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祭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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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德妃，日暖转身看丽妃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道“丽姐姐笑什么？”
丽妃道“贤妹妹，你当真不愿意掺和进来？”
日暖看她的样子对自己的手段很是欣赏，道“日暖动一次脑子就乏得很，不想事事烦心。”
丽妃摇头道“可惜了，得了，我也不逼你，今天我也不是带着淑妃姐姐的意思来的，纯粹是过来看看你。”
日暖笑了，说“丽姐姐要是不嫌弃就留在这里吃一顿便饭吧。”
席间丽妃还要御膳房送了一壶高粱，笑眯眯的道“妹妹身子差，不能喝，我这人喜欢喝点，要是失态了多担待。”
也没喝几杯，丽妃就遣退了几个丫鬟小厮，屋内就剩下日暖和丽妃，丽妃端着一杯酒似真似假的道“妹妹也别怕，这种事总是清者自清的。”
日暖抬头看她，丽妃笑笑道“四五个月前，我在自己屋内活活打死了一个人，货真价实的男人。”
日暖瞪大眼，丽妃仰头喝掉那杯酒，淡淡的说“那人没有料到的是，我是将门之女，何况又是先皇钦点的四妃之一，四妃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面对这样的事，我自是不留活口，着人抬了出去当做刺客抛尸。”
日暖呼气，丽妃不再喝酒，定定看着日暖说“妹妹，我不逼你，只是好意，这宫内多少人盼着你死盼着你消失盼着你出岔子。”
日暖瞪着丽妃，紧紧的抿着唇，心中却是越来越凉，刚刚吃了安神药现下脑袋里更是沉暗，突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喊着“我要回家，我究竟为什么存在啊？”
丽妃一惊，也没料到日暖怎么突地哭起来，日暖抱着胳膊哭，死前她没得选，死后也依然没得选，无论前后都是死路，她为什么这么惨？
丽妃赶紧揽着日暖道“好妹妹，你这真是小孩心性，哭个什么劲。”
日暖一头栽进丽妃怀里，道“我什么都不想争啊，我就想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我招过谁呢？我看不惯那女孩寻死，那么年轻的女孩子，还没喜欢过什么人呢，我不舍她被人整死，那是一条命啊，我既然救了，就算是个局，我也不能救了她再送她去死吧，此去她就算被丢弃了，至少她使命完成不会被罚，以后那人看不上她，她反倒安全了，可是好累啊，我想回去，回去。”
丽妃叹气，拍着日暖肩膀轻声安慰，然后转眼看见门外的影子，心中一惊道“妹妹好生休息，很快就没事了，没事了啊。”
然后叫进若芽和自己的丫鬟扶着哭的晕晕的日暖上床歇着，安顿好日暖，丽妃整整衣服，缓缓走出门，屈膝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燕康帝对她点点头，然后道“丽妃是个好姑娘，朕明白，你也别想太多，朕会加派人手守住你们的。”
丽妃也不多说了，福身便告辞了，燕康目送丽妃走远，然后转身进了屋内，屋内因着主人的困倦，所以丫头把帘子放了下来，外头耀眼的日光只能从缝隙里挣扎着进来。
他就这么站在床前，望着她均匀的呼吸，和轻微的梦呓，心中好似着了魔，想伸手去碰她，他见过那么多那么多女人为了名利不择手段害人性命，他以为这次她也是为了自身安危才甘心跳进这个局，却没想到她原来竟是为了，为了救人。
他听见她躺在床上轻声道“陛下，何采女是当年你唯一临幸过的采女，虽然只有一次，但就因为这一次却屡屡被人迫害，我知道那日的落水是真的，只是后面……既然无心于她就送她出去吧，她还年轻。”
燕康帝一滞，然后看见她眼角的泪，道“你何必花这么多心思帮别人。”
她微微一翻身，不再多说什么，燕康多看了她两眼，便转身出了屋子，若芽在外面候着，燕康也未曾看那些奴才，只是直直的出了日暖宫。
日暖闭紧眼小声呢喃着，“因为我懂得那种感觉啊，我懂得被绑在一处卑微的等待，是等待，而不是期盼。”
整个人缩紧了身体，日暖微微的发抖着，林清棉过往的记忆再一次包裹自己。
“你要怎么做？害死全家，还是乖乖的跟了我呢？”
“你很怕么？怎么现在就怕了呢？你不知道往后才是真正的可怕么？”
“你好好的记着，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死后被你害惨的一群人。”
“林清棉，你别看高了自己，说白了你就是我的一个宠物，我要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是啊，她能怎么样？她只能呆在那里，等一个结局。
她□□的身体在黑暗中动了动，然后笑着抬头迎向那个人“随你，现在您需要宠物为您做什么呢？”
