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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鹿死谁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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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谣言满城飞舞,一时间沸沸扬扬。
传言,当年晋王爷寻回的开国玉玺重现于世了!持有者还有一封晋王爷的绝笔书函。
也许,晋王爷真的是被冤枉的……
不然……当初又怎么会六月飘雪……
会不会是晋王爷死不暝目回来复仇了?
这件事成了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谣言越来越离谱。
开国玉玺究竟落入谁手中?
那封“绝笔书函“记录了多少嗯怨情仇?
当年的是非曲折后面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有一样是大家都笃定的:宫廷将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野傲宫
大皇子双眉紧蹙,手中的酒杯瞬时被捏个粉碎。
碎片,带着触目惊心的血丝,摔落在地。
没人开口,也没人敢开口。
“大皇子,现今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四大护卫之一的狄介横鼓足了勇气开口。
大皇子没有回答,如鹰般的双眼盯着前方,像要攫取些什么。表情似笑非笑。
许久,大皇子才冷冷地开口:“开始行动!”
“现在?!”四大护卫满是惊愕,“可是时机……”
“先下手为强!开国玉玺先不说,那封绝笔书信对我十分不利!”哼,老家伙竟然还留了一手!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还要等他们来将我一军不成?!”大皇子眼中展现出雄霸天下的野心,不容反驳。
“是,属下马上传令下去。”是的,他们没有说“不”的理由。
多年来的心愿终于要完成了吧……
娘亲……当年和你的约定,儿臣就要帮你实现了……
到时,你再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了。
你多年来所受的苦,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又一个酒杯,在清脆的声音中粉身碎骨。
大皇子看也没看,径直从碎渣上走了过去……
紫苏殿
“啊呀呀,天麒来了呀!”天麒一进晓梦厅,耳畔便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
“天麟公主?”天麒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位高贵典雅的公主。
“干嘛这么惊讶呀!我又没做什么。”天麟公主娇气地回答。
“不,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儿,你平时都不会离开哈罗馆的。”
“我来看看天凤啊!你不想天凤早日把我娶进门来消除你的困扰么?”天麟不动声色地说道。
“天麟?”她一早就这么打算?!
“哎呀,你不用这么惊讶,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最大的心愿自然就是嫁个相亲相爱的丈夫啦!”
“雅殊……”天凤被说地不好意思死了。“天麒,刚刚宇枫就在找你,她现在在房间里,你自己进去吧!”
天麒轻颔了一下,向宇枫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宇枫那熟悉的倩影便引入绿眸。
她,在摆弄一盆水仙,独自沉浸在一片一片无忧无虑的天空。
静静地望着,突然觉得只要看到她,便觉得很幸福。
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宇枫转过头,脸上瞬时洋溢愉悦的神采。
“天麒,你来的正好!”宇枫兴奋地喊道。
她在想我!喜悦之情易于言表。
“快过来帮我看看!这盆水仙长势很好,现在又是开花的旺季,可它怎么迟迟都不开花呢?”宇枫拉着天麒来到一盆水仙前。
天麒有些不是滋味。原来宇枫这么急着找他是因为一盆水仙啊……
但看到一旁宇枫那充满期待的表情,天麒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还不至于那么心胸狭隘地和一盆花吃醋吧!
天麒仔细看了看那盆水仙,“这是秋水仙,顾名思义就是秋天开花的水仙。”
“哦,原来是这样啊!”宇枫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了,你怎么会养秋水仙?这盆是稀有品种,在京城并不多见。”
“是我一个弟弟送我的。”宇枫乖乖地回答。
“弟弟?你还有个弟弟?”
“我认的。”宇枫摸了摸水仙的叶子,继而说道,“记不记得上次我弄丢了守护石?当时,我急于找到守护石,却在宫里迷路了。后来误打误撞进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我在里面遇见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再后来去了两三次,也与他混熟了,也就认他作弟弟了。”宇枫简单地解释着,“当初送花的时候我也送了他一份,他就回礼送了我这盆水仙。水仙的花语是期待相逢哦!我正想着过些日子再去看他呢……”宇枫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脑海里已经筹划着下次的见面了……
“宇……枫……”天麒有些诧异,有些踟躇。
“怎么了?”
“……秋水仙的花语是----遗忘……”天麒犹豫着说了出来,但他仍不知道这样说出事实是对还是错。
宇枫的表情顿时僵硬住了,眼中尽是不解和迷茫,“遗忘?怎么可能!明明跟他说好了的……他怎么会……”
“可能,他是怕自己会连累你……在宫里,有些人是不该存在的,即使他们没有错。听你的描述,你可能是不小心闯了禁宫,也许他是为你着想才希望你忘掉他的吧……”天麒拥着宇枫,安慰着,眼神暗淡。
“是这样么?”宇枫在天麒怀中低声自喃。
“别想了,如果你真想知道真相,下次我陪……”
天麒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冲进来的天凤打断:“天麒,出事了!”天凤满脸焦虑,“大哥造反了!”
