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院落

2、下

　　“不，也不是。”
　　“你是大侠的朋友，你是知道的，他就要高考了，可是，我要出门一段时间，家里就没有人了，我不放心，所以，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先住在我们家，等我回来再走，好吗？”
　　“这，伯母，我考虑一下好吗？”不想现在就回家，也许可以先住在这里，而且自己身上也没有钱了，唯一的一次离家出走，就这样告终，实在是太不甘心了，答应她吧。
　　“好。”
　　当顾侠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是昨天自己带回来的那人，他还没走吗？
　　“我妈呢？”平时总是在门口迎接自己的母亲今天居然没有出现，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啊，伯母说她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所以让我留下来陪你。”
　　“是嘛，这一天还是来了。”顾侠喃喃道，虽然早知道有这一天，可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什么？”看他脸色不是很好，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既然这样，那就请你好好关照了。”
　　居然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住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对于不善于交际的自己可以说是一种突破吧。两个人配合默契的生活，因为有早起的习惯，叫醒顾侠和做早饭的工作自然就接下了，幸亏自己不是喜欢指使人的大少爷，一些生活技能还是有的。
　　“你知道吗。有你在家我会有一种妈妈还在的错觉。”三天了，好象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是嘛。”心情莫明的愉快起来，这趟出门收获好象挺大的。
　　虽然母亲的房间空了出来，两人还是睡在一起，失眠早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有个人在身边也不错，至少不怕从床上摔下来。
　　“明天我放假，带你出去玩吧，你本来就是出来旅游的。”
　　“好啊。”
　　断桥还是原来的样子，如果没有美丽的传说，它也只是一座普通的石桥罢了。身旁看着下面荷池的人就是顾侠前几天带回家的。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也是在断桥上，就像现在这样扶着石栏，身体前倾，很随意的打扮，却有一种出尘的感觉，眼睛看着前方的某处，旁边的喧嚣都与他无关。所以自己才能在他钱包被偷的时候追上去，追上去，他们才有可能交集。
　　“当年白蛇和许仙就是在这里相遇的啊。”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
　　“那不过是传说罢了。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断桥要叫断桥吗？”
　　“这倒是不知道。”以前从未想过去了解，也许是传说太过美丽，掩盖了断桥原本的意义。
　　“现在不告诉你，只要你冬天来就知道了。”不想告诉他，就是不想。
　　“冬天嘛，不过还有好久。”的确是引起自己的兴趣了，就是不知道冬天还有没有机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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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会晚点回去。”
　　“恩，我知道。”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好。”
　　“恩，我也爱你，妈妈。”
　　“再见。”
　　没想到母亲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以前从来没有违背过他们的决定，因为知道他们的决定是对自己最好的，所以不想。母亲爱着自己，所以请原谅自己的这次任性吧。
　　“你想你妈妈吗？”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啊？”埋头看书的人抬起头来，可能是太过认真，没有听到刚才的问话。
　　“你想你妈妈吗？”
　　“……”良久。“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好想的。”
　　“她没有告诉你她去哪了吧。”印象中是这样，应该是不辞而别。
　　“我知道她去了哪里。”好象不愿再说起，埋下头去继续看书。“他去找她丈夫了。”声音微不可闻，不想让人听见。
　　“什么？”因为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过感觉到空气突然沉闷了很多。
　　“咦？这是什么？”突然看到床上的枕头下露出的一小角纸片，伸手去拿了出来。
　　然后是一阵掩饰的笑声。
　　顾侠疑惑的转过头来，看到叶知语拿着一张照片笑的诡异。
　　“什么东西，给我看看。”说着就起身想拿过来看个究竟，却被闪过，叶知语已经把东西背到身后，并不打算给他。
　　“拿来。”看到他的行经，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知道什么东西让他不让自己看，上前环抱住，手伸到他的身后，想硬抢。叶知语当然会反抗，一阵挣扎，两个个都滚到了地板上。叶知语仍是不给，顾侠只好手脚并用的压着他，无意间嘴唇划过他的脸颊，两人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异样的感觉，对方的脸离的很近，呼出的热气彼此都能感觉得到，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拿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顾侠夺过了照片，慌忙的从叶知语身上爬起来，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扬了扬手上的东西，。
