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Triple Dream 三重梦》赢鱼

31、游玩

　　忙碌能够让人选择性失忆。
　　就像季天恩，在和周围同学一样准备期中考试的时候忘记了手冢妈妈的邀约，直到考试之后，手冢妈妈的一通电话打来要求定一个日期，季天恩这才发现自己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这就直接导致了季天恩明显的毛躁，走起路来都匆匆忙忙，带起一阵微风。
　　同样考完试的迹部也轻松了不少，且不论考试成绩，单就压力的减少就能让人倍感舒畅，回到家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季天恩周末要不要去骑马。
　　季天恩眼睛里亮光一闪，马上就要点头，但是略一思量还是面有难色：“……什么时候？”
　　“周六，你没空么？”
　　季天恩很挫败地点点头：“要出去，已经约好了。”
　　“那就周日。”迹部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换台的时候屏幕一黑倒映出季天恩有些忧愁的脸：“……出什么事了，嗯？你的表情真是不华丽到极点。”
　　季天恩摇摇头：“没什么，我先上去了。”

　　正所谓关心则乱。
　　从小到大上了Ｎ久礼仪课的季天恩现在罗列出了一大堆的礼物列表，选来选去就是不知道哪个更适合。
　　若是送礼物是分开来送还是一起送？送什么好？
　　季天恩现在错乱了。
　　上学的时候回过头问凤君送什么好，描述了一下手冢的家庭之后凤君的第一反应是手冢国光四个字，不过很小心地，凤并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测，反而是帮季天恩参谋。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送一幅画吧。”
　　“画？”季天恩想想觉得不错，水墨画高雅清单隽永，倒是很适合在手冢的描述中很古典的院落：“你觉得哪个活着的画家比较好呢？”
　　季天恩问话问得很随意，凤在一瞬间想到这个女生似乎有谁的画都能拿到手的实力，于是想了一下：“我……比较喜欢油画，所以喜欢的画家都是西方的……”
　　“没事儿，说出来我参考一下。”
　　“Jody· De·Duran（裘第·德·杜兰）吧，我很喜欢他的画风，虽然是油画但是会有清雅的感觉。”凤摸摸脑袋：“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天恩你不用太在意。”
　　季天恩听到这个名字，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这个人画风是不错，可惜人品差了点儿。”
　　杜兰是法国人，依照上一章来看，也拥有法兰西民族的热情奔放，偏偏又是艺术家，所以也带着一点风流的特性。
　　“这个……”凤感觉季天恩有点不对，但是说不出是哪里：“季君觉得呢？”
　　“我看还是从中国的水墨大师里找找吧，”季天恩笑：“总觉得日本的古典院落不适合挂油画。”
　　凤听了之后点点头：“也是呢。”

　　后来季天恩打了几个电话给外祖父那边，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终于从老人家手中拿到了国内很著名的某位大师的画作。
　　是四幅组图，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
　　随赠的还有量盒子茶叶，一红一绿，季天恩看包装平凡无奇，但知道里面的东西绝对是在市面上买不到的上好佳品。
　　“姥姥姥爷真是太好了～”季天恩打电话过去正碰上二老睡午觉，接电话的是舅舅：“舅舅，替我先谢谢他们吧。”
　　结果还被舅舅一番打趣，问道“以往没见你这么用心，这次到底是要去见哪位？”，搞得季天恩一时不知所措。
　　明明只是一次见面，季天恩却有种极端的不安在里面。
　　好像……生怕自己什么时候不完美了一样。
　　似乎，就从舞会那晚之后开始。

　　迹部景吾得知季天恩或许会去手冢家是在周五的时候，大家在做基础训练时关西狼问迹部季天恩明天是不是要出去。迹部简单答应了一声之后关西狼感到甚为无趣，直接说道：“小景，你难道不知道小天去哪儿么？”
　　“本大爷怎么管得了这么多？”迹部觉得关西狼这问题问得诡异：“莫非你最近学生会清闲得很，跑来关心这些，啊嗯？”
　　关西狼勾勾嘴角：“当然没有。还有，小景，你没发现自己火气大了不少么，最近？”
　　似乎真的是这样。迹部拿起毛巾擦汗的时候回想起最近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头。
　　只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为了什么……呢。