天麒的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以往波澜不惊的神情,稍微询问了一下天凤具体情况。
“宇枫,你和天麟待在这儿,不要出去,我和天凤去去就来。”
“哎,等……”
“不会有事的,而且这是政事上的问题,你也插不上手。”天麒说服道,“答应我,乖乖留在这,哪也不要去!”
还没等宇枫点头,天麒便和天凤匆匆跑出紫苏殿了。
望着天麒和天凤的背影,宇枫显得很担忧。
“没事的。”一旁的天麟拍拍宇枫的肩,冲宇枫微微一笑,“他们等会就会回来。”
“我知道啊!可是……有人造反哎!”
“不用担心,就算大皇子造反成功了又怎么样?反正天凤和天麒都无意当皇帝,他们只是去安抚一下场面而已。或者,你有私心想让天麒当皇帝?”天麟若有所悟地盯着宇枫,嘴角仰起一丝诡笑。
“怎么可能!”宇枫马上反驳,”我才不想他当那种拥有一片后宫的皇帝嘞!天麒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此时的宇枫显出无比的霸道。
“那就不要管他们了。”天麟前一刻还在对宇枫微笑,这一刻已经凑进宇枫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对送你那盆秋水仙的主人很感兴趣,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他的事呢?”
“好啊!”宇枫立马答应了。
不过怪了,天麟怎么会知道这盆秋水仙的来历呢?
算了,管他呢!
宇枫没多细问,便开始和天麟漫谈起来。
金銮殿
金碧辉煌的殿内,各种装饰无不体现着强烈的帝王之气。而今日,却又多了一股冷凝之气。
“母后,别再作垂死挣扎了。儿臣权倾朝野,这帝王之位,舍我其谁!”大皇子虽在劝降,却充满了不可一世的狂妄。
“你这是威胁哀家么?”皇后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儿臣岂敢!”大皇子嘲讽地笑了笑,眼中尽是不屑。
“那你兵围金銮殿又作何解释?”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冷地回敬着,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
“他们只是看不惯群龙无首,特地和母后你商量何时让我登基。”
“商量?这种商量方式还真让哀家受宠若惊呢!”皇后笑着说,丝毫不介意别人听出她的嘲讽之意。
“总之一句话,你究竟把不把皇位传给我!”大皇子不耐烦了。
“在你的淫威之下,我本该把皇位传给你。但天意弄人,皇位的授予权不在我。”皇后又是一阵轻笑,笑得很坦然。
就在这时,天凤和天麒匆匆而来,众人的眼光齐齐落在他们身上。
有担忧,有希望,有不屑,有欣喜……
“天麒,天凤,你们终于来了。”大皇子不可一世地说道。
他早已将其他的皇族一一软禁,在这金銮殿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天麒和天凤来了。
只要铲除他们两个,他就无后顾之忧了!
但有一些事总要水落石出才好。
比如说,皇后话中的深意。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大皇子冰冷的目光移向皇后,冷得彻骨。
然而皇后却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意思很简单,皇位的继承者早已选定。”
“有遗诏?!”大皇子没料到这点,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变数。
大皇子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便走向天凤,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原来父皇选中了你,天凤,既然这样,你又为何迟迟不肯登基?”
“父皇……”天凤像是要说些什么,但皇后马上向天凤使了个眼色,让天凤改口了,“我只是不太想当皇帝。”
“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不想当皇帝!”大皇子激动地吼着,“权势,地位,荣誉,金钱,这无一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
“大哥!”天麒厉声道,英气逼人,”你清醒些,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你只是被利欲所迷惑,停手吧!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难道我们兄弟一定要兵戎相见么?”
“是又怎样!”
“我知道,大哥,你这样全是为了婉姨,我知道当年……”天凤幽幽的开口,眼神掩不住黯然。
“够了!”大皇子怒吼着打断了他的话,情绪因牵扯到他娘亲而有些失控,“不要说得你们全是大圣人一样。‘婉姨’?哼,你们叫得还真亲切啊!”大皇子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抽动了一下,“确实,我那身份卑微的母亲连让你们叫一声‘婉妃娘娘’的资格都没有!”
“大哥……”
“不过没关系,我即将拥有整片江山。哈哈哈……”大皇子狂妄地仰天长啸。,“来人,将八皇子和九皇子拿下!”
是的,只要除掉他们,天下便惟我独尊了!
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然而,过了许久,却未见任何动静。
“没听到我的话么?!将他们拿下!”
“大哥,停手吧,我说过了,不属于你的东西终究不会属于你。”天麒云淡风轻地说道。
大皇子疑惑地环顾四周,只见他的士兵皆被一群御林军拿下,形势顿时逆转。
“这批军队是父皇生前暗中编排的,他老人家早算到你会谋反,所以特地在驾崩之前将这只部队交给了天凤。”天麒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冷淡,“大哥,这场战役,你输了。”
原以为大皇子该有的吃惊神情却没在他眼神中停留太久,“哼,他早知道了……”大皇子冷笑一声,“看来是我大意了,但你们认为我会打没把握的仗么?”
天雷的眼中闪着阴险的神色。
是的,他被逼急了!
