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恨海小夫妻》洪峰

33、第三十三章 心心相印

　　滴滴活泼、大方，肯亲近人，嘴巴又甜，很快就受到团里哥哥姐姐们的喜爱，自然地在学习和生活方面得到不少照顾。她也在团里宿舍占了一个铺位。胡、蔡两位团长经过一段时间对她的观察，这样评论她：“她的舞蹈风格独特、上乘，据她自己说师承于卡玛，可是卡玛已经辞世。卡玛弟子不多，得其真传者更少……谭丽华难能可贵的是她对舞蹈艺术的执着，只是年纪尚小，火候不到，还需善加引导。我们要鼓励丽华保持和发扬光大这种风格……”“她的风格可不可以移植到我们的一些节目中？比如*****。”“可以让她担任主演。”“她的报酬太低了，没有工资，只有补贴，再提高她的补贴标准恐怕会对别人有影响。”“九月一日一开学，她又要回到学校去了。”……这些话碰巧被一位姐姐在办公室里听到了，这位姐姐悄悄地告诉了我，但是我没有转告滴滴，因为这位姐姐交代过暂时不可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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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中午，吃过午饭，我和学礼在宿舍休息。我忽然想起了秦迪，就问学礼：“你和秦迪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笑而不答。我说：“你笑了，表示你对你们的现状满意；你不说话，那是不是表示你不方便说？是秦迪要你对我保密的吗？”学礼终于开口：“你不要只管别人的事了，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问：“我怎么啦？”学礼笑着反问：“丽华真是你女友吗？”我说：“怎么不真？”学礼说：“丽华的姐姐谭丽君才是你的女友！她出差法国没有返回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我说：“姐姐走了，妹妹填补了空缺。”学礼摇摇头说：“你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这填空补缺也太快了！还有，你们吃饭不在一起，逛街不在一起，你们的家都在湖大宿舍，可是你们并不是每次都一起回家，一起回团！”我一时找不出辩解的理由，急出了一身热汗！学礼说：“你若对她有意，就要把她抓紧点，因为有别的兄弟在向她进攻了。”我急问：“谁？”学礼说：“至少有两个，程林和水生。”我大声说：“他们都是有女友的！程林的女友是莲莲，水生的女友是香香！”学礼说：“你忘了，浪漫是我们这里的本色！不到正式结婚那天，谁和谁的关系也不确定！你也可以去追莲莲和香香的！”我突然从床上坐起，穿上鞋就往门外跑。学礼在我身后大声喊：“说话要注意风度！千万不能打架，打架是要开除的！”
　　我朝二楼女宿舍走去，我想先问问滴滴。
　　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奇怪。以前，我一直把滴滴当小妹妹或小姨来爱护，而滴滴一直把我当大哥哥或姐夫来敬重，我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现在知道有人追求她了，我感到心里有一种酸味！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驱使我急起直追！
　　快到滴滴房门口时，有人看见我了，朝房里喊：“丽华，你的强哥来了！”滴滴出门，对我一笑：“强哥！”我说：“你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滴滴睁大眼睛看了我几秒钟，说：“等等，我换件衣服就来！”
　　滴滴从房间出来时，穿着一件连衣裙，手里还拎着个小包。
　　我们来到一个长满荷叶的池塘边，停在一棵大柳树下。这里光线比楼道里的强，我看清楚了她的裙装：短袖无领，裙摆及膝，浅绿底色，有白、红两色绣花。我找话头说：“这裙子是新买的吧？我头一次见。”滴滴笑：“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我醋意大发：“是谁送的？程林？水生？”她不笑了，只喊了一声：“强哥！”我意识到刚才的态度太无理、太唐突，就不做声了。她小声说：“我同胡团长她们一起逛街，我看中了这件连衣裙，想买，胡团长替我付了款。”我听了她的解释，羞得脸上发烧，说：“我为我刚才说的话感到耻辱，我希望……”她打断我的话说：“程林和水生没有对我做什么。他们都是有女友的，他们也知道我是你的女友。”我说：“可是现在有很多人背地里议论，说你不是我的女友。”她说：“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说：“很有关系的。如果他们认定你名花无主，就会肆无忌惮地追求你。”她说：“我会逢人就说‘强哥是我的男友’。”我说：“在你想拒绝别人的情况下，这倒是个不错的挡箭牌。