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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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狰狞的笑脸，挥出的银白色瞬间撕裂黑暗，无数爆炸声撞击鼓膜。
没有止境地袭来，手中的利刃发出刺眼光芒，耳边是呼啸而去的风声。
缓慢趋于平静的呼吸，眼前是一片狼藉。视觉触到的红色短发，如同拥有者滴下的鲜血那般火红，黑色眼罩蒙起的眼。
呼喊他的名字，那么熟悉的声音，他却想不起来源。单眼执着地望着他，向他伸出手。
眼泪纷飞，零下的温度瞬间结成冰霜。深蓝色的长发随风拂起一阵飞雪。一切都停顿，火红的发，闭上的眼，零星的雪花落在身上，薄薄一层的苍白。
他缓慢移动过去，蜷缩在残留着余温的怀中。
冰凉的雪与温热的泪。
闭上眼的一瞬间，他看见莲花的最后一片花瓣，缓缓凋零。
——
“优？你怎么了？”
透着惘然的瞳眸前一只大手上下挥了挥，先前正望着窗外细雨纷纷的神田优回过神来。
意识到之前的失态，他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一声：“没什么，在想事情而已。”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脑中瞬间浮现出神游时顿现的犹如长年隐藏在深处的不知名回忆。
黑色的夜，冰冷的霜与泪，指间仿佛依旧触得到的暖意。最后一刹那的哀矜与安息真实得令他恐惧。不知从何而来的画面，他不禁甚为疑惑。
此时，眼前出现的泛着亮泽的橙红短发，以及在此之下的黑色眼罩，另一只眼饱含笑意地望着自己。
神田优有些别扭地也望着身前人，却顿觉安心不少，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做了一场梦。
“拿出书本来吧，要上课了。”
“嗯。”
课中，拉比缓缓地用眼角瞥着一旁总低着头的优。在他的记忆中，优的蓝色长发总是那么显眼，恍若隔世一般已知晓这种亮眼。他的眼神总是充斥悲哀，一直沉浸于阒静之中的悲哀。他不有自主地伸手，仿佛想触摸他的发。
“拉比？”神田优忽然抬头，却看见拉比就这么单手停滞于空中。
“啊，没什么。”他迅速抽回手，以掩饰尴尬的神情。
究竟是要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晓。仿若被不知名的物体指引，显得理所应当。他低头紧盯着自己刚才伸出去的左手，那么平常，找不到任何破绽。
随后用手撑着下颚，神情呆滞，不知在想什么，更或许什么都没想。
室外依旧下着雨，细碎纷繁。已经进入九月的气候，变化得异常频繁，令人倍感生厌。那些细雨不时通过窗户飘进来，沾在旁边人的长发上，但那人却并不在意，无意识地耸耸肩，修长的食指拢了拢头发。
他忽然叹息，不知缘由。
——
放学时分。
拉比握住神田的手腕，阻止他离开教室。
“等我一起走，我马上就好。”
神田揉了揉额发，轻轻摇头：“我当然会等你一起走，我只是去找一下亚连。”
“找他做什么？”皱眉，手上整理的动作却未见停歇。
神田隐隐地笑，不留痕迹，习惯性地伸手点着拉比的额头，动作轻微得又恍如是想抚平他的眉。
“当然是去交代学生会工作的事，会长的工作已经基本都交给他了，现在就剩下一些琐碎的活动报告。”停顿几秒，似是慨叹，“他也能独挡一面了。”
拉比为自己的不满表示踌躇，抓住神田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
“那你快点回来，我等你。”
神田带有些许无奈，轻笑着离开。
——
你是否感受到世界的动荡，在你看不见的阴霾中喧嚣逐渐丧失，直至堕入沉默。
这并非一场电影，也许下一秒便有一把锐利的剑刺进你的胸膛，毫不留情，将你的内部捣个粉碎，你的眸终成空。
银白色的光，被血染鲜红。
你依旧选择停留么。你内心伫立的影像，在世界的末端终是重回你的双臂，无论死与生。
缠斗，残影，余温。最后的鼓噪。彼此筑造的念想追溯时光远去，来世重生，隔绝般的双重命运，一触即发。