“什么意思?”天麒有种不祥的感觉
大皇子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盖子。
里面装的是一只雕工精致的手镯。
“你们不会不认得这个吧!”
天凤惊讶地看了看天麒,想从他眼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是,天麒在愕然之际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个镯子,是他给她的……
“她人在我手里,如果你们不乖乖地和我合作,我难保你们再看到她时她还有鼻息。”
怎么会这样!
不是让她不要乱走的么?
而且天麟陪着她,她怎么会……
乱了,乱了,全乱了!
天麒和天凤的理智已经乱套了!
尽管天麒竭力保持冷静,但大皇子终究在他眼眸中看出慌张的神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天麒缓缓地转过身,剑眉紧蹙,慢慢地扬起手,对御林军做了一个退兵的手势。
所有御林军纷纷退下。
没有命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虎视耽耽地盯着叛军。
“很好!”大皇子不可一世地说道。
现在,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人在哪?”天麒碧绿的眼眸中迸发着摄人的寒光。
“怎么,这么快就急着找她了?真的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啊!”大皇子的语气狂妄又带着奚落,“你们是我最大的障碍,你们以为我还会让你们活着走出这扇门么?聪明一世,竟为了一个女人落到这步田地!真是可惜啊……”
大皇子的余音未绝,“欻----”一声,一道剑影朝天麒天凤而来。
血,狂涌而出,宛如决堤之水。
“你们很聪明,知道不能闪躲。既然你们这么合作,我也会遵守约定放了那个女人。”
眼,好重。
耳畔,回响着大皇子的狂笑声。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
终于,倒在了地上。
血的代价,只希望你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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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脑中只有这一种感觉,强烈得让你无法去忽视它。
眼,朦朦胧胧,好熟悉的感觉。
这里是……镜空阁?!
天麒吃力地用左手支撑起身体坐起来。
月光,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是的,这里是镜空阁,不容质疑。
我怎么会在镜空阁?
依大哥当时的气焰,是不会轻易松手的。
难道我被软禁了?
可恶,胸口的痛楚不断地刺激着大脑,仿佛要裂开一般。根本无法思考!
这时,门开了。
“九皇子,你怎么起来了!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能乱动的1”刚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的薜芷看到天麒一副勉强自己的样子,急切地跑上前去扶住他。
“薜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天麒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该死!他根本不清楚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宇枫现在的情况!
大哥应该会遵守约定吧……
“这个……我……我也不清楚……对了,九皇子,你该换药了。”薜芷闪烁其辞,很显然在刻意回避。
“告诉我,薜芷!”
“九皇子,你现在需要休息……求求你,不要再问了……”薜芷几乎是在哀求。眼睁睁看着天麒痛苦而自己却不能做什么,这让她心痛不已,不禁泪眼婆娑。
“我要知道!”天麒几乎要勉强下床了。他当然了解自己的身体禁不起他这样折腾,但他想知道,强烈地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她的安危!
“我……”薜芷早已泣不成声。
“吱……”门又开了。
江蓠走了进来。
“薜芷,你先去通报一声,说九皇子已经醒了。这里有我照顾就可以了。”江蓠的貌似不经心的一句话巧妙地化解了僵局。
“嗯。”薜芷用衣袖拭干了眼泪,跑了出去。
“好了,九皇子,现在由我来照顾你,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江蓠拧干了毛巾,坐在天麒床边。
“究竟怎么了?”天麒仍执着于知道真相。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官,哪会知道这么多啊!”显然,江蓠比她妹妹难应付多。
“那我昏睡了多久?”
“两天。”江蓠并未多说,惜字如金。她熟练地拿出药膏,开始为天麒上药。
痛,可以想象天麒有多痛,剑痕由胸口微向左斜,幸而没伤及心脏。但此穿胸之痛想必是无人能耐的吧!
然而天麒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吱声。
“干嘛不出声,都伤成这样了……”江蓠上药的手不由地停住了。看着他这样强忍着痛苦,她真希望受伤的人是她。
如果可以代他受那一剑,那么也算是莫大的恩惠了。
“我没事。”天麒的语气有些干涩。
“如果是宇枫,你还会不会是这副表情?”江蓠的眼眸深处带着无限柔情。
天麒没有回答。
“算了,当我没说过。”江蓠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是啊,明明清楚于心的事,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她,又不能改变些什么。
起码,那个人是宇枫,她,还能释怀一些……
“宇枫……在紫苏殿?”
“嗯。她没事。她在照顾八皇子,听说八皇子伤得也不轻。”江蓠继续帮天麒换药,“你不用担心,八皇子说,当时大皇子手中的手镯只是个赝品,宇枫一直都安全地待在紫苏殿, 只不过你们那时太紧张才没有发觉……好了,包扎好了,你躺下吧。如果想早日见到宇枫,就好好休息!”江蓠轻松的口气中带着几丝苦味。
“为什么是你替我换药?”
