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事》》阿只只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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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在思索着自己有没有眼花，林嘉却是冲我吼道：“小阿颜你个白痴在发什么愣啊，不知道跑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眼看林嘉以一对三基本又要沦落到进医院的地步了，我心里着急却毫无办法。

　　我的使劲挣脱对于这个体型有我两倍宽的胖子来说大概只能算是蚂蚁挠痒，他有些不耐烦地道：“识相点，不然就拧断你的手。”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道：“好男不跟女斗，就算你不是好人也不能堕落到欺负我这么个小姑娘的份上吧。”

　　胖子斜我一眼，不甚痛快地道，“你以为我爱干欺负你这种掉价的事啊？”手上的劲道，却是未松半分。

　　什么叫掉价啊混蛋。

　　“别以为你在肚子里骂我我就不知道了，你的眼睛可是把什么都出卖了。别急，我们也是受人之托给点教训罢了，不然你那小男朋友早玩完了，真以为他这么能打啊？”

　　闻言我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即使林嘉狼狈得很，真正在跟他周旋的也不过一人而已。以一敌三是我的错觉，另外两个人只可算得上是在耍他。

　　他们不是上次欺负我和阿玉的职高学生，他们是在道上混的，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跟那几个男人不同，觉得自己被耍弄的林嘉是抱着一种决心来面对他们的，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充满了狠劲，而这样的态度，也终于渐渐惹恼了对方。

　　当他将其中一个人踢倒在地的时候，我看到那两个不甚认真的男人终于收起了戏谑的笑容，身后的胖子淡淡道：“你的小男友不错嘛，能惹恼了他们。不过，这下你大概不能只欣赏一场耍猴的戏了。”

　　顾不上分辩我跟林嘉清白得跟小葱拌豆腐似的关系，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陡然危险了不少的局面。

　　“林嘉小心。”尽管我知道他根本无法分身去对付在他背后对他挥拳而来的男人，我还是叫了出来。

　　然后，我看到从一旁窜出了一个人影，架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

　　我从来不知道苏城也会打架。

　　“苏城？”我难以置信地喊道。

　　他看了我一眼，却是来不及说什么就继续投入了战斗。

　　苏城打架不似林嘉那样透着一股狠劲，就好像他总是在想着要给对方留条后路，然而他的动作灵活得很，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倒也不见有什么吃亏的地方。而林嘉，终于也摆脱了那般狼狈的境地。

　　如果不是我身后的胖子，虽然苏城和林嘉肯定占不了上风，起码短时间里不会输。

　　“欺负女孩子掉价，不过，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对不住了。”我还没来得及咀嚼这话中的含义，已经被他一把推到了五个人中间，然后，他也加了进来。

　　局势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苏城和林嘉乱了阵脚，刚刚好不容易维持的双方的平衡态势立刻被打破。我深知自己这样会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无奈那几个男人虽然不曾向我拳脚相加，却总是能在我快要突破重围的时候把我给堵了回去。更糟糕的是，所谓拳脚无眼，虽然没有人有心要对付我，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多少还是会被波及。

　　我正想着“反正出不去要不要索性放口一搏跟他们拼了咬死他们”，却是被人一把拉了过去护在怀里，险险避过了胖子原想踢向林嘉却被他避过的腿。

　　苏城没有就此放手，仍是搂着我努力避开乱拳，似乎是索性放弃了跟他们的对抗。

　　这下我可急了，忙想着挣脱不成为他的累赘。

　　“别动。”苏城低声告诫我道，“不然我顾不上你。”

　　我能感到苏城用背硬生生地挨了好几下拳头，一瞬间就觉得眼泪涌向了眼眶。

　　“住手。”

　　我刚想到要掏出手机报警，就听到了庄思彩的声音。

　　她的表情很冷，站在我们的面前竟是有一种倨傲的感觉。

　　“庄思彩你发什么神经啊连叫人打人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你以为你是太妹啊。”愣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这些人真的跟庄思彩有关，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顾行颜，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太嚣张。今天他们是搞错了人，本来是想教训下栾玉的，不过你替她也一样。喜欢，我看你们的喜欢会在多少次这种事情之后被磨平，温杉远，舒静柳……你欠我的，就让他们来还。”

　　说完这话，庄思彩又将视线扫到苏城身上。

　　“苏城，你有没有想过，喜欢一个人也许给她带来的是伤害也不一定呢。”