可是，你只是把我当挡箭牌吗？”她把手提包扔在草地上，摆开姿势，跳了一段印度舞，她用手势反复表达她对我的爱！我顿时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差点儿冲上去把她搂在怀里狂吻！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怕她不喜欢！因为她有着跟别的女孩不同的格调！我用手指着自己的心，频频点头，表示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们在水边找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下来。我对滴滴说：“我们的关系发展得太快了。”滴滴说：“快吗？我不觉得。早在去年九月，你们从北方调回湖南，在湖大安家，我们初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只不过后来我姐姐抢了先。”我心想：“我真是老天的宠儿，有幸同时获取她姐妹两个的欢心。”我在滴滴耳边小声问：“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滴滴说：“你的风度是一种魅力，你的琴声是一种召唤，你的情史是一种蛊惑！”我大为感动，回应她说：“你的美丽、你的舞姿和你的性格加起来，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因为她提到我的情史，我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她对我的孩子持何种看法。我说：“滴滴，太原张燕妮的事，你是知道的……”滴滴说：“她已经嫁人了。”我说：“她确实嫁人了，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滴滴说：“我听姐姐说起过。你们‘相约十月龙城会’，你十月份就要到太原去看你的刚出生的孩子。到时候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急忙劝阻：“不行不行！你还要上学呢！”滴滴说：“我和爸妈已经商量好，等学校快开学时，我就向学校申办休学手续。”我说：“你只差一年就可以拿到高中毕业证了，你考虑周全了吗？”她说：“拿到又怎么样呢？下乡种地去吗？”她的话使我想起了“波澜壮阔”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我说：“休学后一心一意在歌舞团谋发展，也好，这也许是一条光明大道。”她低头不语。
　　为了走出这种沉闷气氛，我转换了话题：“听说你跟卡玛学过舞蹈，是真的吗？”滴滴立即容光焕发：“她是我的老师！”我说：“你看，我来到长沙不到一年，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熟悉。你能告诉我吗？卡玛是谁？”滴滴说：“她是著名的舞蹈家，有着印度人的血统，擅长印度舞。”我问：“她美吗？”滴滴说：“美得像天神！”我说：“我懂你的意思，‘天神’与‘仙女’的含义有所不同，前者更具有神圣的意味。她年纪不小了吧？”最后的一句是我不小心失口说出的，说出后立即感觉不妥。滴滴满脸悲愤：“67年她被□□押解回云南原籍，不久就去世了，年仅36岁！”
　　我只好又换话题：“滴滴，我看你跳印度舞的时候，感觉你就是一位天神！”滴滴说：“强哥不要取笑我了，我自知比起我的卡玛老师来，差得远了。我永远赶不上卡玛老师！有时候我真想到印度去学习深造——但我知道我的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我说：“你可以在现在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索和升华，把你的舞蹈风格发扬光大。你要多向两位团长请教。我希望若干年后看到你在中国舞坛独成一家。在你艰苦奋斗的时候，我会全力支持你！”滴滴看着我，似乎在想很多事情，她竟忘了对我说声“谢谢”！
　　我低头看她，见她嘴唇红得像雨后盛开的玫瑰，胸部更高了，暗想：“我一年不经意，她竟成熟了许多……”滴滴说：“我们回宿舍吧？”我说：“到我房间去坐坐。”滴滴说：“你那房间里学礼哥在休息吧？”我说：“学礼硬说你不是我的女友。”滴滴挽起我的胳膊说：“走，我要证明给他看！”
　　我们回到宿舍时，我看见小李师傅正坐在我床边跟学礼小声说话。学礼一见我就说：“我正要去找你，这位师傅给你送信来了。”小李师傅说：“是一封电报，太原发来的。”我见小李师傅一脸严肃的样子，感到不祥，没有跟他客气，从他手里接过电报。我从封套里抽出电报纸一看，电文是：“我姐生命垂危强哥若立即启程来太或可见最后一面艳萍电告出站即奔山医二院”。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大颗大颗的眼泪撒落在我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