江蓠微微一笑,“不要小看我,我家以前是开医馆的,换药这点小事还难不到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为什么我受伤要侍官替我换药----御医呢?”天麒淡淡的开口。这才是他一直疑惑不解的地方。
“呃……”江蓠愣住了。
九皇子的洞察力果然非同一般,本以为能糊弄过去为想到他竟从这个小小的细节中看出端倪。
天麒叹了口气,“看来在我昏迷的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你放心,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会强求。”
江蓠跳在喉咙口的心终于回归了原处。
“不过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得水落石出。”
十天了。
十天来,天麒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十天来,宇枫每天都会跑来看他,说些怪他不小心之类的话。
但天麒觉得很安心。
只要看到宇枫,他就会露出平日里不多见的笑颜。
原来,他的愿望很小,只要有她在就够了。
是啊,不管怎么样,她都安好地留在他的身边。
那么,其他的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至少在他养伤的这段期间。
而今,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那么,是时候去弄清一些事了。
天麒正欲出门之际,天凤,天琰,天亚纷纷来到了镜空阁。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是该好好理一下头绪了。
“天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我也不比你多知道多少。”天凤快天麒一步先开口,”这些天来,我们好象一直都被瞒着一些事,现在,我们的伤都不要紧了,那么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我正有此意。”天麒转身对天亚,天琰说道,”你们哪个先讲?”
谜底,终于要揭晓了么?
“大哥他……疯了。”天亚一语惊人。
疯了?!
怎么可能!!!那天大哥还意气风发,怎么可能”疯了”!!!
“可恶!你们不要一脸不相信,这是事实----大哥他真的疯了!”天琰忿忿道。别说天麒天凤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具体情况我们也搞不清楚。只是大哥用来软禁我门的侍卫突然间消失了。当我们再见到大哥时,他已经疯疯癫癫地在行宫里砸东西,就和当年的‘婉姨’一样。”
“那政事呢?”天麒缜密地分析着目前的形势。
“这点说来很奇怪,母后突然很擅长议政。长久搁置下来的奏章全被一一批阅,并且作出了正确的应对政策。不仅如此,还下达了很多法令来整顿大哥造反一事……这一切转变得太突然,就像是……”天亚停住了话语,意味深长地看了天麒一眼。
“有人在背后指使!”天麒一语道破。
这一切,早已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那么,暗中操纵这一切的,是谁?
“我想见见大哥。”天凤的话打破了凝重的气氛,眼中闪着坚定的神色。
“天凤?”
“他毕竟是我们的大哥,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也想弄清一些事!”
“我同意天凤的看法。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去一趟。也许会找出什么线索。”天麒表示同意。
“那好吧。”
野傲宫
还未入野傲宫的正院,就听到一阵器皿碎裂的声音。相当悦耳,在这空洞的野傲宫中愈现突兀。
也不过几日,原本风光华丽的野傲宫竟沦为这般萧条。
越走入正厅,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咣铛!”又一阵清脆的声音在屋中随空气震荡开去。
天麒和天凤不禁停了下来,而后又加快了脚步。
“大哥?!”天凤失声低呼。
眼前的人真的是那充满霸气的大皇子么?
衣衫破败而不整,发髻散开而凌乱,疯狂地扔砸着屋内的一切。
更为吃惊的是,前前所听到的声音并非来自地上的碎渣,而是大皇子身上的手铐和脚镣随着他的挣扎而发出的阵阵“哀鸣”。
谁,有如此能耐能将大皇子逼迫至此?
大皇子似乎意识到了有人进来了,将刚想砸出去的精雕花梨椅缓缓放下,慢慢掠开额前的金发,露出一双鹰利的眼。
突然,他又纵声大笑,尖锐的笑声在整个大厅内回荡。
好一会儿,笑声才停止,那犀利的眼神早已逝去。留下的,唯有惊慌失措。
“他回来了,他竟然回来了!他是回来复仇的!所有夺走他一切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套不掉的!哈哈哈……他已经回来了!!……”
“大哥,你冷静些!”天麒走上前用力地摇着大皇子的肩,”究竟是谁回来了?”
“在对上天麒眼眸的那一刻,大皇子的眼神又复以往的犀利且邪恶,“天麒?哼,是我太小看他了,没想到我的春秋霸业会毁在他手里!他够狠,够无情。你们是斗不过他的!绝对斗不过!你们终究会和我一样一败涂地!……我当不上皇帝,你们也休想当上……哈哈哈……”大皇子又像中了邪一般开始砸东西。
“天麒,我们走吧。”天凤的表情很凝重。
眼前他们所拥有的宁静,是不是只为了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天麒不语,默然和天凤离开了野傲宫。
大皇子的狂笑声,一直持续着,响彻了野傲宫,也响彻了两位皇子的心……
未来,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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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来到镜空阁,天亚和天琰依旧还在。
“天麒!”刚一进门,天亚便喊住了他。
“怎么了?”
