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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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普诺斯，我一点都不好吃。”塔纳都斯实在忍受不住修普诺斯的动手动脚发出投诉。兄弟见面拥抱一个，吻一下额头也没什么的。可是事态不受控制地发展到咬的地步就让他感觉到莫名地紧张了。他有些不满地看着依然用满不在乎的态度舔着嘴唇的修普诺斯，实在不清楚到底怎么是什么样诡异的性格会让睡神还能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怎么会，你很甜。”修普诺斯的洁白的食指抹过塔纳都斯肩膀上的牙印，眼神愉悦地看着指头上面的一抹殷红，将沾有鲜血的手指送进嘴里吮吸。塔纳都斯瞪着他，开始怀疑睡神是不是因为一连睡了好几天又错过了饭点而饿晕头了。
塔纳都斯原本想朝修普诺斯吼：“我不是甜点！”可是不知为何在张开口之后说不出任何一句反对的话。塔纳都斯私底下认为是自己的忍耐力越来越上乘了，但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修普诺斯把自家的弟弟吃得死死的。
“天界难道不管饭？”塔纳都斯试图用这一句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他伸手粘了一点肩上的血放倒嘴里尝除了很普通的铁锈味道之外什么甜味都没有尝。塔纳都斯咂了咂嘴，难道铁摄入不足会导致幻觉不成？习惯了尼克斯家族成员之间不讲正经话的塔纳都斯可真的是一点都没往其他地方想。“你住哪？我扛你回去，顺便做饭。”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趴在他肩头舔舐血液的修普诺斯，再这样他还真担心修普诺斯把他当成晚饭给吃了。
“不用了，塔纳都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神的声音变得冷冽了起来。继续怀疑是低血糖引起的脾气暴躁的塔纳都斯没有听出来任何疑点，反而拖着修普诺斯去找吃的去了。已经把心思扑在了找吃的上面的死神哪里知道睡神的眼神在他扯起他的袖子的时候变得温柔了不少。
“没有你好吃。”修普诺斯面带厌恶地看着塔纳都斯送到他面前的浆果。塔纳都斯觉得自己脖子上面的静脉都快要突出来了，要是别人敢这样这样折腾自己他早就甩手不干了。可是面对修普诺斯的时候，他却不清楚自己哪来的那么多耐心。估计又是双生兄弟之间诡异的联系吧？塔纳都斯撇了撇嘴，努力稳住自己的精神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喂我。”修普诺斯琥珀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塔纳都斯依旧用慵懒的声音说。
一听见这柔和的嗓音就觉得头脑昏沉的塔纳都斯刚想答应，不料后颈上的印迹传来了一阵刺痛让他缓过神来。清醒过来的他立刻明白刚才睡神拿他当猴耍，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就走。睡神看着他怒气冲冲地走了也未去阻拦，只是继续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着浆果，从里面挑出一两个圆润可人的果子送入口中，接着望着沾上了紫红色的汁液的手指出神。
“塔纳都斯，你是我的。”睡神看向塔纳都斯离开的方向平静地说，似乎在述说一个既成事实，“就算你有哪一天陨落了也是我的。”就在睡神说话的同一时刻，正在向尼克斯问安的塔纳都斯兀然感到背脊一凉，打了个哆嗦，手里的盒子也捧不稳了。
尼克斯似乎在塔纳都斯未开口之前就知道些什么了，她一挥手就把即将拥有“潘多拉之盒”的小匣子隔空收进怀中。死神微微抬起头，看见黑夜女神用翻着幽光的细长指甲划着匣子涂了桐油的表面脸上还带着让他有些不安的笑容。他立刻低下头，却被尼克斯莫名其妙的提问给阻止了：“塔纳都斯，我可爱的孩子，你怎么看这一件事情的？”
新势力想清洗旧势力的残余影响连带着建立父权社会？塔纳都斯在心里咕嘟着标准的政治学习外加受到女权主义影响的答案，嘴里还是非常留口德地说：“这是宙斯和普罗米修斯之间的斗争。”
尼克斯轻笑了一声，对坐在一边把玩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金苹果的不和女神说：“你怎么看？”低着头的塔纳都斯听见不和女神发出一声短促而难听的笑声说：“母亲，多么好看的一场戏啊。宙斯还真是给了我们行走人间的理由呢。”
“塔纳都斯，你现在的答案呢？”死神听见黑夜女神又对他提问。
“我讨厌加班。”他想了想，除了这一句话还真找不到其他可说的了。
尼克斯发出了一长串大笑，指着桌上的一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食物”对面露难色的塔纳都斯说：“吃了这些就退下去吧。”塔纳都斯的脸在听了这这一句话之后就立刻黑了起来，黑夜女神的厨艺只要看了桌子上面那一堆必须打上马赛克以免伤害旁观者弱小心灵的“食物”就知道有多恐怖了，偏偏身为人子不吃还不行。他伸手捻起一点看不出原料是什么的“食物”硬起头皮往嘴里送进去，连尝都不尝地干咽下去，逃命似地从尼克斯面前冲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干呕。
