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隐忍之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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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那天发生的故事……出逃的女儿回到了家里，又被父亲赶了出来。
我漫无目的地奔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停下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家可归。’
银月城的远行者广场上，银白色的身影失神地奔跑着，漫长的道路，喧嚣的街头，没有一处是自己的归所……她筋疲力尽地靠在苍白墙面上，蜷缩在无人的角落里，将泪水悄无声息地掩埋。
“克莉斯蒂安。”
娇小的龙鹰盘旋在银月城的上空，水蓝的双翼在阳光下折射着斑斓的光泽，它俯冲了下来，落在克莉斯蒂安的肩膀上，扇呼着闪亮的翅膀……
“崽崽……你会说话？”
她抬起头，几滴泪水滞留在了白芷的脸上……
“唧咕！呜……”
崽崽甩了甩小脑袋，扑腾着翅膀朝宽广的街道上飞去，克莉斯蒂安正准备追上崽崽，一道冰蓝色的光芒便将崽崽包围在了其中……
“崽崽！”
充盈着奥术的流光将它环绕，它合上了双翼，丰满的羽翼逐渐化作蓝色的披风，耀眼的光芒中，崽崽的身体幻化成了精灵的形状，身上的羽毛则变为了华丽的长袍。
克莉斯蒂安望着那似曾相识的身影，原本模糊的轮廓在阳光下逐渐明亮……
身穿水蓝色法袍的魔法师披着浅色的金发，尖细的耳朵前，柔顺的发丝在尖锐的脸颊两侧垂落，他将长发整齐地梳在了脑后，露出了白净的额头，细长的眉毛下，明媚而温柔的双眼仿佛是晨曦的露珠，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克莉斯蒂安……你还好吗？”
他大步走上前来，宽大而华丽的披风在他身后肆无忌惮地飘舞，广场上落英缤纷，与蓝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色，仿佛是深海里的珊瑚。
“你……”克莉斯蒂安凝望着这位魔法师，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你是谁？”
魔法师愣了一下，有些木衲地回答道：“我……当然是崽崽了。”
“崽崽……我没事的……”
她只觉一阵恍惚，转眼间，崽崽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取出一张丝绸织成的手帕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忽然，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透过冰冷的手帕，他隐约感觉到了克莉斯蒂安的啜泣……
“对不起，克莉斯蒂安。”他收回了手，目光里隐藏着难以言表的忧伤。
她惊讶地望着崽崽那双纯净的眼睛，“为什么要这么说？”
崽崽低下头，回避了她的目光，迟疑地说道：“我以为这么做可以把你留在奎尔萨拉斯的，想不到却是这样……早知道这么做会让你和你父亲因此而决裂，我就不该把那些事情告诉你父亲……”
“是你……告诉父亲的？”克莉斯蒂安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崽崽”，脑海里近乎一片空白，她后退了几步，难以接受这种事实……
“为什么？崽崽……”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崽崽的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他闭上了眼睛，无法面对克莉斯蒂安失望的眼神。
“塞隆将军他……其实也是在为您考虑。并不是高等精灵瞧不起人类，只是，人类的寿命太短，爱上一个人类会让你以千万年的孤独为代价来换取那不到百年的爱情……”
“所以你认为只要我见不到泰兰，我就可以忘掉他吗……”
崽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请求原谅……但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为了泰兰牺牲那么多东西……没错，泰兰的确是个高尚的圣骑士……可是，他终将生老病死，而你却要承受孤独，这对你来说太残忍……”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这些吗？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克莉斯蒂安倔强地喊道。
“所以我才不能让你付出那么沉重的代价……哪怕会永远失去你的信任，哪怕你会因此恨我……”
“你不明白，崽崽……”
克莉斯蒂安转过身，沉重的步伐踏过冰冷的台阶，黄昏的风掠过她湿润的眼角，最终消散在血色的残阳里。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克莉斯蒂安……”
崽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止住了脚步，只觉一双手从背后环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克莉斯蒂安一时有些彷徨：“你……”
“泰兰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吗……至少……他不用将感情一直隐忍在心里。”
“自从我变为龙鹰，在银月城见到你以后我就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你带着我一起偷偷逃掉魔法课，前往永歌森林狩猎法力浮龙，面对那些辱骂纳萨诺斯的贵族，我们一起把他们变成羊，其中包括父亲的学生……或许这会被当做非常愚蠢的事情……但我从未如此自在过。这大概是贵族们所无法拥有的吧。
