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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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听了那些话以后，看我的表情怪怪的。我不懂她眼神里的让我很别扭的东西。就好像被嫌弃了一样。
我擦着自己的小裙子，上面的摺摺儿很多。因为他们提到了我的名字有些高兴。看着小裙子心里有点酸酸的，挠挠头，我想着枢哥哥经常抱着yuki，是因为我太脏了吗。我转了一圈，小裙子胖了起来白色的花布上，还有几片星星点点的血迹，我用力地擦了起来。
姐姐哼了哼，看着莫名其妙高兴的我，要有死的觉悟。
我瞪大眼睛？死？。
她说，这不是玩。
“你喜欢枢哥哥吗。”她问我。
“喜欢。”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也喜欢姐姐的，只不过更喜欢哥哥。”
姐姐突然笑了，我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笑，深沉又讽刺。她眨眨眼，狡黠的看着我。
“你希望枢哥哥记住你吗”yuki想着，玖兰枢，你不是为难吗，那我就把她送到你面前，断了你的退路，你心里只能有我。
“我……”我嘟着嘴，“当然希望了。”
“你希望保护枢哥哥活下去，我活下去吗。”
“恩！”我点点头，大家都是我的亲人，都要好好的。 “那，找个机会，在他面前受伤，他就不会死。”yuki笑得纯洁，“要不然，我会死，枢哥哥会死，爸爸妈妈会死。”
“会死？？？那、那……我受伤他们就会没事吗？”姐姐说的话当然没错，我仰着脸，“妈妈说过受伤很疼。”
“对，她们会没事。”yuki哂笑，他们没事就不好玩了，我只要枢哥哥陪我……呵呵。“不会疼的，一点都不会疼的。”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姐姐那么聪明，说的话肯定不会错。受点伤怕什么，为了我的枢哥哥，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信誓旦旦地想着。没有丝毫怀疑。
为了枢哥哥，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没想过，我就这样预测了自己的未来。
可是他最后记住了我吗？
我不知道。
决战之夜。
凌晨3点。
漆黑，营造腐烂的气味的最好氛围。屋里也是一团浓墨，不过深深浅浅的。蹬开被子，我很有精神地开始数羊。数着数着，就滚下去了=皿=……兴奋。热得我睡不着，地板舒服……呼……
在我见到敌人之前，我想过结局，想来想去无非就是枢哥哥超级霹雳无敌的厉害，把坏蛋蛋打得落花流水……=。=
恩恩，枢哥哥最棒了。
我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个人影，似乎是枢哥哥的样子，他抱着什么，然后消失了。
然后我就醒了。他不是枢哥哥。恩？枢哥哥的成熟版？
不对啊……不对
我起身爬回床……
呀…姐姐没了…！！！！！！
他抱着的一定是姐姐……呜……我真是太笨了…眼睁睁地看着坏蛋把姐姐带走了…呜…坏蛋坏蛋，我诅咒他食物全是过期的=皿=…
“枢哥哥！！”我大叫（发现敌情），“姐姐不见了……呜……”
他的目光扫过我，扫过床然后望向窗外。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姐姐就像美丽的礼品盒，我就像灰不溜秋的垃圾桶，如果坏蛋抓住的是我，他们就不会伤心了吧，也不用费劲地去追了，我真是……太笨了。
枢脸色闪过阴郁，皱起了好看的眉，
【玖兰李土……】虽然声音很轻，但是我深深切切地感受到：枢哥哥生气了！
顿时，一股压力袭来，我抬不起头，甚至没办法呼吸。这个名字好熟悉……
妈妈的脚步声，爸爸的脚步声。
“枢大人，他在外面。我没想到哥哥会这么卑鄙。”玖兰树里强压着怒气，yuki是她的命啊，万一那个该死的混蛋伤了yuki怎么办！！
“枢大人，你是不是应该……”玖兰悠面对着枢的压力，目光似是不经意地落在低下头的女孩。
我弯着脖颈，低头纠结着手指，枢哥哥一定是怪我了。
【我……自有分寸。】哥哥清冷的声音的声音传来，透着一股威严。
察觉枢的怒意，玖兰悠抿了抿唇，没再开口，目光却胶着在我身上。
【走吧……yoi。】枢哥哥在叫我？
我依旧咳嗽着，我的脸一定白得很像鬼。不过我们本身不就是吸血鬼嘛。
一瞬间，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篇樱花林。干枯的树枝凌乱地随着大风发出咔嚓的声响，就像骨头断裂一样。大概是雪夜的前奏吧。
“好神奇。”我被眼前瞬间变化的景象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挠了挠了头，看到了哥哥微微上扬的嘴角。
【yoi……】像是行走在风的间隙，他在念我的名字?
