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事》》阿只只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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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林嘉和阿玉一起吃了晚饭，尽管苏城有事不能过来，他们倒是兴致很高，直说乌云终于要散了。我却是附和不了他们的话。

　　“小阿颜，你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林嘉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问道。
　　“苏城他……瞒着我帮我去办了出国的签证，如果面签过了……”
　　“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林嘉就激动地站了起来，“那小子是脑袋进水了吗？”
　　“我都没这么激动，你激动什么？”我睨了林嘉一眼，凉凉地说道。

　　“阿颜，你对这件事怎么想的？”阿玉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搞得我有一种错觉好像我才是出了车祸的那个人似的。
　　“我没什么想法啊，反正，反正苏城这么做我也不觉得意外，我都习惯了他这样。”我想要装作轻松地耸耸肩，却没有出息地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苏城那家伙，真得揍他一顿才能聪明点。”
　　“我看揍他也没用。”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你准备怎么办？”林嘉问得有些迟疑，“真的要跟苏安锦去美国吗？”
　　“谁知道呢。”我说着把头偏向了一边。

　　“小阿颜，你知道，苏城他一定不想你走的。”
　　“那他开口挽留我不就好了嘛。”我顺口就答道，又突然想起什么来，接着对他们说：“你们，不准去怂恿苏城留我，我想看看，他那榆木脑袋到底能不能开窍。如果我知道他是因为你们的极力劝说才来留我的……”我顿了顿，“那我就真的跟苏安锦走了。”

　　“不劝，不劝。”林嘉一叠声地应道，阿玉也忙点头。
　　“那我回去了。”我像往常一样“鄙视”地看了一眼近乎“狗腿”的他们，说道。

　　“我们送你？”
　　“一条路的距离，不用献殷勤了。笨瓜臭林嘉。”我抓紧时机报仇，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至于饭钱，就交给林嘉了吧。

　　“阿颜？”还没出门就被阿玉叫住了。
　　不是吧？难道还要计较这三分之一的饭钱吗，阿玉可没有这么小气过，尤其是对我。
　　我正胡思乱想着，她已走到我身边。
　　“虽然我知道苏城他只是太善良并没什么错，但是不管怎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知道。”我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一个人慢悠悠地晃回学校，没有想到苏城正在宿舍楼前等着我。

　　尽管很想装作没看见他，但是脚步却是不受大脑控制地加快了。

　　“在这儿等我？”
　　“恩。”
　　“怎么不打我电话？”
　　“没事，我知道你跟林嘉栾玉应该会有很多话说。”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挑了挑眉毛，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说，要考虑一下。那，这段时间我们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还是男女朋友么？”苏城说着看了我一眼，却又很快就撇开了视线。
　　这个大大大傻瓜！

　　最初那么讨厌他现在想来都是我的偏见在作祟，可是现在……不，是自从我喜欢他之后，他可真是越来越会惹我生气了。
　　“如果我说不是，你……”我的“同意吗”还未出口，他就猛地拉过我的手。
　　“我不同意。”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明明白白地表示了我对他这种直接反应的意外。我还以为，他会说什么“你想的话，我尊重你”之类的欠扁的话呢。
　　不过，虽然有一瞬间的感动，我还是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情绪，硬着口气问道：“那你问我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那在苏安锦的事情上，为什么不先问我的想法呢？”我反问他。
　　“顾行颜，你……会跟他走吗？”苏城问得艰难，又习惯性地咬了嘴唇——当他不安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地这么做。
　　“苏城，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了？”

　　“如果，我后悔了呢。”沉默了半天，苏城才又开口。
　　我看向苏城，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眸中的期待，而这样的期待，充满了重量。

　　“我不知道。”最后我还是垂了眼眸，低声答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不确定，是因为苏安锦的请求，还是因为苏城之前给我的失望。

　　“恩，我懂了。”苏城露出了一个近乎自嘲的笑容，“早点休息，明天等你吃早饭。”

　　苏城他还是不懂，我一直都在等着的是他任性的挽留，而不是他委屈自己的退让与成全。
　　就在刚才，如果他可以再重复一次他后悔了，他想要我留下来。
　　我想，我就会选择向他投降。

　　可是，一直以来直白地向我提出要求的那个人，是苏安锦，而不是苏城。
　　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满脑子装着苏城那个自嘲的笑容，恍恍惚惚地上了寝室的楼。刚一开门，屋里的三个妞就冲到我面前来，把我吓了一跳。
　　“阿颜阿颜……你终于回来了啊，你不在都没人陪我一起看电影了。”
　　“阿颜啊，你那竹马哥哥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阿颜，快跟苏城去报名，截止日期就快到了哦……”
　　三个人对着我一通狂轰滥炸，搞得我什么都没听清。