所幸的是，她忘了那人的面容，至少这个噩梦少了些真实，至少她不会那么的怕。
龙腾殿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出来道“苏总管，万岁爷到了现在还是愣愣的，可是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啊。”
苏总管道“别慌，万岁爷可能是想事情入了神，你在旁边候着，我去和万岁爷提个醒。”
神殿
白衣不染尘埃的男人望着桌上的龟裂纹路，脸上露出一丝沉思，外面传来小太监唯唯诺诺的声音“拓跋神官，奴才，奴才。”
拓跋空廷又看了几眼桌上的纹路，然后轻轻挥手，桌面瞬间恢复平滑，浅笑着走出屋子道“空廷明白，家父一定是急着寻我回去。”
6
日暖抱着怀里的冰糖燕窝吭叽吭汲吃着，听着若芽在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主子，又到了今年的祭祖了。”
日暖嗯一声道“你帮我准备吧。”
若芽还是在说“主子，这祭祖是皇家的大事，就连远在景园修养的太妃都来了，主子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啊。”
日暖瞄一眼若芽，心里想着这丫头东说西说，就是在祭祖这事上没玩没了，一天都在说祭祖，不对劲啊~然后坏笑起来道“若芽，祭祖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俊俏公子也在啊？”
这时门外传来嬉笑声，小成小沫笑嘻嘻的说“那是若芽姐姐紧张呢，祭祖的时候是我们燕朝的拓跋大神官主持的，拓跋公子被称为我们燕朝的六大美男子之一呢！”
日暖挑眉接口道“哦？那还真是值得我们若芽念着了~”
小成还想再说，若芽抢着道“主子，您别听这些碎嘴丫头的，拓跋公子那样丰神俊朗的人物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
日暖放下怀里的燕窝碗，捏捏若芽的脸道“丰神俊朗都说出来了，若芽你还真是喜爱那个拓跋神官啊，不过看不看得上又不是你说了算，我们家若芽也不差，说不准就被拓拔公子看上了啊~”
若芽脸红透了，日暖哈哈笑着说“看你这样，我还真是期待那位拓跋公子啊。”
若芽瘪嘴道“主子啊，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吧，你身子好了才多久了，就被人陷害还丢了妃号，说不准明天又出什么岔子。”
日暖心知这丫头对自己降嫔的事情耿耿于怀，赶紧安慰道“有什么的，没准哪天咱们就升上去了，小丫头那么计较做什么~”
若芽急得眼睛都红了，说“主子哎，奴婢是为了您计较，您这样子，奴婢多担心啊。”
日暖摇头说“我知道，若芽最担心我，可是你想主子死还是降嫔呢？有时候这种事情是福气诶~”
若芽似懂非懂的点头，日暖挥手道“成了，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很快就到了祭祖，日暖换了一身明红色镶黑边嵌黑色牡丹的宫装，依旧是曲裾长裙配红色挽臂，因着祭祖众人都必须选红色衣饰以示庄重，宫里妃嫔的衣服样式分为两种，有偏唐代的抹胸儒裙就是较为暴露的样式，也有日暖偏好的汉式曲裾，并不是为了它的保守，而是为了方便，出了事情将外裙一丢，里面就是裤子和底衣，和现代的衣服很相似，比起那些性感花哨的衣服，这种衣服最容易保命。
到了祭祖的金燕神殿台，淑妃和丽妃已经站在了神殿的右手处，若芽小声的提醒“四妃一般都一分为二站在神殿两侧，剩余的嫔妾也分为二队站在四妃之后。”
日暖干笑着说“我的小芽儿，你倒说说，我这昔日贤妃今日贤嫔咋站啊？”
若芽瞪她一眼道“主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自然是依着上次惯例站在德妃娘娘身旁啊。”
日暖叹气道“哎，我真不愿啊~”然后乖乖的低头走到德妃身旁站好，却发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日暖往神殿台那里一看，也愣住，心道，真真是美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长发只是随意的束起来插一只碧玉簪，重点是脸啊脸，狭长的凤眼，挺翘的鼻梁和温柔的唇角，那人就这么站在那里，唇角带笑的看着自己，好似一幅画，绝对无愧于丰神俊朗四个字。
日暖心里嘀咕，哎呦妈呀，我真的要脸红了，然后假装低头不看那人。
倒是身旁的德妃低声道“贤妃妹妹今儿这一身打扮相当的美。”
日暖赶紧谦虚“哪里哪里，日暖太懒，一切从简，衣饰上难免粗糙。”
德妃抿唇看她一眼道“很衬妹妹。”
人家话说这份上了，日暖只得笑着道“多谢姐姐夸奖。”
这时台上的男子宣布祭祖正时到，然后众人转头看着当今皇上搀着一位太妃模样的女人缓缓走进来，众人皆跪下大呼吾皇万岁。
日暖也不敢不呼，只得尽量放低音量，心想这样做真是一件蠢事，这时又感觉到美男子的目光若有似无的飘过来，日暖心道，不对劲，却也不敢抬头去对上人家的目光。