　　“啊？”反应还是一样迟钝，愣愣的看着他。
　　“你想在地上躺多久，再不起来我就要，就要上你了哟。”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吧。
　　“你，你胡闹！”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叶知语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赶紧站了起来，脚下不知怎么，一个踉跄就要摔倒。顾侠上前想扶一把，却没想自己的体格好象不如他，连带着一同摔到了床上。两人都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顾侠却好象没有起身的意思，叶知语被压的紧，挣扎着想推开他，接下来的一切更是无法相信，他居然被顾侠吻住了。青涩的味道，笨拙的技巧，却让人陶醉，惊讶变成享受……
　　那张照片上的人在树下睡得香甜，是顾侠很小的时候。
　　谁都没有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日子还是照过，好象那只是一场梦，可是他们都知道，不是的。
　　顾侠变得很粘叶知语，每天放学的时候总是带着他去断桥看湖，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眼里多了一些情绪。
　　顾侠只有十六岁而已，叶知语知道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看他的样子，比自己一七五的身材还高一些，后来才知道可能是他喜欢打篮球的缘故吧。
　　社区里是有篮球场的，有时候会看到顾侠拿着球出门，有时候忍不住还是跟了出去。
　　完美的带球，完美的射篮，动作一气呵成，看他打球就像是一门艺术，连追求完美的自己都被镇住了。
　　“你在傻笑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顾侠跑到了叶知语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夕阳，混杂着清涩汗味的纯男性气息一下子笼罩住他，一阵目眩神迷，脸上好象被烧着的感觉。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伸出的手却被打掉了。
　　“没，我没事。”好丢脸，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忙转移话题。“啊，晚饭忘记做了。”自己光顾着看了。
　　“没事，现在回去做还来得及。”
　　“恩。”
　　离高考还有两个星期，顾侠突然焦躁起来，叶知语也没有在意，想着可能是他紧张的原因吧，不过顾侠的成绩是很让人放心的，十六岁的他连跳两级还能保持全班第一并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算起来他妈妈也已经走了两个星期了，而自己也已经在他家呆了两个星期，差不多也是该走的时候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顾侠出门的时候总是会说一句“等我回来”。不舍的看着他，愈言又止。然后早早的回来，一进门就叫着他的名字。吃饭的时候也是，一直看着他好象要把他永远记在心里的感觉。
　　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让人的心很是郁闷，到底是怎么了。
　　晚上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醒来才知道不是错觉，耳边有人在低语：“你为什么要出现？”想回答，声音却再次想起，是从未有过的伤感。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的确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呢。
　　离高考还有三天的时候，顾侠的母亲回来了，一身的疲惫，好象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感觉，看到顾侠只是勉强的笑笑。顾侠却是一脸冷淡的说：“又没找到吗？”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沉默的点了点头。叶知语不问，也知道这不是他能干涉的事情。
　　“你要走了吗？”顾侠的心思却没有放在她妈妈身上，转过头来问叶知语。
　　“恩……”被他直接的眼神看得别过头去，肯定的回答了他，再不走的话，事情可能就无法收拾了。
　　“可不可以等我考完试再走？”
　　“……可以。”还是心软了呢，不忍心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谢谢。”
　　高考的第二天……
　　“你会等我回来的吧！”
　　“是的，我会等你。”
　　最终，叶知语还是没有遵守约定。
　　“妈妈，我今天就回去。”
　　“恩，我会小心。
　　“辛苦你了，你不用去接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好，再见。”
　　看着越来越远的地平线，心口好象被堵住的感觉。还是离开了啊，有时候真的很讨厌理智的自己，什么都想的太明白的确是很辛苦的呢。
　　想起初次见面的断桥。
　　自己和他不是白蛇和许仙，虽然有缘，却是无份。即使没有法海的存在，两个男人的爱情又怎会得到现实的允许，乘还没有陷得太深，放手是正确的选择。
　　自己会把这段感情藏在内心深处，这次的离家出走还真是……
　　好象还没有问他断桥的名字呢。
　　也许有一天会知道吧。
　　尾声
　　“妈，他人呢？”
　　“哦，你说知语啊，他已经走了。”
　　“怎么会，他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顾侠，他留了张条给你。”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