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友》浮*

29、第 29 章

　　金玉禅眸色猛然一怔，索性紧闭双目，不再看向赵伦。
　　“松口。”赵伦见他下意识咬紧下唇，唇边立刻留下一道血线，忙回手捏了他下巴迫他松口。
　　金玉禅浑身僵硬，被赵伦欺身，勾了唇舌强硬的索吻。

　　金玉禅抖了片刻，终于平静下来，甚至在赵伦唇舌转移之时，轻笑出声。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轻笑渐渐压制不住，变成疯癫也似的狂笑，赵伦终于察觉到不对，皱眉望着他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玉禅笑出眼泪，状似疯狂。
　　赵伦心口收紧，松开钳制他的双手，改为温柔将他拥在怀中，沉声道：“不要再笑了，玉禅。”
　　金玉禅咬紧双唇，任眼泪肆意流淌，赵伦心中骤疼，倾身上前温柔为他舔掉泪痕。

　　“……王爷真的想知道我为何无法原谅？”
　　金玉禅嗓音冷冽，如发自寒冰地府，赵伦突然心生不祥，但到底忍不住，与金玉禅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眸对视片刻，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本王？”

　　金玉禅眸中半丝生气也无，冷冰冰望着赵伦，一字一句清晰道：“王爷可还记得当年在京郊斩杀之后赶出京城的那一批流民？”
　　赵伦眸中现出一丝困惑。
　　金玉禅勾了勾唇角，讥讽道：“王爷自然不记得那一群脏乱不堪有辱王爷雅兴的贱民……”
　　“那王爷还记得自己是哪一日成亲的么？……是天启十年，十月初十。王爷大婚三日，我在武宁王府外淋了三日寒雨，王爷差人转告我……”
　　“够了！”赵伦自然记得他曾命人对金玉禅说过些什么，那些话像毒蛇一样日日夜夜啃噬着金玉禅的五脏六腑，但如今，何尝不是他心口上的一道疮疤？
　　“玉禅，我已说过，当日我年少轻狂，一时没有看清对你的心意，这才说了那些伤你的话，我又何尝不是悔之不及？我……”
　　“呵……”金玉禅冷笑，打断他道：“王爷错了。我爱王爷确实爱的不知廉耻，若是因为这些话，哪怕王爷事后不对我说抱歉，只要冲我勾勾手指，只怕金玉禅仍是会不知廉耻的靠过去。”
　　“我要说的是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金玉禅昏倒在王府门前，被金家人抬了回去，醒来之后，却仍是抵不住想见那人一面，竟撑着病体偷偷跑出金府，只靠着那一点不肯死心的念想，走出城外，朝王府别院走去。

　　金玉禅浑浑噩噩之中迷了路，走入一处荒郊，碰上了一群人。
　　一群脏乱不堪，曾被赵伦当着他的面如驱赶牲畜一样驱赶的流民。而那时的金玉禅深爱赵伦，只怕引起他半丝不快，他没有开口反驳过，甚至没有多看那些人一眼。

　　赵伦听到此处，居然开始瑟瑟发抖，仿佛金玉禅将要出口的话，是能生生凌迟他血肉的刀刃。
　　金玉禅却笑了，带了丝天真似的残忍笑道：“你想起来了么？”

　　那些求生无望的流民将他当做泄愤的玩偶，锦缎的衣裳被无数只手恶意撕开，然后是金玉禅颤抖的身体……

　　“或者，我还要感谢王爷，已将那些人斩杀过半，否则我绝撑不过去。”
　　“我曾问过王爷，可曾真的对下官这些年的事知晓的巨细无遗，王爷撒谎。否则又怎么会不知道，金玉禅早已死在天启十年那场连绵不绝的雨中，再不可能自无间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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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爱我干净，可我早已记不清楚，那到底是多少人、多少次。我那时脑子糊里糊涂，回神之后头一件事，竟仍是惦记着找你。”

　　金玉禅哭到嗓子嘶哑，醒来之后下身早已疼的毫无知觉。那群人或许以为他早已死在永无止境的蹂躏之中，又或许只是想要留他无望的活着。
　　金玉禅在这一刻居然只能想到赵伦，站不起来，他就爬。勉强披挂了些破布一样的衣裳，遮盖着这具浑身污浊不堪的身体，爬着去找他天神一样的武宁王求救。