　　周六的时候季天恩婉拒了女仆小姐的帮助，将装裱好的组图和那盒绿茶带好走下楼。
　　那四幅画每一幅都很大，卷轴竖起来有半个季天恩那么高，加之装裱工艺有很繁复，材料也很好，季天恩发现一下子拿起四个真的……很吃力。
　　这下子囧了，季天恩还没走到楼下就感觉手臂有些酸，快要提不起来自己选的礼物。
　　迹部那时候正在下面喝茶，看到季天恩一反常态的笨拙有点要笑出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亲手帮季天恩的忙，但同时依旧不忘记说：“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华丽啊，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季天恩发觉东西没有了一阵轻松，所以也就默认了迹部的话。
　　迹部瞥了一眼季天恩今天的打扮，发现比起以往的端庄高贵，今天的风格更偏向于少女系列。尤其是那个嫩绿色的雪纺连衣裙，行走间仿佛真的在宣告着春天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很像是……迹部想起关西狼身边走马灯一样的女朋友。很像是去约会？
　　“天恩，你今天……去哪儿？”迹部拿着东西问季天恩。
　　结果答案出乎意料地让他一瞬间很不爽。
　　“嗯，上次手冢夫人邀请我去他们家玩来着。”季天恩回答说：“说起来我不知道送什么好，就准备了画和绿茶，景吾哥哥你看可以么？”
　　一瞬间，迹部的心情无比复杂。

　　迹部送季天恩出门，看到季天恩很呵护地将画和茶盒放到车里，最后还回头向他欠了欠身，带着点欢欣雀跃的表情上了车。
　　直到看不清为止，迹部也没看见季天恩回过头。

　　快要到的时候季天恩给手冢妈妈打了个电话，通话中听到她很高兴地催促着冰山君出门接她。
　　季天恩本想推辞，谁知手冢妈妈先她一步解释说：“这附近呢，门前的装潢都差不多，门牌号码又小而且这个时候没什么人，所以让小光去接一下没什么的，不用不好意思。”
　　果然开了不一会儿之后，季天恩远远看到冰山君仪容整洁地戳在自家门口，颇有种不怒自威的声势。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季天恩忽然发现不知怎么气压低了不少，温暖的春天有了气温下降的趋势。
　　想当初和１５１少年闲聊说道冰山君，少年说待在部长身边的最大的好处不是能变强，而是脱口而出的“夏天感觉很凉快！”。
　　车停了之后，季天恩轻快地抱着礼物跳下车，跟冰山君打了个招呼之后冰山君理所应当地替季天恩把礼物拿着。
　　手冢妈妈听到声音穿着和服款款走了出来，大方得体地摸摸季天恩的脑袋，唇红齿白美丽得犹如刚从画里走出来的和服美人。
　　司机这时候下车向季天恩行礼问道该什么时候接她回来，季天恩想了想还没回答，手冢妈妈就在一边说了“七点，麻烦咯？”。
　　季天恩觉得大半天都待在别人家并不好，可是手冢妈妈的微笑将所有意见通通无视，还问儿子说：“嗯，小光你觉得是不是短了点？”
　　季天恩内心黑线地拜托司机准时来接她。