——
神田回到教室时，看到的景象便是拉比伏在桌上，紧闭的双眼，似是睡熟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拉比面前，颤抖着手微微抚摸拉比略微粗糙的发，火红的，瞳孔中的倒影如此安详，一下又一下地轻触。他笑靥如花。
手掌突然被更加宽大的手握住，仅仅微愣了一下，便随着对方的动作转动手指，最后彼此十指相扣。
如同温润水泽一般的触感，似乎透过神经传达到内心深处。他失神地这么感觉到。
“优。”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从此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忽如其来显得莫名其妙的问题，神田看着拉比开玩笑地眼光，陡然打掉他的手，转过身去背对他。
“我拒绝回答。”
拉比轻笑，随即双手握着神田的腰将他转回，执拗地再度握紧他的手，单眼露出笑意：“不要担心。我不会消失，只要这个世界上你还存在着，那么我也一定还在，一定在你的身边。”
神田看着他的笑脸，神情却依旧严肃，低头缓缓凑近拉比的脸庞。
他们的唇那么靠近，零距离一般彼此渴求。
拉比真实得感受到他微凉的发丝拂过自己的发，那么一瞬间，彼此交缠。
他开口，声音微小得近乎沉默。
“我也是。”
拉比微睁大眼，随即笑弯。
“是什么？”
对方的眼显露羞怯的怒意，不再多话，两人的唇瓣如同那些发丝一般，交织缠绵，显得缱绻。
——
夜。整个世界仿佛沉入水底。
恋人絮语如影随形。
“优。睡着了么？”他拥着他，轻吻他的发。
少见地，神田优孩子气般地揉眼，表示困顿。
“还没。怎么了？”
“之前，我似乎做到一个梦。”
他点头，表示继续。
“梦中的我似乎有一个锤子，并且穿着蓝黑色的制服，与那些所谓的恶魔战斗。”说到这，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便停止。
“然后呢？”神田似乎听得很认真，对于他的突然停止表示不满。
“然后，梦的最后，我与那些恶魔同归于尽，倒在雪地上，从此不再醒来。”
拉比感到怀中的躯体忽然一抖，他更用力地拥抱他，试图安慰。
“没关系，你应该知道，那不过是个梦。”
神田点头。
“其实，我也做到同样的梦。”
“嗯？”感到诧异。
“只是，最后的结局。”
“是什么？”他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紧盯他的眸。
神田将眼光低下去，似是无措。
“是，我蜷缩在你的怀中，与你一起，不再醒来。”
拉比顿时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由衷愉悦，爱怜地亲吻他的脸颊。
“我就知道，你一定也很爱我。”
神田将整个头埋入被中，对于拉比的自娱自乐不予理睬。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我更加地爱你，并且已经到了无法遏制，几乎使自己感到不耐的地步。”
神田的眼中似有动容，却不知他亦是如此。无可沮遏。
“你说。”
“什么？”
“我们上辈子是不是真的是两个狙杀恶魔的人呢，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
“也许，谁知道呢。”
“也对。”
“优。”
“......”
“我爱你。”
“一到晚上你一定要变得这么肉麻么？”
“不，只是今晚是特别的，你说的话令我很感动。”
神田不留情地食指点上他的额头，转过身去背对他。
“睡觉。”
拉比依然偷偷地笑，感到惬怀与，幸福。他搂住怀中的躯体，再也不放手。
——
决意至此，已难以诮呵你的祷告。
再也想不起你踽踽而行的身躯，艰难得如同最终末世。
你那时的眸光如同最初一般仿佛黎明，逐层蜕变为一种桀骜与坚韧。
彼此再也难以分别，恍如本应如此双生，嵌入其中的暖意，漫漫而过的光景。
那么美好。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