软软的，淡淡的，就像小小的血珠染过一样的舒服。
只是一瞬间哥哥的笑意就被凝重取代。
他看见了yuki。深褐色的眸子有东西缓缓流动着。
姐姐，枢哥哥来救你了，yoi也来救你了。我想起了姐姐的话，姐姐明明是想让我保护枢哥哥吧，真是一下就被我猜到了。
玖兰李土抚了抚自己一头张扬的红色长发，笑容放浪不羁，另一只手拎着yuki。肌肤惨白如雪，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衬得红发愈发的妖异。
“姐姐……”我的声音被风声埋没，我看着姐姐像是睡着了一样，自然地吊在他的手臂上，还穿着蓬蓬的公主裙，是可爱而迷人。低头看看自己有些破旧的衣服赧然地咧着嘴角，姐姐果然什么时候都是被关注的那个。
“树理…你想好了吗…我爱你我爱你！”
玖兰李土眼睛里霎时爆发出漩涡般疯狂的爱意，目不转睛地看向浅白色家庭着装的玖兰树理，一如既往地期待着，期待着她能说一次自己要的答案，就算是骗他，就算是为了自己手中的那个人的女儿。
“卑鄙！”我听见妈妈骂了出来，诧异了，一向妈妈都是很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爱的是悠，死也不会爱上你！”
玖兰树理眼眸喷射出烈焰，这男人太过疯狂甚至妄想毁灭一切，她死也不会爱上他！
“死也不会爱上我？”我看见那男人笑得难看得像哭一样。李土半眯起眼，她的每个字都像是火舌，一次次把他的心烧焦成灰。瞳孔紧缩，幽暗的如同千年的寒潭。
“那就死一死吧。”
他笑得随意恣肆，眼底摄魂的邪气愈来愈重，可语气里有着无法遮掩的无奈与哀伤。树理，都是因为这个臭男人对不对，都是因为他，你才会不爱我，都是因为玖兰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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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落瞬间，一把利刃挟着银白色钝钝的光朝玖兰悠突然刺去，而玖兰李土拔出的这把剑……竟然是猎人之剑。吸血鬼的致命武器。
“玖兰枢~~你的意念还阻止不了我哦~”李土眼底抹过一丝戏谑，万能的意念你可以阻止我伤害你，但你反抗不了我呐，我可是把你召唤出来的主人哟~
玖兰枢皱着眉头，现在自己不能出手，还需要时间。
玖兰枢是在等，等她的力量澎湃。
玖兰悠躲着剑光，轻轻跃上树枝，指尖聚集黑色的能量团，神色一凛，这家伙……竟然那她的女儿当挡箭牌。怕伤着yuki，他根本无从下手。怎么办，yuki是自己和妻子精心保护下成长的，就算舍去一切也是要保女儿的周全，现在自己好无招架之力，只有……
剑斜着擦过他的颈间，“猜错了哟~”欢快的声音不断响起。
倏地，悠睁大了眼睛，剑尖贯胸而过，一脸惊异。
“小心！……悠……”树理大声喊叫着，悠你……千万不能有事，要是你死了，我就陪你。
“那是我的小魔术啦~~呵、呵呵呵……”玖兰李土看着因为自己的幻影而被剑插入的男人俊朗的脸庞痛苦地颤抖，一种满足感漫溢过他的四肢百骸。“哈哈哈哈~终于……”
而玖兰李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太过得意竟忽略了玖兰悠眼底的那抹算计。当玖兰悠迅速顺着剑尖向前走了过去让剑插得更深，胸膛那部分已成飞灰，玖兰李土那一刻的愣怔，给了悠时间，解除了玖兰李土给yuki的桎梏。
玖兰李土半眯着眼，气急败坏地看着yuki落到树里身边，原来这家伙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真是……大无畏啊，为了自己的女儿连生命都不要了？！！！！
玖兰枢呼了一口气，玖兰悠果然是这么想的，yuki回来了，自己便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担心的从始至终只有她。玖兰枢想着，不自然地又握紧了身旁的女孩，yoi，想到她天真的笑靥心里有些难受，也许只是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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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爸爸和坏蛋不断交替的身影，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晕。