　　手冢的家果然很有古典的韵味，手冢爷爷看到那四幅组图虽然板着脸但还是点点头，仔细观摩之后看着落款以及题字，更是稍微惊异地打量了一下季天恩，最后表示很满意。
　　跑来手冢家倒真的是没什么好玩的，顶多只是说说话聊聊天，讨论更深层次的话题季天恩有着语言障碍而且没有那么深厚的日本文化底蕴。不过好在手冢妈妈是个极度会炒热场子的女性，一整天下来气氛还是欢快而热烈的。
　　话题是由两年前的德国碰面开始的，季天恩也就大概掠过了这个话题，不过还是不能抹平手冢妈妈对于公爵的感谢。
　　季天恩听着感谢的话语，实在是不忍心告诉手冢妈妈公爵出面实在是一时兴起，当时公爵只是看到网球流氓很想发泄心中的压力仅此而已。
　　事后季天恩对于公爵的解释表示诧异，而公爵则一脸闲适地躺在沙发上晒太阳，告诉自家姑娘说：“嗯，要把所有的事情做成像是为他人而努力的模样，过不多久你就是一个众人景仰的人了。”
　　季天恩对此不置可否，尽管知道公爵的话不会错。
　　只不过有时候那么多的心计和城府，会让季天恩觉得很累。
　　公爵说他不可能让季天恩依靠一辈子，眉眼之中有些许淡淡的担忧。季天恩也知道，这辈子从小到大生活在多么无微不至的呵护之中，如果有一天公爵若是真的不在了，那么……
　　季天恩不想去想这些，虽然这些问题迟早会来，只是……
　　接手母亲遗留下来的业务，一点一点壮大，由单个的投资人变成现在首屈一指的公司，季天恩曾经向公爵很骄傲地证明自己的实力。
　　可是公爵只是摇摇头，说：“不是这个。”
　　女孩子要有独立的事业这是西方人早有的理念，可是公爵面对她的辉煌虽有夸赞但是担心依旧在。
　　很久之后，久到季天恩已为人母，才知道公爵那时到底为何担忧。

　　季天恩的小发呆被手冢捕捉到之后，手冢妈妈在一旁看到儿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起身去准备茶点。
　　这还是听闻季天恩又下午茶的习惯，特意准备的。
　　只不过这次的下午茶变成了茶道，而红茶变成了绿茶而已。
　　手冢妈妈对于茶道颇有心得，一举一动尽显风雅。苦了的是那些光看过没怎么实践过的季天恩，不过好在季天恩边看边学，瞥瞥旁边的手冢，也算学得有模有样。
　　当然，跪坐久了，季天恩还是有些膝盖发麻，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能站起来的时候简直如蒙大赦，可以放缓了速度但还是依旧能看得出……这孩子跪久了难受。
　　手冢妈妈轻轻一笑，以袖掩嘴，季天恩注意到之后只能更加提醒自己别犯什么错。

　　一天下来，除了晚饭季天恩看着以海红斑为主菜的食物无法下箸之外都很正常。季天恩在饭后的闲聊中被手冢妈妈穷追猛打，各个方面的详细资料基本上都被摸了个门儿清。
　　例如，季天恩的零用钱都做什么用。
　　撇了众多烧钱的爱好，季天恩说了最正常的买书，手冢妈妈回头：“嗯真巧，小光也喜欢看书呢。”
　　例如，季天恩最近喜欢什么书。
　　想了想不那么厚黑的，季天恩说了歌德诗集，手冢妈妈微笑：“真是太巧了小光最近也在看歌德。”
　　……
　　季天恩心里抹汗无数次，发现手冢妈妈资料收集的能力远比上次小猫君说的乾贞治和柳莲二更加强悍。
　　而对于手冢妈妈的说辞，季天恩有些微窘。
　　在英国的时候，没人敢在公爵的眼皮下拐走她，而现在的这种来自长辈的喜欢，有些无所适从。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时间过得很快，季天恩发觉在手冢家时间就像是沙漏一般无声地悄然逝去，手机在六点五十的时候响起，手冢妈妈很惋惜地带着儿子送季天恩出门。
　　拜别了手冢爷爷，季天恩和手中母子有说有笑地出门时赫然发现司机站在门口等着自己，一脸快要哭的表情。
　　车里面，坐着一个人。
　　迹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