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果当时•两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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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同尘
或许我们只是在同一个路口，被动迷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当时]
从我能记事开始，仓木神社就被动地赋上了家的含义。其中有那永不枯萎的参天树木，枝繁叶茂地洒下一地水影。屹立千年的古式建筑里香火鼎盛，辗转悠长的钟声余音袅袅。说不出名字的花瓣在铺满鹅卵石的古道上遍地散落。
婶婶等待我和妹妹未然回家的身影因夕阳而镀上灼眼的金色。
婶婶是为把自己一生都奉献给神社的老禅师。有着一贯干净而萧疏的面容，岁月的沧桑在她的脸上犁出道道沟壑，时常带着淡淡地疏离而拘谨的笑容，眼神仿佛是深不见底的山谷。未然和我是听着婶婶唱的童谣长大的。不完整的旋律，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
婶婶说那是她家乡里人人都会唱的歌。
我们渐渐长大，更多陌生而熟悉的新面孔被婶婶带到神社里。
更久远的记忆以前，我和未然只是个整天睡觉、吃饭都会黏在一起，谁也离不开彼此的双胞胎。晚上会为了争被子而抢的热火朝天，每天形影不离的过着打闹的生活。
最常去也最喜欢去神社的野道玩，听着光和影发出裂帛的声音。两旁是纷繁的树木，秋天会转成红色。凌霄树漫山遍野，那是未然最喜欢的花。
很久以后我知道了它的花语，对母亲执着不变的爱。
一同迈入国小，开始产生分歧，直到最后各自有毫不相干的朋友圈。
仿佛彼此之间有一层无形却坚固的墙隔在中间，分割成两个世界，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对错在谁，原因与否。其中的许多说不清道不明。
自己依旧总是仓木神社众多孩子中第一个到大殿念早经的人，穿着不合身的臃肿而肥大的外套，嘴角残留着匆忙吃早餐后留下的馒头碎屑，搓着双手用稚嫩的声音滚瓜烂熟地背着经书。
师父眼里公认的乖孩子，常常被长辈爱抚着摸着脑袋，表扬或被夸奖着。
「未央，真不错呐。」
「是个懂事又听话的乖孩子呐。」
「未然，多跟你姐姐学学。同时双胞胎差别怎么这么大啊。」
「未央，来，多吃点，辛苦了恩……未然你又发什么脾气啊。」
迎合世俗的。循规蹈矩的。腐朽化的。平凡的仓木未央。
就是我。
顺利地进入青学国中部，那之后每逢假期都会去神社山脚下的夏目书院做兼职。
店长是独自搬迁到东京的中年男子，虽比我大很多却经常像个孩子一样嬉笑，也为此我总是直称他夏目。书院位于四目町的烟火会场附近，顾客大半是假期里闲下来的学生。那时的时光总是格外清净，倚着柜台数时间，书页被翻得哗啦做响，空气里混着淡淡地澶木香。
漫画总是那样的供不应求。
二年级的寒假夏目扩大了书院的规模，收购了旁边的一家杂货店。
那时我正在柜台上整理新进的一批书籍。寒冬初至的季节，四周磨挲中可以清晰地感到干燥与清冷的粒子弥漫，两旁的树木因繁花尽数调零后显得异常孤单，错过迁徙的鸟儿轻微煽动翅膀便震落一地枝丫。
循着脚步声我看到了进来的夏目和他声旁的少年，看样子应该是新聘来同事假期兼职的店员。
「仓木桑，这位是新来的店员，不二周助。同是在青学读书，算是比你大两岁的学长噢。」
有着栗色头发的少年眉眼弯弯，笑得波澜不惊。阳光透过古旧的百叶窗筛下道道金色的光束，轮廓发酵的影子可以一直延伸到自己这里。
不二咧起嘴角向我伸出手。「仓木桑，请多指教。」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回握不二，与此同时夏目拍拍我们的肩膀，假装严肃下来用一种官方的语气说。「那么以后要好好合作啊，为了以后的目标从今天开始要努力奋斗了啊。」
夏目停顿下来清清嗓子，换用充满干劲的眼神望向我们，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文件，扬了扬手中的纸张，有着宣布一场即将要打响的革命一样壮烈。
纸上的黑体楷书标题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格外醒目。
——营业额企划书
[两个人]
「营业额增长百分之十以下无分红，纯底薪。百分之二十以上分红按百分之五折算。」
「仓木桑，看来夏目这次是下狠招了喔。」
「嗯，准备好跟分红绝缘吧。」
「不噢，有挑战的事才会很有趣的哦，而且超过百分之三十五的话会奖赏滑雪三日游。地点是从没去过的小和田呢。」
不二在一旁支起嘴角轻轻地笑，眼里是满满的自信，仿佛对达到营业额目标这件事胸有成竹。
我无奈地摇摇头，对夏目企划书写得滑雪三日游表示了彻底的无视。特别是看到最后一句「年轻的壮士们，请向美好的未来冲刺」云云，我完全失去了反驳的勇气。
不二像看透了我眼里的绝望一样，伸出小拇指。「要不要打赌，寒假小和田我们是去定了」
两个小拇指相扣。不二湛蓝的眼眸流光婉转，万里无云。
在角落里看报的夏目回过神来，看到此场景后一脸戏谑的凑过来，用无比复杂地眼神看着我和不二。「虽然料想到这样的结果，但是进展也太飞速了吧。让我这位单身汉泪汗呐。」
我们无比统一地带着仇视的目光向夏目退离十步。
后来在我们讨论如何提高营业额之后还是决定关门后去附近发传单。
五彩的霓虹按部就班地打着绚烂的光，玻璃橱窗下映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拥挤的人群和空旷的天空形成界限分明的上下。
过往的行人带着迎接新年的兴奋，微笑地接下传单。
发了一半之后买热饮坐在靠椅上休息。
掏出随身听互相分了耳机，不二闭上眼小睡。放得是从没听过的轻音乐，清新而悠长的钢琴声划破天际，安静的旋律顺着时光的脉搏浅步前行。路过的行人偶尔看着我们指指点点，似乎可以感到女孩眼里蕴藏地温婉。
不二终究是这样一番面容过于精致的少年。
只是到最后还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彼时不二正在把传单塞到车窗上，然后转身不小心撞上我的手臂，喝到一半的热饮恰好把车窗浸到花，理所应当的汽车警报声响起，瞬时慌乱中我看到有人从一旁的店里走出来，跺着脚一边斥骂一边朝我们跑来。不二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拉起我的手赶忙跑走。
追逐的脚步声渐渐代替飒飒的风声。
逃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我忍不住问不二是不是我们错了，他摇摇头问我是想被打断腿还是想被扣留，我则不相信的说不会有这么严重吧。
他挑起嘴角，暖黄的街灯映着他的笑容，半开玩笑的语气。「你啊，想得太简单喔。要没人保护怎么办？」
路口汽车的鸣叫声撕开道道裂缝，红黄绿三色灯跳转。
到最后我知道这车的主人是冰帝的女王迹部景吾之后，追我们的人是迹部的随从之后。我才明白不二的话并非夸张。当然了，这是后话。
只是那天的许许多多，既是在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也依然清晰如昨。
细碎的风声。手心的温度。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如果当时•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