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子》乱红秋千

5、第五章

　　琉璃病愈之后，司马琰月立刻安排启程。在回巫国的途中一路风平浪静，可见墨帝并没有要寻找琉璃的意思，而琉璃坐在马车中出城并未有人来检查，即使检查谁又知道这就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当今太子墨琉璃呢？这一点使司马琰月很是满意，看来这次的人情做得真是顺风顺水啊。
　　一路风光无限好，琉璃久居深宫，去得最多的便是风翠山，哪里见过这些景物？虽从书中得知不少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哪里比得上这亲眼一见。琉璃放下书，撩开车窗的锦帘，望着车外冰雪初融的景象，心中不免一动——都说帝王家锦衣玉食风流快活，旁人又怎知生在帝王家的苦恼，每时每刻算计着自己的亲人，看着阿谀奉承的媚笑之脸，听着溜须拍马之语，不如到这江中做个渔翁来得快活！思及此，琉璃一脸憧憬地望着窗外。正值司马琰月退到马车旁，见琉璃如此神色，问道：“不知太子思及何事如此向往？”而此时琉璃正在沉思中，双目仍是望着窗外，轻笑着说：“若是远离纷争，到这冰雪初融的江中做一个与世无争地渔翁该是多好？”
　　听到这里，司马琰月不禁一怔，又看了看琉璃向往的神色，心中五味陈杂。不知如何是好的男子立刻催马来到队伍之前，挥鞭狂奔，并吩咐问剑：“不要跟来，孤去去就还！”
　　当琉璃回过神来，才觉天气实在是寒冷，于是放下锦帘，喝口热茶继续看书，心里却不停地想着未来该怎么办，虽然想到隐居山林，与世不争，可是人总是身不由己啊！
　　而司马琰月这边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他一路飞奔，在一小河边停下，坐在河边的巨石上想着自己所为。司马琰月觉得自己的命运似乎注定一般，生来就是为了完成司马家的大业，或者是说生来就为了司马家雪耻。
　　司马琰月不禁回想起那往事——
　　前朝末年，君主昏庸无道，整日不思朝政，独宠芸姬，甚至因此罢黜当时的司马皇后。司马皇后的哥哥司马卓那时正在边关防守，手下有一批能人异士辅佐，很快就举兵攻进了国都。大臣们大多明白鸟儿择木而栖的道理，于是纷纷投靠了司马卓，来了个里应外合。延续三百多年的曲兰王朝就在一夜之间覆灭，末代君主曲誓被杀悬尸于皇城门外，而花容月貌，美艳无双的芸姬沦为军妓，她的儿子曲瓒也被杀死。司马皇后，也就是司马琰月那痴情的姑姑却执意追随曲誓而去，在司马卓赶到时看见的是自己妹妹在冷宫的房梁上自缢而死的尸体。心中悲愤不已，当场口吐鲜血！知人知面不知心，对谁都不能太过相信果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司马卓是个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好主子，哪知手下却有野心甚大的人——墨祁阳。此人心机深沉，在司马卓悲痛之时抓了他的妻子，以此相要挟，让司马卓将王位让给自己。司马卓手下有一能人叫做虞山先生，机智勇敢，于是抓了墨祁阳的老母亲以及妻儿美妾，要他放了司马夫人。哪知墨祁阳却对自己亲人的生命不管不顾，并以司马夫人的性命为交换条件，要司马卓放弃皇位。司马卓乃重情重
　　义之人于是以皇位为代价，换得司马夫人一命，并带着司马夫人及部下逃到南方，并建立一个小小的巫国，言明附庸于墨氏王朝，当时墨祁阳刚刚建国兵力不足，国库空虚，于是并未将司马家族赶尽杀绝，而一晃三十年，当他想要拔除司马家这颗毒瘤时，为时晚矣！只能先按兵不动。而三十年里，沧海桑田，司马卓因病去世，那时他的儿子司马琰月不过三岁，难当大事。一群忠义之士照顾着司马夫人和年幼的司马琰月。直到司马琰月十四岁，虞山先生等一干人才因积劳成疾而相继去世。
　　往事在脑海中浮现了一遍，坚定了司马琰月复仇的信念。而今二十二岁的他手下亦是有一帮能人效忠于他，他的计划一步一步实施着。今日琉璃的话让他心中有所触动，但是现在想到父亲和叔伯们的仇，心中不再有所顾忌。于是上马，挥鞭回到队伍中去。
　　问剑见到司马琰月回来，问道：“国主，没事吧？”
　　司马琰月恢复了那淡然的神情，骑在马上流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他镇定地说：“没事。”
　　问剑知道司马琰月绝非池中之物，心性谋略都在常人之上，若他自己说没事就定会没事。于是也就不再追问，安静地跟在司马琰月后面。
　　越是往南边就越是暖和，当他们到达巫国国都时，已经冰雪融尽，万物即将复苏，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琉璃被带到一处私家庄园中，安顿在一个幽静的小院子里。司马琰月要他等待一日，明日便带他去见那人。琉璃也不急，安然住下。
　　翌日，有小厮来请琉璃到前厅，琉璃不言语，只是跟着小厮穿过花园，绕过亭台轩榭，来到前厅，只见司马琰月坐在那里品茶，而一个相貌不俗，年约半百之人站在那里，见到琉璃，更是激动万分。泪眼婆娑，口中念着：“果真是阿眉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