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友》浮*

32、第 32 章

　　此时距离齐应于一线天初次显露身手只有短短月余，大军悄无声息的奔出一线天之后，齐应挥手，沈荣与严敏立刻兵分两路，韩季随严敏一起攻西路，齐应同沈荣一起攻向东路。
　　八千兵马虽已尽量不发出响动，但马蹄声震如雷霆，燕营守兵悚然醒觉，立刻燃起信号，擂动战鼓兵分两路出营。
　　与齐应等人设想的一样，大军绕开中路，是以没有遭到连弩猛烈的攻击。唯一让齐应心痛的，是中军将士久未应战，缺乏实战经验，与燕兵短兵相交之时死伤各半，实在算不上什么大胜之举。
　　大军于天亮之际方攻入营中，营外已经俱是尸首。齐应自己也于外军之中被敌将砍了一刀，好在他身手了得，及时避开要害，那伤口倒也不算多深。入营之后，齐应即刻命将士将营中所有燕人屠杀殆尽，而后与严敏等人在营中最高的塔楼汇合。
　　韩季胳膊上大概中了一箭，还有半截箭头留在外头，此时也正好靠近齐应，望了底下屠宰一样的画面，忍不住悄声道：“侯爷，那些人许多都是普通的百姓，咱们……”
　　齐应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立时吓得他不再言语。
　　“在战场之上，只有将军没有侯爷，韩副将记得。”
　　“……是。”
　　齐应见屠戮已差不多收尾，又做了个手势，沈荣等人立刻抬出早已备好的火油和火把，首当其中的烧了那设有连弩的中营。
　　严敏此时也按耐不住，拱手请命道：“少将军，营中人马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还有数百人自中营逃出，此刻燕营已毁，不如属下率一队人马将他们赶入一线天如何？”
　　齐应点了点头，嘱咐道：“杀回一线天之后，你同关陆位将军直接回营，切记不可逗留。”
　　严敏领命冲下塔楼，齐应这才喝道：“韩季！”
　　“属下在！”韩季凛然跪地。
　　“记住，行军打仗，大仁可取小仁需舍。这燕营乃是屠红珠极重要的一颗棋子，能被选入驻守此处，即便手无寸铁也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而是这三千精兵得以驻扎一线天的坚实后背，若留而不杀，必会惹来后患！”说罢冷然瞥了韩季一眼，道：“……作为一名将军，你太天真了。阵前质疑主帅命令，可依军法处置。本将念你本无应敌经验，饶你这一次。”
　　“你是韩尧的弟弟，我不会杀你，下次再犯，你就回京城继续做你的富家子弟吧。这里——不适合你。”
　　齐应手握虎啸，大步迈下塔楼。
　　韩季僵直地跪在地上，直到有人忍不住过来拉了拉他道：“将军，枭郡燕兵已经赶到一里之外，少将军下令回营了。”

　　齐应抬手示意大军安静，回首望了望已经陷入一面火海的大营，隔着这滔天火焰也能听到越发逼近的马蹄声，齐应在火光映照中勾出一抹英气逼人的笑，挥手道：“儿郎们！带上我们死伤的兄弟，回营！”
　　方经历一场血腥厮杀，满腔激情的中军将士立刻大声应道：“回营！”
　　“回营——回营——回营——！”
　　四周的山壁将这充满杀气的喊声回荡向四面八方。

　　被火墙堵在其后的屠红珠，早已气到面目扭曲，大喝一声，长刀指天怒道：“齐应！我必杀你——！”

　　回营之后，齐应立刻被几个其他军中的年轻将领围着纷纷上前拍肩道：“少将军果然厉害！不愧为齐家子弟，收复外三郡指日可待吧！”
　　“少将军此次一举拔掉屠红珠的大营，真是大快人心！”
　　“这个臭娘们儿这次恐怕要气疯了吧，哈哈哈哈！”

　　军中人心单纯，齐应甫一下马立刻被众人团团围住，举目皆是一张张志得意满的笑脸。
　　跟随他一同出战的将士们也是面带得色，关庆隔着老远举着一双巨斧冲陆明忠炫耀道：“老陆！快看，老子这双斧头今晚可被燕狗的骨血磨的程亮，怎么样啊，哈哈哈！嫉妒吧？”