细胞好像都在颤抖着，隐隐传来一股……一股……兴奋？！
爸爸加油！我心里默默支持着。
我也是有任务的，就是保护枢哥哥！想到这一点，我好像力气又逐渐收回来。
“小心！！！……悠…”妈妈忽然爆发出来的声音让我心神一震。我侧头一看……
妈妈……眼泪？？？？
妈妈竟然哭了？
在我的印象里妈妈不是很温柔的对yuki宠溺，就是很严肃地教训我，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也哭过，所以能理解，那一定是特别特别难受的事情！
一定是大坏蛋做了什么！
我看到妈妈跪在地上瑟缩着肩膀，抱紧了姐姐，爸爸渐渐变成了光点，化为了灰。
爸爸没了？…爸爸哪里去了…爸爸爸爸，妈妈哭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因为你？
难道爸爸……爸爸死了？无所不能的爸爸死了？爸爸死了爸爸死了爸爸死了爸爸死了……
一怔的时间，我突然明白了这不是游戏。
心里好像缺了一部分，眼睛也酸酸的，我没有保护好爸爸，不是说只要我受伤爸爸妈妈都是不会死的，都怪我。光想着枢哥哥，还有那大坏蛋他到底对爸妈做了什么事情……
坏蛋坏蛋大坏蛋世界上最坏的坏、蛋！！！
讨厌，最讨厌他了。我正搜罗着所有我会的坏词语骂他。
我想我被气坏了。
爸爸死了…姐姐一定也会很伤心的…
我也很伤心。因为骂大坏蛋的时候胸口一直在疼，一定是因为我也很坏。要是做到姐姐说的，也许爸爸就不会…。
“你万能的意念摧毁不了我啊。”玖兰李土懒洋洋的说着，语气落拓不羁，眉宇间闪烁着凌厉。
玖兰枢感受着yoi的情绪波动很大，感受着力量之源正在不断被战斗唤醒，她与自己的力量共鸣。他明白时间快到了。为什么心里还有一丝不舍，yuki是自己选择的，也是唯一的。既然下定决心就不应该有丝毫犹豫。
我握紧了拳头，跟大坏蛋拼了。
爸爸死了，绝对不能让枢哥哥，姐姐，妈妈有事。
我受伤不就可以了吗。
“别再跟他打了哥哥！”我鼓起勇气，头一次跟哥哥那样大声地说话。
虽然，虽然……没人在乎我。
可是我很在乎他们。他们是我的家，是我的全部。
很在乎，比在乎自己还在乎。
【yoi？】玖兰枢看着眼前认真倔强的小人，有一瞬间的失神，眼神变得复杂。
我看见玖兰李土的目光停留在妈妈不住颤抖的身体上。我感觉身体好像突然烧了起来，涌出了很大的力气。我下定决心松开拽着哥哥胳膊的手，从来没有这样认真。
【yoi，他杀了爸爸。yoi，你恨他。】
枢哥哥的声音淡淡地包围着我，我更加下定了决心，整个人好像被点燃般火热。
猛地枢哥哥拽住了我。
所有的力量好像一瞬间全部被抽走，连同灵魂。
唔。
我是想要跟大坏蛋打一架，我知道我打不过，所以正好伤了救你们。
可是，为什么枢哥哥，为什么。
唔。
为什么姐姐骗我受伤一点也不疼呢。
哥哥，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在我要拼命的时候掏出我的心脏！
为什么是我喜欢的你。
意识模糊间，我依稀看着他弯起了眉眼，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愉悦，他也许是在乎我的，我安慰地想。
血洞洞不断冒出了鲜红色液体。我舔了舔皱皱巴巴的嘴唇，眼前白色的背景中不断浮现出爸爸妈妈姐姐的神情忽然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原来哥哥的选择，妈妈的选择，爸爸的选择，就是取舍啊。
玖兰李土被黑色的蔓生枝条缠住了手脚，不过这困不住他的，他亦明白玖兰枢在争取时间，为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女孩，该不会……。
