像是被停止开关的机器一样，很缓慢的渐渐停止了活动。这时候，令舒和它几乎已经是脸贴脸了。

　　面色疲倦的走出房间，令舒舒了一口气。
　　“不敢相信，他居然成功了！”尚书瞪大眼睛，很是惊讶的道。
　　“还没有。”少年面色有些黯然的道：“只是暂时而已。如果把额头的那张符纸揭了，就会变成原来那样。”
　　“那也已经很了不起了，至少，这样它不能再轻易伤人了。”军官很兴奋地从窗口，看着那只很安静的站在房间里，保持一只脚迈出的姿势的行尸。
　　“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在这种阴暗骇人的地方，望帝却坐在侍从搬来的一张华丽的靠椅上，端着香茶，仿佛身处在他的宫殿里，不时的抿一口。
　　摇摇头，少年走过去，给从茶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喘过气来道：“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如果有可以解决这件事的人，除了我没有别人了。”
　　“那，这件事就这么交给你了？”望帝用杯盖一下一下的刮着杯沿，不顾身边尚书和军官极其震惊的眼神，语气颇云淡风轻的问道。
　　“交给我吧” ，令舒坚定地道：“这是我的专业。”
　　这个少年难得的露出了如此张扬又自信的神情，望帝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竟莫名的有些欣喜的感觉。

　　“你，太没有教养了，怎么可以对着王上如此无礼？”一旁的尚书终于憋不住，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训斥道。
　　“惟上允许过他，不必拘俗于这些东西。”依旧是很淡然的话。
　　“王上，不可如此罔顾礼法！”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尚书的，这么不会察言观色，也能在高位上待了这么久？就你没看见那儿望帝的脸是越来越黑，眉头越皱越紧到快能夹住一支笔了吗？还是说，这位尚书真的是个顽固不化的人才？军官在心里狂喊。
　　不过，尚书说出再多的话，也不关他什么事，令舒并没有出声，他知道，这种事情，帝王最后一定会处理好的。
　　“好了！”这次已经有明显的怒气泻出来了。
　　军官连忙在背后捏了尚书大人一下，提醒他，不要啰嗦的太过分，讲两句就行。那位好歹是位殿下，当着王上的面，不要弄得场面太难看了。
　　“难道！”尚书猛然想起，脱口而出道：“他就是，最近传闻里很有名的，居住在宫中的那位怪物殿下吗？”
　　怪物殿下吗，还好，比想象的要好多了，其实也不是很难听的称号，令舒觉得。
　　当然，望帝的脸上几乎是黑的可以滴墨了。尚书大人及时的察觉到了这点，立即闭上了嘴巴，停止了不怕死的发言。

　　这里最高身份的人沉着脸，一言不发，实际上是默许了少年全权处理的权利。令舒列了一个长长的清单出来，指挥着众人进进出出，搬来很多东西，堆到暂时不能动弹的行尸对面的墙角，然后自己也进了那个房间。
　　药草，清水，器皿，桌椅什么的就算了，他可以理解，可是还有镜子，蜡烛，以及好几种树的枝干，那些东西怎么想都想不出有派上用场的可能。对于帝王做出的决定，尚书的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困扰了帝国无数各个领域顶尖精英的科学家、学者许久的难题，仅凭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就算他是个天资聪颖的王族子弟，但是经历尚浅，难道就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吗？奇迹可没有那么容易出现的。
　　从另一方来讲，把宝贵稀少的王族年轻血脉，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之中，王上心里也不知道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只是，作为帝国德高望重，知书守礼的尚书大人，谏言无果后，不能再公然忤逆王上，在一旁静静地观望，是最佳的选择。