　　苏城身子一僵，嘴唇抿得比平时更甚。

　　我不由向他那边又移了一步，伸手牵住了他。

　　“喂，你不会白痴到觉得庄思彩的话有道理吧？”这个傻瓜，对这种事情总是尤为敏感，我可不能让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对他产生什么负面影响。“我很明白地告诉你，只要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带来伤害那种话就是放屁。”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不止是顾行颜，包括林嘉，包括栾玉。”庄思彩顿了顿，重又开口道：“你知道吗，苏城，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们会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因为对你有信心。你不会任由自己的感情成为对他人的负担的。你知道，我们还年轻，所以我不介意在你不得不到我身边来之后再慢慢培养感情。”

　　顾行颜听着庄思彩这些言论差点背过气去，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啊。但是，尽管她不想承认，在撇开其他种种不谈的前提下，她还是有那么一点佩服庄思彩的执着的。不过，顾行颜又暗暗紧了紧牵着苏城的手——对于情敌，尤其是这种偏执的情敌，绝对不能松懈。

　　“不要理这个疯子。”一旁的林嘉也终于忍耐不住了，“我倒是想知道她能怎么伤我。”说罢就推着我跟苏城准备离开。

　　“怎么伤你？今天怎么对你的，明天照样可以。同样的事情，也可以发生在顾行颜和栾玉身上。”庄思彩在身后不依不饶地道，“苏城，你觉得你的喜欢，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嘛。”

　　苏城的步伐一滞，脸色也白了几分。

　　这个庄思彩，她真是知道苏城的软肋在哪，也毫不犹豫地戳了他的痛处——被这个世界伤害过的苏城是万万不愿意伤害这个世界的，即使他曾对它冷眼旁观。更何况，他已经渐渐褪下了那层不在乎任何人的伪装了。

　　而更加糟糕的是，我无法安慰苏城。因为连我也开始担心起林嘉和阿玉了。尽管我觉得我不会因为除了苏城本人以外的原因而放弃他，但是……但是我不可能做到置我们周遭的人不顾的。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思彩，不要闹。”正是这时，庄思渝意外地出现了。他没有等庄思彩应声，就转而扫视了一遍那四个“打手”。

　　“阿健，什么时候起你也学会跟着小女孩胡闹了。”

　　“思渝，我们……我们也只当是帮思彩个忙而已。”被叫做阿健的男人显然比庄思渝大几岁，不过听他说话的口气，倒是没有让人感觉他是兄长。

　　“他们是我的朋友。”庄思渝没答话，只是看了我一眼道。

　　我看着庄思渝没有表情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穿越到了□□电影里。

　　其实说起来，除了在酒吧里见过他两次，对于这个苏安锦喜欢的人我几乎一无所知。以前对他的全部印象不过是一个果断沉稳又英俊的大哥哥，现在想来，大约还有一些我无法触及的东西。

　　我在回忆着跟庄思渝仅有的几次接触，那边的庄思彩已经被那几个家伙给拖走了。

　　“庄思渝，你混蛋，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庄思彩的嘴里还在骂着些什么，我看到庄思渝的表情有些落寞，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你们没事吧？”他走过来问道。

　　我摇摇头，“你怎么会在这？”

　　“我朋友无意中听到阿健提起了这件事，便告诉了我。我得知后立马让安锦找你但是似乎已经晚了，你没接电话。他便又找了他。”庄思渝的视线瞥向了苏城。

　　怪不得跟静柳在一起的苏城会莫名其妙地跑来。

　　“既然没事就好。”庄思渝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还是要替思彩跟你们道个歉。她最后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们放心，那些人都是看在我的面上才会帮她，我会告诉他们别来找你们麻烦的。至于你家欠的债，钱不能少还，但是我可以帮你讨个人情，不来干扰你家生活。”最后的话他是冲着林嘉说的，可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了，他在我眼里简直有些神通广大的意味了。

　　林嘉有些感激地点了点头。

　　“庄思渝，你……你这么厉害，以后不会欺负苏安锦吧？”我有些迟疑地问。

　　本来还挺严肃的他听了我的话似乎是遇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咧嘴笑着摇了摇头，“那小子可是一直告诉我他家颜颜多聪明，怎么我看着有点傻乎乎的。”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我表示不满，他就继续道：“如果我会欺负他，以前就不会任由他把对我的喜欢当做见不得光的耻辱。”

　　心下一暖，我也笑道：“幸好苏安锦那个笨蛋想通了甚至拼命去捍卫这份感情了，否则，我都要倒戈你这边怪他了。”庄思渝也笑，棱角分明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第一次，我真真切切地喜欢上了这个叫庄思渝的男人。

　　不是因为他是苏安锦喜欢的人，也不需要强迫着自己作一些客观而理智的评价，而是纯粹地发自我内心的认可与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