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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机场车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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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式去机场接表哥莫衍里,两人发生车祸
安浔国际机场高速路。
才拿本儿三天的苟六式飚着自己的小车,虽然车技不高一路战战兢兢,可内心还是愉悦的。当然,这其中的愉悦不包括她天天逼迫自己女儿相亲的爹偷偷在后座放了一兜儿开枝散叶多子多福的石榴。
苟六式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每个人听到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哈哈,六式——石榴呀”!同时,作为一个爱岗敬业的小导游,她的自我介绍都是如此乐翻全车为开场:“大家好,我叫苟六式,您可以叫我小狗,也可以叫我小六,还可以叫我小事儿……”。
这娱乐大众的名字是她那附庸风雅的医生爹叶去病的杰作。叶老头为了纪念早去的爱妻苟泓,硬生生将女儿的姓改随妻子,真真伉俪情深。叶去病表字弃疾,在个军区医院干了大半辈子的西医,却对中国古典文化相当嗜迷。女儿出生那阵儿,他正痴着占卜学,觉得六壬式盘是个无所不能的好东西。一度想取名“壬盘”给女儿,妻子却由于难产而对“妊娠、胎盘”之类的东西甚恐,这个名字就此流产,“六式”就堂而皇之的被确定下来。
六式活了二十二年不容易,从小霉倒得就比较多,影响较大的除了三岁没了娘,八岁没了爷爷,就是升学总是一分之差与最心仪的学校擦肩而过之类的事。叶去病根据她生辰八字推算,说是命中带阴,各宫有克。整天手术台里来太平间里去的叶医生占卜归占卜,倒是不太在乎命说,拉扯大这孩子的方式倒是很唯物。
没的早的还有六式的二姨苟翩。她是六式姥爷收养的孩子,中国80年代的空姐,风华绝代的无以复加,小时候六式被问到像爸爸还是像妈妈的时候,最喜欢臭屁的说像二姨。可惜一次空难事故让二姨香消玉殒,二姨夫莫萧伤心之下带着儿子莫衍里去了英国,已是十年未归。
话说莫家父子命也不好,今年衍里硕士毕业,莫萧的公司却被查出非法经营,锒铛入狱后不堪重负而自杀。衍里打击之下精神出现问题却无人照料,英方辗转联系到六式一家,请求早日引渡回国由他们配合治疗,正是今天下午两点的航班抵达。
一路惊险歪扭的到了机场,正赶上飞机准点到达。这个航班的乘客陆续出了接机厅,却一直没看到那想象中玉树兰芝的身影。衍里表哥真是继承了二姨的容姿,在英国的几年更是将那低调中奢华的贵族范儿学个十足。一想到人生地不熟还有精神问题的表哥和一个只会说“你好”的英国护工走失,她就太阳穴直跳,蹲在地上画圈圈都欲哭无泪。
美到窒息的耀日……
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仿佛带着强大的气场,又带着野兽般的危险气息。完美的比例,肌肉的质感应该也不错,离着有些远看不清面容,却也能感受到他那轮廓突出棱角分明、冷冰冰的雕塑感。这是个狼女的时代,六式心中的小人抬头看天,叫嚣着:有质量的帅哥啊!
猛地被撞!
一个推着大包小包、裹着大衣、戴着厚围巾的黑人老者一脸诚惶的站在旁边,不断比着手势,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六式揉揉膝盖,摇头表示没事。黑人老者却越发急切地指着门外,做出一个开车的动作,“滴滴滴”的示意着。
“你要赶着坐车?”六式想起自己第一次独自出国旅游,也是这样语言不通,心下恻隐,帮他是打个车吧。在门口也能看见出来的人,应该不会错过表哥。
那个男子慢慢走近,目光在六式和黑人老者身上转了个圈又收了回去。好可怕的目光!仿佛被浸入水中的窒息感,手脚一阵冰凉。
黑人老者见六式点点头,也做出开车的姿势,十分高兴,推着车跟着六式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六式踮脚看车,黑人老者站她身后等着。
“阿式……”
慢慢回头,这略带蛊魅的声音竟然从眼前这个块头很大、相貌敦厚的黑人男子的厚嘴唇里吐出,六式愣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衍里,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快走。”
他在手腕内侧用力一搓,黑色的表皮附着物掉下,露出里面白色玉石般的皮肤。
“不要回头,带我上车!”
危险的气息不断迫近,六式再不明白也知道发生了大事。
“这是怎么回事?!”六式扣上安全带,急急加足马力冲了出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衍里倒是略略放松的表情,没卸去面具,眼里却散出他那慵懒促狭的笑:“阿式,想哥哥没有?”
“小月亮,你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谁不知道他俩从小打到大,从一粒花生米抢到一架钢琴。莫衍里小时候十分像女生,面若朗月,以此冠名。
六式还在想着,衍里猛然欺身过来转了方向盘!
“追上来了!”衍里看着后视镜,“不要停,快开!”
六式新驾照才拿到手,加个油门都脚颤,一听要加速,更是慌乱。
“哥,哥,你来!”泪都要出来了,心想会不会后面的车射出发子弹来。
“我不会……”精通十八班武艺的他竟然不会开车?!
“我也刚拿本儿……”两人对视一眼,仿佛看对方都是个悲剧。
后面的车里可是不菜鸟级,他们很快赶到六式的车左侧,逼迫六式停车……
不!不是停车,他们是要她撞车!
慌乱中六式赫然看见那车里正坐着机场看见的那个男子!是他!
他就像一头觅食的豹子,手到擒来的敏捷,而又嗜血的兴奋!
六式几乎把握不住方向盘!车身开始不停的晃扭!要出事了!
“左转!”
来不及了!六式朝着栏墩就撞了上去!
嘭!
巨大的响声,方向盘顶住了六式的胸口,肋骨应该是断了,脑袋磕上了挡风玻璃,一切疼痛都来的那么迅速。
额头上的血流下来模糊了视线,旁边的车门被打开,一支手枪伸了进来,毫不犹豫的朝衍里胸口开了两枪。她想叫,却没力气发出任何声音,意识逐渐涣散,头慢慢沉下……
然后,就陷入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