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不狂不成魔》夜凌雪轩

2、第一章 亲见亡爱（改字）

　　我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手插在了口袋里，很奇怪，我应该很开心才对的。但不知为何，有着一抹伤感。也许是这所谓的幸福来得太晚了吧，晚到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得到。

　　走到约定的地方，我站定身子，打量着多年前的学校。唉……天空还是那般苍蓝色，透着抹压抑的灰。我今天来，是来了结尘缘的吧！

　　“哈哈！”我轻笑了起来，连带着压低了毛线的帽子，我不想哭，真的——不想哭。

　　“等很久了吗？”他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飞快地把眼底里的哀伤藏好，今天是我们彻底结束的日子了。

　　“走吧！”没有多看他一眼，说实话，我们已经四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过面了，久得我都快忘了他的长相，忘了他的声音。但该死的——我一直忘不了他的名字，冥轩。

　　“嗯。”他眼神闪烁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地跟着我走着。

　　这一路上我都没有再看他一眼，我知道他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绝对不打算明说。今天早上他忽然打了我家的电话，约我出来，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八年的爱恋，无论如何都该结束了。

　　好吧，估计有人看不懂我在说什么。他和我是以前的同学，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四年吧，后来因为转学的缘故，我们分别了四年。这四年里，我发现我爱上了他，我送过贺卡，写过信，甚至傻傻地在寒冬腊月里在他家楼下等他——只为看他一眼。但这四年，他就像一个陌生人一般，对我不闻不问，甚至找别人伤害我。

　　我本来以为，我们只会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与对方永别，但今天，他居然主动来找我的。我很茫然，我希望他说出他喜欢我，但同时又害怕着。

　　这四年的空白，我的心已经离死亡不远，受不起任何刺激。

　　走到了人潮不少的一家酒吧，才要进门，我和然感觉到了身后有人拉我的衣袖。不解地回头，却只看见冥轩红着一张脸局促不安地看着一对恋人亲吻着走进去。只因为那两个激情澎湃的情侣是一对男人。

　　“怎么？害怕了？那你走吧！”我稍有一点蔑视地看着他，或许心底里我还是有点埋怨他那四年里对我的伤害吧。

　　“不，普生，我绝对不走。”他眼睛里闪动着消失了很久的坚定的光芒，我记得正是这种光芒让我爱上了他。

　　我转身走了进去，而他生涩地拉上了我的手。我没有挥开。

　　我现在知道他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了，但是我依旧只是淡笑不语。也许我在看着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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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里的舞池边很是喧闹，重金属地曲子震得我想要吐。说实话我也很不喜欢这种氛围，但是为了给他个难堪，我倒是很乐意让他比我痛苦的。

　　“说吧，来找我是什么事。我可不以为这四年里的空白之后你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没事叫我出去玩。”用吸管拨弄着杯子里明艳紫色的葡萄汁，我略微眯着眼睛，微带挑衅的看着他。

　　“普生……”他叫了我一声，却没有了下文，手指紧紧的握着。看得出来，指甲绝对已经嵌入了肉里。但是我不同情他，哪怕我爱他。

　　“干嘛？”我喝了一口葡萄汁，果汁的味道真的不错。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四年里谈了不下十任女友的花花公子。觉得自己很幸运，能看到他局促不安的表情，真是天下一大快事。

　　本来还想要继续看他纠结的俊脸的，他真的长得不像以前了，没有了那种孩子气，没有了那种温暖感。但他却忽然站起了身，走向了我这面。

　　狐疑地盯着他的脚步缓缓走向我，我猜测着他接下来要干什么。难道？现在要告白了吗？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怎么让他难堪。

　　他走到我的面前，却没有动，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的面容，我的身子。像是要将我解剖一般，我拧了拧眉，瞪了他一眼。

　　他却一笑，露出我多年没有见过的灿烂笑容。“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普生……还是那么精致的美。”

　　我呸！这个世界上要是连我都是美人的话，估计那些校花校草就直接去死好了……

　　“知道吗？这四年里，我一直在想，想着我们过去的快乐日子。那时候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啊！”他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一般，眼睛眯蒙着，像是有了一层薄雾。连带着我也觉得有了一种略带幸福的心酸。

　　“那又如何？”我嘲笑着他，就算这样我们也不可能回去了，你不知道？

　　他很紧张，脸都有了些发红。忽然蹲下身子，拉起了我的一只手。

　　我吓了一跳，也站起了身子。

　　接触着他手心里的温暖，那一瞬间，我想哭。那么久了，那么久了，我们连话都没有说过。我们已经是陌路人了，我本来以为我再也握不到他的手。现在，就像是梦。

　　他低下了头，轻轻亲吻了一下我的手掌，很是珍惜。让我产生了他一直疼爱着我的错觉。

　　“普生……”他唤我。

　　“嗯？”茫然的回答。

　　深情的凝视着我，他咬了咬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没有想好说辞。

　　深吸了一口气，他紧了紧牵着我的手，话语已经到了他的口。

　　但——

　　我一辈子都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砰！砰！”几声锐利的声响回荡在酒吧里，人群一阵骚乱，人们快速奔逃。

　　他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身形一晃，就这样子倒了下去。他的指甲甚至划痛了我的手。

　　他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肩头和后背泊泊流下，他却只是看着我，嘴张着，似乎想要说话。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然后最后看了我一眼，闭上眼睛，嘴角挂着抹略带遗憾和幸福的笑。

　　我没动，我甚至没有去抱起他哭泣，四周的所有都像是不存在一般。我甚至一点都不感到悲伤。冥轩，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的。但是我居然只是感觉很空。八年的感情，结束了，结束了。却没想到是以这个样子来结束。

　　我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这四周除了死人和开枪的组织，活着的——只剩下我一个。

　　我清醒了一点，没有去看身边那深爱的人的身体。我瞪视着那个毁灭了我马上就能得到的幸福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