祭祖并不麻烦，先是太妃持香三拜先祖，大燕皇朝的诸神和姑苏家的护国神兽，接着将香插入神官特别准备的香炉燃尽，然后就是燕康帝照着同样的步骤再做一遍，只不过燕康帝的香是神官特制的加宽加长型。
最后就是众人虔诚的静站等待香灰燃尽，然后空中鸣放各式龙袍烟花表示祭祖祈福成功，大神官从头至尾只负责朗声吟唱经曲。
日暖默默地发着呆等待时间度过，然后结束了回去拿热水泡脚，站的太久了……在快要睁眼做梦的时候又出了热闹，日暖在纵身飞出去的时候想的是，我是不是早晚得死啊。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太妃和燕康帝本是站在最前方虔诚祈福的，结果平空冒出来一群黑衣人，日暖心里想着，刺客哪里都有啊，但因为曾经练过跆拳道的神经反应，日暖立刻纵身冲了上去，碰巧一个刺客的剑正要刺向未有人来得及上前保护的老太妃，日暖这一冲，正好挡在了太妃前面，于是乎，日暖的右肩再一次喷泉一样的喷血。
倒下去之前日暖只来得及说“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这时正在打斗的拓跋空廷回头看了一眼日暖，眼中带着清浅的笑意，然后转头一掌打晕黑衣刺客。
但郁闷的是日暖觉得自己出了幻觉，为什么在自己昏厥之前看见燕康帝那家伙手间亮出一道金光，太玄幻了吧~
似乎是很昏暗的地方，日暖沉沉的想着，这时有个声音唤着“言日暖？”
日暖摇头道“我不是言日暖，你找错人了。”
那声音和煦又温柔，道“你既不是言日暖，那你是谁？”
日暖退后两步道“我怎么知道我是谁，你又是谁？”
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我是来帮你的人，你可以叫我空廷。”
日暖深呼吸，然后道“死了也罢，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这里，我都没有信心可以活下去。”
声音带着些许忧虑“姑娘不要这么想不开，什么事情都好过活不下去。”
日暖狠狠地摇头道“我的真名是林清棉，你能入我的梦就该能知道我的过往，你说我凭什么活下去？”
声音更是无奈“林姑娘，我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过去？我只是动用了家族神器才能进入姑娘的梦里，姑娘若是再这么想不开，时间一过，我也是会消失的。”
日暖闭嘴不语，声音依旧在说“姑娘这样想，无论是怎样不堪的过去，都是过去了，姑娘聪慧开朗，前方的未来，是在姑娘的手里，姑娘若想好好过，还没有机会么？”
日暖吸气，那声音里有淡淡的疼惜，道“姑娘睁眼就会看见担心你的人，因为这些人会为姑娘流泪着急，姑娘还不想回来吗？”
日暖倔强的道“他们担心的不是我，而是言日暖。”
声音里带着笑“姑娘倒是计较上这个了，姑娘错了，以前的贤妃病重时，从未有人求我入梦去寻贤妃的魂魄，如今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役，还有太妃和皇上甚至丽妃，都要求我来找你，姑娘还不明白么？”
日暖愣着，然后叹气着说“好，我回来。”
转瞬间眼前一片清明，日暖发现自己已经睁开了眼睛，只不过浑身虚软，头也胀痛，眼前是燕康帝通红的眼睛，日暖一怔，又看见若芽小成小沫都在一旁高兴的哭了起来，丽妃才扶着老太妃进来，看见她醒了，也是欣喜的笑出来。
日暖将目光移到屋外，一个模糊的白衣背影，燕康帝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唤道“暖，暖，你醒了？快叫太医啊，你们都愣着做什么！！！”
日暖转头看着燕康帝，心中五味杂陈，这人是自己的假夫婿，至少她清楚这个人和她一定没有夫妻之实，可如今，这个人在她床前守着，守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对自己，总归是怀着几分情意的吧，可是是什么时候呢？她和他相处不过两个多月，也不是日日见，究竟是为什么呢？日暖想不明白，却很清楚他这样疼惜自己，自己心里是有着几分欣喜的。
燕康帝看她定定的望着他，然后看见自己握着她的手，蓦地一松，沙哑着道“你醒了就好，拓跋，谢谢了。”
外面有人应声，一个颀长的身影潇洒的信步走进来，看见日暖，微微一笑道“臣拓跋空廷，给娘娘请安。”
日暖一怔，空廷？好熟悉的名字，还有这温和的声音，然后眼光一闪，是他，入梦的人，才欲张口，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堕入昏迷之前她听到燕康帝的怒吼“太医，你们干什么吃的？给我滚过来！”
还有空廷的安慰“剑身带着剧毒，虽清了大部分，但总归是余毒未清，陛下莫要发怒，贤妃娘娘不会有生命之危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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