“刚刚音娈来过。给我我这份情报。”
“这是……”天麒看着眼前这张纸,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是音娈前两天调查出来的。她在几天前找到了当日服侍沁凝的侍女,关于沁凝的真正死因,据说是大哥他……误杀的。”天亚缓缓道来。
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大哥弄成这样,是不是报应……呢?”天麒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他们现在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我也终于天鹰当日带走沁凝的原因了,是我的话,也会选择逃避吧!……杀死最心爱的人的凶手,竟然就是自己的亲哥哥……”
“对了,你你们去了野傲宫,怎么样?”天亚重新扯回话题。
天麒叹了口气,“大哥他受了不小的刺激,虽然一直疯言疯语,但我觉得他一直在向我们传递一种信息。你的看法呢,天凤?”
“……”天凤没有吱声,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天凤?!”
“啊?”天凤倏地抬起头,“什么事?”
“……你有心事?”天麒锐利的目光直视天凤的心底。
“没……没有。”天凤支支吾吾,显然是在心虚。
“我说天凤啊!放心,没人动得了你那邦国公主,你就安心些别想老婆了。”天亚调侃似的的唠叨打破了方才沉闷的气氛。
“天亚!”天麒示意天亚适可而止,他自然看出了天凤眼底那抹不安,但绝不是天亚所说的“情思”。
“可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这些没意义的废话!”天琰也帮着“教训”天亚。
“我不过是猜猜而已,这也不行?”天亚佯装忿忿不平。
天麒转过头,看着天凤,淡淡地开口:“天凤,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天凤依旧没有开口。
“当日父皇召见你,除了关于大哥谋反一事,应该还有什么吧!”
“我答应父皇不说的。”天凤的声音很轻。
“天凤,说出来吧,也许可以知道些什么。”
“我……”天凤欲言又止,眼中的神色飘忽不定,思索了良久,天凤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柔和,“当日父皇召我晋见,跟我讲了他怀疑大哥会造反一事,当时我很吃惊,有些不知所措,但所幸父皇早已拟好对策,只需我适时运用便可。而父皇对我说的另一件事才是重点:在西北角,有一间与皇宫隔绝的宫殿,造得十分隐蔽,若无正确引导根本无法发现。那座行宫里住着一位少年,是皇族的嫡系血亲。父皇一直对他心怀愧疚,因为父皇拘禁了他十四年,以莫须有的罪名。因此,父皇在驾崩前,一直希望能还他自由,来减轻自己的罪过。但由于‘君无戏言’的束缚,只好让我偷偷送他出宫。而我,也这样做了。”
“那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天琰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让我无暇顾及,但直觉告诉我,这中间有问题。”天凤如实地述说着自己的想法。
没有言语,又是一阵沉思。
父皇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嫡系皇亲如此重视?
难道只是因为愧疚?
“大家聊得怎么样了呀?”甜美的声音由屋外传入,一听便知来者何人。
“雅姝,你怎么来了。”
“因为人家看你们聊得很郁闷,所以就带个人来助助兴啊!”天麟依旧是微笑着,“进来吧!”
“参见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总管进来,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我说天麟公主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天亚问道。
“岂禀五皇子,是奴才有话要说。”
“说吧。”看情形,又有什么重大的秘密要被揭开了。
“其实,刚刚八皇子提及的那个少年,不单是个皇族,还是您们排行最小的弟弟----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众人诧异地盯着总管。只有天麟脸上闪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事情,似乎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是,他是珉宗十年出生的。如今刚满十四岁,更是皇后娘娘唯一的骨肉。十四年前,皇后产下龙子,本该普天同庆,然而在先皇正要为婴孩取名之时,突然有人上奏说此婴并非皇室血脉,而是皇后与外人偷生的----因为皇后娘娘在受孕期间曾回家省亲,是有可能与外人发生一些不苟之事。此事在坤宁宫引起轩然大波,先皇狐疑地看了婴孩一番----确实,那婴孩与先皇长得并不像。先皇只是扔下婴孩,赐名为‘宇风’----并没有带上‘天’字。第二天,婴孩便不见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被先皇下旨封了口,这件事也就这样沉没下去,没人再敢提及。所以,世人才都会以为先皇只有12个儿子。”
“胡说,这怎么可能!”天琰激动地打断了总管的话,“十四年前,虽说我还是个小孩,但不可能对此事全然不知!我不信我们就这样被耍了十几年!”
“我信。”一旁的天亚难得一副认真的样子。
“你……”天琰无法理解。
“天亚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不是乱说,我相信总管的话,因为我确实知道这件事。原本印象不深,被总管这么一提,倒是记起一件事来。那时我十二岁,听奶娘说我有个弟弟又要出生了。我很兴奋,偷偷溜到坤宁宫想去看看。但结果坤宁宫宫门紧闭,根本进不去。第二天再向奶娘问起时,奶娘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说什么根本没这回事,是我搞错了之类的。我不信,但之后所有人都这样告诉我,渐渐地,我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现在回想起来,和总管所说倒也吻合。”
总管点点头,“正如五皇子所说,那些事虽然一直保密,但还是让一些皇子知道了----大皇子已经懂事,所以没办法;再就是五皇子,因为年幼,终于是唬过去了。”
“那,所谓的‘十三皇子’并不是我们的亲兄弟?”天琰的怒气渐渐沉下来。
“不。”总管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他确实是先皇的骨肉,但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他是皇后的儿子,事端一出,必定谣言四起,使得后宫大乱,更甚者皇后的后位不保。除了将他继续关在西角门的疏影楼外,别无他法。”总管显得无可奈何,毕竟后宫深似海,谁都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一个事务总管知道了这件事还能保全到现在?”天麒发问,目光冷冷地盯着什么。
“因为先皇派我负责疏影楼的膳食起居。”
“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这些?”天麒的目光并没有变淡。
“我知道九皇子您在担心些什么,但我并不是他派来的,我只是想提醒您们,他不若其他皇子般念及兄弟之情。平时送衣物进去时,通常只送交给门口的侍女。我也只跟他接触过两次,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才十四岁,却语出惊人。很有可能----他会成为您们最大的威胁!”