看着你毫无芥蒂地接受一名人类做朋友，我起初很担心，但是，当我发现你因此找到了真正的友谊，我又开始为你高兴……你总是这么让人不放心……
后来几个贵族学生还跟父亲说了你把他们变成羊的事情，嚷嚷着把你开除魔法学校，看着他们那幅狼狈的样子，我竟不顾形象地当场笑了出来……
有时候我多么想告诉你，那个叫崽崽的龙鹰其实是大法师罗曼斯的儿子赫菲斯特……可是我又担心如果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我便再也不能像一个活泼的玩伴一样呆在你身边了……所以我宁可化身为龙鹰，默默地守侯着你。
和许多魔法师一样，父亲把我送去了肯瑞托……可我还是会冒着奥特兰克山谷的风雪，悄无声息地回来，看着你和纳萨诺斯，希尔瓦娜斯一起分享着最开心的经历。每次你和洛瑟玛大人闹矛盾被关起来，我便从窗户里飞进你的房间，倾听着你内心的感受。就算有时候会被贝莉赶出去，但一想到你把我当作可以倾吐心声的同伴，我都感到无比的激动……”
克莉斯蒂安惊愕地愣住了——难怪在那段时间里，崽崽出现得没有以前那么频繁，原来他是从达拉然飞回来的吗……
“崽崽……”
“我一直都支持你的理想——成为一名圣骑士。因为我知道你的内心总是有一块净土，神圣而不可触犯……所以我跟随你离开了银月城，还是以一只龙鹰的身份。我看着你经历了千辛万苦，凭借精湛的技艺加入了白银之手，得到了乌瑟尔的赏识，也见证了你和人类王子建立深厚的友谊……以及……你和泰兰的羁绊……
其实，我真的好羡慕他……尤其是当他在那么多白银骑士面前大胆地讲出了他对你的尊重与信任。然而，在你追出城，寻找泰兰的时候，我又觉得……嫉妒。是的，对于一个高等精灵来说，嫉妒一个人类，是有些可笑……
这种嫉妒在你和阿尔萨斯王子前往北方调查瘟疫时逐渐增长，每当我看到你和泰兰默契的战斗，每当我看到你对他露出世上最美的微笑，我都在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勇气向你坦白……
哈斯格林那一战，我多么希望能够替你挡下巫妖的冰锥……没想到泰兰居然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还记得他对你说那句‘Till death do us part……’的时候吗？我是如此地渴望，那时站在你面前，对你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我。纳萨诺斯好傻……当他在泰兰面前说出你的真名时，我真想揍他一顿……
他知道精灵爱上人类会失去多少东西吗……那一刻起，我便有了把这一切都告诉塞隆将军的想法，但是我知道，就算塞隆将军要求你回去，你也不会丢下泰兰和阿尔萨斯以及洛丹伦的人民……
斯坦索姆的悲剧告诉我，我错了……哈尔迪尔的死让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和你一样，拥有着一颗高尚的心，对自己坚持的东西那么执著，可上天并未因此眷顾他……我不能让你成为下一个哈尔迪尔……
终于，我还是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塞隆将军……希望能够阻止你……
因为……克莉斯蒂安……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战场上死去……”
克莉斯蒂安沉默了许久，她从未感到如此茫然……也许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赫菲斯特的感情。
“崽崽，或者说……赫菲斯特……”
克莉斯蒂安迟疑了半晌，以温和而平静的语调说道：“谢谢你一直守护着我，老实说，我并不恨你……你是我一直以来不可或缺的同伴……我知道，不管是你，还是父亲，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可是……感情是无法勉强的东西……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感情……”
她轻轻地推开了赫菲斯特的手，“我会去洛丹伦找泰兰的……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克莉斯蒂安！”
赤色的暮光洒在银月城的广场上，凄婉的风卷起满地的落叶，遮挡住了赫菲斯特的视野，他伸出手，却再也无法触及到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
你说的话 像梦一般的美好
用谎言将所有的事实隐瞒起来
你真是狡猾呢
当你踏上了路途
你的背影那样冷漠
我开口问了你真的要独自战斗吗？
“不要流泪因为我会回来”
这样说着的你声音却是渐行渐远
声音中带着赌气假装坚强
倘若时光倒流如果我大声呐喊
你还会离开吗？
如果我流着泪求你不要走你就会留下来的话
那我现在就能做到
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将千言万语送给你遥远的背影幻化成美丽的羽翼
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将千言万语依偎着你疲惫的背影将你紧紧拥抱
因为思念你因为假装忘了那天所以梦才能延续
你真是狡猾呢
你说话的眼神飘渺不安而表情在假装坚强
倘若时光倒流如果我对你生气
你还会离开吗？
如果我跌坐在地上说我不会等你你就会留下来的话
那我现在就能做到
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将千言万语送给你遥远的背影幻化成美丽的羽翼
你都听到了吗？
将千言万语依偎着你疲惫的背影将你紧紧拥抱
将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
送给你遥远的背影幻化成美丽的羽翼
将我要说出口的千言万语依偎着你疲惫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隐忍之殇
