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转河山》太裳

6、假戏真做

　　六式对这个半夜的不速之客十分头疼：他一路追杀莫衍里，并在车祸后毫不留情地射杀；六式醒来却发现莫衍里胸口上没有任何弹痕，那样血腥的场面就像一场噩梦，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昏迷前出现了幻觉。
　　可现在这个人突然出现，告诉六式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而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一概不知，身份、职业、住所、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他就像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独立个体！像天尧一样穿越而来，根本不属于这个时空！
　　六式想：如果告诉他真相，说他是来杀我和衍里的杀手，他会打破沙锅问到底，难保有一天会想起来继续执行那个失败的任务；如果认定他是杀手而报警，警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会对他提出任何控诉；他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可他失忆了，如果告诉他……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六式试探着问。
　　“没有任何印象。”
　　六式一把抱住般濯，放声大哭起来：“你怎么会不记得了，你怎么能忘了我！”
　　般濯手足无措，推又推不开她：“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
　　六式继续像八爪章鱼似的粘在他身上：“濯，我是阿式啊！”
　　“阿式……？”
　　“濯，我是你的女朋友，阿式！”

　　般濯的脸色由黑转白再转红，诧异、尴尬，甚至欣喜在他脸上轮番上演。
　　六式心一横，失节事小，活命事大，先把他忽悠了，保住一时再说。
　　六式一边偷偷看他脸色，一边继续抹泪说：“我们那天一起去机场接我表哥，可在回来的高速路上车出了毛病，我和表哥在车上等着，你下车去看，却忘了设警示牌。我们的车被一个大卡车撞了，醒来我和表哥就在医院里，你却不知所踪。”
　　“那几天我们正在吵架，我以为你抛下我自己跑掉了，心里生气就没有去寻找你。刚刚你找来，我还在恼你的不辞而别，故意说不认识你。可你，你怎么真的忘了我，你怎么可以……你说你醒来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说明你还是最爱我的，濯，我不能没有你！”六式越演越投入，哭声与眼泪齐飞，唬得般濯连连摆手，不知该如何接话。
　　“阿式……不要哭了，乖，不要哭了……”他拍着六式的头，曾经杀人无数的大手做这样温柔的举动显得很笨拙。
　　“你不许离开我了！”六式抽抽嗒嗒，半真半假地说。她巴不得他现在就立马消失，可心里对近日来一系列怪异的事情很想一探究竟，也许般濯是个突破口，他是唯一一个和莫衍里的以前有关联的人。
　　“不离开，再也不离开……”般濯抱着她，心里也泛起一丝柔软。

　　第二天早上，叶老头来探望六式，推门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她静静地睡在那里，晨曦透过窗棂，阳光就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欢跳在她脸颊上、发梢上，不知是梦见了什么美事，露出嘴角甜甜的梨涡；床旁边趴着沉睡的那个男子，俊美地像是太阳神，守护着最重要的宝贝……等等，男子？！
　　还没回过神来，那个男子突然起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叶去病面前，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迫人的杀气！
　　“啊……！”叶去病猛地被他掐住喉咙，动弹不得！
　　听到老爸叫声的六式一睁眼就看见两人相峙，连忙大喊：“濯，濯，住手！那是我爸爸！”
　　般濯马上撤回，毫不拖泥带水，立回六式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臭小子是谁？！”叶老头连连咳嗽，恼火地问。心里却暗暗吃惊：好大的力道！好迅速的动作，干净利落，收放自如，就像特种兵中的高手！叶老头是军医出身，门道看的很准。
　　“男……男朋友……”六式自己都没习惯这个称呼，说的磕磕巴巴。
　　“男朋友？！”叶老头吃惊不小，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六式一直智商很高情商极低，对感情从来冷冷淡淡不在意，她要是会谈恋爱，这个世界就没有剩女了。
　　“呃，一直想等稳定了在跟你汇报的。”六式闪烁其词。
　　叶老头立马整整衣领，摆出长辈的架势，语重心长地说：“式式，找男朋友要慎重，可以先跟爸爸说说，看看情况……”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这傻丫头总算是开窍了啊！
　　“嗯嗯，您老说的对。正式介绍下，他叫般濯。”六式拼命眼神示意木头样杵在那里的般濯，赶紧问好啊！
　　般濯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在组织里过着黑暗、冷血、残酷的生活，很少和正常社会接触的缘故，对人情世故、世俗礼仪不大了解，加上个性冷酷，表达个一言半语实属困难。
　　叶老头摆足了架势，眼巴巴等着般濯问好，般濯却试图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话，两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无语地对视着、对视着、对视着……

　　“他是谁？”僵持被门口进来的两个人打破。季辞用轮椅推着尹天尧，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六式用脑电波鄙视着自己的发小：重色轻友了吧，一看就是一大早跑来找了美男，把她这受苦受难的劳动人民彻底忽略。
　　季辞长发一甩，正要回话，尹天尧却不依不饶地问：“这个男的是谁？”
　　“男朋友。”般濯突然出声了，长久不说话，有些瓮瓮的。
　　“男朋友？！”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表示诧异。不同的是季辞是惊讶加羡慕，尹天尧是压着一丝怒火，恨恨地表情。
　　“刚认的……不是，刚刚来认回了我……不是，其实是这样的……”六式把昨晚对般濯编的谎话又照搬出来说了一遍。
　　说着说着，六式心中慢慢低落下去。昨天晚上为了唬住般濯而活命，为了查明近日来的真相，情急之下编的这个“男朋友”的故事漏洞百出，有心人稍加推敲便可识破。即使人们暂时都相信了，她也没做好突然有个“男朋友”的准备，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