“好了,总管,该说的都说了,你回去吧!”天麟示意让总管出去。
“是,小的告退。”
“你们听了以后感觉怎么样呢?”天麟笑容依旧,令人琢磨不透,但又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原来那个人是十三皇子……”天凤若有所悟地说道,“那么……”
“大哥口中的‘他’极有可能就是十三皇子。”天麒接过话茬。
“但他才十四岁!比起大哥的阅历和能力,他还是太嫩了。”天亚否定着。
“这倒也是。”天麒转向天凤,“天凤,我们之中只有你与他有过接触,你的看法呢?”
“我也不太清楚。我见到他时,他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早已知道我会来一样。送他出宫的时候,他没有重获自由的喜悦,也没有对故居不舍的伤感。他不爱说话,总是一个表情,看不透他眼底无影无形的情感。”
“想了解十三皇子的话,有个人倒是可以帮上忙哦!”天麟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说的话,无疑很调人味口。
“谁?”
“上官宇枫。”天麟的语气变得很冷峻,那四个字,犹如从地窖里蹦出来一样。
“跟宇枫有什么关系?”天麒锐利地盯着天麟,眼中闪着寒光。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算得上真正认识十三皇子的人。天麒,你还记得那盆秋水仙么?”
“……那个人就是十三皇子?!”
“没错。”
“雅姝,你怎么知道?”天凤不解。
“宇枫告诉我的,但她并不知道对方就是十三皇子,只知道那个地方叫‘疏影楼’。”
“可恶,怎么连她都被扯进来了!”天琰愤恨地敲了一下桌子。
“天琰,天亚,你们负责将这件事调查清楚。我和天凤回去找宇枫弄清状况。”
“大家要快一点,我们剩下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天麟悠悠地提醒着,一副气定神闭。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体味她话中的深意。
“没什么,你们还是快点去吧,我先回哈罗馆了。”天麟摆摆手,无视所有诧异的眼光。
她是否,还隐瞒了什么……
紫苏殿
“怎么样?”天凤望着匆匆而来的天琰焦急地问道。
“可恶,一路上全都是侍卫跟踪!”天琰忿忿道,“压根没把我这个七皇子放在眼里!”
“没办法,我们都已经被盯上了,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监控之下。”
“是啊。”天亚也发表着不满,“宫门紧闭,看来没办法联系音娈了。”
“音娈在宫外也是好事,至少不会像我们这样行动不自由。”
“如今,我们不得不采取行动了。”天麒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再过两天,雅姝会向母后请旨出宫为父皇祈福,,我们可以以陪同为由趁机出宫----雅姝是邦国公主,基于礼仪,母后是不能拒绝的。到时再找机会和音娈回合。”
“然后就不回来了。”天麒淡淡地接过天凤的话。
“为什么不回来了?”宇枫突然冒了出来,好奇地看着天麒。她知道天麒来了,刚进大厅就听见什么“回不回来”之类的话。
“宇枫,我们离开皇宫,去浪迹天涯好不好?”天麒微笑,极其宠溺地。
“好啊,当然好!”宇枫显得很雀跃,“大家一起去么?”
“嗯。”
“不过你们都是皇子哎,这样不会有事么?”宇枫想到这点又显得很担忧。
不会……是她又闯了什么祸吧……
应该不会啊,她最近都很乖的,而且也不用所有人都走啊!
搞得跟集体大逃亡似的……
“你觉得呢?”天麒就喜欢宇枫那种多变的表情,所有心情都表现在脸上。
“嗯……”宇枫稍稍想了一会儿,“没关系,反正到哪都一样。只要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就好了啊,不是么?”宇枫也不管他们的身份如何,过得快乐自在,不就够了么?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宇枫兴奋地巴不得现在就走。
“两天后。”
“那我先去收拾行李。”说完,宇枫就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望着那欢快离去的背影,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未来……真的有她想得那么美好么……
“天麒,这次行动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
“是么……只有五成。”
“这应该也是十三皇子预料之中的事。他算到我们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选择逃离宫廷。而我们一但出了宫想逃,他就有理由给我们冠上一些罪名,到那时,他就能很‘合理’地除掉我们了。但我们出了宫,所有都变成了不定因素,我们只能和十三皇子赌,看是他先抓到我们,还是我们先逃脱。……我们有五成把握……同时他的把握也只有五成……”天麒的眼眸漆黑如夜。
“我可不想死在自己兄弟手里。”尽管内心多么波澜起伏,天亚调侃依旧,”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天琰捶了一下天亚的胸膛,”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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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天麟公主祈福的日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还有上官宇枫都陪同出宫了。
祈福,并没有花去太多的时间。一时辰后,一行人便回到马车上。
“回宫。”天麒对驾马车的天亚说道。
“天麒?!”大家都诧异得看着他。回皇宫岂不是自投罗网?