“真是的！老妈不折腾我就觉得太无聊了吗？”塔纳都斯捂着正翻江倒海地胃，真希望自己能拥有唯一一位能忍受尼克斯鬼哭神嚎的厨艺的神——黑暗之神一样厚实的胃部。若尼克斯做出的“佳肴”有毒也就罢了，塔纳都斯巴不得被毒死了一了百了。偏偏世界上发生的事情永远是不如意的，黑夜女神的厨艺不仅难吃衍生出来的副作用更是五花八门，可能引起的问题就算是管理命运的魔伊莱们和执掌预言的阿波罗都难以预料到。塔纳都斯可清楚地记得阿特洛玻丝被黑夜女神揪过去“品尝”的“佳肴”之后抓着剪刀见到什么剪什么，就连身为黑暗之神的厄瑞玻斯都没有躲过她的毒手一身正装都被剪成渔网了。
“哈秋！”塔纳都斯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他刚想说谁在骂自己，却感觉到头痛地厉害，喉咙也能感觉到干涩地快能冒烟了。难道自己没穿好衣服感冒了不成？死神的脑海里面刚蹦出这个念头，立刻忍不住自己嘲笑自己胡思乱想。自己身为死神哪有可能感冒？他刚自嘲了一声，就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头重脚轻地感觉如同潮水一样涌来让塔纳都斯措手不及。
老妈你做的“食物”难道还是感冒病毒集合体不成？感觉到久违的感冒的感觉的塔纳都斯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了一声。他抓紧了身上的斗篷，没由来的觉得自己左半边像进了冰窖一般寒冷，右半边却像着了火一样滚烫。他难受得干咳了几声，手指顶着隐隐刺痛的太阳穴来缓解头晕的感觉。他跌跌撞撞地回到死神殿把自己埋进被褥里面，开始哀怨就算成为神也对这连感冒灵冲剂都没有的时代没辙。
睡觉吧。实在变不出感冒药的塔纳都斯唯一想到的治疗方法就是睡觉了。他一边想着人类的死亡可不会因为死神感冒而停下来，一边用“轻伤不下火线”的“老话”来安慰自己。以前那什么时候发高烧还不照样去考期末考试？他这样想着沉沉地昏睡过去，连头痛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塔纳都斯又做梦了，他在平时休憩的时候是很少做梦的，可今天偏偏做了一个古怪的梦。在梦里死神死了，而他似乎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死神的身体没有一丝气息地仰面躺在开满了鲜花的土地上。他过了许久才想起自己是死神，可是却没有办法对应该属于自己的脸产生任何熟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在心里一直依然觉得自己的头发应该是黑色的，而不是深银灰色的。
他看见睡神朝死神的躯体走过去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古井无波，这让塔纳都斯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自己有可能看见睡神哭泣的模样，没想到就算在梦里也见不到他掉泪的样子。他转念一想，若是真看见睡神掉泪他恐怕已经被吓醒了，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梦里面的睡神用浸泡过芳香之物的清水清洗着死神的躯体，却在清洗结束之后没有给他换上下葬时穿戴的衣物。
塔纳都斯看着新奇还以为睡神就打算这样子把他的身躯扔在草地上就算了，没有想到梦中的睡神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就往尸体上面划。塔纳都斯一惊，直愣愣地看着睡神手中的刀将尸体的开膛破腹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什么时候把他给得罪了？塔纳都斯傻傻地看着睡神仪式化的徒手把他的心脏从胸腔里面掏出来亲吻着，心里怎么都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古怪的梦。反正他死尸见惯，看着睡神拿着小刀折磨他身体也不嫌疼，也就当现场解剖课看。他有些麻木地看着自己的尸体用一种缓慢地近乎像折磨一般的速度被睡神从内脏开始一部一部分地吃掉。从心脏开始，接着是肝脏、胃、肠、肺……等所有内脏都吃掉之后便是四肢。
这梦境似乎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着，塔纳都斯也越来越淡定了。他的情绪也从最开始的惊诧一直发展的无所事事地猜测着修普诺斯下一个准备吞噬的是什么。就如同开始看恐怖片的时候被吓得呜哇乱叫到了最后被锻炼成看完了还能吃鸭血粉丝汤的境界。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头部——唯一没有被睡神吃掉的身体部位被端端正正地放在开放的花草之间。充满生机的植物围绕在没有生气的头颅周围让气氛变得更加诡秘。修普诺斯捧起这早就没了任何温度的头颅在它的额头上面印上一个寒冷的吻，接着就朝正在旁观的塔纳都斯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微笑。
塔纳都斯兀然觉得内心一寒，跌出梦境。等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自己熟悉的被褥，他坐起身感觉到睡前刺痛不已的头变得更加疼痛了。这诡异的梦大概是因为生病而产生的吧？他自己安慰自己，忍住头痛穿戴好服饰就上工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