　　最终雨晴一声河东狮吼镇住了我们，然后挽着我的胳膊道：“阿颜，你再不回来床上就要长毛啦。”
　　“你才长毛呢。”我白她一眼，不甘示弱地回道。
　　几个人闹了一番，倒是让我把刚才的低落心情扫了个差不离。
　　待到安定下来，齐楚又对我说道：“既然回来了，阿颜跟苏城学长一起参加情侣大赛去吧。”
　　“什么情侣大赛？”
　　“就是华飞集团办的一个活动啦，虽然是借机宣传他们公司推出的情侣公寓，但是优胜者可以飞去欧洲七日游，食宿也全包哦。”雨晴插嘴回答我，那满脸放光的样子，好像如果我们赢了她也可以一起去欧洲似的。
　　“算了吧，我没兴趣。”我不以为然地道。
　　“怎么可以没有兴趣，我们都商量好了做你们的后援团了诶。”
　　“你们也太自作主张了吧。情侣大赛？就苏城那呆瓜，肯定垫底啦。”我翻了翻白眼，兴致缺缺的样子。
　　“怎么会？这种比赛比的就是深情和默契啊，光凭苏城对你的好就稳操胜券了。”雨晴激动地道。“你不知道，这个学期我们作业好多，不但有很多小组活动，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论文。小组作业和课堂笔记杉远帮你解决了大半，我们也分担了一小部分，那些论文可都是苏城帮你写的。”
　　“他会写我们专业的论文？”
　　“就是不会才让人感动好不好，每次都要在图书馆泡上两天才能恶补完大致的基础然后再动笔给你写，也不知道你是上辈子做什么好事了能遇上苏城这么个男朋友。”说到最后，雨晴忍不住撇了撇嘴。

　　我忍不住笑，揶揄她是不是觊觎我家苏城好久了，她白我一眼，道：“我是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替你这个笨蛋着急好不好。你到底参不参加嘛？”

　　“不、参、加。”我坚定地拒绝。

　　“为什么？”这回是三个人一起开口问得我。

　　“因为我要跟我家竹马远走高飞了呀。”

　　“顾行颜——”

　　“开玩笑嘛，你们干嘛这么瞪我。”看到她们那恨不得替苏城吃了我的样子，我耸了耸肩道：“我不会参加这比赛的啦，和苏城之间确实出了点小小小问题，为了防止你们偏心苏城欺负我，就不告诉你们具体经过了。总之，三位大美女给我点空间让我好好思考一下人生啦。”说着我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她们的样子，爬上了床。

　　空气中一阵尴尬的静默。
　　再下一秒——
　　“顾行颜，你又欺负苏城了吗？”雨晴终于还是忍不住吼了一句。

　　我闷上了被子不说话，只是心里到底还是忍不住感慨，苏城这不善言辞的笨蛋，还真能得人心啊。
　　不过待到晚上雨晴把她姐姐从国外带来她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吃的巧克力给我时，我又想：其实在这方面我也不赖啊。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不过大概是因为烦心事太多，睡得很不踏实，于是第二天我便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楼去见等我吃早饭的苏城。

　　“昨天没睡好么？”见我这鬼样子，苏城有些心疼地问我。
　　“恩，有点。”我满不在意地随口答道，径直向食堂走去。

　　一路上我跟苏城好像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是我很清楚，这些对话尽管跟以前一样无聊，却远没有以前自然。
　　我们谁都不能假装没有任何东西梗在我们中间，并肩前行，还是转身离开，这个问题时时困扰着我，我想大概也让苏城刻刻担忧。

　　苏城上午有课，而我则是空闲。吃完饭后我便让他赶紧去上课，若是以往，我大概会闲着没事跟他一起去上课，再使点坏心眼打扰他好好听课。不过现在，我还是决定不要时时刻刻跟苏城黏在一起，才好判断，对他，或者对我，到底是在一起的甜蜜来得重要，还是独自一人的潇洒自在更适合。

　　苏城看向我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我虽想叫他有话直说，话到嘴边却还是吞了回去。算了算了，在想清楚那些东西之前，还是不要再去影响改变对方了。

　　但是尽管不准备跟苏城去蹭课，我还是陪着他一起向教学区走去，却不想走到一半的时候被路边的热闹景象给吸引住了阵脚。
　　一时之间也忘了苏城还要上课，拉着他就往里边挤，当然，很快局面就变成了是苏城护着我给我开道。
　　好不容易挤到里边，才发现这是昨天雨晴说的情侣大赛的报名现场，我看着这热闹非凡的仗势撇了撇嘴，又默默地走了出来。

　　“杉远？”看到外围的熟悉身影，我唤道。
　　“阿颜，你回来了。”杉远虽然是在问我，口气却好像他本来就知道了。
　　“恩。”
　　“跟苏城来报名？”
　　“我才不要呢。”说完这句话，我似乎看到苏城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受伤，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可是，就算我们之间没有出现这样恼人的隔阂，苏城的性子也不是会想要参加这种比赛的啊。先不管这个了，我转而问杉远道：“你呢，要跟阿依参加比赛吗？”
　　“没有。”
　　“怎么不参加，阿依那么活泼，肯定很喜欢这种比赛吧。”虽然自己并不准备参加，对于劝说杉远我倒是兴致很高。

　　却没想到，杉远沉默一会儿，才勉强地笑笑，对我道：
　　“我跟阿依……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