“天麒的意思是我们先让马车回宫,而我们偷偷溜进去,然后再趁十三皇子派兵追捕时混进人潮出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天凤解释道。
“你确定这样行得通?”天亚不确定地问道。
“我不确定。但是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也许能逃脱----如果运气好得话。”天麒面无表情。
是啊,运气……
多么脆弱的筹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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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天麒所料进行得很顺利。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宫门口,守门的士兵一检查,却发现里买内空无一人。一个守卫匆匆回去禀告皇后。而天麒一行人便趁机溜进宫中。
“果然没错,十三皇子亲自出兵追捕我们。”天琰一脸地不甘心,”看来他真的想置我们于死地!”
“宇枫呢?”天麒焦急地问。才一眨眼功夫,宇枫就从天麒的视线中消失了。要是她……
“我在这。”宇枫捧了一大包石头,突然从草丛中窜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
“留作纪念啊!”宇枫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天凤不禁又拍了一下额头。
这种时候她怎么还能这么兴奋啊。
当初应该把他们是在逃亡的事告诉她的……而不是选择逃脱成功以后再说事实。
不然也不会搞得现在她以为我们是去郊游一般……
宇枫不理会天凤那无奈的表情,自顾自地将石头包好。突然宇枫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亭子里。
“那个人是……”宇枫不确定地往前走了走。
是他,宇风!
他不是在疏影楼么?什么时候出来的?
宇枫刚想过去打招呼,就被天琰一把拉了回来。
“可恶,你这个女人找死是不是!”
“唔……”宇枫的嘴被天琰捂住而无法出声。
然而,这么点的风吹草动,还是逃不过十三皇子锐利的眼眸。清秀的脸上,泛起一死邪邪的微笑。
遭了!
情急之下,天琰一记手刀,让挣扎中的宇枫没了动静。
可是现在怎么办?
只能逃了!
不多久,出了宫的士兵全部调回,集中人力在宫中搜寻。
他们,当真要命丧于此么?----这个生养他们的皇宫……
一路上,他们早已分不清身在何处,见了士兵就往别处逃。
不知不觉中,他们逃到一处行宫就再没了出路----这座行宫是个死胡同。
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并不大却显得犹为空虚,明明早已入春,这儿却还是一番萧条的景色,看不出一丝生机。
先在这躲躲吧!这儿应该是座废弃的行宫,所以不会太受注意……
等等,废弃的行宫?!
天麒走到正门前,将掉在地上的门匾翻开,三个足以震撼所有人的字进入眼帘----疏影楼。
见天麒的动作,其他人也跑了过来。
“不会吧,逃了半天竟然逃到他的大本营里来了!呵……我们没救了。”天亚笑得有些落寞。
天麒低着头,不语。
果然……他们终究还是逃不过么?
这一次的对决,他们输了……
天麒默然地抬起头,望着疏影楼。
呵,好讽刺的场景。
当年父皇弃他与此,如今我们这些父皇最疼爱的皇子却要命绝此地。
疏影楼……取自“疏影横斜水清浅”吧!本该是闲雅静心之地,却意外卷入一场是非之中,所以,不再保有原本的单纯。
当莲花不再出淤泥而不染,是否莲花就会变得平庸无奇甚至被说成自甘堕落呢?
是或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哎呀,这是什么呀?”天麟面带笑容地从角落里坑出一个包袱,慢慢的打开来,动作优雅得仿佛是在品一杯极其醇美的甘露,里面是装满了画轴和许多零碎的画纸。
天凤拿起一个画轴,疑惑地打开,目光就此停住。
宇枫?!
天麒,天琰,天亚迅速拿起剩下卷轴一一打开。
宇枫,宇枫,都是宇枫!
“还有这些哎!”天麟递上一叠没有装裱的画纸,上面都是用碳粉画的不同表情的宇枫,栩栩如生。
难不成……
“看来十三皇子很喜欢宇枫呢!”天麟若有所思地说道,眼神犀利,“从这些画以及之前宇枫说的她和十三皇子的种种来看,他喜欢着宇枫,但又很理智地明白自己不可能和宇枫在一起,所以……”
“所以……”天麒对于十三皇子喜欢宇枫这件事感到微些的不悦,正想说些什么,一阵风过,手中的画纸漫天飞舞。
望着那翩然起舞的画纸,天麟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
“天凤,如果我们这次都能逃出去,你马上娶我,好不好?”天麟话锋一转,完全忘记方才紧张的气氛,转而甜甜地对天凤撒着娇。
“但是万一我……”
天麟一把捂住天凤的嘴,在他耳边低喃,“答应我,你会娶我。”
“嗯……”天凤望着她,深情地点点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谈情说爱!”天琰受不了地抱怨。
而一旁的天麒却对此了然于心。
他知道天麟的用意,希望天凤能为她而坚守活下去的信念。
那么自己呢?
