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精琢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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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爻第二次来到猎奇俱乐部，是一个晴朗的上午。他从很远处就看到了艾青。他正叉着双臂倚靠在门口的墙上，似乎在等人。看到亓爻，他微笑了一下，招了招手。
“你知道我会来？”亓爻走近他问。
“我只知道有个人会来找我。”艾青礼貌而平淡地说。
“为什么？你知道我去拜访了你的母亲吗？你知道我们对你的过去做了调查吗？”
艾青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母亲，也没有过去。我只有一种预感，有人会来找我。”
“我不相信。你和氐允其实是同一个人吧？你是因为受到玄乂的威胁才留在猎奇俱乐部工作的吗？”
“我不知道警官先生在说什么。”艾青微笑否认。
但亓爻依然坚信他就是氐允，不仅如此，通过和他的交谈，他似乎更加确认了——因为艾青就是给他这样一种感觉。
“我不知道那个玄乂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你留在这里的，但是，你不想让氐允之死的真相公之于众吗？现在证据都已经被销毁，只有他本人站出来出示新的证据，才能让所有人知道当时的真相。”亓爻说着，竟然有些激动了。
艾青看着他，依旧彬彬有礼地说：“警官先生，或许对于你们而言，真相和证据就是一切，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而言，真正重要的东西，不是这些。你的执着，让我很感动。如果我是氐允，我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的，但可惜我不是。”
“真正重要的东西，对于你而言，究竟是什么？”亓爻无法理解他。
“或许有一天，您会知道，但不是现在。”艾青说着，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说：“那么接下来，警官大人，今天有兴趣接受我们的服务吗？我会特别为您半价，怎么样？”
亓爻知道无法再谈下去了，因为艾青换上了服务生的面孔，隐藏了真正的自己。他只能轻叹一声，说：“我不会放弃的，去寻找真正的你，去证明你的过去。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你留在这里，留在那个人身边工作，我都会查明一切，让你变回原来的你，给你你应得的公正。”
“警官大人说笑了，小小的艾青，哪有什么过去而言？”他依旧维持那副刀枪不入的礼貌的笑容。
亓爻失落地说：“氐允，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至于留在这种地方为那个人工作，应该不至于与罪恶沾边。我相信你永远会站在这个世界上善与美的一边，远离这世间的丑恶。”
艾青沉默着，微笑着。
亓爻确定他看到了艾青眼角的酸涩。然后他转身离开，有些不甘，有些宽慰。
亓爻走后，艾青转身走回大厅。离营业还有一个小时，他想最后再确定一遍厅中的整洁，却看到玄乂坐在阴暗的角落里。
“董事长，您怎么在这里？”艾青有些惊讶地问。
玄乂看着他，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那个人说的话，又让你想到过去了？”
艾青摇了摇头，说：“没有人会怀念生前的故事。氐允在十六年前就死了。”
玄乂笑了，“虽然关于氐允的一切你都已经放弃，但是，如果有人说可以让某个人复活，是不是就能诱惑到你了呢？是不是就能把你从这里带走了呢？”
艾青欠身鞠躬，微笑说：“艾青永远都是猎奇俱乐部里的艾青，离开这里，艾青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氐允永远都只是氐允，活在虚假的真实里的悲哀的逝去的人。我与氐允，没有交集，请董事长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顿了一下，他又说：“就如同猎奇俱乐部里的地毯桌椅，艾青已经是这里的一部分了。”
玄乂看向他的眼睛，似乎要看透他的想法似的。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后，玄乂起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在与艾青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轻声说：“你不是地毯桌椅，不要擅自把自己划为那一类。”
艾青略一吃惊，回转身，看着玄乂的背影，心里一阵抽痛。为什么此刻在他看来，这个男人的背影这么孤单？是因为失去了什么吗？
“董事长……”他不禁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精琢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