　　秦无双在城楼之上远远看见齐应之时便已经下楼，但奈何其他军中众人听到消息早已纷纷冲出迎接，将秦无双挤在了一旁。
　　齐应被众人围着，远远看到他神情焦急的被挤在角落，忙安抚了众将几句，分开众人到他面前，得意笑道：“怎样？参军大人听到好消息来替我庆祝么？”
　　秦无双碍于周遭众人，只得痴痴望着满身血污的齐应，压抑道：“少将军可曾受伤？”
　　齐应满不在乎的指了指腰间道：“猫爪小伤，不值一提。”
　　秦无双呼吸一滞，若不是碍于众人，早一拳招呼到他脑袋上了。小伤？最深处皮肉都已翻出，到现在都还没止住血呢！

　　此时又有人哄闹着要为齐应等人庆祝，齐应倒也还算神智清明，摆摆手道：“现在第一要紧之事是安置伤员。沈荣，你行事细腻，此事交给你来办。另外，屠红珠吃了这个大亏，一怒之下很有可能领着大军攻入一线天，我军还不可松懈，至于庆祝之事，还是延后吧。”
　　陆明忠跟关庆此时也已挤到他身旁，听了这话，陆明忠立刻笑道：“少将军，将士们难得这样痛快淋漓的打了一仗，庆祝之事还是可行的。方才那几百只残兵被关庆与严敏吞吃了个干净，我右军将士正愁打的不过瘾呢，今日我等守城，少将军与中军各路将士好生歇息歇息吧。”
　　其余众人也纷纷应是，齐应只好道：“那好罢，此时天色尚早，传令中军将士各自回营包扎伤口，洗漱歇息，日中之时，在中军大帐设宴，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又与众人热闹了几句，这才被秦无双硬拉回帐中，沐浴之后，找了个医官包扎伤口。
　　众人走的差不多之后，秦无双这才坐在榻上，试探着将手覆在那包扎好的伤口之上，没有吭声。
　　齐应原本已经有些困意，看了他这副模样，索性将他拉着并排躺下，揽着抚了脑袋道：“没事，这等小伤真的不疼的。”
　　秦无双靠在他胸前，听他毫不在意的将自己昨夜如何杀敌，如何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又如何将屠红珠堵在火墙之后，领着将士大摇大摆退回一线天，气的那燕三公主跳脚。
　　“哎哟——！”
　　齐应正讲到精彩处，突然被秦无双一口重重咬在胸口，哼道：“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无人之境呢，若是真有那么厉害，你这道伤是怎么来的？”
　　他与齐应关系非比寻常，齐应在他面前倒总能显出一些孩子气，此时便有些尴尬道：“呵呵……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可惜我军将士缺乏经验，这次歼敌三千，左路却也损了不少将士。哎……”
　　“行军打仗原本就不可能做到毫发无伤、全身而退。”秦无双听他叹息，半支起身子深深望了他一眼，低头吻了吻齐应，笑道：“睡吧，晚上不是还要庆祝么？”
　　齐应点点头，将秦无双重新揽入怀中，压好被褥道：“你也一夜没睡罢，歇着吧，待会儿我喊你。”

　　到了时辰，齐应见秦无双睡的正香倒也不好意思将他叫醒，只好替他压好被褥，自己往大营走去。
　　此次获胜连卫洪等老将也纷纷赶来，众人直闹到入夜才罢，齐应又怎么喝的过这些常年驻扎丰州的汉子，席散之后被灌得走路都直打拐。
　　两个负责将他护送回营的将士，直接把他送回了帐中，搁在了秦无双身旁。
　　秦无双先前担忧了一夜，方才在齐应怀中也一直未曾睡着，此时被这动静扰了好眠，迷茫地睁开眼道：“怎么回事？”
　　那两人应道：“少将军喝醉了，卫将军吩咐我们先将他送回来。”
　　“哦。”秦无双这才有些清醒，挥手命两人退下，起身将满身酒气齐应安置好。
　　见齐应被酒劲儿熏得直喊热，便解开他衣襟用沾湿的帕子替他擦了擦身子。
　　齐应这才舒适的叹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望了片刻，才道：“无双？”
　　秦无双另换了一块帕子，又替他细细的擦了擦脸，笑道：“你好臭。”
　　那帕子游走到脖颈处，被齐应一把按住，秦无双困惑的望着他，齐应撑起身子，仗着酒劲直勾勾的盯着他道：“无双，我知道你是无双，不是别人。所以……”
　　秦无双挑眉，“所以？”
　　齐应凑前，搂着他翻身压在身下，含着他耳垂细声道：“所以，我知道……”
　　秦无双还待问他知道什么，却被齐应堵住了嘴，带了浓烈酒香的舌探入，瞬间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