　　捣碎了几种药草和树叶，树枝，搅拌在一起，装入瓶中。点燃一个小型汽灯，放置好镜子，在支架上调整装着汁液的瓷瓶的位置，使其在镜中正好映射出底部在火焰里烘烤的影像，瓷瓶本身并不在汽灯焰上方，分别在镜子的两边。
　　令舒使用的并不用普通的平面镜，而是一面凸面镜。
　　“其实使用水镜效果更好，只是那样需要两股平缓的灵力输入，我一个人无法完成。那种技巧，式神是无法掌握的。你们的灵力，天生就有小幅度的上下起伏。”令舒捏着晶片的两头，一边小心地送入力量一边道。
　　“这是专门用在那些行尸身上的药水吗？”绿云蹲在桌子旁认真的看，问道。
　　“不是，这只是，人类被恶灵妖怪附身后用来恢复神智的配方，我稍微改变了一些材料的分量。”加热完毕，令舒拿着瓷瓶轻轻地振荡。
　　“那对行尸有效吗？”
　　“试试就知道了。”
　　要怎么试，难道是让它喝下去吗？这个操作起来真的很有难度，绿云正在想着，却见令舒用毛笔蘸着瓷瓶里的液体，在行尸的脚边画了一个墨绿色的圆形图案，正好把它圈进去。
　　取了六只红烛，点燃，在圆圈外面摆成正六边形。烛光本来应该把房间照的亮堂堂的，这些蜡烛似乎并没有对外散发光芒，冷冷的燃烧着。
　　“帮我拿盆清水过来。”绿云依言照做。
　　许多双眼睛看着，令舒将一大盆水从行尸的头顶泼下，瞬间圆圈泛起耀眼的白色光芒，自下而上的笼罩了那个行尸。光芒慢慢散去后，它坐在了地上。

　　切，在这里装神弄鬼的，随便搞了些化学反应就有用了吗？尚书还未来得及开口讥讽，它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甩甩头发上的水。
　　“你是谁？这是哪里？”
　　“什么？”尚书一个箭步冲到隔离窗前，无意识下手指紧紧的抠着玻璃，不敢置信的大叫道：“它，它居然说话了！”
　　“咳咳”，军官捂嘴咳了两声，道：“是的我们都听到了，您不需要如此如此大声的。”
　　令舒的眼睛看向上面的人，示意，下面的问题自己解决吧。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让绿云捏捏酸疼的肩膀，灵力虽然没用多少，倒是耗了不少精神。

　　“殿下，我们还不能进去吗？”军官隔着玻璃，问道。
　　令舒摇头，道：“不能，我还不能确定，你们就这样对话吧。”
　　他们互相报了身份后，才知道。之前一点也没看出来，这个衣服还算完整的行尸恢复神智后，把湿乱的头发撩起，简单整理一下，竟然是一个很清秀的短发女子。不过也难怪，士兵们在关押和押送时，不可能会想到，对一只噬人的野兽搜身或者检查。
　　只是随便挑了个出来，居然凑巧是清盛帝国财政部长的孙女。
　　真不知道这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令舒在心里腹诽。
　　“要搬张椅子给她坐吗？”一旁的绿云问。
　　“先不要” ，他看向玻璃窗外的人，站起，又道：“算了，还是我搬一张给她好了。”

　　房间里有视频挂在墙上，在等待和清盛的那边相关人员接通时，令舒把自己的椅子拖着，移到她的不远处。
　　“殿下，她接下来要和亲人通话，您，是不是回避下比较好？”军官建议道。
　　“我要在这里等着。”少年继续稳稳地坐着不动。
　　“等什么？”尚书不自觉的把问题问了出来。
　　“我等药效消退的时候，可以及时处理。”
　　收到众人不解的视线，令舒道：“她现在只是暂时的保持清醒，在药效消退后，就会，还是变成原来那样的。”
　　他低下头，感觉有点难受又有点内疚：“很抱歉，让你彻底好转的办法，我还没有找到。”
　　“然后，我会变成怎样？”女人问。
　　“简单的解释，应该会，由于反弹的作用，更加的发狂，在我们控制不住的情况下，只能把你”，他用力的咬唇，顿了顿，道：“烧毁。”
　　女人弯腰，把脸埋入手掌之中，低低的哭起来。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把这章发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