　　却被无情的挡在别院门外。
　　王爷和新婚的王妃要出外游玩，命人将他拖离别院门口，省的影响心情。
　　金玉禅躺在泥湿的草丛之中，看着赵伦亲自撑了伞，温柔笑着扶着那纤弱的身姿上了马车，渐渐远离。

　　为什么没有死呢？
　　死了多好。

　　那一日郊游的除却新婚的宁王夫妇，还有一位鲜少出门的公主，六王遗女——昭和公主。
　　这位懦弱的公主，自泥水之中救起了表情木然的金玉禅，为他洗净了伤口，在此后他无法近人的无数个日夜中，像母亲一样温柔的保护着他、安抚他。
　　终于有一日，金玉禅不再惧怕，走出了封闭半年之久的房门，请入刑部，成为一个不会笑不会哭的刑部侍郎。
　　一年之后，金玉禅请旨，昭和公主下嫁金府。
　　没有人知道，这是因为除却有她在侧，金玉禅再也无法安然入睡。

　　但她却悄无声息的在成亲前一天晚上死去。
　　死在了金玉禅的怀抱之中，七窍流血，面容狰狞，不复安详。

　　“自此，数年以来，我再也未曾安眠片刻……”金玉禅说罢，温柔笑道：“宁王殿下，你说，我该如何原谅你？”

　　赵伦早已面色惨白，连退数步。
　　金玉禅优雅逼近，低声笑道：“还有一件事，下官忘了说。方才在马车之上，王爷问我为何不肯睁开眼？那是因为，下官在想，下一个……是谁？”

　　赵伦恍惚地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后无力垂下头去，失魂落魄的转身，离了这令人窒息的窄巷。

　　金玉禅立在原地，从始至终都未曾看他一眼。

　　许久，方转过头来，对着窄巷尽头的秦无双道：“出来罢。”
　　秦无双在十数丈之外，犹豫片刻，迈步走来。
　　“这巷子是条死巷，我方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金玉禅微勾唇角，冷然道：“听到又如何？”顿了顿，又道：“玉郎那小子怎么样了？”
　　秦无双微怔。
　　“你刚从祈王府中出来罢？”
　　秦无双斟酌片刻，道：“大人可以放心，祈王对玉郎十分疼爱，可谓一片真心。”
　　“哼……”金玉禅冷笑，“赵家的男人，懂的何谓真心么？就连龙椅之上的那个，也从不曾真正懂过，何况赵檀？”

　　这等话已算犯了禁。秦无双便没有接，只是将金玉郎一些近况挑捡着说了说。
　　“他的伤好了？”
　　“嗯。”秦无双点头，道：“玉郎对大人也是十分想念的，只是……”
　　“只是他怕再被我打，所以不敢出祈王府。”金玉禅沉默片刻，揉了揉眉头道：“我累了，要歇一歇，你走罢。”

　　秦无双只好道：“天色已暗，大人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说罢，又客气几句，离了窄巷。

　　其实方才金玉禅所说之事，他隐约听了□□成。只是没有想到，这位向来冷面的金尚书也曾有过那样一段不堪的过往。与之相比，至少他心中的齐应生性温柔，无论如何，不可能像九王那样心狠。

　　数日之后，秦无双接到圣旨，被任命为丰州中军参军，启程赶往丰州。
　　出城之后，有人拦了马车，递给秦无双一样东西，秦无双只瞧了一眼，立刻坐直了身子，翻身下了马车，对着拦路的那一辆马车单膝下跪，恭敬道：“中军参军秦无双，参见镇国公。”
　　“嗯。”马车之内，一个苍劲的声音温和道：“好孩子，起来罢。你进来，我有话嘱咐。”
　　秦无双起身，撩开幕帘上了马车。
　　镇国公齐睿端坐正中，睁开双目，凛然看着他道：“你跟齐应也算自小一起长大，些许事情老夫也曾听说过一二，想来你必不会害他。你过来，老夫有一样东西要你交与他。”

作者有话说

　　秦小兔要被T到丰州了=v=
未来将有肉渣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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