“不……”他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像野兽一般。
原来妈妈为了yuki，也死了。
玖兰枢将失去意识变成人类的yuki挡在后面，看着眼前处于疯狂边缘的李土，脸色凝重准备迎接他暴雨般的攻击。
我下意识的抱住哥哥，挡住坏蛋像发射过来的能量。血花迸溅，眼前连红色也时明时暗。
爸爸死了，妈妈死了，枢哥哥，你和姐姐都不能有事，yoi没关系，可是yoi好疼。
枢哥哥你的心脏还在，可是yoi的心脏还在你手里。
哥哥，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虽然……
你希望我死。
“唔……”死死地咬着唇，大口大口翻涌上来的血液还是被呛咳出来，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还能坚持着拥抱的姿势。
他没有想到我会挡在他面前，被血染红了他惊讶的笑容，好像有对姐姐的宠溺又好像很苦涩。
【傻瓜，他伤害不了我的。】
“是……吗。”
我保护枢哥哥，错了吗。
你本不需要我的，对不对。
哥哥有了我的心脏，有了困住他的力量。
玖兰李土被哥哥封在了一个密闭空间，不断地振动。四溅的血花宣告着空间里的人正在自虐般地反抗。
我觉得自己缓慢的呼吸快要把自己整个人吞入到黑暗里了。
“为什么”
【你的力量，只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显现出这样的力量。而我，需要它。】
平淡的声音，像陈述吸血鬼吸血一样的事实。
“所以，哥哥需要我的心？”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有力气说话，又好像没说，只是与枢哥哥意识交融，也许是心脏的缘故吧。
【恩。】
“为什么我受伤了妈妈还会死。”
【受伤？】
“我以为我能保护得了爸爸妈妈姐姐，还有哥哥你。”我自顾自地说着。
【我不是你的哥哥。我是Dracula。】玖兰枢好像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但在这间隙之中，他还有事没有告诉yoi，而这些，他觉得是他所亏欠的。
【我是你的祖先，被那个男人唤醒，而你的哥哥已经死了。】或许只是减轻他自己如野草般生长的负罪感。
“哦，是这样的吗。难怪爸爸妈妈叫他叫得这样奇怪。就像上司对部下。”
【我利用了你。他们利用了你。为了yuki。】
“为了yuki。我的姐姐……那我们这样，原来全都是为了她啊”
【是。我选定她陪我永久。】
哦哦 ，原来是要保护姐姐。
他们其实没打算要我的吧。
“哈，哥哥，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哈哈。
姐姐太坏了啊。又骗了我一次。
【闭上眼睛，恨我吧，yoi。我的妹妹。】
“枢哥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永远是我的哥哥，我怎么会恨呢，我喜欢你，最喜欢了。”
我看着他弯起温柔而明媚的笑意，我也想扯动嘴角，如果我能。
童话的女主角只有一个，我只是个过客。不属于这个冷漠的世界。没有我一点也不重要。可惜我投入了我的所有。他身边是谁，我已经再也看不到。独守一个人的喜欢。原来感情那么难以学会，原来我没有一辈子。
怎么一点都不后悔呢。
我物尽其用了，欣慰吗。
妈妈爸爸……哥哥？
雪花凉凉的，就像眼泪的触感。我觉得我没有哭，只是拼命地睁大了眼睛，再看清一次，看清一次好不好。混混沌沌的世界，埋没在雪花里的我的愿望。
呐，哥哥，还是这么好看。
浅褐色的温柔，令人沉溺的温柔。
我喜欢的人。
枢‘哥、哥’，我喜欢你。
如果喜欢的程度可以换算成爱的话，
我，可不可以说我爱你。
我的心脏在他手里，被他舔舐干净。我喜欢这样，哥哥抱着我。舔舐我无法愈合的伤，吸走我所有的痛。
真希望有人给我一个晚安吻，就像姐姐每天睡觉时那样。
在血液流干之际，我听到了枢哥哥的声音，缓缓过耳，就像水沨沨流过。
【晚安，妹妹，我亲爱的妹妹。】
好幸福。
我慢慢闭上眼。
-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