这场斗争中能全身而退的恐怕只有宇枫和天麟了。
天麟作为邦国公主被谴回,而宇枫……会作为十三皇子的妃子而活下来。
不,他不希望让第二个男人拥有宇枫!
是的,他要活下来,为了宇枫,也为了自己。
“天凤,天琰,天亚。”天麒冷静地开口,眼中闪着希冀。
“什么事?”
“待会若是他们冲进来,我们就兵分三路杀出去。若是成功了,就在西城门的寺庙里回合。”
“也只好这样了。”
四兄弟击掌为誓,他们会相会,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如果,他们还活着……
四面楚歌,应该是天麒他们现在的处境了。疏影楼外,层层包围,连一只苍蝇都插翅难飞更何况是人?
“启禀十三皇子,已确定犯人全在里面,要不要下令冲进去?”
“很好,劳烦你了。下面的指示我自会吩咐。”十三皇子对侍卫笑了笑,很随意,很亲和,但是,却很可怕。
“十三皇子,你真的决定了?”秋兰轻声问道,“里面四个,可都是你的兄弟。”
“那又怎样?”十三皇子一笑置之,很不以为然,翩然转身,走到疏影楼外围的墙边,轻轻抚了抚墙上被梯子压过的痕迹。散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眸。
他笑了,不若往常的冰冷虚伪,完全发自内心,尽管只是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她,曾经就是越过这面墙与他相遇,宛若一片阳光,照亮了他黑暗的心。也因如此,造就了这让他难以控制的局面。
她……不该来的……更不该遇见他……
注定只能被黑暗包围,那又何必让他感受到阳光?
有多少次,他憎恨过自己的身份,但每次只能在寂寥中无可奈何。
争取么,何尝没有想过。
但一只被关在鸟笼里的金丝雀又怎能让另一只鸟儿为他而放弃飞翔的自由?
一次次的相遇,撩动了他十四年来平静的心湖;一张灿烂的笑颜,进驻了他封闭的心。想伸手握住,却在那一刻支离破碎。
他与她,本就是个错误。
无可奈何,只能遗忘。
狂风,吹得那白色长袍狂舞,黑色的长发随风颤动。
风过,一张画纸翩然落入他的手中。
这是……她的画像。
纸上,勾勒了她开朗的笑颜。
难得地,十三皇子露出了无措的神情,原本防备的心在看到那张笑颜的一刹那土崩瓦解。
他,终究忘不了她。
他不要她失去那灿烂的笑颜。
他是个不会得到幸福的人,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剥夺了幸福的权利。与她的相遇,不过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
他知道,她和自己永远都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知道,她的幸福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他要她得到幸福,连同自己的幸福。
而他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远远地看着就好……
心中的漏洞----时间会补好……
会补好的……
“十三皇子,时间差不多了,一切准备就绪,请下令进攻。”
“不必了,收兵吧!”
“呃?可是十三皇子……”
“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已经死了,在我们刚刚攻入疏影楼的时候,不是么?”十三皇子淡淡地笑了笑。心,仿佛轻了很多。
“……遵命!”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方式吧!他能为她做得也就只有这些了`````
一定要幸福啊,姐姐……
“走吧,秋兰。”十三皇子拂袖而去。
“十三皇子,你不打算报仇了?”
“我从未想过要报复他们。”十三皇子依旧是那事不关己的神情,风轻云淡。
“那您为何急于当皇帝?”虽然自小照顾着他长大,球兰却从未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十三皇子停下了步履,冷冷地看了秋兰一眼。
“奴婢只是好奇,十三皇子可以当作奴婢什么都没问过。”仅一瞥,便足以令秋兰战战兢兢。
“当初母后将遗嘱交给我的时候,我只是想帮母后的忙而已。至于遗诏中所说的让我继位一事,我只是觉得我适合所以就当了。”
“十三皇子……”秋兰欲言又止。
“怎么了,不满意这个结果么?”
“不,只是奴婢以为十三皇子有鸿鹄之志才想君临天下,因为十三皇子是最有资格也是最有能力的人。”
“最有能力?”他笑了,仿佛听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又带有淡淡的讽刺,“我是有这东西,但最有能力的人不是我,而是我那仙逝的父皇。现在所有的一切,早在十四年前就筹划好了。从他遗弃我的那一刻,一切都照着他的剧本在发展,我们也不过是他剧本里的一个人物罢了。”
秋兰不再多问,只是静静地望着十三皇子孤寂的身影离去。
如果这一切都是先皇策划好的一个游戏,那么老谋深算的他是否早已猜到他最大的棋子----十三皇子会露出如此落寞不具生机的表情?
虽然是为了他的江山,虽然十三皇子确实如他所愿磨练出君王应有的气质,虽然……
他可能是个明君,但他决不会是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