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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向谁求助 ...

  •   晶莹的米饭,用酸菜做馅的油炸粑粑,还有用酸汤煮的鱼,自家腌制的酸菜,空气中飘浮着一种辛辣、酵酸的味道。
      欧水给六式做了一顿最具苗族风味的晚饭,看着是很有食指大动的欲望。
      六式没有什么大伤,只是身体很虚弱,又着了风寒,一时无力。欧水扶她来桌边,六式很不好意思地谢过欧水,坐下来慢慢吃着听她说。

      这个苗寨叫朗德寨,全村姓芈,是一百多年前从湘西迁来滇南的一支。他们世世代代在这片山林中生活,极少与外界接触。
      六式的姥爷苟明远三年前回到这里定居,极得当地苗人的尊重。他年岁有些大,腿脚不是很利索,于是住在隔壁的欧水就不时过来帮他做做家务,照顾一下。苟明远除了看书,便在她来的时候教她说汉话,可惜还没来得及教会她写字。

      一个多月前,欧水过来的时候,发现苟明远摔倒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缩在地上。欧水连忙去架他起来,可他只是两眼空洞,嘴里念念有词:“来了,来了,来了……”
      没过几天,他便猝死在床上,六式听她描述没有任何外伤症状,像是老年人自然死亡。
      他去世后,欧水继续帮他照料着屋子。今天早上她在屋门口看见一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孩,穿在身上的外套写着一个鲜红的“苟”字。
      欧水战战兢兢地上前一看,发现这个女孩她认识,在苟明远的照片里见过,他说是他外孙女!况且那个“苟”她虽然不认识,但和“故苟明远之灵位”里的那个“苟”字外形一样,相必是有所联系,便把六式背了进来。

      她还告诉六式,昨晚般濯从杆上摔下,看上去非常严重,无法就地医治。周围的苗人想把他送到县医院,又不敢随便移动怕伤势加重,就打急救电话。过了十分钟就来了辆救护车,一男两女,三名医护人员把他抬走了。
      苗人非常重情义,又佩服般濯是有勇气和力量的人,便组织了几名代表,连夜赶去县医院探视。可到了县医院才知道,就在他们报诊之后,医院就又接到电话说病人要自行送来,已经在车上了,不需要医院派车。结果医院早就做好准备,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病人!
      就这样,般濯被不明的第三方势力挟持而去!六式想来,便是那个杀手组织所做。
      一起去医院的几名苗人中有两个朗德寨的人,其中有一个正好是欧水的弟弟,他回来一说,欧水也就知道了。

      暗处的杀手、惊天动地的秘密、飞溅的鲜血……站在这个悬崖边上,六式心里直打退堂鼓。
      六式一直不是个天地英雄般的人物,她平凡到就像海滩的沙砾,连浪花都不曾眷顾。突然短短时间内就碰到穿越、失忆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近来又亲眼见到电影中的杀手组织、血肉模糊的场景,早已慌乱。如果不是天尧和般濯的身世让她心生怜悯、和对秘密的一丝好奇、以及身不由己的被下局设套,她也许早就明哲保身,退出追查。
      现在似乎一切都更没有了意义,同伴的无故失踪、姥爷的猝然辞世,让六式再也找不到继续的理由。就像那只扛着耙子的猪八戒,师父被抓,师兄弟都遭难,就一心想着回高老庄过那平凡舒适的小日子。什么佛经、什么造化,都是飘在天边的浮云,看得见,可与自己无关。

      走吧,回家吧,就当这几天做了一个梦,让他们生死由命,心里有个声音说。
      可想起冷冷的有点傻、但有时很温柔的般濯,想起坏笑着斗嘴吵架相互埋汰的天尧……他们现在生死未卜,而自己真的可以就这样轻易离去吗?
      六式猛地被自己的懦弱震惊!曾记得,要般濯不能再离开自己,对天尧说过“不舍不弃”,自己却要在他们伤重失踪的情况下,缩回那个不堪一击的壳吗?
      不,六式在心里恨恨鄙视那个冷漠无情的自己,必须想办法去救他们!

      该怎么办呢?报警看似安全,却是有很多未知的危险。细细想来,这个杀手组织装备精良、行事张扬,要么是知道警察奈何不了他们,要么就是在警方高层有安插背景,自己贸然去报警,无异于与虎谋皮。
      连警察都不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又能去求助谁呢,只有……爸爸!在这个谁都不可相信时候,六式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最依赖的父亲
      有多少次不想把家人拉入到这个漩涡而选择守口如瓶,可现在这种情形,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着急,又毫无通天本领,只能向爸爸求助。就像一个认为自己不惧风浪、执意远航的水手,在狂风暴雨后,却只盼望着回到最初温暖的避风港湾。

      “爸,我是六式。”她出发前用的不是安浔本地号码,而是换了个全球通的号。
      “……不认识。”六式苦笑,电话那头的叶去病火气不小,离家已是4天,却没打过一个电话,老头又是在那吹胡子呢吧。
      “爸,我错了,可是……姥爷去世了。”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只有信号不怎么通畅的沙沙声传来。

      “你,是在文山?”叶去病仿佛在强压住某种情感,声音带着一缕颤抖。
      “嗯,在姥爷的房间。”六式踱出房间,避开欧水,“还有,衍里和般濯,被一个杀手组织掳了去,现在完全失去他们的消息。”
      “杀手组织?”叶去病似是一声惊呼。
      六式把般濯的来历、自己一开始编的谎话对叶去病仔细说了一遍,引得他勃然大怒,直怪她不早些挑明,现在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那他们为什么会抓衍里,又为什么会放了你?”稍稍息怒的叶去病问到。
      “爸,这些我也不清楚。”六式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不知该如何说起,索性推说不知,“那现在该怎么办?”
      “待在那里,有人会去找你。”叶去病思考了一会儿,“我来联系,你不要再轻举妄动!”
      说罢电话挂断,只余忙音。

      六式心下凄凉,转过身进屋端端正正地给姥爷摆上一碗特地要来的苗家酒,心里止不住难过,泪珠重重地砸在酒碗里,泛起一小圈涟漪。
      “姥爷,如果您泉下有知,请一定要庇佑我!”
      她抬起头端详着姥爷的灵位,就像在姥爷慈爱的目光注视下,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是了!这个苗寨与外联系很少,基本上没人会说汉话,认识汉字的人更是没有,那……
      姥爷灵位上的汉字会是谁写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向谁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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