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话 所谓当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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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七少爷啊，长得与老爷……”
“嘘——！别乱说话！”
“七少爷的母亲都走了11年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别说傻话了，你还要不要这份差事？小心隔墙有耳！”
“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胆子真小啊你。”
被大宅内的佣人们称呼为七少爷的，正是椎名让。
他被强制地换了深色的浴袍，随身物品全数被收走，就连束发的头带也没有放过。做完这些后，他被多名魁梧西装男看管着，送上了私人轿车。
这一路上，他始终沉默着，“司机先生”勉强搭话了几次，也沉默了下来——他们都不是善于交际的类型，实在不用强迫着沟通。
该解释的，“司机先生”已经说明白了，包括11岁男孩的身世，他为何被抛弃、又如何被收养，都介绍地一清二楚。
唯独对于“本家”的事，仅仅是一笔带过。他似乎也搞不清楚，该如何来介绍这个盘根错节的家庭关系。
几个小时前，“司机先生”一边描述11年前的往事，一边带着期待的神情观察着。他渴望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还暗自设计了更惊人的猛料，就等着观赏椎名让失控的模样……就像当初被观察、戏弄的自己那样。
很遗憾，被观赏的一方没有回应司机先生的期望。
椎名让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淡定气场，不但耐心冷静地听完关于自己身世的秘闻，还有余力面对周遭的闲言碎语和玩味目光。
当椎名让无表情地、缓缓地点头，露出一副完全理解的表情时，“司机先生”反而沉不住气，粗暴而直接地把椎名让扔进了浴室……
“哒”
“司机先生”及时停步，不知飘移到何处的思维立即回笼。
——家主正在眼前这扇移门后，而他准备接见的对象，正是他的第七个孩子。
跪坐在移门两侧的和服女子端庄万分地挪动移门，头颅微微垂下，露出美好如白天鹅的脖颈。
“司机先生”递了一个眼神，将面无表情的男孩带入室内。
“父亲，我将弟弟带来了。”说着，“司机先生”面对屋内，恭敬地行礼。
“峰，做得不错，先坐下吧。”主座上的男人笑着，让自己的三儿子坐下，整个人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自己的第七个儿子。
双黑，外貌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虽然是男孩，却留着及肩长发，神色平和，配合上传统着装，反倒像是古书中的人物走了出来。
真是太安静了。做父亲的这么想着，招呼儿子上前：
“让，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闻言，进入这座宅院后，椎名让第一次抬头。他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自己的父亲。他看得太专注，以至于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和内心的念头。
但他没有上前。
他只是站在原地，抬头，与自己生身父亲对视着。
做父亲的收起了慈祥的笑容，他找回这个孩子时，也没有太多期待——10年足以让一个孩子定型了。以他的本意，这个孩子的存在既然已经泄露出去了，就干脆认回名下，加以培养，也许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简单来说，这是个备用的棋子。
为了让棋子更听话些，他甚至摆出了慈父的神态……可是这个孩子拒绝了这份虚假的柔情。
做父亲的本以为，他可以在男孩的眼中看出一丝仓惶与责问，他计划好了如何软化幼稚的小黑猫，准备好了顺毛的台词……可是这只养在野外的小黑猫不领情。
（果然是一只野猫……）
男人在心底冷笑，他重新审视着自己的第七个儿子，打定了主意。
“你出生前，本家派了最好的人手保护你的生母。可惜她消受不起，还是卷入了麻烦，也害得你早产了一个月……”
男人摆出追忆的神情，仰头饮下一杯酒。
“你出生两个月，还没有摆脱危险期的时候，你母亲，椎名由美就计划着要逃跑——她娇小而敏感，经历了你的早产后，染上了忧郁症。你看，精神病医生告诉我，你母亲需要适当的修养和平静的环境，于是我让她带着我虚弱的儿子搬出了本家……现在想来，是我对自己的判断力太有信心了，任由她离开……”
男人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我从此再也没能见到她。”
椎名让抿着唇，不说话，但周身防卫般的姿态逐渐放缓。他在认真倾听。
不知不觉间，室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连门口服侍的两名女子也已经退开了。
——这是一场最大程度上保证私密性的父子对话。
“由美不是一般的傻……”男人放下酒杯，起身，走近，笼在袖子里的左手探出，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还好，你的性格不像她。”
“……”椎名嘴唇动了动，挣扎片刻，还是问了，“为什么现在把我带回来？”
为什么不是更早以前？为什么不是我成人以后？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在我身体全部好转以后的时刻？为什么？
话里有太多意思，而男人只回答了一点：“你的养母椎名兰怀孕了，是个男孩。她比你的养父先一步，同意把你送回来，明白吗？”
惊天噩耗不过如此，椎名让摇摇欲坠，一时间耳朵里轰鸣作响。他喃喃自语：“……不……我不懂……妈妈不会的……”
“小让，你的名字是我取的……我爱惜着你。这些年来，你健康地成长着，我本不想改变你的生活方式。你的回归，可不是我单方面的决定，明白吗？”
“我的人注意到，椎名兰散播关于你身世的谣言——虽然不准确，但是，有些人只要看到你，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她逼着我把你保护起来，带你离开。”
椎名让摇头：“不是的……妈妈不是这样想的……”原本清亮的童声里已经带着哭腔。
“小让，只要你想知道，我就不会瞒着你……你也要体会我的苦心，恩？”
男人顺着儿子柔软的长发，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动作轻柔，神态安逸。当他的指节划过男孩脸颊时，能明显感觉到手心下的肌肉不断颤抖。
“要懂事啊……只有听话，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若是被老爷子赶出去，便是谁也救不了你了，明白吗？”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6话 所谓当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